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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川长流刚问出来,立即就后悔了,暗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知道阿白多半又要哼了,没等他哼出来,便抢着转移话题:“咳咳,你的迷魂术怎么跟我修炼的不一样?我的迷魂术虽能惑人心神,却不能对别人的记忆造成影响,就算能影响,也不能如此出神入化。”
      阿白道:“我怎么知道你练的是什么东西?”
      川长流便将那无上魔功中的迷魂术的特征一五一十全部说了。阿白冥思半晌,道:“你这个好像是我们妖魔道中最上乘的心法。”
      川长流咕哝了一句:“可我感觉也没什么了不起。”
      他一直在尽量避免让阿白哼,谁知此言一出,阿白立即又哼,讥讽他:“你自己没练到火候,就敢口出狂言。这门心法练到大成,就算面对修为较自己为高的对手,也能施展。而我的法术只能对修为不如我的人造成威胁,但凡修为高我一筹,这法术便没用了。”
      川长流道了声原来如此,阿白瞪着他道:“不过对付你依然绰绰有余。”
      川长流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你要动手了吗?”
      阿白却并没立即动手,慢悠悠的道:“我一直在想,就这样一刀将你杀了,那真的是太便宜你了,难解我心头之恨。”
      他说的轻描淡写,川长流却听得胆战心惊,肃然道:“那你想如何?”
      阿白摊开手,掌心出现一道暗紫色的火焰,色彩艳丽,跳跃摇晃,说不出的妖冶诡异,他举着火焰道:“我在想,要怎样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才是大快人心。我曾在地狱里取到阿鼻烈火,或许只有它才能要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川长流没想到他迟迟不动手,原来是在盘算毒计。但这个阿鼻烈火是什么邪物却没听过,不知有什么可怕之处。
      见到他的表情,阿白尽心尽力的给他解释:“阿鼻烈火是黄泉九幽之下的一种鬼火,可燃尽世间万物。”
      他一顿之间,语气渐渐冷了下来:“当年你们以红莲业火将我烧死,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你也尝尝被烈火焚身的味道。”
      川长流皱眉:“你说的当年之事,我全然不记得,而我也正是因为被红莲业所伤,才丢了记忆。”
      阿白慢慢站起:“我不管你那许多,总而言之,你受死罢。”
      眼见他抬起了手臂,川长流也不再抗辩,直接抽出长剑疾刺过去,先发制人。
      哪知长剑刚触到阿白胸前,他整个人便化作一团黑气,这一剑犹如刺在泥沼之中。川长流一惊,正要撤剑,忽然黑气中飞出两道幽光,弹到他躯体之内,川长流立即动弹不得,哐当一声,手中长剑落地。
      黑气消散,阿白重又现身,优哉游哉的举起左手,贴在他前胸,将那团暗紫色的火焰按入了他心口。
      川长流但觉全身一震,胸口剧痛,犹如无数只毒蛇猛兽在体内妖啮撕扯,如千针万刺一般。他惨叫一声,翻滚在地,只片刻之间,全身已痛得大汗淋漓。
      阿白随手封了他哑穴,漠然道:“不要大喊大叫,以免吵醒了婆婆。”
      川长流这下更难挨了,张开仍想大叫,却发不出半点声息,有苦说不出,伸手乱抓自己胸膛,似是想将皮肉剖开,挖出心脏,顷刻之间鲜血淋漓。
      阿白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叹道:“这种感觉不好受吧,此种痛楚,很多年前,我也曾经历过。”
      川长流痛不欲生,神智却仍清醒,他的一字不漏都听在耳里,倘若果然是真,自己曾如此对待过他,那么这一切便是因果报应。
      或许真的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他竭力想要爬起,然后一头撞死在墙上,可双腿仿佛重逾千斤,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阿白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现在死不了,我将一丝火苗放在你心窍之中,却不立即催动,要慢慢灼烧你的心肺和内脏,足足烧足七七四十九日,等你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再继续烧你的魂魄和元神,让你受尽煎熬才死。”
      他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川长流脑中徐徐回荡,瞬间只觉心如死灰。
      川长流后半夜给这阿鼻烈火折磨得不成人样,好几次陷入昏死,复又痛醒,如此颠来倒去折腾了半夜,胸中的灼心之痛才渐渐隐退,这时已精疲力竭,连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辰分末,大雨止息,外面那婆婆敲了敲门,道:“三勇,川公子,快起来吃早饭。”
      这声三勇令川长流一愣,恍惚了好一会,才想起是在叫阿白,想要翻身站起,可挣扎半天,四肢颓然没有半分力气,无论如何爬不起来。
      阿白来到他身旁,问:“你没事吧?”刚出口便反应过来自己是明知故问,转身从桌上倒了杯茶,然后一手捏住川长流下巴,迫使他张嘴,另一只手将杯中粗茶灌了下去。
      他分明倒的是茶,可一入口,川长流只觉腥臭刺鼻,腹中一片翻江倒海,似乎连隔夜饭也要吐了出来,但一阵不适过后,手脚突然有了力气,一个鲤鱼打挺便跳起来了。
      原来阿白怕他那副模样引得那婆婆起疑,这才助他恢复力气。川长流想到思及此处,唯有苦笑。
      阿白道:“从现在开始,我便叫三勇,你不要在婆婆面前胡言乱语。”
      川长流捂着胸口,想起昨夜惊心动魄的那番煎熬,兀自心有余悸,苍白着脸道:“要我配合你演戏也不难,但你必须将从前我如何得罪你的前因后果跟我一五一十的说个明白……或者,你帮我找回记忆。”
      他本以为阿白定会大怒,哪知他只是默然片刻,随即就点了头:“好。”
      川长流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利落,大出意料之外,却不敢多问,只道:“那就一言为定。”他竖起左手,想要击掌,阿白毫不理睬,走到门前,伸手要去开门,伸到半途却又踟蹰了。
      他神情犹豫不决。川长流看得出他是在调整情绪,没加打扰。片刻,阿白终于拔开门栓,沙哑着嗓子叫:“娘。”
      只见那婆婆站在门外,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柔和:“三勇啊,你平时从来不睡懒觉的,怎么今天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目光望向川长流:“还有川公子在,也不怕怠慢了客人。”
      阿白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川长流一眼便看出他根本不擅长演戏,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笑道:“婆婆你甭客气,叫我长流就好。我昨晚和阿……嗯,三勇兄弟聊到深夜,这才起得迟了。都是我硬拉着他说话,你不要怪他。”
      婆婆眉开眼笑,道:“好好,难得你们两个聊得来,来,先吃早饭。”
      饭桌上,阿白不住给那婆婆碗中布菜,一副大孝子的模样。那婆婆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路上务必小心,卖多少柴没关系,得早点回来。川长流道自己也要前往市集,刚好顺路,二人可以结伴而行,婆婆大喜,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阿白抢着去收拾碗筷。川长流便出去搬柴,将一捆捆扎得严严实实的木柴放到板车之上装好。活都被他们俩抢了,那婆婆闲的没事,也过去相助,见那边几捆柴倒在一旁,便过去扶,刚抱开一捆,便大叫一声:“啊哟,死人了死人了!”她连连后退,不小心便要摔倒。
      川长流飞身过去将她扶起,只见柴堆之下竟躺着一具尸首,干瘪枯瘦,皮包骨头,死状就和村口木屋中的那具一般无二。
      婆婆惊呼:“天呐,这个人怎么死的这么奇怪?”
      阿白也闻声赶到,见了那死人,蹙眉。
      川长流瞥了他一眼,问道:“婆婆,你认不认得这个人是谁?”
      婆婆仔细端详了那尸首身上的特征,半晌道:“好像是隔壁的阿四,我见他穿过这件衣服……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有好几天没见着他了,还以为他出远门去了,没想到居然死在这儿。”
      川长流眉毛一皱:“他一个人住吗?”
      “是啊,他爹娘死的早,家中无钱无势,人又懒散不爱干活,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个姑娘看得上他?到了三十多岁还是个单身汉子……以至死了都没人发现。”
      川长流想起昨日村口发现的那具死尸,好像也是一个人独居,家中并无亲人。
      可能那凶手专门挑独居杀之,这样一来,一时半会便没人发觉有人被害。
      不过,那凶手没料到川长流会来到这里。昨晚他发现那死尸之时,尸体身上血迹未干,分明才死不久,而眼前这个阿四,身上虽无血迹,但外皮看来十分新鲜,也不像是死了好几天。
      周围有不少村民遥遥望见这边的动静,纷纷过来围观,一时间众说纷纭。忽然有人见到阿白和川长流这两个生人,问:“你们是谁?”
      婆婆奇道:“这是我儿三勇啊,你们不认识吗?”
      川长流心道不妙,要露馅了。阿白吹起一股阴风,将众村民放倒,那婆婆也晕了过去。阿白将她抱入房中炕上,盖上辈子,安顿好了才出来。
      川长流堵在门口,双手抱胸:“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阿白奇道:“什么?”
      “那个阿四,还有村口茅屋的主人,都是你杀的吧。”
      阿白像看疯子一样瞟了他一眼。
      川长流据理力争:“吃人饮血不是你们妖魔界的传统吗,这里除了你,也没别的妖魔鬼怪了。”
      阿白反问道:“这村子里里外外你都找遍了吗?你怎知道附近没别的妖魔鬼怪?你分明是人类,可一身妖法,我倒要问问你是不是为修炼邪术在这里杀人害命?”
      川长流语塞片刻,又道:“好吧,那你跟我说说,你以前为什么要黑袍加身,还戴着面具,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这一点非常可疑。
      他之前见到阿白,根本看不见真面目,现在第二次邂逅,他与之前判若两人。而以人类血肉练功,乃是妖魔鬼怪提升法力的捷径,很难说这两者没什么关系。搞不好就是因为阿白那时的形貌变化之术不济,所以才藏头露尾,如今得了两个凡人的鲜血滋补,功力增幅,所以才能变得如此人模人样……
      他只管自己自作聪明,阿白却语出惊人:“因为我是女子,但我不想被人看出来。”
      川长流:“……”
      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阿白接着道:“而且我与一般的妖不同,无法修出肉身,也不能依靠法力来改头换面。”
      川长流突然想起之前荆儿所说的话,道:“只因你的本体乃是一具死尸?”
      阿白点头:“不错,我本身是一具死了很多年的女尸,多年来,采天地精华滋养、受日月灵气灌溉,才能肉身虽腐但骸骨不枯。可是我修不出肉身,用法力也不管用,逼不得已只能穿得严实一些。”
      川长流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委实看不出和普通凡人有什么区别,奇道:“那你现在……”
      “这是托荆儿的福。”阿白娓娓道来:“她并不知道我是女子,只知我难修肉身。刚好她心上人金獓拥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法门,荆儿为了帮我,跟金獓要了这个秘方,金獓便以此秘诀作为聘礼送了给我。荆儿坐着花轿离开,我便按照秘诀中所载的法门,终于大功告成。”
      川长流恍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他其实挺想瞧瞧她的真实面目。
      阿白却没立即回答了,叹了口气,才道:“因为我父亲重男轻女。那时我家境贫寒,他一心想要儿子,见我阿娘十月怀胎居然生的是个小女孩,趁我你不留意时悄悄将我丢在荒郊野外。我阿娘寻了好久才找到我,跟我阿爹大吵了一架,阿爹一气之下写出休书,将我们母女俩赶出家门。我害得母亲流落街头、无家可归。而阿娘刚生了我,身子虚弱,没有力气做活,只得带着我以乞讨为生,日子过不下去之时,只得去偷旁人的粮食,没少挨打。阿娘脾气不好,我又从小体弱多病,一直拖累她,她后来渐渐后悔了,当初不该为我与阿爹吵架以至分离,时常抱怨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遇到不顺心的事便拿我出气。她从来不让我穿裙子,只给我穿男儿家的衣服,对外逢人就说我是她儿子。后来我慢慢长大,别人就看穿了,每天都听到许多闲言碎语……”
      她说到这里,已是梨花带雨,泪珠挂在脸上。川长流没想到她的身世如此凄惨,不自禁感到一阵悲切。同时又想到自己,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条棉布帕子,递给她。
      可她却没接,继续道:“我从小就女扮男装习惯了。长大后身体渐渐壮实,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弱不禁风。每日出去干活,我都是拣最累的干。上山砍柴我要砍最粗最壮的那根,下地挑粪我要用最大的桶。村里那些男人们干不动的活,我统统扛住了,为的就是要向他们证明,哪怕我只是个女孩子,也可以比他们男儿汉更强。”
      川长流暗自点头,道:“对,你已经很强了,比许多不中用的男子汉都厉害。”
      阿白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的道:“我觉得这样还不够。因为他们都说女孩儿家不应该干粗活,应该学针线女红。我娘是粗人,从来不会教我这些。但我觉得,即使会针线女红又有什么了不起,别的女孩子同样也会,要学就学别人不会的。”
      这个川长流就不敢苟同了,寻思:话不能这么说,别人会的东西,你依然可以学会,还可以技高一筹,有句话叫做强中自有强中手。
      阿白明显不懂这个道理,仍道:“后来一个道士来到镇上,无意间看到了我,他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给我把脉,说我因出生时没好好安顿,伤了心脉,最多活不过十八岁,而且无药可医。我听说世上竟有仙人,就在离镇上不远处的天尽之巅,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我便一直渴望,期待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仙人,然后就可以长生不老。过了几年,你与你娘从外地来到镇上,要在这里落脚安家。你们来后不久,镇上出现一只吃人的怪兽,许多人惨死兽口,这时又有一个道士来到镇上,说要降妖除魔,他便是天尽之巅的一位长老。”
      川长流道:“那时你便是住在多情镇吗?”
      阿白道:“正是。长老说那怪兽十分厉害,他需要提前布置,还有从镇上挑几个人帮忙助阵,将那怪兽从洞中引到阵法里面。那些男子汉大丈夫们却一个个都不敢了,只有我站了出来,还有……”她将目光望向川长流。
      “我也主动站出来了?”
      阿白道:“没想到你居然不怕死。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见你,你与我一同冲进洞里,将那怪兽引出,由长老在外接应、出手擒拿。那怪兽被降服之后,长老对你我二人大加赞赏,他看出我身体抱恙,说山门中有续命之法,可以带我上天尽之巅修行,你可知那时我有多高兴?”
      川长流却道:“可是如今的天尽之巅已经不复存在了。”想到这里他便悲从中来,在心里对蜀山中人咒骂了一番,跟着又有点好奇那个长老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说不定他在山门中的时候便见过。
      阿白却不容他打岔,道:“可我并没有高兴多久。长老没在镇上多耽,他让我回去收拾妥当,并告知家人,将一切打点好后就来镇外大道上跟他回合,然后一同前往天尽之巅。可等我收拾好了赶到镇外,他已经御剑而去。我看到天际有两个人,一个是长老,另一个便是你。我在下面追了很久,可我怎么追的上?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二人扬长而去。”
      川长流暗想,莫非那长老给她限了时间,而她没能在他限定的时间内收拾好,来迟了,所以才被抛弃?
      阿白道:“我当时一头雾水,明明说好了要带我一起去的,为什么不等我就走了?第二天阿娘跟我说,因为你母亲也想让你去天尽之巅修炼,于是便趁我回家收拾的时候,跑到长老跟前胡乱编排,说我行为不端,举止不良,喜欢偷鸡摸狗云云。他们天尽之巅最重品行,这样的人资质再好也断然不收。那个长老也是愚不可及,旁人胡说八道他竟信了。其实当时我阿娘就藏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听得明明白白,可她只想我陪她到老,给她送终,不愿我上山修行,才没出去揭穿你娘。”
      川长流大窘,哪知她们之间的恩怨如此恶俗?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但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嗫嚅道:“我……那个,对不住……”他自知就算对不住也没用,问道:“原来是我害得你失了仙缘,身上的病再也没法治好,在十八岁上便红颜薄命了是吗?难怪你如此恨我。”
      她冷笑:“倘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我又何必恨你至此、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
      川长流讶然:“不止如此?那还有什么其他原由?”
      阿白冷笑道:“我为此事大哭了一场,可是凡人之躯徒步上不去天尽之巅,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认命了,就想哪怕只活十八年也好,可你却害得我连十八岁都没能活到!”
      川长流暴跳起来:“这话又怎么说?”
      阿白道:“这件事过去不到一年,一位中年人背着一个伤者来到镇上。我还记得那是在隆冬腊月,那天下着大雪,这两个人远道而至,想要投宿,可是这个时候客店都关门大吉了。这二人无处可去,最后来到我家门前,我不忍见到二人流落街头,便暂且收留了他们,却没想到引进来两只畜牲。”
      川长流汗颜:“按照常理推断,其中一个一定是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阿白嗤笑:“那个伤者便是你,只不过那时你戴了面具,我没认出来,另一个呢,便是你爹。他说他儿子在外面被歹人坑害,身受重伤,我费心费力的给你们端茶送水熬药煮汤。晚间你爹便闯进我房里,原来他看出我的命相很短,问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我便如实说了。他说他乃修行之人,有办法替我治病。”
      所谓修行中人,行医治病当然义不容辞。但川长流却知事情必定没这么简单,其中必定有诈。
      果然就听阿白言道:“他倒了杯茶,在里面施了什么法,说此乃续命良药,全当报答我的收留之恩。他面上瞧来仙风道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何方悬壶济世的高人,我傻乎乎的将那茶喝了。”
      川长流蹙眉:“这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这是你爹给的,怎么不是好东西?确实是能够还魂续命的良药。我服下之后,精神得很。”
      川长流不解:“那后来怎样了?”
      阿白挑眉:“你爹给我喝这药,当然不是为了给我治病,而是为你……对了,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些肯定都不记得了。那你不妨自己猜一猜,后头怎样了?”
      川长流想象片刻,想到了明姬,试着道:“这药既然没问题,那问题便是出在我身上……莫非我醒来之后,想对你图谋不轨?”
      阿白摇头:“全错。不仅这药有问题,你身上也有问题,想对我图谋不轨的不是你,而是你爹。”
      川长流:“……”
      “所以后来到底如何了?”
      阿白续道:“那药本身没问题,问题是你爹在药中掺了你的一滴心头血。”
      川长流更不解:“心头血怎么了,寻常人饮了心头血只会强身健体,有益无害。”
      阿白冷笑:“这心头血带着你魂魄的气息,被我饮下之后,体内便也沾染了你的气息。当我喝下那药,你爹哈哈大笑,二话不说用捆仙绳将我牢牢缚住,还堵了我的嘴,让我有口难言。”
      川长流暗想紧张刺激的时刻应该要到了。
      阿白再道:“你爹一脸奸笑,说道:对不住了小姑娘,我儿性命危在旦夕,需劳你救他一命。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白死一场就太可惜了,不如一命换一命,用你为数不多的几个月阳寿换我儿用生不朽、天地同寿,在下和犬子都感激不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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