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束光握在手心》李宛

77、拒见前助理

　　上午海赫在家收拾房间，打开窗户透气，风从窗口吹进来，正是舒服的温度。扔在流理台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收到的是一条英文的通知消息，延硕只是瞥了一眼，也没问海赫，泡了咖啡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海赫整理从莲姐那拿回来的旧东西，里边还有几件衣服、剃须刀、电脑、一块旧表，把表拿出来看了一眼，以前也值几十万，到沙发上坐下，拿着表给延硕看说，“刚收拾从莲姐那拿回来的旧东西，只有这一件还值钱点。”
　　“多少年了？”延硕故意开完笑的调侃。
　　海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表盘说，“怎么也有个十五二十年了。”
　　延硕低头看了一眼，“以前好像看你戴过？”
　　“没什么好的礼物，嫌不嫌弃？”海赫笑着拉延硕的手说。
　　“现在值多少钱？”
　　“我不清楚。”
　　延硕接过来摆弄着说，“款式看起来并不老气，保管得也很好，我不是嫌弃，只不过我不怎么戴配饰，而且公职人员戴这么贵重的名表会被说闲话，你自己戴。”延硕说着帮海赫戴在手腕上，又仰头含笑问，“你还有没有东西藏起来？”看似普通的一个问题，却有点像试探，海赫可是一只狡猾又圆滑的狐狸，当年已经看出环工项目有不对劲的征兆打算跑路，以他的性格不像会不留后路的类型。
　　“你指什么？”海赫笑了反问，丝毫不慌。
　　“比如说…有些话，像是多爱我之类的。”延硕也跟着打太极，顾左右言其他。
　　海赫忍不住笑了，瞥了延硕一眼小声嗔怪，“别这样，我受不了，说不出口。”
　　“逗你的。”
　　“那你现在还爱我吗？”海赫趁机反将一军。
　　“还好吧。”
　　“还好吧？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海赫愤愤不平的笑着问，延硕故意笑着起身不回答，不想理会海赫，海赫眼神跟着延硕走，饱含着温柔爱意。
　　“明天我爸生日，一家人一起吃饭，记得要先去店里取蛋糕。”
　　“有点紧张。”
　　“我爸大喇喇从来不会在乎这些。”
　　“他以前知道吗？”
　　“大学时候知道我交男朋友，沉默了一会只说‘哦，你喜欢就好’，所以虽然没有正式说过我和你的关系，但我觉得他可以接受，而且也没必要一见面就说。”
　　“到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给我打暗号。”
　　“那你机灵点。”延硕笑了说。
　　两人虽然认识很多年纠缠很多年，但因为种种原因的限制从来没有刻意秀过恩爱，但是延硕爸爸生日当天，聚会之后桂子把海赫拉近家庭群组，发了合照，合照中莲姐也在，看起来是在餐厅，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所以看起来像是家庭聚会，海赫看见桂子发合照安心开心很多，因为算是一种认可，仔细的把照片保存在相册里。
　　Alex回国后没有跟海赫见到面，去机场的路上又打给海赫说，“我在去机场的路上，一会的飞机回墨尔本，连见一面都不肯，需要做到这份上吗？”
　　“不见对大家都好，我在假释期，不想因为见个面搞得要被调查。”
　　“我本以为当面聊聊可以有机会让你改变心意。”
　　“不会。”
　　“看来你的态度真的很坚定。”
　　“帮我给崔董带句问候，谢谢她这么多年的挂记，年轻的时候认识了很多人，但她始终是我重要的良师益友，我没什么能做的，只希望她能舒心一些。”海赫真诚而温和的说，对崔敏的情谊不装假。
　　“我会跟她说。”Alex也认真的答应，“还有什么我能给你做的吗？”
　　海赫想了一下说，“还真有一件事，最近有时间帮我去趟美国。”
　　“可以，基金会的事还是别的事？”Alex爽快的答应。
　　“没有别的事。”
　　“OK，处理完我告诉你。”
　　海赫之所以让Alex去美国帮自己办事，是因为早在很多年前，海赫用代理名字在芝加哥成立过一个艺术基金会，名义上看是赞助一些草根艺术家，但是少有活动，主要是用于资产转移，基金会成立之初投入一百万美金，在海赫被抓大半年前又通过SJ投过四百万美金，就是当时千芯跟艺术慈善基金会签署的捐赠协议。基金会陆续关联过几家非盈利的小型画廊，之前崔敏赠画把画暂存的希·达尔美术馆就是其中一间，另外基金会还有网上展出活动，网站是由“NewNet Technology Co., Ltd.”开发的，其前身就是新元科技，凯乐也跟海赫提过，当年经营的公司，只有两家留下来了，一家是盛诚改组的通达物流，一家是新元科技更名的NewNet。海赫以前是做洗钱的，虽然被抓但对洗钱这套网络部署很熟。基金会是以芝加哥当地一位艺术品收藏家名义成立的，所以并不容易引人怀疑，海赫只是匿名发起人和赞助人，通过陈昂和Alex做中间人与基金会代理人进行沟通，代理人自然也能从这笔钱的投资中拿到提成。
　　一周之后海赫收到了芝加哥寄过来的两盒巧克力和一件黄铜雕塑，带回家之后拆开看一眼，把巧克力给了延硕，延硕看了一眼问，“谁给你的？”
　　“不能是我买的吗？”
　　“没见过你买巧克力吃。”
　　“Alex寄来的。”海赫坦诚的说。
　　“你们还有联系？”
　　“你不高兴我跟他来往？”海赫试探的询问。
　　“有点看不懂你们之间的友谊，你出事前夕Alex失踪，我有怀疑过他在你的案子里做手脚，但后来他又带着有利证据来帮你减刑，又杀又救。”
　　“小船被卷进大漩涡里，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决定，是有恩怨但没有仇恨。”
　　“这么说你早有筹备？”延硕认真的问，海赫想了一会笑了没回答，延硕只好说，“你们商量好了唱双簧，他出卖你之后整个人销声匿迹，当然会有人怀疑是在躲你躲灾祸，但反过来想，一个消失的人正好能代替深陷麻烦的人处理很多事。”
　　海赫看着延硕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平静的说，“别把我想得那么计划通，人在那个时候做出的很多决定都是博一博，我也说不准谁到底会帮我还是害我。”
　　“从结果来看，他算是帮你了。”
　　“可以这么说。”
　　“你身边并不都是恶人。”
　　“当然，你不就是第一大善人吗？”海赫笑了回答。
　　“他现在在哪工作？”
　　“属于调查吗？”
　　“随便问一句，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在海外企业做到高管职位了。”海赫说着把一盒巧克力放在冰箱里，又看了延硕一眼问，“这件雕塑你想摆在哪里吗？”
　　“很珍贵吗？”
　　海赫瞥了一眼雕塑说，“一位海外草根艺术家的作品，出于对赠予人的尊重应该要珍惜，可是我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也看不懂。”
　　延硕仔细看了一下说，“可以摆门口放钥匙之类的，但好像有点糟蹋心意。”
　　“摆出来被看到才有价值。”海赫把雕塑放在门口架子上，类似于圣杯形状的雕塑，确实适合放钥匙杂物，摆好之后海赫随口说，“凯乐叫几个朋友周五晚上聚会，顺便帮我庆祝生日，想邀你一起去，可以赏光吗？”
　　“我去了感觉气氛会很怪。”
　　海赫侧头认真想了一下说，“应该还好。”
　　“到时候再说，有空的话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