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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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我慢吞吞的爬起只觉得浑身仿佛被马车狠狠的碾压过，无有一处不是酸疼绵软。
“张羽凡？”转了转头却发现床榻上早没了人，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温度告诉我张羽凡昨夜若不是留宿已离开，就是根本没有睡过这张床榻。
眉心皱紧，我对自己睡的如此深沉连张羽凡到底有无在我房间过夜也不知的这事有些不郁。就算我是因为蛛行大成后太过疲累才会睡得毫无知觉，但这种现象毕竟是不好的。我还没有弄清楚张羽凡突然一反常态的对我示好究竟是何目的，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他面前很危险。
收了扑在地上的棉被，视线却被不远处还燃着一小截的驱蚊艾香吸引。
这是张羽凡为我点上的？果真，张羽凡对我实在是太好。若不是因为我们同在魍魉门，我真会以为他本性就是如此温柔。
“少爷您还未起床么？已经快用午膳了，老爷在饭厅等着你呢。”春梅在门外唤着，“要奴婢进来帮您收拾吗？”
“不用。”将棉被扔回床榻，我一边按熄了艾香一边回答，“昨夜我让你带新的被褥和床单你怎的没来？”春梅的声音让我想起自己昨夜吩咐她做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睡着后春梅有无来过，又有没有发现我房中多了一人的事。
“奴婢来过了，可是怎么敲门少爷您也不应。奴婢想您应该是睡着了，所以就没有打扰您休息。”春梅恭敬的回答。而她的回答也让我松了口气——很好，看来昨日并没有发生什么超出我能掌控的事情。
整理好了仪容，我拉开房门。春梅捧着铜盆进了屋，又细心的服侍我梳洗：“老爷已经在饭厅了，少爷还请你快些过去。”
将口中盐水吐在了钵盂中，我擦了嘴：“我这就去。对了，被褥和烧坏的床单记得都扔了，且不能被老爷知道。明白吗？”说罢我便出了门向饭厅走去。
路上心情有些微妙，自那一夜的意外以后。姐夫便甚少同我一桌用膳，就连见到他的时间也是寥寥可数。可今日姐夫竟然会在饭厅等我用膳，这让我有点意外，有点窃喜，同时也很是恐惧。毕竟我对姐夫准备将我送到清化关商行内做管事的事情我已有耳闻，怕就怕这一顿饭就是个鸿门宴，让彼此都吃的心惊胆战。
“啊，是少爷！”小小的惊叹声钻入耳膜。我顺着声源用眼角瞥了，看见好几个丫头围做一团小声的叽喳着。如今我功力深厚，耳力更是好了许多，她们在谈论什么我也就听的清清楚楚。
“对，是少爷。怎么了？”有些疑惑的声音，“不是每日都见吗？怎么还这般大惊小怪？”
“不是啦！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嘛。”这次是个有些激动的声音，“你不觉得今日的少爷看起来与平时不同吗？感觉好美，有种闪闪发亮的感觉。”
面皮抽了抽。这是什么形容词？闪闪发亮？呵……当我是夜明珠还是会发光的怪物？
“唔……你这么一说倒是有这种感觉。”先前的女声似乎也激动起来，“没错！少爷似乎是变的更美了。本以为看习惯已经不会脸红心跳了，没想到今日的少爷看起来却不仅仅让人脸红心跳，美的有种让人窒息的魔力似地……”
再听不下去了，这样的惊叹对我而言只是讽刺。三步并作两步，我已走入饭厅。红木做的上等餐桌前是发呆至深的姐夫——他连我冲进门如此大的动静都没有察觉，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叫嚣，我几乎有种想转身逃离的冲动。但我并没有这个机会，姐夫身边的小厮已经唤回了姐夫游荡到不知何处的神智。
姐夫看着我，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就沉入那汪深潭之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留下。他温润的笑，对我招招手：“旋儿你怎的这么贪床？你也不小的，该懂得自律。”
咬了咬唇，我突然觉得很是难堪。想这府中的下人见到我如今的模样无不惊叹，用惊艳的眼神追随着。可是姐夫却只有片刻的诧异，他看我的眼神温和如昔没有任何不同。
果然是妄想啊……心在悲鸣。我又被自己的自作多情伤了个彻底，明明知道姐夫对姐姐的爱不会因为我变得更加艳丽的皮囊而有所改变，他也不会爱上一个只有外表的俗人。何必……何必总要等再伤一次才后悔自己太过幼稚，怨恨自己太傻？
慢吞吞的走到离姐夫最远的位置上坐下，盯着那一桌全是我爱吃的菜色：“姐夫你今日怎的有空陪旋儿用膳了？”
姐夫闻言一噎，随即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尴尬。他身边的小厮急忙为他倒上一杯茶水，姐夫慢慢的喝了才道：“我知道这段时日我太过忙碌冷落了你，不过我也是为了打理生意让你能过的更加舒适一些。毕竟我答应了你姐姐……”
“要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截断了姐夫的话，我苦笑，“旋儿明白，姐夫你不必一而再的提醒我，旋儿不过是姐姐留给你的包袱。”
我知道姐夫并非是这个意思，但是心中的悲伤愤怒让我憋的胸口疼痛。也许是想发泄吧，让姐夫也试试被无意言语伤害的痛苦与难堪。就这样，刺耳难听的话就这么轻易的出口了，即使我刚说罢就后悔到想自己掌自己的嘴巴。
“旋儿！”果不其然姐夫生气了。他眉心皱的很紧，黑色的瞳孔中翻腾着不被理解的愤怒，“我何时这样说过？我若真将你当做包袱，我又何必将你当做宝贝似的疼着，只要不太过分就由着你任性胡来？”
“……对不住……”按了按额头，我苦笑，“你就当旋儿还未睡醒在胡说八道吧。”
姐夫见我如此便没有继续责怪我，他叹了口气：“罢了，这段时日我的确是太过忙碌。你如今朋友也少，整日都待在府中不愿外出。我没常常陪着你，定然是让你觉得不安了。”他边说边夹了一筷子香油春笋，“我也是想多陪你一些，可是你如今也是个十八岁的人了，不再是孩子。所以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学着怎么生活。”
心多跳了一拍，我用眼角看了一眼满面严肃可眸中却有着挣扎的姐夫：“姐夫你是想同旋儿说什么？何必这般婉转，旋儿愚笨，若姐夫你不点名怕旋儿是不会明白的。”看样子这顿饭果然是场鸿门宴，姐夫大概是想向我提出让我到清化关商行当管事的事情了。
“这个……还记得你答应过小舞说再不会游手好闲。而旋儿你也的确是做到了，我相信小舞九泉之下也定然会觉得安慰。”姐夫声音有些轻慢，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开口更好，“但只是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人活着就需要学点本事。所以我想……不如旋儿你到清化关商行去历练历练，学些东西回来后也可帮我做事。你说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