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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见面 ...
蔺不言撩开贴在散落额间发丝,犹豫片刻,有些害怕地问道:“为何我也要去?”
“我不知。”沈瀛含糊其辞地说了句,“今日宫中来传消息的内侍只简单言明。”
听到此处,蔺不言当他故意隐瞒,没追问下去,默默盘算起先前与陆行知说好探查宫中一事,许温的线索断了,目前只好顺着那具女尸查下去,宫宴是个好机会,她决定稍后找陆行知商议。
身旁沈瀛见她低头不语,不知是害怕还是想事,迟疑片刻,说道:“不言,我有一事想问你。”
蔺不言心底不着痕迹一愣,今日见面这人几乎没喊过她的乳名,平日沈瀛最喜唤她乳名,说是显得亲昵多了。可惜自小她便不喜此名,尽管姨母告知取名的缘由:蔺家认为火海逃生,八字缺水,有平安无灾之意。
她不懂命理之术,只道这名字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母亲是怎么死的。
幼时曾追问过姨母和舅舅能否与她个新的,二人却道:姐姐已逝,她若未给,旁的便没资格,再后来蔺不言被这名扰得烦了,又问江老太公,他笑着说了句“不言很好,无需小名”,便不了了之。
总之是江家不爱叫,她也不喜欢,唯独沈瀛喜追着她喊。
蔺不言顾及情谊,不想扫他人之兴,便随他去了。
这边蔺不言思及往事,涉及母亲,想得入了神,那边沈瀛见人迟迟未有反应,喊了一声:“沅沅?”
这回叫了,蔺不言反而心一沉,面露倦色说道:“几日牢狱,精神有些不济,方才阿瀛是想问何事?”
沈瀛未立刻出声,视线停留在天边一只即将飞走的鸟儿,短暂沉默后,他才出声道:“那日狱中探视许温,你与他只聊了有关蔺夫人的事吗?”
“阿瀛怀疑我?”蔺不言抬头,双眼睁大,满是不可思议。
“我并非怀疑你。”沈瀛微微侧身,拉过蔺不言的手,神情似担忧,似无奈,“你若想要什么,告知我,我定会倾尽全力帮你。”
蔺不言没说话,像是为刚刚他的怀疑生气,装着把握住的手扯回来,但沈瀛猛用了些力气,紧紧攥住,她使了一会儿力后便放弃,偏过头去,“阿瀛的心意,我明白。与其问我想寻求何物,不如想想你寻求的是什么,否则为何一直怀疑我!”
此话一出,沈瀛惊了会儿,半晌,艰难地说道:“沅沅,你……”
话尚未出口,传来一阵清亮少女声打断:“不言姐姐!”
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蔺不言瞧见不远处树荫下,江明玉驾着马车,带着明媚如春水笑意,欢快地向她招手,另一侧坐着是巧月。
大理寺位于皇城,应是巧月携令牌带的路。
见到来者,蔺不言暗暗松了口气。
这几日发生太多事,光是狱中应对黑衣人,耗费不少心神,实在不想回程途与沈瀛相伴,分出心思来与他周旋。
身侧沈瀛神情并不好,远处的人只认得不言身边常见的那位婢女,另一位少女从未见过,他不知自己的不言何时结交了新朋友。
沈瀛发出疑问:“江姨母派来接你的人?没怎么见过。”
“巧月的朋友,我总不能管着她结交同龄的伙伴。”
蔺不言临时找了个借口搪塞,沈瀛疑心太重,私底连上京城江府的人也摸得一清二楚,自入京以来,身边果然存有千万只眼盯着,幸好她及时处理过东西。
此番话出口,沈瀛意识到不妥,马上又道:“过几日入宫,我来接你。”
“无需麻烦。”蔺不言笑着回绝道。
沈瀛只道不言还在生气,说道:“你可是生我气了?”
“阿瀛怎如此多心”蔺不言拐着弯骂了句,又道,“上京城内,你我一日未成婚,我一日还是蔺家人,赴宫宴大事,怎能如此随便,阿瀛莫非连我名声都不顾了。”
眼前人说得有理有据,沈瀛却感到一丝未名得疏离,不知是两人未谈完的话,还是眼前的推辞拒绝,他心底很想固执地坚持下去,始终还是应下:“是我顾虑不周。”
清楚沈瀛是何心思,因而蔺不言没打算彻底惹恼此人,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我不生阿瀛的气。几日未归,怕姨母担忧,先行一步。”
末了,她又添了句“前些日子,姨母提起你了,若有空来看看她”,作为安抚沈瀛的话。
这会儿,蔺不言尚有婚约与他捆绑,不想节外生枝。
说完,她转身朝着刚刚追出来的杨大人,一并躬身行礼,随后头也不回朝着马车去,独留沈瀛一人在大理寺门前。
她快步走到马车旁,与坐车外的二人打过招呼后,见江明月一脸神秘兮兮,催促道:“快快快!不言姐姐,快上来。”
蔺不言一脸无奈地说道:“身后又无洪水猛兽,为何如此着急?”
“因为、因为……”江明玉支支吾吾半天,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落在大理寺门前,身体轻轻一颤,立即倾身贴近蔺不言,放低声音,“进来就知道了嘛,而且大理寺门前那人一直盯着这边,不便多说。”
蔺不言转头向后望去,原来沈瀛未离去,一直注意这边举动,当下便猜测马车里还有其他人在,她看向巧月的位置,只见巧月微微点了头,旋即扶着她上了马车,车帘拉开的极小,完全掩盖住车内。
等蔺不言入内,不等吩咐,江明玉扬鞭,二人驾车离去。
大理寺前,沈瀛依旧驻步,一动不动,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
——而另一边,马车内。
一进来,蔺不言瞧见另一更熟悉的人,她突然来了精神,问道:“姜姐姐,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姜霏今日一身爽利短打,模样看起来十分开心,她又说道,“等会儿我们还要再去接一个人。”
蔺不言试探问道:“陆行知?”
“没错!”姜霏本打算暂时瞒下,逗一逗不言,然而计划落空,她直接全盘托出,“行知这会儿在衍水居,我不知你们的安排,但入狱前应是与他商量好了,只不过这次碰上的人有些小麻烦。”
麻烦二字,对陆行知来说,一旦提及便非小麻烦。
蔺不言反问道:“他受伤了?”
“也不算。”姜霏半撩起车帘,瞧了一眼,快驶出皇城,“别担心,等会儿接到人,再谈。”
“我才不担心。”蔺不言小声说了句,转而想起另一事,岔开话题问道,“姜姐姐,明玉如今暂住镜月馆吗?”
姜霏解释道:“明玉说她很值钱,卖她的家人全死了,决定留在镜月馆帮忙,报答我们。”
听到这话,蔺不言神情微微变动,低着头默不作声,江明玉的事儿她是知道的。
鬼市回来那夜,她遣巧月去打听过前因后果,明玉是住在上京东城门外村子里一户人家的女儿,家中有一兄长和妹妹,以耕地与织布为生,没曾想祖母病重,父亲沾了赌瘾,家里便把妹妹卖了,后来又以兄长读书考功名为由,与雀楼交易,用她换了黄金百两。
再后来,这些人的确全死了。
江明玉被她救出鬼市,第二日张摇光带雀楼的人找上门,说他们毁约,须五倍赔偿。
那哪儿拿得出来,张摇光便想了个主意:要么交人,要么交钱,蔺不言也正借了这个机会,只可惜待雀楼的人像出气般,当夜遣人砍了这家人的手脚,全数流血而亡。
因而,一听到姜姐姐这番话,蔺不言心中五味杂陈,思索起该如何安排明玉的去处
对面姜霏见人沉默良久,她偏笑了起来,爽朗地笑声扫尽沉闷的氛围。
大约是笑得肚子疼,姜霏这才忍着问道:“不言妹子,你肯定在想,我留明玉在烟柳之地是思虑不周的做法,对不对?”
被对方看破心思,蔺不言一怔,回过神解释道:“姜姐姐,我的确对烟柳之地存偏见,明玉的年纪与我相仿,经雀楼一事,受过不少屈辱,不免留下阴影,我只怕此处确不适合。”
见她大方承认心中偏见,姜霏也不恼怒,说道:“如今你瞧她不挺好的。”
话说得不错。
再度见到江明玉,蔺不言发现她已有变化,先前从鬼市救下时,无论对谁都是万分小心,兢兢战战,生怕说错了话,像只时刻受惊的兔子,而今笑容明媚,如同一只脱离沼泽,飞向长天尽处的雀鸟。
一切转变的确如姜霏所言,蔺不言略歉意地说道:“是我以己度人。”
初见时,她只道姜霏的气质并非会是流连烟柳之地的女子,也曾怀疑过镜月馆的真面目,只是后来被雀楼、许温一事牵绊,没来得及问上一问,仅凭所见所闻断定,属实失宜。
姜霏摇摇头,说道:“无妨。镜月馆原先的确是风月场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习惯了别样目光,镜月馆想洗掉对外是风流场所的印记,难上加难,平日里她也不屑与人多言,此时对于蔺不言,倒有了这个想法。
她向人身侧靠近一些:“以往是个烟柳之地,自我来上京接手,这些姑娘能走的都走了,剩下无家可归、不想走的便留下了,后来开作酒楼,留了原先的卖艺,可惜经年累月的事总归不好变,上次你听到的大概是有姑娘被食客调戏,被我打了一顿扔出去。”
说完,又补了句:“这事儿常有不怕死的,多打几回就行。”
蔺不言:……
好生爽利的个性。
换作其他经商的酒楼,为避免客人恼怒,多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心道:姜姐姐的性格还真是符合话本子里角色。
蔺不言觉得愣住不大礼貌,赶紧又问道:“作酒楼营生,白日不开门吗?”
姜霏道:“啊?”
这回,真把蔺不言整得一愣了。
只听马车外传来江明玉欢快的话音:“哎呀,那是陆大哥瞎说的,阿霏姐早指着他鼻子骂过啦。”
姜霏听清,才意识到蔺不言所问是为何意,她说道:“别听行知一张嘴,活的能被他说成死的,这些年走江湖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
最后那句话,姜霏是压低声音嘀咕的,蔺不言还是听清了,扑哧笑出声道:“都怪他。”
车内车外,瞬间笑成一片,幸好这时早出了皇城门。
待笑完,姜霏正色接着说道:“镜月馆午时后营业,而且大部分是收留的孤女,我教她们各种谋生手艺,独立后想走的可随时走,像上回北郊来帮忙的不少人都是。”
“此前我还奇怪,姜姐姐与烟柳之地格格不入,像话本子里仗义执剑、敢爱敢恨的泼辣侠女。”蔺不言没询问为何非要接手镜月馆,能在上京城有立足之地,想必费了不少功夫,其后缘由涉及他人私事,她选择缄口不言。
姜霏神色闪过一丝不明,撇了撇嘴说道:“什么侠女,顶多算个脾性不好的,姑且与泼辣二字沾了边。”
见人性直口快,为人不遮遮掩掩,蔺不言十分喜欢,连带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在两人谈话间,马车停了下来,前方车帘被撩开,来人一身白衣为陆行知,见车内两人相谈甚欢,他好奇道:“何事这么开心,说来与我听听。”
姜霏说道:“你的坏话。”
听此言,陆行知挑了眉,不可思议地看向蔺不言。
蔺不言轻咳一声,说道:“我没说。”
见状,姜霏耸肩,又道:“关于你的坏话满天下传,说说又何妨。”
陆行知摇摇头,唉声叹气道:“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世风不古,痛哉哀哉!”
“得了,别和老娘拽文弄墨。”姜霏无情地戳破,“镜月馆尚有事处理,我与明玉得赶回去,不与你们随行。”
说着姜霏撩开车帘,跳了出去,转身向两人辞行,车外剩巧月独自驾驶。
马车再次启程,日头从半边树梢掠过,朝西飘的云层倏地游动,四散逃去,尚未到落日晚照时分,一片亮丽的瑰红染红了碧空。
余晖拼命挤进车厢内,脚边洒下了七-八缕细长光影,随着马车的移动,逐渐向四方延伸,突然所有光影连成一片。
蔺不言一直低头,盯着这光影变化,此刻抬起头,发现是陆行轻轻撩开左侧的车帘。
自上车后,陆行知闷声不响地坐那儿,她率先开口:“你与那人碰上后受伤了?”
“不算。”陆行知捏捏眉心,忆起方才发生的事,“那人轻功极高,从大理狱出来后我一路尾随,谁曾料到东郊时,他竟察觉到我的踪迹,交手一番,发现自己无法得手,最后以毒雾脱身。”
毒雾一词,蔺不言问道:“来者是张摇光?”
“不是他。”陆行知摇头,“此人轻功不错,虽巧用毒,但内力不低,交手时我特地观察过,左手虎口起茧,该是个善用刀剑之人。”
蔺不言想了想道:“左手刀非沈天权,他不善用毒,像探雀楼那夜你所遇另一人。”
“那位苗刀者,我尚未有思绪,他的武功路数太过怪异,不像平日里我们见过的。”说完,陆行知陷入沉思,试图从过往经历寻得一丝线索。
见其认真的模样,蔺不言没打断,自顾自地仔细打量其陆行知,发现他脸色并无异常,身上无伤势,但想起那日被大理寺带走前,自己留下的话,正是示意她打算以此为诱饵,让陆行知这几日多留意大理寺外往来进出的人,他这才追了上去。
她又想起狱中淬毒的弩箭,以及“毒雾”“不算”二字,于情于理该关心一下盟友。
蔺不言出声问道:“刚你说不算,毒可是解了?”
陆行知先一愣,没想她竟执着地追问伤势,往常定会聊完正事。
“我是说……说此人来者不善,轻易进出大理寺,身份定不简单,这次他没能如愿,今后我们得小心一些。”见人半晌不言语,她偏过头去,轻咳一声,“再说,我瞧你并无大碍,毕竟活着。”
陆行知抬头,笑了笑,“你说的不错,活着便是无事。”
这话像戳中了蔺不言的内心,她有些慌乱地说道:“两日后,宫中设宴,我们可以趁机探一探,就是那具女尸之事,我们曾聊过的。”
一段话说得及其不像她的风格,得亏陆行知听懂了,也看出来了。
他赶紧顺着话说道:“我与你一同进宫。”
蔺不言说道:“倘若你与我进宫,须得扮成身旁婢女,正巧你会易容。”
听这话,陆行知他单眉一挑,“你不会借机报复鬼市那次?”
岂止那一次!这人平时多少次,难不成想揭过去,蔺不言心中这么嘀咕,嘴上应道:“我非小人,何时斤斤计较,你又不是第一次易容成女子。”
陆行知:“……”
早年间,他为方便行事潜入,确扮过数次女子,今日那点儿破事被蔺不言抖出来,他一时无可奈何,只好应下
这时,听“吁”一声,马车停下,巧月在外喊了一声“姑娘”,示意抵达江府后门,蔺不言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临行前,她转过头来,好意嘱咐:“若无女子钗裙,后日提前来,我会备好,无需担心。”
车帘落下时,只听陆行知说道:“有劳不言了。”
别扭女儿,在线找补。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屈原《离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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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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