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士兵突击同人】》楚笙温雪

18、云渊共赴

　　这次在洞口发现了毛发和粪便，吴哲目光一亮：“这确实是伥鬼留下的痕迹，而且很可能就是洄。”

　　伥鬼如同野兽一样，有自己的活动领地。滑县不大，尤其在玉机营四处击杀伥鬼后，此地还存活两只的可能性很小。若只有一只，那便是洄。

　　“要进去吗？”吴哲问袁朗，看着山洞入口跃跃欲试。袁朗正要答话，忽然从山洞里传出长长一声吼叫，声震数里，吵得两人耳膜生疼，不得不赶紧伏在草丛里，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它。

　　很快，吼叫声越来越近，随着叫声一只伥鬼从洞中奔了出来，看到它胸前那道长长的伤痕，吴哲几乎是立马确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洄”。正要探头阻拦，袁朗按住了吴哲，轻轻摇头。直到伥鬼跑远，两人才起身，打算进山洞看看。

　　袁朗的脸上隐隐露出兴奋的神色：“就是洄。它应该是旧伤未愈，正是疼痛难忍，凶性大发的时候。我们先进去看看有什么线索，等它在外面奔走发泄消耗完体力，正是动手的时机。”

　　吴哲留神观察洞口草木，发现有被灼烧过的痕迹，心中微微一动，走过去割了一些草让袁朗穿戴在身上。袁朗疑惑：“这有什么用？”吴哲神色略显尴尬：“山洞狭小无风，咱们两个的人味掩藏不住。这是被伥鬼标记过的草，有它的味道，带着这些进去后不容易被洄发现行迹。”

　　袁朗沉默，却也依言将草缠到了胳膊上，虽然味道有些难闻，但总是多一分安全。袁朗夸赞吴哲这个办法想的好，吴哲一笑表示自己也是灵机一动。两人点燃火把，进入洄所居住的山洞，里面不大，除了两副野兽骨架别无收获，对视一眼又出来，坐在不远处的长草中喝水啃干肉烧饼补充体力。

　　直等到斜月东升，月光照得山洞周围一片清亮，刺耳的吼声再次由远及近，闭目养神的两人睁开眼睛。袁朗脸上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来了！”

　　天高林密，鸟雀振翅远逃，空气一时寂静了下来，两人打叠起精神，注目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大地震动，野兽身躯落地的声响越来越近，洄的身影亦渐渐浮现，它身躯沉重，背对着月光越发显得高大可怖，袁朗注意到它胸口处长长一道伤痕，显得那里的毛发比别处浅淡。

　　等洄进去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袁朗听到了轻微的呼噜声，他微微一笑示意吴哲同自己进去。两人悄无声息从洞口走进去，拿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谨慎全神贯注前行。明明是同样的洞穴，却觉得比之前进来时幽深了不少。

　　山里的夜晚本就暗淡，山洞里更是一丝光亮也无。袁朗走在前面，吴哲紧跟在后，都屏住了呼吸尽力不发出一丝声响。

　　洄的呼吸声近在耳边了，袁朗在原地站定，吴哲伸手入怀摸到了火折子，预备在袁朗偷袭后点燃。黑暗中一击即杀的可能性极小，但偷袭让洄受伤却大有可为，坏处就是疼痛会激发洄的凶性。

　　在黑暗的山洞中不能视物胜算不大，吴哲压低呼吸的同时瞪大了双眼，随时预备点燃洞中的干草做照明用。

　　动手前，袁朗捏了捏吴哲的手指令他安心。吴哲在心里默默计数，数到五的时候听见刀刃刺入皮肉的闷响，想来是袁朗一击得手，将匕首刺入了洄的身体。长长的哀嚎声响起，不待袁朗提醒，吴哲吹亮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了洞内形势。

　　瞥见东北方向堆积着的干草，吴哲想也不想将火折子甩过去，干草见火即着，洞内霎时火光大亮，燃烧的火焰让洄也受到了惊吓，高大的身子滚成一团往洞外逃去。袁朗顺势从洄身下逃开，他胳膊上破了个口子，但并没有受伤，扯破的衣衫里露出金械甲的寒光。

　　洄的鲜血滴落在地上，袁朗和吴哲看得清楚，那不是伥鬼常有的血色，暗红中流动着一点金，多看一会儿便让人目眩神迷。袁朗脑中电光石火般想起许多细节，冲吴哲高声叫道：“别碰到它的血。”同样意识到这可能是关键所在的吴哲点头，两人同时追了出去。

　　洄正在洞口不远处舔舐着伤口，愤怒和痛苦的嚎叫声震数里，他附近的树木纷纷落下叶子，苍翠的树叶很快扑了满地。见到人类从自己的洞中出来，洄愈发愤怒，借着月光猛然扑向袭击他的袁朗。

　　伥鬼这种东西战斗意识超绝，否则也不会为害人间到有专门对付它们的玉机营。洄凭着本能掏向袁朗的胳膊——它之前攻击过的地方，却因为金械甲的保护没能得手，这让它怒气愈甚，痛苦的哀嚎已经停止，更不留情向着袁朗袭击，袁朗侧身避过，却因为洞内传出的烟火咳嗽数声。

　　吴哲来不及多想，立马一箭射向洄，精准射中它的肩胛骨，洄剧痛之下身体一滞，袁朗趁机从它腋下钻出，远离了它尖尖的爪子。

　　洞中火势蔓延开来，熊熊火光烧到洞外，两人配合默契，借着弓弩优势反而将洄逼得往山洞方向退回，受火焰灼烧。洄本就怕火，身体又受了两处伤，打斗之中血从伤口流出，沾湿了毛发，后脚跟也被火燎到，痛叫几声。袁朗早已舍弃了匕首，抽出更方便战斗的长刀，吴哲上好弩箭打算再射洄的眼睛或者心脏，因洄动作敏捷暂且未能瞄准，但两人已经处于不败之地。

　　比想象中容易得多了。

　　袁朗让吴哲拿出准备好的绳索，打算先将洄生擒了，再慢慢想办法破解时空之谜，却听得有人拍手大笑，然后从长草中钻出一行七八个人来，笑吟吟看着他们，为首的正是宁河。

　　宁河大笑：“袁朗，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这里。”

　　糟糕。袁朗吴哲两人俱是心头一震，没想到功亏一篑，还是被宁河赶到了。虽然只剩下七八个人，但前狼后虎形势瞬间急转而下，明明身后烧着火焰，此时袁朗却如同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冰水，动作为之一窒。

　　宁河冷笑看着二人，只微微挥手，便有五人举起弩箭，支支都对准了他们二人，另三人去捉洄。

　　他带来的都是好手，虽然袁朗和吴哲武功都不弱，但既先赶路，又与洄大战，此时体力早已消耗不少。这样短的距离，是绝无可能躲开箭支的，为保住性命只能暂时束手就擒。两人背对背被绑在一处空地，不远处是被网住的洄，宁河则负手站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战利品们。

　　洄受了伤，发出低低的哀嚎，声音凄婉令人心碎。宁河一副得意的神情，打量着袁朗，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处置为好。

　　袁朗倒是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觉悟，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看着宁河：“你现在不动手，是想要问我如何利用洄吗？我可事先声明，我也不知道。”

　　宁河转身冷笑打量袁朗：“你说不说，都不与我相干，我知道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了。”

　　“哦？比如时空穿越之事吗？”袁朗嘴角勾起，露出近似嘲讽的表情：“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聪明多了。”

　　宁河断然道：“不，是世人皆愚钝，此事本属平常。”他下巴微扬，点在吴哲身上：“这样的人其实我早就见过，只不过别人都将他当成疯子，我却能从中知晓关键信息，至于方法……”他笑起来，“我自是知道的。怎么，你不知吗？”

　　袁朗心下一凛。

　　他本以为宁河只是凭借吴哲前后行为不一致的蛛丝马迹才推断出了信息，实际上宁河知道的却远比自己想象得多。怪不得这种匪夷所思之事，自己身为当事人都用了好几日才能接受，宁河却轻易便推断出真相。

　　欣赏着袁朗脸上的表情，宁河得意笑道：“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处置你才好。毕竟是朝中重臣，总得活见人死见尸才是。”袁朗脸上没什么表情，脑中却在飞速转着。但他此时和吴哲绑在一起，身上的武器连同金械甲都被收缴干净，实在是无可施为。

　　因为时空回朔之事本属机密，两人又都被绑着，所以宁河将带来的人远远遣开，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儿之后，他目光落在吴哲身上，已然有了打算。袁朗本想用身体护住吴哲，但绳索却是越挣越紧，手上被捆住的地方渗出血来。

　　宁河从洄的身上取了心头血，喃喃道：“方法虽有了，却还掌握不了用量，只好一次一次的试了。”他将两人分开，用刀在袁朗身上比划着，威胁吴哲：“待会儿把这伥鬼的心头血滴入你的血中，再次醒来便不是现在的你了。到时候我问你什么，你可要实说，若有一句谎话，我便在你的情郎身上戳一个窟窿。”

　　他拿着锋利无匹的匕首在袁朗身上比划，跃跃欲试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