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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喜丧 ...

  •   殷雪照皱眉:“虽有不妥,可和南家有什么关系?”
      “师哥,大有关系。祁从飙自祁嫣未死亡之后便和南家断了联系,祁嫣未去世,祁从飙成亲,南家前日才刚刚得了这两个消息。而且祁从飚的新娘可不是等闲人,她的双胞哥哥如今在江湖上声明震天。行事乖僻,好勇斗狠,仇家成千上万,曾遭百人围攻仍全身而退,离开之时在所有人身上印下一只……”
      “白脉金斑蝶。”两人齐声说道。
      东方行露一点头:“对,就是白脉金斑白近闲,按照他们的交情,祁从亲,南家一定要出席的,何况祁家现在一个长辈都没有。”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盈亭告诉我的,她说吃饭的时候父兄常常讨论这件事,不论如何也要参加这门亲事,叫祁从飙好好解释祁嫣未死亡之事。我问什么,盈亭就说什么。”
      “这么说你们成了好朋友了?”
      “那是自然,盈亭温柔又可爱,待人又真诚,我当然喜欢和她做朋友。”
      殷雪照手指点点桌面,忽想起来,从怀中拿出梨火哄来,交与东方行露:“这个是师父给的,你拿好,如若遇到怪事便出此武器。”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有小厮来请殷雪照和东方行露去往前厅用餐。南家人已经落座,只见正座上的人气宇轩昂,正值中年该是家主南寒山,南千庭兄弟在其右手依次而坐,其左手一妇人端庄典雅应当是南夫人颜抚,南盈亭随其而坐,西首已经预留出两个座位。
      殷雪照率先拱手一礼道:“多谢南家二位少侠仗义相助,殷雪照代师弟师妹多谢。”
      南寒山微微一笑,隔空扶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殷少侠安心陪师弟师妹在此养伤吧。”
      饭桌上偶有说笑,皆是些不妨事的事情,不一会南家夫妇便离桌:“你们慢慢吃,我们在这你们又要拘束了。”
      南母带着南盈亭就要离开,南盈亭在桌底下拉拉东方行露的手,东方行露心灵神会跟着一起走了。
      桌上餐点颇为精美,南声庭吃的尽兴,可南千庭始终愁眉不展,若有所思。殷雪照略一斟酌便开口道:“你烦的可是晓梦山庄的事情?”
      南千庭一愣,随即横眉冷对南声庭,南声庭见状三下五除二将糕点塞进嘴里,举起双手否认:“不是我说的!”
      “是我自己打听到的。听说东方行露被你们所救,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你们多方打听。抱歉。”
      “她一个姑娘家,你对我们多有防备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得是什么过错。白近闲那般招摇,想不知道也不容易,唉……”
      “咱们到时候去了,问一问不就行了,呃呃。”南声庭一边咀嚼一边说话,忽的噎住,手忙脚乱地捶自己胸口,糕点瞬间油了衣服。南千庭赶忙倒了一杯茶,制住他乱动的手,将茶杯塞进他手里,怪道:“说了多少次别一边吃一边说,怎么就是不听!”
      南声庭终于顺下一口气,刚咽下去就又开口:“二哥你太杞人忧天啦,咱们问一问,他还能不说吗?”
      “你根本不知道白近闲是个什么人。他能以一腔孤勇单斗百余仇家,绝不是等闲之辈。他如此身世,带给祁家只有腥风血雨。祁从飙若执意不肯说清祁嫣未死因,白近闲偏要护他,我们便要难办了。”
      “你觉得爹也打不过他?”
      “白近闲与我差不多大,爹如何对他出手,我担心的是自己打不过他。”
      “你要是打不过他,爹自然就出手了,担心什么。”
      不管南千庭有诸多顾虑,南声庭都一概“有爹在呢”,眼见说不通,也就不再回话。
      殷雪照此时道:“如若不嫌弃,我可相助。就当是报你们救助行露之恩。”
      “江湖朋友,举手之劳,何谈恩情呢?”南千庭笑笑,但忧愁久久不散,就连笑容也带着愁容。
      “好吧,既然你说是朋友,那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可不用推脱了。”
      南千庭刚要婉言拒绝,毕竟没有让客人为此烦忧冒险的道理,南声庭却来了兴致:“我觉得可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哎呦!”话没说完脑袋便被南千庭打了一计,严厉斥责道:“你当是去玩的吗?凑热闹也要看情况,不可能让你去的。”
      “为什么,我真的很想见识见识白脉金斑蝶。我的武功真的有这么差么?”南声庭言语委屈,身子一下子萎了下去,活像一颗旱地的小白菜。
      “这次父亲决意要问个水落石出,保不齐要闹个不愉快,动武也是难免的,喜宴之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难免有人暗箭伤人。”南千庭温声安慰,言语之中仍满是担忧。
      “我最不喜的就是欠人情了,总之晓梦山庄我一定要去,你们不肯带我一起,那我只好自己找过去了。”殷雪照平静地说完,南声庭露出崇拜之色,没想到还能这样,立刻有样学样地要说同样的话。南千庭看他脸色便知他心意,一个瞪眼将人打住,接着道:“晓梦山庄终年云雾缭绕,山行险路,山庄为自保又设陷阱,你独自一人更加危险!殷公子,哪怕是想还人情,也不急于此时。”
      “我天生急性子,决定的事情也决不肯更改,要么你们带我一起,要么我就自己去。”殷雪照说的笃定,南千庭为难之极,叹了口气道:“容我和家父禀报一声,慢用。”说完便离开了饭桌。
      南声庭目送着二哥离开,转过头来兴高采烈地道:“你真厉害,这下子不带你去也不行了,真好,我也想去。”
      “你没去过晓梦山庄吗?”
      “去呀,经常去,我们两家是世交嘛,自从祁嫣未受伤,祁从飙掌权我们便去的少了。”

      灰白的墙瓦,大小不一的石观,点到为止的花草。凌波仙馆馆如其名,被水仙花包围着,水银灯台,甚是可爱。
      屋檐下,东方行露正给南盈亭梳着辫子,将新折的梅花仔细着取下编进南盈亭的头发里。坐在前面的南盈亭也不闲着,用着一个小石罐,一下一下捣着什么。
      女孩子的友谊总是这样因为一点共同的喜好便快速的建立了,什么也不考虑,全凭心情。今日用过早餐,殷雪照和南声庭一齐来到凌波仙馆,
      东方行露率先发现,高兴地招手,南盈亭也闻声抬头,嘴边勾起浅浅的笑,头发还在额头凌乱着,一派天真无邪。
      过去的波谲云诡竟像是梦幻泡影,亦或者南家的宁静祥和更像是梦里仙境,殷雪照心里无端生出一股亲切感,顺着东方行露的强烈呼唤,走了过去。
      东方行露将南盈亭的身子掰过来冲向两人,炫耀她的“杰作”:“怎么样,好看吧。”南盈亭一边的头发上坠着红梅,一朵一朵,躲在青丝做的草丛里,颇为俏皮可爱。
      “马马虎虎吧。”殷雪照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漫不经心地回答。
      “哼!”东方行露不以为然,转头冲南声庭,“你说,好不好看?”
      南声庭倒颇为配合,左看看右看看,“品鉴”了好一阵子才给出了“好看”的回答,又指着南盈亭身前的石罐道:“这是什么?”
      “这是凤仙花,行露说,这个可以做豆蔻。”南盈亭双手捧着石罐想给展示给他看,但奈何力气太小,抬了没两下便不得不放下,只见里面已经一团乱泥,依稀有一些边角能看出是花瓣。
      “一会等行露编好了,我们一起做豆蔻。”
      “哦……”南声庭看着石罐,心中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凤仙花,说来惭愧,南家所在药草树木无数,南家人也大都算得上半个大夫,可他偏偏对这些花花草草并不敏感,只觉花皆是五彩,叶皆是绿色,并没什么大不同。南盈亭自小体弱,衣食自来慎之又慎,眼看着这一罐不可名状之物,南千庭朝殷雪照用力招手:“盈盈,你先等等,雪照!你快过来,我认不出来,你看看这是凤仙花吗?”
      殷雪照起身,走过来弯腰看向南盈亭手里的石罐,南盈亭小声道:“这是剑兰替我采的,不会错的……”
      “哎!”东方行露惊叫道,“盈亭,你这个角度看上去和我师哥好像!真的。”
      南声庭闻言惊奇,走到东方行露的身边看去,此时两人已经闻声朝这边看来,南声庭皱眉:“哪里像了。”东方行露啧了一声,叫道:“你俩像刚才一样低头,你!再看!”
      二人低下头去,这回轮到南声庭惊呼:“真的好像!”雪白的肤色配着大而明显的五官,在低头的那个位置看去,真就有几分相似在其中。
      东方行露朝南盈亭笑笑,“盈亭你长得不像你哥哥,倒像我哥哥。”
      殷雪照闻言觉得有些不妥,碰碰东方行露的肩膀以示提醒。
      好在南家兄妹都没有介意,南声庭仍在震惊之中无法自拔,南盈亭温柔回答:“家里人都说我长得不像爹娘,不肖哥哥姐姐,倒同故去的姑姑如出一辙。”
      “你姑姑?”东方行露一边编着辫子一边偏头去看南盈亭。
      “我父亲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位叔叔和一位姑姑,可惜都英年早逝了。姑姑名叫南寒蕊,年方二十便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我父亲为此自责不已,说来,姑姑所嫁之人也是一位殷姓人。”
      “也姓殷?”东方行露奇道。
      南盈亭点点头,停下手中杵,略一思索:“姑姑去世,姑父不久便跟着去了,家中甚少提及他们。庄子后面的藏书阁里还有姑姑未出阁时候的画像,爹爹每每看了都要伤心,于是便放到庄子角落里的书阁里妥善保存了起来,免得睹物思人。不过,这些我都是听说来的。”
      殷雪照看着南盈亭毫不设防的脸,心道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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