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改完） ...
-
马车颠簸不易睡安稳，加之对张羽凡的戒心这一觉我睡的很累。当张羽凡叫我起来用点干粮裹腹的时候，我也就放弃了要继续休息的想法。
咬着干硬的馒头我看着已经露了鱼肚白的东方：“我们到哪里了？后面可有人追上了？”马车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官道走了小路。本就甚少出门，这树林里的树也似乎长的一个样子，我更加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哪，又距离县城多远。
“城郊树林。”张羽凡将水囊递给我，“我们绕回来了，待天明再走。”
闻言一噎，馒头卡在了嗓眼。连忙灌下几口凉水硬吞下那块馒头，我瞪圆了双眼吼出了声：“你搞什么鬼！跑了一夜你居然又回城了！你耍着我玩是不是！”
我这声怒吼没有吓到张羽凡，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倒是为我们驾车的那个马夫被我吓的从横杆上跌了下去。他惊愕的打量着我：“小娘子你怎么能这么吼你夫君？既然都舍了家人要私奔，那至少也得对你夫君好些。”
夫君？！我只觉得自己面皮在抽搐：“我到底哪里像女人来着？！”没错，我的五官看起来的确是太过柔和，加之练了蛛行看起来就更加柔媚。但无论如何我也穿的是男装，体型也不似女人那般柔和。这马夫怎么就瞎了狗眼？！
“哎呀呀，既然是私奔你当然要乔装打扮一下。”可惜那马夫没有听出我语气中压抑的愤怒，甚至还满脸笑意的挥着手，“你家相公来我驿站包车的时候就告诉我了。真是可怜啊，那么相爱家人却不肯同意你们在一起。不过本来我还是觉得私奔是不对的，可是昨夜一见你家相公抱着你进来，两手受伤了也不管。而且小娘子你又长得这般美丽，也难怪了。”
面皮抽动的更加厉害，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张羽凡：“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得到你的支持还真是……让我松了口气呢。你说是不是，相公。恩？！”刻意放软了音调，可这一声可谓酥人骨头的语调却硬生生的让张羽凡打了个冷战。
“哈……哈……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们了。天色也亮了，要找我们的人大概也都出城很远了。我们也该出发，不能耽误了时辰。”张羽凡僵硬的扯着嘴角笑，然后上了马车将车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我双手环胸等着张羽凡的解释，若今天他给我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那么车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定会是一具死尸！
我玉宁旋堂堂七尺男儿，就算长的少了几分阳刚多了女子的阴柔也容不得他人将我做女人看待。可张羽凡不仅在外人面前说我是女子，还是和他私奔的女子。
他张羽凡是面皮厚如铁，刀砍火烧也不见的会弄出个印子。但他不要脸我还要！香气方才那马夫一脸暧昧的冲着我笑，我就觉得一团火在胸腹中是越烧越旺！
“宁……宁旋……”张羽凡小心的看着我，“你别这么笑，你发脾气我还觉得舒服点。”
听了张羽凡的话我却将嘴角的弧度扬的更高：“我怎么能对相公你发脾气呢。方才马夫大哥不是说了吗，要让我对你温柔些。”刻意加重了温柔两字的音量，让张羽凡彻彻底底的明白我此时有多愤怒。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张羽凡苦着个脸，五官都皱成了一团看起来十分可笑，“但是宁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你想想半夜包车离开，还十万火急的模样。不找个合理的借口只怕别人会心生怀疑而不肯接这生意。”
哼了一声，我终于收起了冷笑：“合理的借口有无数个，为何偏偏选了这个。莫非你就是想惹怒我，然后同我切磋一番。看看如今我蛛行大成，能不能和你打成个平手？”虽说我已经接受了张羽凡的说法，但是一时之间还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我承认我说这个理由的确是有捉弄你的意思。不过这也的确是最恰当的理由了。”张羽凡咽了口唾沫，他小心的用眼角瞟了我一眼见我没有爆发的迹象才继续说了下去，“你想想你姐夫一定会到处找你，若你扮作女子也没有那么容易暴露不是吗？你姐夫也一定想不到你会用女子的身份出城。”
深吸口气我揉着额头：“算了，你说的也没错。只是以后你若是再故意惹怒我，我玉宁旋绝不会再原谅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张羽凡。”打了个哈欠，睡意又蔓延上来，“那你为何在城外绕了一晚，要等到天亮才出城？”
张羽凡往我身边挪了挪，扯了件披风盖在我身上：“说你聪明你有时又糊涂的厉害。你想想你虽然是点了你姐夫的穴道，但是会解穴的人也不少。待你姐夫能活动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经张羽凡一点，我豁然开朗：“你是说姐夫会立马派人堵住城门并往城外寻我，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还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此时天亮了，但姐夫并没有找到我就会往城外更远的地方寻找，而不会在城镇附近徘徊了。”
张羽凡赞赏的点了点头：“没错。一点就通，那么宁旋你可以放心的睡了。青天白日的，我也无法对你做什么。”
半眯着眼，我将自己惊愕的表情藏在了披风下：“放心睡？后有追兵，前有大仇未报。你倒是让我如何安睡？”说这番话不过是想骗张羽凡，可惜我知道他不会信。因为他太过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我只不过是在装糊涂？
昨夜我是确定了他真的睡着了才闭的眼，可是他依旧发现了我的异样。说不定也清楚我睡不踏实的真正原因，所以才会说了方才那话。
张羽凡笑了笑没有做声，看样子是不打算拆穿我的谎言。他摸了摸我散落在柔软皮毛上的青丝：“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因为你是很重要的。”说罢就拉开车门坐到了车外同马夫说笑起来。
我很重要？这句话含义不浅啊……撇了撇嘴。既然张羽凡你已经这么直白的告诉我，我对你有利用价值。那么我似乎不回报你这份期待倒是有些失礼了，我倒要看看我对你重要到何种程度。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次我睡的很踏实。要知道最可怕的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对你有所图谋却装作和善的人。如今张羽凡的心思他已经对我坦白了一半，我反倒安下了心。
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午时，也是张羽凡来唤醒我的。说是我再这么睡下去，今夜就别想入眠了。会日夜颠倒，对身子不好。
说实话身体还是很重。在虚弱期就动用内息似乎是加重了我虚弱的程度，我在考虑要不要服用张羽凡给我的那两瓶丹药让自己好过些。毕竟自己的仇人说不定就会在这几日出现，这么一副无力的样子怕是报了仇也冲不过来堵截的追兵。
“喝点水。”张羽凡递过水囊，“出门在外的，也只能吃这些东西。你这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的少爷怕是吃不下吧？还好今夜能到一个小县城，多多少少也能吃点好的。”
张羽凡说的没错，这馒头的确是噎的我难受，我几乎是翻着白眼的往下咽。
姐夫怎么说也算是这个国家的第一商贾，我作为他的小舅子也不会受什么委屈。虽说姐姐还在世的时候也同姐夫一样不赞同大鱼大肉的挥霍，但是比起平常人家来，我们吃的已经很是精致了。像今日这样连吃两顿馒头，是自我与姐姐不再行乞后的头一回。
可就算张羽凡说的是实话，自尊心也不允许我被他这么看遍。我吞下最后一口馒头，慢吞吞的喝着水：“不必。我们是出来执行任务的。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省点银两日后也方便。”
说道银两，我突然想起自己昨夜从账房里偷到的几张银票。翻出来一看，不由的骇了一跳——我竟然拿的全是黄金的银票，每张都是两百两，一共有五张。这样的数目，我就是买座小点的庄园也是有剩的。
张羽凡伸头看了看，他咧开嘴：“看来没必要省着点了。没想到此次同你出来执行任务还能顺便试试做有钱人的滋味。”
翻了个白眼，我没有回嘴。反正不是用张羽凡的，再欠他更多人情就好。这一千两黄金对姐夫来说，损失的确是比较大，但是也影响不了姐夫的生意。
“相公你娘子身子好些了吗？”马夫探头进车内，“要上路了，你们小两口就在车内啊。前面的路不太好走，尘土大。你娘子看起来很是娇弱，好生照顾着，别出来陪我这粗人唠嗑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面皮绷紧，阴沉沉的盯着张羽凡要他赶快把马夫打发了。如若不然，我怕自己控制不了蠢蠢欲动，发痒想杀人泄愤的双手——娘子……该死的称呼！
张羽凡痞痞的对我一笑，然后搂了我对那马夫打着哈哈。然这举动看起来是亲密，实则是压制了我气到颤抖的身体，不至于爆发。
那马夫对我们挤眉弄眼片刻，在我爆发前一刻缩回了头，这举动让他保住了性命也让我们避免没有车夫，张羽凡必须亲自驾车暴露行踪的机会。
“呐，宁旋你可知在落雁镇的路上你会遇见哪几个仇人？”张羽凡很聪明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要我同你说说不要？”
啪的拍开张羽凡的手臂，我抓过包裹找到了名册。一番查找之后，三个人的名字和张羽凡说的对上了号。他们分别是洛虎，一强盗头头常在去落雁镇的官道上打劫来往商客。由于武功与藏匿地点隐秘，至今官差也无法抓到并剿灭他们。另外两个是落雁镇的员外和盐商，分别叫祁霖和金飞启，都是有些背景的人物。
“你说我们马上会遇见的应该是洛虎吧。”收起名册，我靠在软垫上，“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这辆不起眼的马车会让他费心打劫？”
“不起眼？”张羽凡挑了挑眉，“那倒不一定，你不就是最贵重的东西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改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