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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行迹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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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专案组办公室,延硕又看了一遍海赫出国前的行踪记录,跟同事讨论说,“他要换身份出国,肯定要做□□或者提前跟对方沟通,这两方面都查不到信息吗?”
“他从国内出境是用的自己真实身份,后半段旅程才使用伪造证件,所以大概率是在新加坡做了交换,这样很难调查被盗身份的来源,从他出国前的通话记录和行踪来看,应该不是自己去办的,甚至不是在国内办的。”
“一定是他信得过的人,不然走漏了消息就功亏一篑了。”
“周边的人都调查过了,没什么发现。”
延硕翻遍了海赫的人际关系图,试图从里边找到谁能帮海赫这个忙,但一时看不出头绪,同事过来找延硕和崔宇说,“又细分出一批人像,过来看一下。”
三个同事一起看从登机口拍到的和海赫骨骼轮廓和身形比较相似的人像截图,看了半个多小时,过了很多人,延硕注意到有一位旅客,从短袖T恤的袖口隐约可以看见手臂上有一道疤,暂停看一下,这个人穿着靴子、休闲裤、黑色T恤,背着一个棕色双肩包,过安检时摘了鸭舌帽,露出灰白色偏长的头发,从正面看留了络腮胡,并且戴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比海赫高一点,整体肤色偏深,颇有些艺术家或旅行家的样子,整个人气质和海赫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反复看了几遍,仍旧不能十分确认,但海赫手臂也受过伤,大概是在相同的位置,所以引起了延硕的怀疑,跟身边同事说,“追踪这个人的去向,看看别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
“这个人?”同事看了一眼说,似乎觉得不像。
从门口的监控中找到那个人上了一辆银色的私家车,可能是租的车,记下了车牌号,延硕安心又忧心的说,“和当地警方联系,查这辆车的行程。”
“我跟胡副部汇报一下。”
“嗯。”延硕点头答应,然后继续仔细看监控视频的内容。
随后胡副部打电话来问,“你有多少把握确认他是席海赫?”
“百分之八十。”
“有根据吗?”
“席海赫右手臂受过伤,跟监控里拍的伤疤位置吻合,而且举止习惯颇为相似。”
胡副部考虑了一会说,“等技术部门出进一步鉴定结果,我需要更准确的信息。”
“是。”
延硕晚上根本没回家,在扫黑办的折叠床上睡了,一直在等消息。早上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去买杯咖啡,整个人憔悴了一些,趁着同事们没上班,到吸烟区抽了一根烟之后回楼上。明知道不会有回复,但仍给海赫发了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你没死,现在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离清白越来越远,你想躲到什么时候?”
回到专案组办公室,同事们正在讨论调查进展,“百诚向外服传输数据的接口还是连接不上。”
“有隐情啊。”另外一位同事小声念叨一句。
因为延硕一直在加班,分手之后一直没机会见到面,但杜准放不下,主动约了延硕在扫黑办附近的广式茶楼吃午餐,延硕摆弄着筷子仍旧有些心事重重,杜准瞥了延硕一眼问,“调查不顺利?”延硕摇摇头,杜准给延硕盛了一碗汤轻轻放在面前说,“虽然Irene未必直接协助了席海赫潜逃,但可能确实在这件事中起到一些作用,Irene的父亲是高院的蔡院长,你知道吗?”
延硕看向杜准,对这个消息有点意外,“不知道有这层关系。”
“Irene父母在二十几年前就离婚了,之后几乎没有往来,似乎也在刻意避讳,所以除了认识多年的好友,很少有人知道或记得这回事。”
“原来是这样。”延硕点点头温和的说,“让你费心了。”
“小事。”杜准平和的答应,略微调整坐姿给服务生上菜让开位置,“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一直在加班?不要因为工作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你不用这么照顾我。”
“我觉得现在的状态OK,如果我心里很难受,是没法这样心平气和跟你坐在这的。”延硕看向杜准,眼神中带着试探和愧疚,杜准用勺子舀了酒酿汤圆说,“他归案要面对的刑罚很重,发自内心的想法,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吗?”
“你有不同的看法?”延硕反问,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好像在问杜准不想海赫回来?
杜准反应过来,有点慌乱的笑了否认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逗你的。”延硕也难得的笑了说,随后平和的说,“抓人回来是我的职责。”
“你现在做的这些,觉得会后悔吗?”
“不知道。”
“我希望你坚定自己是对的。”杜准看着延硕温柔而真诚的说,给予一句弥足珍贵的鼓励。延硕不说话,但似乎释怀了一些,开始低头吃东西,心情也比刚见面的时候轻松了很多,果然杜准是懂得照顾延硕的,从身体到内心,知道如何让延硕解开心结。吃完饭延硕就准备回警局,杜准还打包了吃的给延硕送上车,温和的叮嘱,“晚上如果不回家吃,记得加热打包的东西,大概够两三个人吃,如果同事不嫌弃,可以一起。”延硕点头摆了下手开车离开,这样的前男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凌晨三点多延硕还没睡着,去窗边推开窗看着外边的月光,那么皎洁,照在海面上犹如镜子。白天杜准问延硕会不会后悔,虽然没指明是什么事,但可以猜到,既是说感情也是说公事,其实反复思量,延硕自己也始终没有答案,很多事不到发生的时候,不知道会有什么切身体会。
槟城警方传过来一段监控,视频里有一个跟海赫身形脸型都相似的男子从网吧出来,带着鸭舌帽但是没了络腮胡,穿着短袖衬衫、短裤、拖鞋,颇为随意的打扮,监控像素低而且没拍到正脸,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是海赫,又请技术部门同事提取高清画面,从侧脸能看得出是海赫,同事拿到高清图片后马上说,“查到席海赫的大概位置了。”
“赶紧跟胡副部汇报。”
延硕听了之后表面无动于衷,但是心里有些紧张,看着同事从办公室出来,又等了一会才过去敲门,老胡看见延硕并不意外,只是平和的说,“你判断得没错。”
“需要派人过去协助抓捕行动吗?”
“嗯。”
“您同意我去吗?”
老胡想了一会说,“我可以相信你不会发生差池吗?”
“我保证。”延硕坚决的说。
“我安排一位同事跟你一起过去相互照应。”老胡考虑了一会说,“你们明天动身,批文在申请中,不出意外明天可以搞定,正式审批通过之前,你们在当地主要以暗访的形式进行调查,可以请当地警方协助,上级会提前跟槟城警方沟通好。”
“是。”
“另外境外不比国内,注意安全。”
“好的。”
“顺利的完成任务,对你对专案调查都很重要。”胡副部认真而平和的叮嘱。
“明白。”
下午延硕提前下班,回家收拾行李,拿了身份证和护照,另外简单的装了两件衣服和几盒药,只有一个双肩背包,没有打算带太多东西。晚上一个人在家门口对面的防波堤前,点了根烟,桂子在一楼客厅看见,知道儿子有心事,于是默默的背着手过来旁边,有点开玩笑的轻声问,“抽烟呢?”不是责怪更像是调侃,延硕忙熄了烟头,桂子俏皮的说,“你这么大人了,抽烟又不犯法,躲藏什么,只是注意身体。”
“在你眼里我到底什么事做了不行?”延硕故意笑着反驳,觉得母亲态度太纵容。
“有很多吧。”
“比如?”
桂子认真想了一下笑了说,“一时想不到,说明你都很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考警校不算?同性恋不算?抽烟喝酒不算?”
“你说这几件事哪件伤天害理了?”桂子豁达的反问,温和的劝慰,“每个人都有选择人生怎么活的自由,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有委屈。”
延硕想了一会,不禁笑了说,“谢谢你,妈。”
“我的好大儿。”
延硕拿出烟盒调皮的递给母亲,开玩笑的问,“要不要来一根?”
“少皮了。”桂子笑着抽打延硕后背一下。
“我要出去几天,你好好照顾自己。”
“去哪?”
“不能说。”
“好啦,放心。”桂子轻轻拍下延硕的后背笑了问,“刚刚打疼了吗?”
“有点。”
“装的。”桂子笑了嗔怪一句,转身回去,延硕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