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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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榻上闭目调息，几个周天下来身子的沉重感减轻了些。我长长呼出口气：“太麻烦了，这虚弱期真是让人觉得厌恶。”
动动脖子，望向窗外，却看见所有窗户都被木板钉的死死的。愣了愣随即想起这是姐夫的杰作。
自我与姐夫在帐房里争执过后，姐夫就拖着我回到了卧室。他在最后一次问我要不要放弃寻仇，而我的回答依旧后他便命人用木板将所有窗户都钉死，门口也有两个护院家丁看守着。看样子的确是要软禁我，直到我妥协。
我大可以在那时就用摔开姐夫的手，但这样一来我会武功的事就暴露了。而在那时我不知道张羽凡人在何处，贸贸然的逃离府邸只会让我与张羽凡无法取得联系，加之我还处在虚弱期又在城里晃了一天，疲累感已经超出我身子能够负荷的程度。所以我乖乖的待在屋内，连挣扎也没有……只是……心很痛。我怎么也料不到姐夫真能狠下心如此对待我。
卡擦卡擦，细微的响动随着落下地的月光让我清楚的知道，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也没看跳下屋顶的张羽凡一眼，我站起身来从衣柜里找出那个包裹，“我还以为你醉死在温香软玉之中，今夜不会来了。”
“二更天了。”张羽凡也不在意我刻意的忽视，他悠然自得的在圆桌前坐下，用他裹了厚厚纱布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怎么？你姐夫不同意你离开城里？这样的做法还真是夸张啊。”语气戏谑，一听就知道他不过是拿我开涮罢了。
给了张羽凡一记完美的眼白，若不是现在心中郁闷，我还真想陪他将这个玩笑继续说下去：“差不多就是这样。姐夫本来是打算让我去清化关的商行当管事，可惜今日我去找你这个精虫上脑的人时惹了麻烦，让姐夫收回前言，还将我软禁。仅此而已。”不能对张羽凡说实话，就怕他知道后立马就会去找姐夫逼问赤炼门前掌门的消息。
“噗！咳咳！”张羽凡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老实，一口茶水直直的喷了出去呛的他连连咳嗽，“你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让那一直对你宠溺过度的姐夫发了这么大脾气？真不像是他那么温和的人做的出来的事。”他一边擦着嘴边的水迹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还是强抢民女了？”
我转过脸对张羽凡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除了强抢民女之事还未做过，杀人放火你我都做了不少。”
顿时张羽凡被我的话噎住，就是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也清楚的看到他面上的颜色换的很是精彩。
没错，我虽然极少出任务。但也是杀过人的了，这双手没有姐夫想的那么干净。而魍魉门的任务也不过就是些杀人放火，用钱买命，或者用血洗恨的勾当。所以张羽凡方才的一番话是给自己扎了满头小辫子，让我轻而易举的抓了把柄反将他一军。
“我还真说不过你。”好半晌张羽凡才咽下了堵在胸口的闷气，“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离开？不怕你姐夫漫天遍地的找你？”
查看包裹的手顿了顿，我继续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发现少了银票，怕是被姐夫收回去了。揉了揉额头，我觉得有些头疼：“我会给他留字条。对于给姐姐报仇一事，我说过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就算是他也不行！”
我最重要的人，一个已经离世，一个却是被我自己亲手推的越来越远。我是真的不知道除了为姐姐报仇，我还能做什么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随你吧。反正我已经在驿站安排好了马车，要走随时都行。”张羽凡耸耸肩，“我知道你要说马车速度慢会被追上，但是如今我手伤成这样你身子还虚弱着，经不起在马上颠簸太长时间。”
我讽刺的看着张羽凡裹着纱布的双掌：“既然有能力在伤成这样的情况下还去春宵阁颠鸾倒凤，怎的没有能力骑马握缰绳？”知道张羽凡说的没错，但一想到今日不是为了去寻他，也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心中就升起一股怨气，恨不得将张羽凡痛打一顿一些心头的怨愤。
“哎呀呀？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醋酸味儿？”张羽凡装模作样的凑近我，鼻翼翕动着，“酸味儿好似从宁旋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怎么，吃醋了？”
这个张羽凡，果真很是欠揍。但此时不是同他纠缠的时候，我也怕自己会被张羽凡的无赖气到失去理智的怒吼出声。要知道我门外还守着两名家丁，我不想再同姐夫说谎，也不想同他争吵了。
深吸口气压了越升越高的愤怒与无奈，我用眼刀剜着张羽凡：“吃醋？我是怕你精尽人亡污了我的大事！”将包裹捆好背在身上，我抬头看了看被张羽凡揭了瓦片，露出个大洞的屋顶，“陪我去趟账房，我得拿些银两做盘缠。”
我相信张羽凡也是准备了盘缠的，但是出门在外自己身上有些银两总是好的，更何况我又不算张羽凡的什么人，做不到白吃白喝他的，欠他更多人情。
在张羽凡的帮助下我没有耗费过多体力也没有惊动任何家丁护院的来到了账房。摸索着，我小心的移着步子。没办法，这个账房我并未来过几次，对其中的摆设也只有个大概的印象，只能这么小心缓慢的摸索以避免碰到什么发出声响。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那个放置银两的柜子。摸了摸上面锁的结实的元宝锁，我毫不犹豫的从中指的戒指中抽出冰铁寒丝用了内力勒断了塌，一点声响都没有。
也没看银票的数量，我往怀中塞了几张：“好了，我们走吧。”顺手将柜子合上，并在夹缝处留下了字条。
突然房内响起了铃铛声，从柜子的后面一直传到了房屋四角。顿时府里热闹了起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无数火把都往账房冲了过来。
“该死！”咒骂了一声。看样子我还是太不小心了，放置银票的地方怎么可能只用一把锁就了事了？姐夫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姐夫竟然会在柜子后布置了机关，柜子每次关上都会碰到机关从而扯动铃声。
火把的光亮已经团团将账房围住，我与张羽凡对视一眼立刻打开门冲了出去。一时间棍棒乱舞，衣决翻飞。
若是我和张羽凡使出杀招，那么这些护卫家丁拦不住我们片刻。但无论如何也是姐夫手下的人，他们也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所以我与张羽凡出手保留了大半，不愿伤他们性命。但这样就将我与张羽凡拖住了，一时半会儿竟然冲不出护卫家丁的包围。
“统统住手！那是旋儿！”一声怒吼让所有家丁停下了手中挥舞的武器，他们呆呆的看着我又转头看看姐夫。
眼前黑了片刻，张羽凡立刻靠近扶住了我的腰让我不至于腿软的滑下地。
抚胸喘气，不过才打斗了如此短暂的时间却好似做了一天的粗重活计那般疲累。如若不是张羽凡的支持，恐怕我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了。
“旋儿你是怎么离开房间的？”素白的襦裤进入了视线，姐夫的语气中有着满满的愤怒，“你又是何时懂了武功？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抬眼，发现姐夫身着内襦，只是在肩上批了件外套。看这模样应该是睡下了，听见了动静便急忙跑来。而他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却是白的厉害，连嘴唇都见不到丝毫血色，看起来似乎病了。
怎么会是这幅模样？春梅不是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吗？怎的看起来比下午见到姐夫时他的脸色还要差些？
“你……我记得你。是叫张羽凡吧，是你将旋儿带出房间的？”姐夫见我不回答，黑眸转了方向瞪着张羽凡，“无论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想要带走旋儿，但这毕竟是我的家务事，外人还是少插手的好。”
“这的确不该是我这个外人插手的事情，可惜我已经答应了宁旋要带他出去见见世面。时间就定在今晚，而在下也不打算失信于宁旋。”张羽凡的语气不疼不痒，丝毫没有将姐夫的怒气放于心上，“而宁旋也没说要收回他的拜托，那么我就会带走宁旋。若你不想宁旋离开，还是想办法将他留下，而不是斥责我。张某人从不怕什么威胁。”
“你！咳咳咳……”姐夫被张羽凡的话激的岔了气，咳嗽的很是厉害。
“姐夫！”心头一紧，我欲上前却被张羽凡箍住了腰动弹不得。也亏的他的这一举动让我被担心冲昏了头清醒过来。
看着姗姗来迟的春梅放下手中的药碗替姐夫顺着气，我长叹一声：“对不住姐夫。旋儿的确是瞒了你许多。事实上旋儿早就习了武艺，只是一直不愿意施展，为的就是避免你知道旋儿要为姐姐复仇后会将旋儿关起来。而如今也证明了旋儿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你已经没有能力关的住旋儿了。”
“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姐夫捂着嘴，一句话说得断续。
我苦笑：“从姐姐去世后我便开始习武了。只是姐夫你日夜用工作麻痹自己，除了一日三餐还陪着旋儿以外你何时又在意过旋儿的去向？没有察觉并不是旋儿隐瞒的太好，是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啊……”一个脑中只有逝去的人又怎么会看见我这个还活着的人？我本不想将这话说出来，但已经走到这般地步那让我发泄一下也无所谓了。
闭了闭眼，我抓了张羽凡搂住我腰的手：“带我离开，我似乎撑不住了。”双腿已经开始打颤，眼前的景物也模糊了。我想自己离昏厥不远，而要说的话似乎也说完了，告别的话也没了意义。那么就这么走吧，乘着我还有意识的时候。
“别走！”姐夫往前冲了几步又停下，我震惊的发现姐夫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类似哀求的神色，“旋儿以往是姐夫不好，失去了小舞我们都很难过。姐夫不应该只顾着自己而忽视了你，原谅姐夫好吗？只要你放弃复仇，姐夫什么都答应你可好？”
这真是个很大的诱惑……可惜……我要的姐夫给不了我。因为姐姐不会活过来，而他也不会爱上我……
“羽凡。”抬头看了看张羽凡，我示意他放开我，“谢谢。”
张羽凡眉心纠起，面皮崩得死紧：“我虽然早想听你真心的一句谢谢，可这么难过的道谢我宁愿不要。”说罢他便撒了手，让我自己站立。
身体晃了晃，我还是咬牙撑住了。淡淡的对张羽凡笑，第一次那么真心的对他笑：“有，总好过没有。”看来张羽凡已经知道了我的决定，没想到他竟然比姐夫更加的了解我。
“旋儿……”看着我缓慢向他走去，姐夫面上露出了微笑。
伸手搂住了姐夫的颈项，我在众人瞪圆双目不可置信的表情中吻上了姐夫的唇：“我爱你峰傲，可惜……”没有说完下半句，我点中姐夫的定身穴与哑穴，“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小舅子吧。我要为姐姐复仇，谁都不能阻止。因为我要放弃你这个同姐姐一样重要的存在，从今以后只为复仇而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