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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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到处找您，你快点到账房去见老爷吧。”才下马将缰绳交给小厮，就见春梅一脸惊慌的跑出来，“那个……少爷，老爷似乎心情很不好，您小心些。春梅已经许久没见老爷发如此大的脾气了。”
有些愕然，仔细回想却不觉得今日我有做什么招惹到姐夫不快的事情。不对，今日我出府后殴打过几个对我满口污秽话语的地痞流氓，莫非是因为这个？
皱皱眉，我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顿了顿，我问春梅，“姐夫是什么时候醒的？身体可好些了？”仍旧记得姐夫那痛苦的模样，想问姐夫，但是姐夫无论是好是坏都不会说让我担心的话。所以我也只能问春梅。
“醒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了。”春梅咬咬唇，语气有些沉重，“虽说是稳定了，但气色依旧不好。怕是要修养好一段时日了。”
“这样啊……那我离府后姐夫的身子就有劳你费心了。”拍了拍春梅的肩，我转身往账房走去。
其实如果可以，我多想由自己照顾姐夫。一直以来姐夫对我都照顾的颇为周到，连一丝委屈也不愿意让我承受。如今他身子不适，我却没有办法在他身旁。因为他旧疾复发，是因为我……
“姐夫你找我？”账房的门开着，我从门外就能看见姐夫此时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却没有想起那是什么东西。
姐夫抬头，我顿时骇了一跳——我从未见过姐夫脸色如此难看，就是那日在春宵阁被张羽凡激怒到快失去理智也不及今日的一半。
“你去什么地方了？”姐夫盯着我，眸中有片浓重而浑浊的黑色，“今日你似乎惹了许多事，你这样任性妄为，我怎放心将清化关的商行交予你打理？”说着姐夫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决定了，你不必去清化关了，你就乖乖待在府里直到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随意出手伤人为止！”
果然是为了今日我伤人之事，但如果单单如此姐夫定然不会发这么大脾气。但是，我除了伤了那几个地痞流氓外还做了什么吗？
怎么想也没有个头绪，我试探的开口：“那些人出言侮辱我，将我当做兔相公调戏。旋儿也觉得自己出手是重了些，但是姐夫，这种人本来就该受点教训啊！莫非姐夫你认为旋儿应该忍气吞声的任由那些无赖对旋儿上下其手吗？”
“够了！那些人该如何处置我心中有数！”姐夫怒吼一声，抓着东西的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我眼尖的看见那东西是一张纸，有着墨色的字迹和红色的标记。
心顿时狂跳起来。我终于知道这纸张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因为那纸片正是张羽凡写给我那些糟蹋过姐姐畜生的名单！也是我要复仇的对象！至于红色标记的，那是已经死了的人，被张羽凡细心的用红笔给勾画掉了。
深吸口气，我盯着姐夫燃着怒焰的黑眸：“姐夫你翻看了我的包裹？”这东西很重要，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第一个放的便是这名册。而如今这名册在姐夫手中，毫无疑问的，在我离府后姐夫翻过了我的行李。
姐夫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点了头：“我醒后就去找你，却被告知你已经离开。而你衣柜的门并未关好，我看见了你收拾好的行李。本担心你初次出门会忘带东西，我这才翻看了你的行李，看你少带了什么，好让春梅给你补上。没想到却发现了这东西。”姐夫扬了扬那名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白姐夫问的是什么。我苦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姐夫，你与姐姐千方百计的瞒我，不就是不想让旋儿觉得愧疚吗？”说到此，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这名册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对于姐夫那不过就是一张写了许多不认识人命的纸片，可他却为此大发脾气，莫非……莫非我与张羽凡都料错了，姐夫真有用钱买凶。而那些被勾画掉的人名就是他买通的杀手杀掉的？！如若不然，姐夫怎么会对这名册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既然明白我与小舞的苦心，那又何必做出此等事情？你这样做并不能消抹你心中的愧疚，更加会让我担心，小舞也不会愿意你去找些人寻仇。”姐夫揉揉额头，怒气褪尽的脸上只剩下疲惫，“小舞只想让你好好的，快乐的生活。你何苦给自己寻麻烦，让自己不得好过？”
我深深看了姐夫一眼：“没错，姐姐是希望‘我们’好好地，快乐的生活。可是我们似乎都做不到，因为姐姐与我们都是很重要的人。所以姐夫，当你在责备旋儿的时候请想想你做了些什么。”觉得头疼的不仅仅是姐夫，我亦然。
张羽凡说过，这名册之中就有人死于赤炼门前掌门的手中。也就是说姐夫用钱买凶并不让我觉得为难，为难的是他所买通的凶手之中就有赤炼门的前掌门，张羽凡的仇人！
虽说张羽凡表面看不出他对报仇一事有多执着，不若魍魉门中那些整日阴阳怪气的复仇者。但是在春宵阁喝醉后，我也就明白他不过是不想提及，并非是不要报仇，或是仇恨不深。
如若被张羽凡知晓姐夫买通杀手之中有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只怕他会将姐夫抓去严刑逼供。
这是我不愿看到的，我对张羽凡虽没有好感，但也不想同他成为敌人，更不想姐夫受到伤害。想找杀手那定是有隐秘渠道的，我是不知姐夫是怎么找到这个赤炼门前掌门的。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无论如何姐夫也不能说出能找到赤炼门前掌门的办法的。若姐夫心软知道了张羽凡的故事而告诉了他如何寻找他的仇人，那么姐夫定然会成为赤炼门掌门灭口的对象。
藏在袖中的手掌沁出了汗，我觉得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欠张羽凡的，我不能不还。可是让姐夫陷入危险，我更是做不到。
“姐夫你既然知道这份名单代表的意义，证明你也同旋儿有一样的想法。那些被勾掉的人名是你做的吧？”往前走了两步，我死盯着姐夫掌下的名册。
视线中属于姐夫的修长手指猛的握紧成拳。想他也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如今他已没有立场斥责我了。
“……没错。我做不到，小舞的死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在你姐姐去世的那几个月后我几乎也不成眠，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心里好过些，我才能睡着。”姐夫瘫坐在椅子上，手掌撑着额头似乎所有力气都在此刻抽离了他的身体。
抿了抿唇，我往前走了两步：“那么旋儿的想法姐夫你也应该了解了，为何还要阻止我？”说着我试图拿走姐夫手中的名册。
“不行！”姐夫反应极快，他挥开我的手，“我已经安排好了，旋儿你就无需参合。报仇并不是件美好的事情，我不会允许你脏了自己的手！”
姐夫眼中是一片毫无转圜余地的坚决，我明白言语已经不起作用了。一咬牙，我出其不意的出手夺过了姐夫手中的名册。这是我第一次在姐夫面前显露武功，但做的也很小心，看起来也不过像是动作更快了些罢了。
“旋儿自进了府后就从未违逆过姐夫你的意思。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旋儿一定要做。无论是花钱买凶还是用其他什么手段，我都要着名单上的人不得好死！”
将名册折好放入怀中，我看着姐夫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已经空了的右掌。良久姐夫突然笑了，但那笑容不是我所熟悉的，甚至可谓是恐怖。我从未见过姐夫有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我的姐夫。
“既然你要那名册，那我就给你。”姐夫慢慢的站了起来向我走来。而他每进一步，我就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上一步，直至脚后跟撞上了门槛。
姐夫伸手扯住了我的手腕，力道让我感觉不到疼痛却又没办法挣脱：“只不过你休想走出府一步，在你没放弃报仇的念头前你都给我待在你的房间什么地方都不准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