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束光握在手心》李宛

9、姐弟情谊无法割断

　　海赫虽然不情愿，但是不得不安排人去疗养院接回姐姐席莲，签字领人之后，让姐姐坐在后排，席莲身上还穿着几年前的旧衣服，有些局促不安，随后试探的说，“让你跑这么远来接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是席总交代的。”
　　“席总？”莲姐有些迟疑的反问，想了一会问，“他很忙吗？”
　　“挺忙的，要不是实在没时间，也不会让我来接您。”
　　莲姐不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上，回市区的路大概三个多小时。进了市区后直接去了一间高层公寓，看起来是新建成的小区，带莲姐在屋子里看了一遍说，“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我一定都安排妥当。”
　　“很齐全，谢谢你哦。”
　　“客气了，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莲姐把人送到门口，回来之后又打量一眼公寓里，东西一应俱全，却没有家的气息，仿佛是个样板间，很明显海赫是不住在这里的，把行李包放在茶几上，简单整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做什么，有些无知所措，最后打了个电话个海赫说，“弟弟，我到家了，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先休息，我还有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那不打扰你工作了。”
　　得知负责荣信物流招标的是陈伦，查到了他老婆是汽车销售，在车展做活动，海赫让人去装作买车跟陈伦的老婆接触一下，坐下选车款的时候，从包里找东西，故意把陈伦名片掉在桌上，对方帮忙捡起来看了就笑了问，“您跟荣信渤海有业务往来？”
　　“是，有认识的人在渤海工作？”接触的人笑着答应。
　　“这位是我老公，算是熟人，您看中的那款，我再向总部帮您申请一个最低折扣，另外赠送一些项目，但是得明天下班前定下来，不然过了活动期我不好交代，您看行吗？”
　　“那太好了，没想到来买车还算碰见熟人了，不过我得回去跟我老婆商量一下。”
　　“没事，您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想好了联系我就行。”
　　“好的，没问题，谢谢了。”
　　下午莲姐出去到附近转转，买了菜回家，晚饭做了几个菜本想等着海赫回来，但是八点多了海赫没回来也没来电话，莲姐犹豫再三，没再给海赫打电话，只是发了消息说，“如果过来提前告诉我，给你热菜。”海赫没有回复，莲姐又补了一条消息，“我明天想去给爸妈扫墓，你有空一起去吗？”
　　过了大概半小时海赫才回复，“明天下午我带你去。”
　　海赫答应了带莲姐去扫墓，这么多年过去，席莲想在家人面前体面点，于是第二天上午去了一家时装店，看了好一会都没有选定，还是店员帮忙选了一套，出来看着镜子，店员亲切的笑着问，“您觉得这件怎么样？”
　　“会不会太花哨了？”莲姐担心的问。
　　“不会，不过如果您喜欢淡雅一点的可以试试其它款式，你是要在什么场合穿？”
　　“很久没见的家人。”
　　“那不用太隆重，我觉得素静一些比较好，这件您再试试。”
　　“嗯…”莲姐有点犹豫的说，之后进去换上，一套薄荷绿色的套装裙，莲姐皮肤白，穿起来确实淡雅漂亮，店员又帮忙把绑着的头发解开，用手拢一拢。
　　“您看，多合适。”
　　“是吗？”莲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说，“很久没有买新衣服了，有点不习惯，真的合适吗？会不会有点太修身，颜色好像太年轻了。”
　　“你穿着特别好看，我真的没骗您。”
　　莲姐自己在镜子前看了一下，然后对店员说，“那就这件吧，谢谢。”
　　海赫开车来接了姐姐，没太注意姐姐的穿衣打扮和手里拿着的袋子。一路上姐弟俩也是没怎么说话，姐姐一直低着头，到了陵园姐弟两人走到祭品桌前，席莲一个人把准备好的食物摆盘叠放整齐，然后上了香，海赫只是带着墨镜站在一旁等着。随后到父母的寄存牌位前，席莲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眼睛祷告，然后对父母鞠了三躬，轻声念叨，“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好多年不见，是我不孝。”说着忍不住流出眼泪，海赫在一旁仍旧没有动容，姐姐努力忍住眼泪，海赫只是递了纸巾，席莲接过纸巾侧身躲开海赫擦眼泪说，“谢谢。”海赫看见姐姐这样就转身先出去了，在外边等着，姐姐过一会才出来，跟海赫一起离开，“刚刚忍不住眼泪，让你觉得…很不舒服吧，对不起。”海赫也没说话，只是独自走在前边上了车，席莲跟着上了车还是恋恋不舍的看着，过了好一会才低落的看着前方，但是又忍不住眼泪说，“让你一个人辛苦这么多年，是姐姐太不争气了。”
　　“你别想这些没用的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平时上班累吗？”
　　“做物流，不算累。”
　　“平时有人照顾你吗？”
　　“我一个人生活。”海赫冷淡的回了一句。
　　回去的路上顺便到一家老式酒楼吃饭，是以前家人常来的地方，姐姐看了一眼周围坐下，高兴的说，“我还记得这里，以前我们会来这吃饭。”
　　“这里的鸡汤糯米饭还是很好吃。”
　　“坐下就想起了记忆里的味道。”
　　海赫点了几个菜，姐弟两人坐在一个包间里，海赫一直戴着太阳镜，姐姐想了一会说，“你摘了眼镜让我看一眼，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海赫摘了眼镜，眼眶上有一块淤青，姐姐紧张的问，“怎么搞得？你和人打架？”
　　“不小心撞到。”海赫不在意的说，把眼镜放到一边，原来一直戴眼镜不是装逼，而是为了遮伤，姐姐一直担心的看着海赫。
　　“我们两个人，其实不用这么奢侈。”看海赫没说话，姐姐又试探的说，“我想找点事情做，不知道应该怎么找活，你能帮我看看吗？”
　　“你才刚回来，待一段时间适应下，不用着急找工作，我给你钱。”
　　“我怎么能伸手管你要钱，而且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我让人帮你问问看。”
　　“那太好了。”
　　回家之后，海赫把新手机给姐姐，展示了几个应用的界面说，“这几个是看视频用的，你可以在上边看电视剧、各种节目，如果觉得屏幕小可以投到电视上，还有这两个是社交软件，和以前的旧软件差不多，随便弄弄就会了，一些需要支付的功能没帮你绑银行卡，先用我给你转的钱。”
　　“谢谢你，小海。”姐姐终于笑了说，笑容腼腆又开心。
　　“不用跟我说这些。”海赫放下手机仍旧冷漠的回复，随后就打算离开了
　　“不坐一会吗？”
　　“不了。”
　　“那你有空过来吃饭。”莲姐温柔的叮嘱，对于弟弟的态度席莲还是有些失落的，只是不敢表现出来，一直因为自己进了疗养院没能照顾弟弟感到愧疚，现在不想再给弟弟添麻烦，更加不想惹海赫不高兴。
　　借贷APP涉及的金融公司因为涉嫌违法被警方查封，下午有在平台上购买理财产品的用户到公司楼下抗议闹事，拉横幅大吵大嚷要求还钱，公司的保安出来制止，抗议的人动手打保安，保安还手，场面闹得有点混乱，之后增加了保安人手，把抗议的围住，直到警察过来疏散人群，用喇叭大声解释，“案件现在处于调查阶段，请大家稍安勿躁，涉及到财产损失的用户，请到公安局登记立案，不要扰乱法纪...”
　　从公寓离开后，海赫独自开车回到盛诚，刚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冲出来一个人跑到海赫面前说，“海赫，聊几句。”
　　海赫一副懒得理的样子，从车上下来说，“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吗？”
　　“这次你得帮帮我，警察把公司给查封了，账本、名单都拿走了，还有一群人在公司楼下喊着还钱，求你帮我度过这个难关。”
　　“让我怎么帮你？借钱的话你打给Alex，看财务能打多少钱给你。”
　　“现在不是借钱填坑的问题，我知道你关系广，帮我疏通一下这事。”
　　“爱莫能助。”
　　对方看海赫这么说一时无语，之后转变态度说，“你要是这么说，别怪兄弟，百诚也不干净，捅出去点事挺轻松，到时候大家一起抗。”
　　“威胁我？”海赫看向对方严肃的问，不留情面的掐住对方脖子按在车上警告，“当初你在公司不好好做事，想出去单干，照着百诚的路子做金融，打着借贷的幌子做些不干不净的勾当，你现在有脸来找我帮忙？”
　　“我只是想多赚点钱，又不是背叛你。”
　　“想自己赚钱就要自己承担风险。”海赫说着松开手。
　　“你记着！”对方推开海赫咬着牙点点头，看海赫离开气得猛踢了一脚车。
　　海赫上楼后马上给百诚金融的负责人张谦打电话说，“最近所有交易做干净点，别让人找事，如果有警方或者审计问起账目，立刻告诉我。”
　　“知道了，席总。”
　　为了拿到荣信渤海的项目，让人给采购总监的老婆送了份礼物，是一个桃粉色的H牌铂金包，收货人看了之后惊住了，拿起来仔细端详是真是假，之后看一下发件人和收件人信息，确认是给自己的，仔细的研究包，看烫金的字幕和名牌，查询下包包编号，拿起来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晚点陈伦回来，老婆得意的问，“老公，你觉得包好看吗？”
　　“嗯。”
　　“一个朋友送我的。”
　　“看你这么高兴，应该不便宜。”
　　“老公，我真的特别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老婆起身拎着包展示一下，然后坐下看向陈伦说，“我这个朋友，他在盛诚物流工作，听说盛诚和你们公司有合作，那你多照顾他一下呗。”
　　陈伦想了一下问，“你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我大学同学，真是我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咱们结婚的时候，还给我包了大红包，平时没求过我什么，帮帮忙，好老公，也不是特别大的事。”
　　“公司的事我不能说了算，把东西还给人家吧。”
　　“不答应就不答应，不过没必要还。”
　　“我办不了的事，没法给人家交代。”
　　“这是私交。”老婆执拗又撒娇的说，陈伦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