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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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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进到内堂,靠近了才听到里面有人促膝长谈,首先便传出那村长沙哑阴沉却又低声下气的声音:“各位祖宗大爷,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老朽吧。你们再吃下去,常见村就完了……”
另一个声音道:“我们帮你解决了几个对头,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怪我们吃多了?”这个口音听来是个沉稳的男人。
村长连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东窗事发,尸体都已给人发现,如今闹得人心惶惶的,万一被人查了出来……”
又有一个不同的声音不耐烦的道:“你也忒煞事多,要不是怕引来仙界中人,老子直接血洗这破村子,再吃光这群刁民!”这也是个男人,只不过嗓门震天,语气粗暴。
刚才那个声音接话道:“你小声点,主人目下正在疗养,不能受扰,否则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跟着对村长道:“不就是死几个人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刁民都没甚见识,你随便瞎掰一通搪塞过去不就行了?”
村长战战兢兢的道:“是啊,我就是这么办的。今天有两个外地人到村中借宿,我命人将他们抓起来当替死鬼,暂时糊弄过去了。但你们倘若再杀人的话,可就兜不住了。”
那个粗暴的声音更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反正主人现今也已恢复三分,能够自行调息,不需要凡人的血肉了。你将之前死的那三个都处理妥当也就罢了,等主人功力再复元几成,我们即刻离开,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老子也不想多待……”
村长喜不自胜:“多谢两位大爷!”
“不能吃人,那就吃饭好了,你去给我们准备些土特产来。”
村长领命,退出内堂,直奔厨房。
川长流向阿白传音:“里面那两个,分明就是妖魔,只不过道行较高,掩盖了自己的气息,以致适才我们乍一进来竟未能第一时间察觉。看来这村长财迷心窍,他们用妖法变些金银珠宝便将他收买了。”
阿白点头,想要转身离去,川长流连忙拉住:“你就这么走了?”
阿白奇道:“那不然还想怎样?事情既已查清,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川长流皱眉:“可是害人的真凶就在里面,你不将他们绳之以法?”
阿白叹道:“可我不也是妖吗,害人的是我的同胞,难道你要我和同类自相残杀吗?除魔卫道是他们仙界正道人士的职责,身为妖魔鬼怪,我只能克制自己不去害人,又怎能管得了那许多?只要他们不去害婆婆,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
川长流觉得有必要好好跟她沟通一番了,道:“正是因为魔道中人性喜吃人害人,所以世人才容不得妖魔。你尝过人间疾苦,你也曾做过人,这里死去的人也是你从前的同胞,同胞被害,你又怎能无动于衷?那婆婆没了儿子,你尚能施以援手,为对旁人便不能一视同仁?”
他不说倒也罢了,一说,阿白便变了脸色,冷冰冰的道:“你说的没错,我曾做过十八年的人。可我为人之时,受尽人间疾苦,又有谁动了恻隐之心可怜过我吗?为何别人遇难,总有人站出来伸张正义,轮到我受苦受难的时候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你不是说该当一视同仁吗?天道这般不公,世道如此不平,你告诉我是为何?”
她大约是想起了从前,声带哭腔。川长流被她劈头盖脸一阵抢白,顿时无言以对。半晌,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都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可即便如此,倘若我遇到不平之事,总是要尽一尽力的,就算不能改变什么,至少无愧于心。如果我放任他们肆意杀人,袖手旁观,那么日后也会良心不安。”
阿白嗤笑:“你这种人也能说出这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大善人呢,真是讽刺。”
他们两个唇枪舌战,争辩中一时忘形,说话越来越大声,终于被里面的两只妖怪发现了,脾气暴躁的那位当先大喝:“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川长流也不再藏着掖着着,直接现身,推门而入。
只见案边正立着两妖。右手边那个一张国字脸长得端端正正,衣着得体,似是个普通青年汉子。另一个却是五官飞扬,凶神恶煞,眉眼间尽是嚣张,显然便是说话粗鲁脾气火爆的那位了。
川长流一眼便看出这是头山怪,国字脸的那个却是上古魔兽重明。这二妖修为都较为深厚,形态化得有模有样,普通人无论如何看不出竟是妖孽。
同样那两妖也看出眼前这二人非同寻常,重明警惕道:“你们是谁?”
川长流也不绕弯子,直接道:“你用不着问我到底是谁,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
二妖面面相觑,都觉得面前这人脑子有问题,于是将目光望向阿白:“那你呢?”
阿白适才虽然说不多管闲事,这时却没走入,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村子里死的这三人,可否都是你们两位下的手?”
重明也没否认,点头:“不错,就是我二人杀的,怎么你要学那些名门正派一般和我们为难吗?依我看,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必要因此闹不愉快。”
阿白道:“我虽为妖,却从未杀过一人,跟你可算不上是同道中人。我也不是来和你为难,只是想来奉劝一句,村子里本来就没几个人,你们再吃下去,就等于直接屠村了,还是适可而止,大家相安无事为好。”
那山怪听到这里,暴跳起来:“你是什么东西?敢管大爷的闲事?大爷就是喜欢吃人,心情好就少吃几个,心情不好就多多益善,你管得着吗?这破村子屠了就屠了,有什么稀奇?”
阿白挑眉:“你想吃人就吃人是吗?那倘若现在有人要吃你,是不是人家想吃就可以直接开动了?到时候你可别怪人家心狠手辣。”
山怪瞪了她一眼,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吃我?就凭你?”
阿白摇头:“我一向挑剔,像你这种令人倒胃口的山怪,我是一向避之不及的。何况大家怎么说都是同类,吃你就免了。”
山怪大怒,正要发作,川长流往前一站,仰起头来:“我赶路多日,正缺灵力滋补。你这身修为练得不错,刚好我今天心情也不错,勉强拿你果一果腹。你把内丹交出来,以免我亲自动手,你不免多吃苦头。”
山怪怒不可遏,手掌翻过,已祭出一把法器:“敢这么跟我说话,大爷一刀劈了你!”举刀过顶,当头斩下。
川长流并不避让,抬起手掌直接迎了上去。他掌心真气翻涌,弯刀结结实实砍在他手上,却仿佛砍的不是手而是一面圆盾,当的一声。
山怪目露骇异,却不服气,力灌双臂,又增了几分力气。川长流手掌圈处,已抓住他刀背,轻轻一提,便将对方法器夺了过来。
一旁的重明眼见自己人落了下风,立即上前助战。但他却没拿出法器,而是赤手空拳便上来搏击。山怪弯刀脱手,本已生出怯意,这时见来了帮手,立即抖擞精神,越斗越狠。川长流虽有利刃在手,可一来没有练过刀法,而来这是别人的法器,是认过主的,没有经过驯服,他根本无法驾驭,反而这带灵性的法器一直试图挣脱他的手掌,非但不能帮上忙,反而一直掣肘,他便相当于是以一敌三。
尽管如此,川长流却仍是攻守兼备,与对方二人斗得有来有回,丝毫不落下风。拆到酣畅淋漓之处,山怪撑不住气,一掌劈得过于激进,差点被川长流一刀削掉半截臂膀,他连忙缩手,胸口却吃了一掌。
这一来他便开始手忙脚乱,越乱越招架不住。川长流这时已渐渐压制住了弯刀的反抗,将其舞得密不透风,一刀又一刀连绵不断的朝山怪身上招呼。重明见势头不妙,想要过来救援,可川长流手脚并用,另一只手已将他拦在一旁,刀上凌厉丝毫不减。
眼见山怪又要挨上一刀,忽然墙壁上一道木门打开,一股真气从门内,将川长流整个人提了起来,一个厚重低沉的男子声音道:“真是放肆!”
川长流正竭尽全力与山怪和重明周旋,浑然不觉暗门之后另外伏有敌人,根本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对方制住,顿时全身动弹不得,手中弯刀拿捏不住,落了下去。山怪一把接过,刚才他差点伤在自己法器之下,惧意一时难退,已不敢再如之前那般大言不惭了。
阿白听到门后这个声音,微觉耳熟,立即冲入,顺手一脚将川长流踢了出去。
川长流适才被对方真气吸住,挣扎半天不能摆脱,此刻终于获救,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暗想门后的那个人法力深不可测,恐怕不会逊色于明姬与般若靡,这荒村之中怎么会出现如此强大的妖魔?他担心阿白安危,等不及喘口气,也跟着冲了进去,门后不过一间普通农舍,只有一张挂着帐子的大榻,榻上一人端坐,瞧模样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而已,可是浑身围满了妖风邪气,直刺得人胸腔窒息。
那男子手持一件法器,表面看来只是一根不起眼的刺蔓藤条,但其上灵力澎湃,威力无穷。阿白冲进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对方强大至斯,一个轻敌,就被对方法器缠住,腰间给那藤条死死勒住,她试着挣扎了一下,那法器便越收越紧。
川长流一惊匪浅,要待冲上前去相助。哪知却好像根本用不着他,阿白一挣不脱,整个人便化为一道青烟飘在空中。那男子反应迅速,见困不住阿白,抖动法器,藤条霎时流光溢彩,灵力大盛,将阿白击退数步。川长流见状连忙伸手去接,阿白刚好便撞在他怀中。
两个人都是一瞬间呆若木鸡,但也仅仅只是呆了一瞬间而已,阿白挥手挡开那男子乘胜追击的两鞭,趁对方收势之际,转守为攻,又往前冲了两尺,正当她要放大招之际,忽然见到那男子的相貌十分眼熟,惊道:“我见过你,你是介阴!”
川长流闻言,也觉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寻思片刻,总算想起。当今之世,妖魔道法力最强的四人,其中一人便是介阴,前几日他们四人争夺魔王之位,分别是明姬、盘龙、金獓,最后一个便是介阴。前三位他都有一面之缘,唯独介阴从来没叫过,却不想竟在此处邂逅了这位大人物。
介阴收了法器,奇道:“不错,我正是介阴,不过我可没见过你。”
阿白哼了一声:“怎么没见过?上次我在金獓的府上谈他与荆儿都的婚事,当时你也在场为宾。”
介阴恍然笑道:“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他夫人的娘家人。我与金獓是生死之交,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下。”向外面两妖道:“来呀,赐座。”
那两妖走进屋来,搬出一个凳子放在阿白旁边,对川长流却直接无视了。
阿白也不客气,矮身坐下去,问道:“你堂堂一方霸主,怎么会藏身于此?”
介阴说道:“实不相瞒,我与明姬他们几个斗法比武,不慎受伤,本要打道回府,伤势却在路上发作起来,不得不在此处调养。”
阿白点头:“原来如此。”在妖界,杀人这种事自然是家常便饭,更遑论像介阴这种级别的大妖。别说屠村,就是血洗一方城池也只在举手之间,看来他是受伤颇重,以至于杀个人还得偷偷摸摸,怕被仙界中人发觉,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句虎落平阳。
“那你呢?”介阴反问:“你怎么会在这荒村中来,还同我大打出手?”
阿白道:“我是来找荆儿的,听说她的花轿在半路被人拦截,如今不知所踪。刚好途径此地,遇到这两位在村子里杀人,想一探究竟,便探到了这里。”
介阴说道:“他们是在为我采集凡人的血肉供我疗伤之用,得罪之处,多多包涵,不知死的那些人中可有你的亲朋好友?倘若杀错了人,我便让他们两个抵命。”
他说得轻描淡写,那两妖却吓得胆战心惊,扑通一声跪倒,连连告饶。
阿白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倘若放任他们继续杀下去,终会轮到我的亲朋好友身上。这样吧,我这里有两颗药丸,对你的伤势大有裨益,你拿去服了,也不必再饮人血。”
从袖中掏出两粒丹丸,交在介阴手中。介阴一眼便看出确实是灵丹妙药不假,张嘴便服,道了声谢,问:“新娘被劫,听说金獓已亲自出马去训了,怎么仍无消息吗?”
阿白摇头,忧心忡忡:“他一去不回,估计凶多吉少。”
介阴脸现为难之色:“本来我也该去相助一臂之力,苦于没有线索,想寻人也不知该从何寻起,你可知他们如今的下落?”
阿白道:“不知道,只是听说与蜀山有关,我正要去蜀山瞧瞧。”
介阴叹道:“本来我也该助一臂之力,无奈身受重伤,想帮忙也是无能为力。”
阿白笑道:“那你好好养伤便是,这些事就不必劳烦你了。”
介阴抱歉了一番,忽然朝川长流一指,冷了脸色:“这位也是你的亲朋好友吗?”
阿白瞥了川长流一眼:“当然不是,他可是我的大仇人!”
介阴:“那就好,此人适才对我的属下出言不逊,需好好教训一番。”抬手之间,法器飞出,藤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了过去。
他倒并非真心要为那两个喽啰出气,而是看出川长流身上颇有异样,不过究竟有什么问题,他其实也没看出来,反正是非同小可就对了,故而要拿住他瞧个分明。
川长流还没反应过来,藤条已飞到眼前,来不及抵挡,只得旁跃相避。但那法器灵动至极,他往左跃,它跟着向左,且快速无伦,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川长流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仍想不出该用何种办法招架,一个疏忽,脚下稍慢,那藤条已如毒蛇一般缠了上来。他挥掌拍落,击在那法器身上。藤条没半点损伤,却震得他掌心剧痛,虎口崩裂,鲜血淋漓,终于还是不负众望都被捆住了。
那藤条一缠住他,便越收越紧,川长流只觉整个人犹如要给撕裂一般,胸腔滞闷,头晕眼花,竭尽全力运功抵抗,却无济于事。他暗想今天要交待在这里了,忽然急中生智,大叫:“阿白救我!”
阿白却在袖手旁观,似乎没有这个打算,冷冰冰的道:“你害得我落得这番下场,我没杀你已算是高抬贵手了,为什么要救你?”
川长流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碎,却兀自强撑着没昏,道:“你若救我,我便告诉你荆儿与金獓的下落!”
介阴似乎生怕阿白插手,冷哼一声,又加了三分力气,就听咔的一声,川长流右臂折断。
阿白这时候却动容了,道:“介阴,我需要此人带我找到荆儿他们,劳你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介阴迟疑了一下,将川长流往旁一丢,收回了法器:“好吧,看在你与金獓的面上,我网开一面就是。总算他没放肆过头,留他一条小命算了,但……”他阴沉的目光对准趴在地上犹如死狗般的川长流身上:“下回再见到本座,你可千万别再失礼了,否则……呵呵。”
阿白拎着川长流走出村长家,在门口三下五除二给他接好断骨。她故意折磨川长流,明明片刻之间就能接好,却偏要他多受痛苦,抓着他臂膀扭来扭去,美其名曰:“接骨不是小事,位置稍有偏差你这条胳膊就得废,我需仔细着点。”
川长流龇牙咧嘴,几乎晕厥,总算熬到了最后,感慨道:“我以为那介阴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你更狠。”心中不禁想到人间的一句俗语,最毒妇人心诚不我欺。
阿白道:“比起你一家子带给我的苦楚,你这点痛可是微不足道。”
川长流一时语塞,知道欠她良多。这血海深仇隔在中间,他只有苦笑,心中却忍不住寻思,阿白虽嘴上一直念叨,可还是给他接好了断骨。其实就算这条胳臂废了,他也死不了,但她却仍然施以援手,莫非是于心不忍?
“不管怎么说,此次你救我一命,这大恩大德我是无以为报了。你要去救荆儿,我自当同去,有机会便稍效绵薄之力。”
阿白道:“同去就算了,其实是我先得罪的他那两个属下,以他的身份,平时自然是作威作福言出法随惯了的,谁敢对他有半分忤逆不敬?只不过因为金獓的关系,不方便直接问罪于我,便只好拿你出气,所以你并不欠我什么,至于以前你欠我的那些,也不是稍效绵薄之力就能赎罪的,终有一天我会要你以命来偿。”
川长流无言以对,只觉沮丧。
阿白道:“但你刚才说过,只要我救你,就告诉我荆儿的下路,她人在何处?”
川长流一本正经的道:“实不相瞒,她此时应该就在蜀山。”
“……”阿白愣了一下,下一刻眉毛挑起:“你耍我?”她这一趟本来就是前往蜀山的,还用得着他卖关子?
川长流讪讪笑道:“我若不这样说,你怎肯救我?这个事是我的不是,这厢给你赔罪。”说着弯腰一揖。
“不要跟我嬉皮笑脸的。”阿白没好气数落他一句:“你确定她在蜀山?”
“说实话,我不确定。”
“……”
阿白有点怒了。
川长流忙道:“但她确实是被蜀山中人掳走的,彼时我赶着去找金獓通风报信,等再回来,原地已经没人了。”
阿白忽然想到一事:“你怎么会同荆儿待在一起?”
“额……”虽然知道说真话必定要倒霉,但还是没骗她:“因为我是坐她花轿一起去的。”
阿白恍然:“难怪之前我里里外外的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你人……虽说正邪不两立,可这一次蜀山却是冲着你而来。他们发现了你藏在轿中,故此才去拦截花轿。这么说,荆儿之所以被劫,也完全受你连累的。”
川长流十分愧疚,歉然道:“不错,这件事确实是因我而起,所以我理当一同随你前往蜀山救人。等把人救了出来,再好好谢罪。”
阿白却没纠结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与他们也有仇吗?蜀山戈剑令代表不死不休的追杀,非同小可,只有掌门人才能颁此号令,你是怎么得罪了他们掌门人?”
川长流无奈:“我也不知道啊,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不过当花轿被劫之时,他们有人跟我讨要一样叫传位玉玺的东西。看来他们之所以穷追不舍,倒并非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怨,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白喃喃道:“传位玉玺?那是皇帝才有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东西,只不过他们以为在我手里罢了。”川长流无可奈何,随机苦笑:“而且他们问我要玉玺之时,还叫我什么圣上大人,搞得我好像真的是皇帝似的。非但如此,你们魔界有个叫明姬的大妖,口口声声说我是前一任魔王,你信吗?”
阿白看他像看白痴。
川长流正色道:“你不要不信,明姬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她不可能信口开河。而且她所说的很多都证据确凿,大禁灵宫中的无上魔功,自古以来只有历经传位玉玺洗礼过的魔王能够修行,旁人练之必定走火入魔,不得好死,可我偏偏练成了,在短短几天之内便修为大增,此乃其一;其二,若非她所言属实,蜀山的人何以对我那般称呼?传位玉玺是皇帝持有之物,他们问我讨要,岂非间接说明了我是你们妖魔界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