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束光握在手心》李宛

21、左右逢源

　　上午海赫跟Alex一起在办公室看资料，Cherry给两人各端了一杯咖啡调侃说，“两位辛苦了，喝杯咖啡放松一下。”Alex和Cherry偷偷对视一眼，体现出革命同志的默契，Cherry调皮的抿了一下嘴说，“我出去了，有需要叫我。”
　　等Cherry出去Alex才问，“和姜延硕聊过了吗？”
　　“嗯。”
　　“他有什么歪心思吗？”
　　“他？”海赫说着不禁露出笑意，小声的抱怨一句，“比我想的直率多了。”
　　“听起来你并不讨厌他。”
　　“我讨厌他做什么，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
　　“莲姐呢？”
　　“我回去跟她说一下，别去那里工作了。”等Alex出去之后，海赫考虑了一会给钱伟布打了电话说，“布哥，我是席海赫，方便聊几句吗？”
　　“哪个席海赫？”
　　“盛诚物流，我们之前在万鑫见过，有时间可以请布哥赏光一起吃个饭吗？有些误会我想当面解释。”
　　钱伟布想了一下答应，“你安排吧。”
　　海赫说完挂了电话，翻看手机找合适的地方，随后又给凯乐打电话说，“我晚上约了钱伟布吃饭，你带两个人在附近等我，先不用露面。”海赫提前摇人做了准备，但是饭局是一个人赴约，点好菜等钱伟布到，起身迎接打招呼，“布哥。”
　　“客气了。”钱伟布过去坐在圆桌的主位，桌上已经上了冷盘，摆了四瓶茅台，钱伟布有些摆谱的说，“我倒是想听听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印象中没有交集，你一句话把我说懵了。”
　　服务生陆续上菜，海赫先起身拿过一瓶酒，开了之后给钱伟布倒了一杯说，“最近有些事我想布哥心里清楚，我没必要多狡辩，我先给布哥道个歉。”
　　“我不是很明白。”
　　“我就直说了，有些事我没法不办，但不是我的东西我绝对不会吞。”海赫坚定的说，看向钱伟布试探态度，然后从旁边位置上拿了一份文件，“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集团不想让京源做这笔生意，没必要非对着干，这份股权转让协议的金额至少是交易款的120%，现金我拿不出来，这点心意权当赔罪，望布哥海涵，给弟弟个面子。”
　　钱伟布看着海赫，没想到会用这种妥协的方式处理，有些意外的反问，“用钱砸人，我缺你的钱吗？你要扛，我偏不让你如意，这件事背后是谁从中作梗我心里清楚，不然借你个胆也不敢插手，我不为难你，但总得要个说法。”
　　“摆到台面上，大家都难做。”海赫点了一根烟想了一会说，“说实话，你押着我去认罪又能怎样？大不了让我赔礼道歉，再把我交给你处理，你要是想弄我，我现在在这让你出气，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行啊。”钱伟布说着起身，伸手把桌上的白酒瓶拿过来，照着海赫的脑袋就敲下去，然后把酒瓶扔在一边地上。
　　海赫维持镇定，抬手擦了一下顺着额角淌下来的血，眼神态度很坚定又有一丝真挚，用心的说服，“布哥，你听我说几句，我在万鑫算不上什么人物，高层推我，不是看重我，而是除了你以外捧谁都可以，怕你在集团的实力过盛让他们失去话语权，所以随便推一个人出来做靶子，背后有没有其他套等着我不确定，但你要是真拿我开刀，肯定是正中他们的意，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合作，以后集团的项目有我参与的就有布哥的份额。”
　　“你当我没有了解过你的为人吗？而且以你和石健的关系，你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现在跟我谈合作，动机是什么？”
　　“你跟石健之间没有必然的利益冲突，而且石健真心跟其他董事站在一起吗？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各自为营，所以我们有何不可？”钱伟布看着海赫没回话，看见桌上的酒杯倒了，海赫又拿了一个新杯给倒了酒，这次钱伟布把杯子拿起来酒喝完了，但对海赫还是持保留态度，毕竟以往两人交集很浅，不知道他说的是有几分可靠，海赫循循善诱的说，“你可以考虑，但别急着逼死我，行吗？布哥。”
　　两人喝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十点多从餐厅出来，钱伟布看一眼周围问，“你就一个人来的？”
　　“谈事情又不是打架。”
　　“哼，我看出来了，你是全身上下嘴最硬。”钱伟布不屑的笑了竖起大拇指调侃。
　　“随时联系。”海赫仍旧客气的告别，看着钱伟布一行人离开，自己站在路边舒了口气，然后打电话让凯乐来接，上车后说，“没事了，回去吧。”
　　“头上怎么搞得？”
　　“不出点血能出来吗？”海赫说着抽了几张纸擦一下。
　　“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
　　随后凯乐接了电话听了一会说，“艹，什么情况？地下的货能抢出来吗？”
　　“地下没问题，不过一会消防会到，我担心会被查到。”
　　“我现在过去。”凯乐挂了电话跟海赫说，“我得回东坪一趟，仓库起火了。”
　　“怎么回事？”海赫有点紧张的问。
　　“起火原因不清楚，你跟我过去吗？”
　　海赫略微想了一下说，“我不去了，那批货处理妥当。”
　　“我知道。”凯乐答应，之后在路边放下海赫，自己开车回郊区。
　　海赫沿着街边走了一段，去便利店买了一瓶冰水和一包烟，喝了两口水继续走走，把水瓶按在头上冰敷一会。好像很久没有一个人散步过了，难得的清净时光，努力放松心情舒了一口气。过一会才又上车，去了莲姐公寓附近，在路边停了一会，又让司机开走了。
　　仓库失火情况比较严重，基本上仓库里所有货物烧得精光，仓库外观毁损也很严重，到凌晨四点多火势才彻底熄灭。早上给海赫打电话说明了情况，“消防已经撤了，我找机会把货转出来。”
　　“转运的时候小心点，别让外人知道，权当货已经烧了。”
　　“知道了。”
　　失火的事甚至闹上了社会新闻，不过看海赫的态度，倒没有多慌张失措，反而像是盘算什么安排。上午去万鑫大厦，找张凉汇报情况，海赫这才表现出有点紧张和沉闷的样子说，“仓库失火的事虽说是意外，但确实是我的疏忽。”
　　“怎么引起的失火？”
　　“消防还在调查起火原因。”
　　“太不小心了。”张凉嗔怪一句，“现在你想怎么处理？”
　　海赫不说话，低头想了一会开始演戏的说，“其实前两天钱伟布找过我，我搪塞了几句，虽然我不知道原本公司是什么打算，但现在好像难以给出一个合适的交代，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货交还给京源。”张凉没说话，海赫又试探的说，“这批货多少钱，我先想办法抵上，也算表示个态度，本来是为了IPO的事，别搞得加深误会。”
　　“让你出力又出钱不是欺负人了，这件事我和其他股东商量看怎么处理。”张凉故作诚恳的回答。
　　“是。”海赫蔫头蔫脑的答应，一副认错的样子。
　　中午池成在警局食堂碰见延硕在买咖啡，两人一起往回走的时候聊了几句，“我们把交易线理出来之后，最近高利贷和走私的买卖收敛了很多，但是要查到幕后控盘的人和组织，还需要一些时间再深入调查。”
　　“前路仍旧有很多困难需要克服。”
　　“这次的调查扫黑的同事们出了很多力。”
　　“都是为了破案，经侦现在有什么突破口吗？”
　　池成略微想了一会说，“城建项目没有暴露特别大的问题，但是从检方的信息来看，这些事可能牵扯到环工项目。”
　　“环工项目？”
　　“三年前立项的，当时宣传得很厉害，发改部门、工商业、金融业都有参与，我没记错的话，环境工程立项时有招标，吸引一些金融企业参与项目，通过立项组的评审，中标企业会为环科公司和工厂提供融资服务，为了实行监管，项目资金入股中标的金融企业，项目负责人代持部分企业股权。”
　　“能参与这种大型项目，背后肯定牵扯到不少关系，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再难也要查。”池成无奈的感叹，拍了延硕一下，“上次车祸的伤好了吗？”
　　“没有大碍。”延硕笑着回答。
　　随着调查的推进，环工项目浮出水面，高层人士也难免收到一些消息，开始暗暗有些小动作，有人打电话给崔敏想谈谈这件事，“上边突然调走大量立项资料，无风不起浪，之后的所有事应该小心一点。”
　　“项目已经进行这么长时间，一切都步入正轨了，不用太多虑。”
　　“恐怕未必，上周有环保组织到郊区考察，不确定是不是与此有关。”
　　“您的提醒我收到了，会让人了解一下。”崔敏坚定的回答，挂了电话之后又打给一位长期合作的检察官，“王检，最近有在查什么大案子吗？”
　　“哪方面？”
　　“环境工程。”
　　“没有。”
　　“我怎么听说有人很关注这件事，如果是别的部门越权调查是不合适吧？”
　　“我确认一下，稍后给您回复。”
　　“不急，别耽误你工作，改天找个闲暇时间再聊。”
　　“好的，崔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