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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毁尸灭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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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凯乐约千芯在常去的酒吧见面,就是之前千芯和海赫偶遇的那家,千芯是那里的常客,看凯乐愁眉紧锁的样子,千芯含笑问,“一脸愁容,是因为海赫的事吗?”
“不然呢?”
“有些事不是你发愁就能解决的。”
“他走之前应该告诉我,我跟他一起去,说不定会少些麻烦,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判。”凯乐说着喝口酒抱怨,“我听说是姜延硕去抓的人,我真的无语了,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一堆冠冕堂皇的话,问我哥在哪,就他这点心思,我觉得海外抓捕肯定有内情,我哥八成是听信了他的鬼话,不然不会这么轻易回来。”
“海赫不是一个容易受骗和心软的人,会回来一定是没更好的选择,就算是姜延硕说服他回来,也未必是坏事。”
“万一要在里边关十几二十年,这辈子就毁了。”
“我想回来时他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做了错事是必须承担一些后果,没有人能彻底逃脱,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不属于他的罪名尽可能的剥离开,不要为别人背锅。”
“你们都想得好开。”凯乐无语的调侃了一句,赌气闷了一大口酒。
“不是想开了是无可奈何,你还年轻,习惯于一腔热血不听天不由命,随着年纪的增长,就会明白有时候不要做无畏的挣扎,是减少损伤的一种方式。”
“我不懂这种大道理。”
“可以,一会我请你吃饭。”千芯温和的劝慰说。
这时候陈昂给凯乐打了电话,凯乐接电话听了两句之后起身到一边去聊,回复陈昂,“我会想办法去查,尽快给你消息。”挂了电话回到桌边跟千芯说,“芯姐,我有事要走了,饭先欠着,改天再吃。”
“嗯。”千芯爽快的答应,猜到凯乐这么火急火燎一定是去给海赫办事。
过几天凯乐和陈昂一起去见海赫,简单的说了几句现在的情况。两人离开后,海赫独自心情低沉的沉思了好久,然后仰起头轻轻叹口气,海赫看似情绪起伏不大,但是在失去自由的狭小空间里,怎么可能毫无心事。从逃跑到回国,支撑海赫做选择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延硕,但是回国之后被羁押的这三周,两人再没见过面,让海赫的心理防线一点一点的瓦解,不确定有没有信错延硕,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就像凯乐说的等着他的可能是十几二十年的牢狱生活,任凭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乐观面对。而站在延硕的立场,不是不想见,而是这时候不能见。
停职这段时间延硕空闲而且心事重重,所以经常去健身房消磨时间,也能消耗一些注意力和压力。从健身房离开后,直接穿着运动服背着运动斜挎包,去警局附近等李枫下班,两人一起去啤酒吧点了披萨和小吃,李枫随意打听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等厅里通知。”
李枫吃了一口薯片,犹豫着问,“你和这起案子没什么关系吧?”
“不能彻底撇清。”
“这么坦诚?!”李枫故意逗延硕的笑了说,然后拿起酒杯跟延硕碰一下,延硕无奈笑了摇摇头,李枫略有感慨的说,“人活一世,谁也说不上绝对清白,虽然干警察这一行,但有时候遇到一些无解的案子,不得不抱期望于善恶到头终有报。”
“你是咒我吗?”延硕笑了反问。
“那要看你灵魂深处到底是善还是恶。”
延硕低头摆弄酒杯想了一会说,“你觉得呢?”
“别人眼中你永远是纯白天使。”
“恶心。”延硕不禁笑了嗔怪,向后靠在椅子上。
“我认为上级让你停职是对的,你该缓一缓把心里郁结的清空。”
“我可能不适合做警察。”
“执法者未必都要是铁公无私包青天或者凶神恶煞阎罗王的模样,大家会向往善意善行是因为它散发出的美好足够吸引人,仿佛象征着希望和救赎,追随这股正义光辉可以赋予力量行向远方,如果单用严惩和酷刑去警示人们不再犯错,无异于以恶制恶,畏惧可以带来服从,但未必会让人反思和认可。”李枫用轻率的语气说着这些话,不像是讲大道理而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又看向延硕笑了说,“你身上有种让恶向往的善,是你的天赋,但也会因此引来无妄之灾。”
“这套说辞很像算命的术士。”
“那我有没有说中?”
“算是对了一部分。”
“当然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轻松的活着,不是佛祖没义务渡苍生,在我看来,你现在安心好好享受休假,不要考虑太多,说不定等回来工作时自然会想明白该怎么办。”
“听你的了?”延硕喝了口酒笑了问。
“听我的没错,哥是过来人。”
“队里大家都好吗?”
“有点想你,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少扯,才不见几天。”延硕无语的嗔怪,跟李枫聊天感觉轻松了不少。喝完酒之后,老婆来接李枫,李枫得意的跟延硕摆摆手上车。延硕一个人站在街头等车,一时间确实觉得有点孤独,好像周遭的一切纷纷扰扰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也是第一次觉得,好像一个人就真的只是一个人,孑然于世界上。
凯乐跟海赫、陈昂见过面之后开始追查陈晓鸥的下落,当年海赫捅了人之后就走了,没有亲自参与处理尸体,所以实际上并不知道陈晓鸥是死是活,但事情隔了这么多年也很难调查。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给凯乐打电话说,“乐哥,找不到你让查的人。”
“行,我知道了。”凯乐不耐烦的挂了,随后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凯乐皱眉问,“哪位?”
“冯凯乐是吧,方便聊几句吗?”
“说。”
“知道你最近在打听点事,你来趟白石郊开发区碰头。”
凯乐有些怀疑的想了一下说,“先说你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在找人吗?我这有消息。”
虽然事情有可疑,但凯乐还是连夜开车去了白石郊开发区,其实就是钱伟布负责开发的那个建筑工地二期项目,当时还是海赫帮忙搞定了土地使用权。下车前揣了一把枪在外套口袋里,有人看见车灯,迎过来摆手招呼凯乐过去。凯乐跟着走到铁皮房二楼的一间储藏室,打量一眼周围问,“说吧,有什么消息?”对方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登山包扔给凯乐,凯乐理都没理。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凯乐有点警惕的俯身拉开拉链,看见里边的白骨,一时有点吓愣了,随后立刻把包踢开不满的责问,“什么东西?”
“陈晓鸥。”对方指了一下背包说。
“跟我扯淡是吗?弄堆骨头就敢信口开河?你想怎么着?”
“身份证在里边,不信你可以拿去验,我没什么目的,单纯是我大哥让我跟你交接一下,东西我已经给到你了,想怎么处理你随意,里边还有把刀,十之八九是凶器。”
凯乐满脸怀疑和不解的问,“你是工地负责人?”
“算是。”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
“打听一下不难知道。”
凯乐又翻看一眼包里问,“在哪找到的这堆东西?”
“就在这,前段时间挖掘机施工翻出来的,看起来有年头了,报警不是没事找事。”
“都有谁看见了?”
“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人乱说。”凯乐想了一会,在房间角落里找了段钢管,拨开骨头看下边密封袋里有刀和身份证,仔细看了一眼,把包的拉链拉上拿起来,之后跟对方去了石灰机作业区,周围没有人,启动机器把尸骨和身份证扔进去,直接碎成粉末散出来,和水泥混在一起,对方好奇的问,“不验一下?”
“没必要,是不是都扬了就完了。”凯乐不在意的回答。那把刀被凯乐带走了,回到车上把刀从密封袋里拿出来,反复擦干净,开车离开,特意走了一条经过跨海大桥的路,把刀从桥上扔进海里,再要找出来可就难了。
第二天凯乐去律师事务所找陈昂,重看了一遍捅人的视频,陈昂说,“我找可靠的人鉴定过,视频中间没有剪辑痕迹,但是末尾应该是被剪掉了一部分。”
“有没有可能原视频拍到了更多内容,对指控我哥不利,所以故意不放出来?”
“我也有同样的怀疑,视频里出现的另外这两个人能找到吗?”
“找不到,只打听到其中一个几年前去外地了,没有详细信息。”
“就算找到,他们未必会老实作证,我想海赫当年可能也查过。”陈昂想了一会说,“假设海赫没有伤人致死,怎么能保证这两个人不给海赫作证?只是用钱摆平并不牢靠,万一别人出更高的价,很可能会反水。会不会拍视频的人手里也有他们的罪证,比如实际这两个人才是导致陈晓鸥身亡的真正凶手?所以他们不敢给海赫作证,担心会牵扯出自己杀人或者处理尸体的罪行。”
“视频是谁给你的?”
“文件袋装着U盘直接放在前台了,但是海赫说过是石健帮他找到陈晓鸥。”
“这个老家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东西。”凯乐咬牙切齿的说,“他会那么好心一路扶持我哥进万鑫?肯定是一边压着我哥帮他赚钱,一边想着万一出事了怎么拿把柄让我哥帮他背锅,孙子!”凯乐想了一下又说,“不过U盘或者视频这种东西,不确定藏在哪,真的很难找。”
“得想办法诈出来。”
“视频还没递给警方或者检方吧?”
“目前没收到新的指控,我会跟海赫再沟通一下,最好是让警方去帮我们搜证。”
“好办,我让人搞点事甩到石健身上,引警方去查。”
“倒不用特意安排,原本也打算等专案组掌握一定证据后,我们提出检举书配合逐个击破,现在可以考虑把时间提早一些。”陈昂想了一下说,“我需要先确认一些信息,你先别动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