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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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驿站的路上都是张羽凡抱着我跑的，我已经完全虚脱了。待一切安顿好，马车连夜出城后我才发现张羽凡双手上的纱布都泛着微红，怕是太过用力弄破了伤处。
“药呢？”勉强撑坐起身子，我伸手向张羽凡讨药，“别告诉我你没有准备伤药。你今夜本就是打算来接我的，不可能没有准备。”
张羽凡长长吐出口气指了指他的衣襟：“暗袋里，麻烦你了。”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我本是怀疑张羽凡对我突然的示好是有目的的。但是经过今夜的事我却开始不确定，因为若他真是想从我什么得到什么而转变态度，那么总会有出现漏洞的时候。可我一点也没发现，倒是察觉了他藏在玩世不恭笑容下的细心与温柔。
“不必对我道谢。今夜之事本该是我谢你才是……”一句话说的心不甘情不愿。虽说对张羽凡的怀疑多多少少减轻了些，但我还是没有完全的信任他，“为什么？你大可不必做到如此程度。无论是助我蛛行大成而险些毁了自己的双掌还是今夜为我顶撞姐夫，冒着被通缉的危险带我离开。”
张羽凡盯着我，黝黑的瞳孔中全是我不曾见过的认真。他一把抓住我从他怀中暗袋取出药膏的手，也不在意这样的动作也许会让他的伤加重：“我以为你明白的……宁旋，我想我喜欢上你了。你可以忘记你的姐夫，爱上我吗？”
不可置否我被张羽凡的这番话吓到失去了反应，可是片刻之后我便恢复了冷静。毕竟他不是姐夫，不是我深爱到灵魂里的人，没有办法让我神魂颠倒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冷静的看着张羽凡严肃的脸，我试着解读张羽凡眼中的认真。最后我轻轻的拨开了他的手笑了，带着无限讽刺：“不可能！谁都不可以代替姐夫，这里从儿时到如今也只住过两个人，也只会住两个人。一个是我姐姐玉宁舞，一个就是我姐夫尹峰傲！”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我毫不客气的拒绝。
“宁旋……”张羽凡失望而痛苦的看着我，尾音微微的颤抖。这样的声音若是平常人听了多半会心软，会怨自己拒绝的话说的太过强硬。只可惜我却只听的汗毛倒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要问我为何要这么对待张羽凡？呵，那也只能怪他百密一疏。他的确是很认真，但却不是认真的表白心意，而是认真的在演戏。
看着情人的时候该有什么表情？我知道的，我已经在镜中看到无数次自己想起姐夫时眸中的困扰，挣扎，甜蜜，温柔，那种缱绻眷恋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而张羽凡就是在方才对我表白心意的时候眸中也没有一丝属于这些复杂的情绪，所以我很容易就看出他对我并不是真的喜欢上了。
不过也托他这场戏的福，我对他稍微减淡的防备如今是升至最高。也许张羽凡的确是温柔而细心的，但是他的温柔细心都是精心算计好的，真心在哪却是看不见。
“闭嘴！”冷冷的瞪了张羽凡一眼，我动作却很轻柔的解开了沁了污血的纱布为他上药，“别用那么认真的表情同我说一些毫不可笑的笑话，我不是不懂情爱滋味的无知小儿，你是不是真喜欢上我，我只用一眼就能看出。”无论如何他这伤是因我之故，出于道义和不想多欠他人情被他以此为由要我做些什么我不愿意的事，我只能忍耐着想同他就此分道扬镳，不想再同他扯上关系的心情与他纠缠。
张羽凡挑挑眉，突然笑开。一口白牙闪着光，却让我觉得很是碍眼想直接送上一拳让张羽凡直接变成“无齿之徒”。
也许是察觉到我手上重了几分的力道，张羽凡笑的收敛许多，怕是察觉了我现在的想法。但他面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我所熟悉的玩世不恭：“哎呀呀，我看你心情不好想逗你开心。没想到还是被你看穿了，真是……失败呢……”这次他语气中的遗憾倒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
“看来你颇为遗憾。”为张羽凡的双手重新裹上纱布，我用力的系了个死结并满意的见到张羽凡因为疼痛而蹩起的眉心，“我倒是想问你，若我当真了，也答应了你又如何继续你这个玩笑？就不怕你对我说一切只是你心血来潮想让我开心而说的谎话？那样我想我会杀了你，毫不犹豫的。”定定的看着张羽凡，让他看清楚我眼中的威胁与认真。
可惜张羽凡在某些时候很会装傻。只见他孩子气的吹着被我弄痛的手掌，一边挤眉弄眼的看着我：“那就让这个玩笑变成真的呗。试想一个足以艳压百花，美得沉鱼落雁的美人喜欢上我，这样可是大大的满足我作为男人的虚荣感。”
突然气短，我翻了翻眼皮给了张羽凡一个标准的白眼：“滚！”
懒得再同他说话，也懒得深思他的举动与精湛的演技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目的。只要他不妨碍我报仇，不逼着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我也不想在现在同他撕破脸皮。
张羽凡对我而言还是有利用价值的，这一路有很多东西要同他学习，也有的是时间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破绽，从而猜出他的目的。
揉了揉额头，我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躺在铺了厚软毛皮的垫子上：“虽然我说了要同姐夫撇清关系，但依我对姐夫的了解他才不会听我的。即使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意，他也不会放任我在外寻人报仇，定会派人到处寻找，而你大概会被冠上拐带人口的罪名被通缉，所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我们下一步又该如何？”指了指马车顶棚，我的担心开始浓了起来，“马车的速度是比不过骑马的，这么跑下去被抓回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你放心，因为我们虽然走的是官道，但并不是直接去京城。”张羽凡也放松的身体靠在了软垫上，“我们要先去落雁城，然后再一路北上。”
皱了皱眉，我对张羽凡的这个决定很是疑惑：“落雁城？去那里作甚？你不怕耽误任务？”
落雁城是个出产丝绸的地方，每年甚至会挑选出最好的丝绸进贡给皇室贵族。所以那里的人都以养蚕织布或是丝绸刺绣为生，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富贵城镇。但那里并没有任务，我不明白一向习惯速战速决来完成任务的张羽凡怎么会想去那里。
张羽凡眨眨眼：“我说宁旋，你有看过那份名册吗？好歹那也是你拜托我去查，而我费了不少心血才收集齐的。”语气中无奈颇多。
面皮一热，我说不出话来。诚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而我的心绪纷乱。自张羽凡将名册交予我后，我也不过草草看了几次记得一些人名。但是他们在哪里，又是些什么身份根本就记不清楚。所以被张羽凡这么一问竟然觉得有些愧疚，对不起他的心血。
“你啊……”张羽凡叹了口气，“明明是那么急切的想要报仇，可是却记不住你的仇人是谁在哪。”说着张羽凡打了个哈欠，“去落雁城的路上有三个你的仇人，说不定就在明日或后日就会遇见第一个……”话方落音细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看来他也的确是累了。
淡淡看了睡着的张羽凡一眼，确定他是真的睡着我才放心的闭了眼。
第一个仇人吗……不知道手刃他之后我的心情会有什么变化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