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16、第 16 章

　　杭州二月就开花了，花开四季，适合踏青，但是韩轻声没有踏青出门玩。

　　所以她关上客厅的窗户，框住外面的春色。

　　韩群见她趴在窗边发呆问:“没交到朋友吗？”

　　“有没有朋友倒是无所谓，就是春天到了有些懒散。”

　　说完她打个大大的哈欠，从椅子上下来，躺沙发上闭眼睡觉。

　　她剪头发了，发尾到脖子，留了一个八字刘海。

　　窗外是水蓝色的天，樱花的花枝招展，花瓣随风飘落，铺满道路，又被清洁工扫到路边。

　　韩轻声开门下车，转身和路边花坛里的白橙色的六出花相撞。

　　车里响起韩群的嘱托:“好好吃饭啊，不然长不高。”

　　“好。”她关上车门，车开走了。

　　韩轻声背一条背带，伸手弹了一下六出花的花瓣，往前走，然后背上另一条背带。

　　在校门口碰到了同班同学，也是班长，柴耶。

　　女生转身，和她打招呼，“你剪头发了？”

　　“嗯。”

　　自从新学期开始，八班换座位，她就和班长做同桌了，今天刚好碰见。

　　班长面不改色，说:“一起走吧。”

　　“好。”

　　柴耶是个高冷的女生，也比较严肃，每天都在学习。

　　所以她俩基本上不会说悄悄话。

　　其实她觉得老师把她俩放在一起挺不适合的，因为柴耶能镇住爱说话的人，而韩轻声好像在班里存在感不强吧。

　　不过这次是她想错了，是班长主动坐她旁边的。

　　八班班主任是体育老师，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关心学生学习情况，圆滑的要命，每次在年级主任巡查时间段出没在班门口，也算是给学生提了个醒。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单手插兜，伸出一条腿，另一只手拿着黑板擦按在桌子上支撑自己说:“快期中考试了……啊，那个……你们就跟着老师好好学啊……学习吧。”

　　就一句话他咳嗽三下，说完了，他放下黑板擦拍拍手，让第一排的人把黑板擦干净，走出教室，返回来，让第二排的人把门口垃圾捡起来。

　　卫生考核会扣分，影响工资。

　　在他的散养下，八班学习成绩竟然还不错，普通班第二。

　　韩轻声专心做题，说实话，上半期是上半期，下半期是下半期，学的课程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她莫名有些紧迫感，得好好学习。

　　她突然感觉柳青红去年就更感受到了，自己很迟钝，今年才感受到。

　　于是，一下课，她就冲出教室，跑下楼梯，一见到柳青红就抱住她，用下巴磨蹭她的脑袋。

　　柳青红抬头，伸手推她的脸。

　　“你又长高了，真羡慕。”

　　“我一六五，你多少?”

　　柳青红闭上眼睛，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小矮人的事实，“一五八。”

　　“小学就是这样，现在都高中了，一点也没长。”

　　“是我长得太高了。”她说的很对，放眼望去，女生都是比她矮一点的。

　　她稍微屈膝，降低自己的高度。

　　“这样吗？”

　　柳青红把她拽起来，推一推黑框眼镜，说:“其实你也没那么高，都差不多。”

　　韩轻声咧嘴笑笑，把今天做题的紧迫感和她讲了，“我现在才明白你。”

　　“我也才明白你。”她叹气。韩轻声上次回她说前进名词很难，是真的很难。

　　“那我们两个算是同病相怜了。”

　　柳青红从口袋里掏出糖给她，“吃颗糖安慰一下。”

　　韩轻声收到揣口袋，余光里闯进熟悉的身影，她一抬头，还真是梁深。

　　他俩从过年的时候互相问候了一下之后逐渐聊上了天。韩轻声知道了他成走读生的事，不过……让她好奇的一点是，走读生不应该是睡很早吗？

　　为什么梁深戴上了眼镜而且黑眼圈很重，卧蚕被涂黑的样子在他白皙的脸上很明显。

　　因为总是远距离，所以她搭不上话。

　　她的手只能在口袋里摸糖纸。

　　但是班主任离他近，把他叫进办公室问他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有。”

　　“那你为什么黑眼圈这么重？”二班班主任是个雷厉风行的女老师，严管之下还很细心，关注每个学生的问题。

　　她一向认为梁深是个不用过多操心的孩子。

　　他伸手抬起眼镜揉揉鼻梁，“我把睡眠时间缩短了。”

　　“哦。”老师点点头，“你现在一天睡多少时间？”

　　“晚上五个小时，午休一个小时。”

　　老师立马皱眉，“什么？你不是下午六点就回家了吗？为什么还只睡五个小时?”

　　“我在学习。”

　　“那学到哪了？”

　　他随口说谎:“高二物理。”他这几个月都在学地理。

　　老师明显不信，眉头依旧紧皱，假装整理教案掩饰思考，“你这个年龄段不用提前学习，我会和你家长反映这件事。青春期还是要全面发展才行。”

　　应付掉老师，他离开办公室，下楼梯，往操场走，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自从时间不受限制之后，他就开始学习新知识，历史，地理，美术，文学，英语，哲学。

　　他感觉自己根本学不过来，都很感兴趣，但是学的太快，有点吃快餐的感觉，也没有能直接吸引到他的知识。

　　最多数学和物理可以，化学有些局限，需要实验，生物的话，可以去旅游。

　　他摘掉防近视眼镜，用手掌遮住眼睛放松，一分钟后放手。

　　梁深步行到篮球场地，看到康宝臣在打球。

　　“聊完了?聊完过来。”

　　一群人在争夺一个球，梁深把外套脱了，刚踏进场地，球就传到他手里，“快!”

　　“好。”梁深运着球吸引人追他，一个跳跃把球传给康宝臣，再跑着去抢球。

　　韩轻声上课的时候在口袋里摸到了柳青红给的糖，悄悄地在桌子下打开，趁老师不注意塞嘴里，边吃糖边听课。

　　觉得还挺好吃，一股荔枝味。

　　等下课，她拿着语文书就去对面找柳青红，问她要糖去了。

　　广播响了，召集所有老师到大厅开会。老师和学生擦肩而过，是每天都会发生的最普通的一个场景。

　　监考时重复次数最多。

　　用他们的眼睛能看到学生与学生之间的差异，命运与命运的不同。

　　有的人绞尽脑汁地做物理的计算题，有的人已经写完了作文，有的人从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开始写，有的人英语能拿满分。

　　二班班主任特地监考梁深考试，然后考完数学之后第一时间看他的答题卡。

　　梁深没写最后一道大题，因为他演在草稿纸上，考完离开教室后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