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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死尸(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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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尸的穿着打扮奢华,特点尤为显著,那就是脖子上戴着南□□有的动物獠牙,轻微泛黄。南疆人固执的认为动物的骨头可以带来好运,越是凶猛的野禽福泽万千民众。
范迟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哆嗦着嘴唇,脸变得煞白:“这…这是,南…南疆那位,独孤乐?”
李终全轻声太息:“是的。”
这具男尸面目全非,脸部被钝器砸的血肉模糊。虽然身形、肤色像极了独孤乐,但宋玉愆一眼便看出来不同了---独孤乐的耳后有颗痣。
范迟:“两国外交必出问题,可能我们的小命都不保啊。要不我们狸猫换太子,找一个跟独孤乐相似的人。只要狸猫在回国的途中死了,那南疆就找不了麻烦。”
审时度势,这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不过却是一个馊主意,狸猫终究是狸猫,当不了太子。
宋玉愆:“独孤乐答应陛下年后才回去,只要狸猫跟陛下一见面比定穿帮,而且独孤乐要是提前回南疆有可能引起陛下的怀疑。狸猫换太子这一招看情况来说,还得另择它法。”
范迟攥紧了手指,说道“谁还有更好的办法?现如今要避开陛下的眼线锦衣卫就是一大难事。”
宋玉愆当然知道这一点了,他身边就有一只好大的锦衣卫天天粘着。如若说更好的计策,只有先封锁消息再禀告陛下了。虽说北镇抚司管贪官污吏、佞臣贼子,但监督何尝不是一种方法。宋玉愆就不信了,这诺大的烟云巷没有吴夙的探子。
李终全说道:“御史台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我三催四请,答复也没一个。只能靠二位跟我同甘共苦,共进退了。”
宋玉愆总觉得有些熟悉,对了,都说狗像主子,前日里的大理寺丞、御史中丞简直是李终全跟范迟的缩影。欺软怕硬,连阶下囚前丞相都不如。
范迟:“我没有带多少人手,就先请李大人暂押南疆侍卫于大理寺牢狱中待审。到时候刑部复审时再押走,李大人意下如何。”
李终全:“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避人耳目,让南疆侍卫换上中夏的衣服。来人,按照我说的办…”安置好南疆侍卫后,李终全的人对烟云巷进行了大规模搜查,在不惊动人们的情况下实难。
后来李终全与范迟商榷了一番,范迟还是坚持狸猫换太子,李终全却觉得查出真相是最好的办法。他们二人隐晦的拉拢宋玉愆在不被对方发现的情况下,但宋玉愆却没做任何明确表示。哪边都难有成就,况且他没猜错的话,独孤乐假死只是求一种态度。所以哪边都不值得他以身犯险、提着人头上阵。他虽在刑部,却不乐意掺和官场上你争我抢的事儿。
烟云巷这一包间叫雅阁,是当地的名门淑女苡仁招待客人的地方,据说她长相可人,青丝娥媚。不过苡仁可不是青楼妓女,她乃中夏有名的女大夫,暂居烟云巷,不少名流雅士不惧千里来雅阁拜访。宋玉愆对此略知一二。
宋玉愆唤来烟云巷主人,对他盘问。可烟云巷主人一问三不知。宋玉愆直言:“你是从哪家青楼里出来的,身上的脂粉味如此浓烈。”
“大人,我就从迎冬楼里出来的。姑娘热情,茶水伺候了我一番。”
宋玉愆姑且信了烟云巷主人这一番话,放他回了家。
调查中,许多零碎的线索无法拼接在一起,到夜半时宋玉愆才回了府。下人端上一碗羊肉汤,他就老实的喝了。
这一夜好眠。
一早起来精神头十足,宋玉愆依靠在门框上边,抬头赏雪,那柔软的狐裘轻挠他的脸颊,小院里的梅花芳香浓烈,寥寥无几的下人分布在府中忙碌,观这一景象,宋玉愆就只觉恬然、宁静。
“嘿!宋公子。”吴夙从房瓦上一翻而下,颇有些成就感的看着宋玉愆,却不知自己头发里埋了一根树枝,靴子被污泥染尘,玄衣也有些抽丝。
宋玉愆被突如其来的聒噪搞得不知所措,双眼发懵的盯着吴夙,下意识的用手抓紧狐裘。
吴夙:“宋公子身体哪里不适,见了我为何没反应。”他下意识逼近发懵的宋玉愆。
宋玉愆:“无碍,宽心。往后退些。”
吴夙此时心里却有了坏点子,他往后退,假装踏空,整个身子往后仰,但宋玉愆抓紧狐裘的手却一把抓住了吴夙的手腕,他们二人一起掉在了雪地上,任由发丝被雪打湿。宋玉愆整个人扑倒在吴夙的身上,耳尖悄悄泛起了红晕,他双目不敢直视吴夙。
吴夙:“宋大人,你还想要占我便宜多久啊?”
宋玉愆想要爬起来,却被吴夙又带进了怀里:“大人,怎的如此不小心。”
“你…伤风败俗!”宋玉愆这回起来了,他头也不回进屋换衣衫去了。
吴夙却躺了一会儿再起来,他收拾好狼狈的自己,又爬起来找宋玉愆去了。
屋子里炭火烧起,宋玉愆已经是早早等候吴夙了,他明白吴夙不会平白无故的找自己,而今出了南疆此等大事,他掌管北镇抚司的能不第一嗅到吗?
“嘿,我知道你在等我,宋大人,你说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吴夙打开房门,一丝凉风灌了进来。
“我只是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你心思缜密,我还等你说呢。”宋玉愆坦然开口。
“哦,宋大人明事理,这也难怪朝中多觊觎,真是一方好官啊。”吴夙的话真是难懂。
“谬赞,我戴不起这好官的高帽,这人都是有私欲的。就譬如吴大人,为官是明廉,洁身自好,为民是一心向国,这好官当是吴夙。”
吴夙真是笑不出来,这宋玉愆简直把他说成一个圣人了,他皮笑肉不笑:“好好好,不与你说了。你快说说南疆王子那事。”
宋玉愆面上有了一点笑容:“你安排的那几个主薄跟乞丐不是偷听很清楚吗?为何又要我讲一遍,吴大人不远千里来折磨我,佩服佩服。”
吴夙:“嗨呀!这都被你看穿了,看来下次得小心行事了。我十八般武艺还是第一次被看穿诶。宋大人不亏为刑部侍郎!不过我这次来,还是得给你讲讲。”
宋玉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吴大人这是要先把我引进洞里抹杀干净吗。”
吴夙:“不会,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此事说来话长,我深知独孤乐狡黠的性子,你知道最近南疆同早京的关系挺僵,双方不肯退让。这独孤乐一死,南疆就有借口攻打早京城。南疆那边不肯皈依早京就是还有独大的野心。我害怕到时你被牵连,这事儿还是谨慎掺和。”
宋玉愆不解的看着吴夙:“南疆一直不喜早京,如此说来,南疆王子来早京就是有预谋的了。”
吴夙:“是,我本派人盯着独孤乐,但派出去的眼线几乎没有回来的,他身边的那个护卫尤其厉害,不仅武功高强,用毒更是一绝,杀人于无形。”
宋玉愆:“我道是如何呢,看来此事得早早脱身,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