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ater（改）》龟君三三

18、第 18 章

　　梁深早上到班把书包放下，没见康宝臣，正好，他上楼站八班门口等韩轻声。

　　见到她从楼梯口出现，先注意到她下巴的贴布卷边了。

　　“哎哟，是梁深啊。”她很惊讶，没想到见到他，没控制住地笑了。

　　梁深也笑，“我来看看你换没换贴布。”

　　然后一看，真的没换。

　　她心虚地摸摸下巴，找借口说:“现在就换。”

　　“那进去吧”他跟着她进八班教室，走到她的座位旁。

　　韩轻声桌子挺乱的，昨天上课用的书全打开摆在桌子上。她赶紧一本本合上，摞成堆摆整齐，然后从桌子另一边将装着碘伏和贴布的袋子拿出来。

　　梁深站在过道，四周看看她的教室，然后低头，从塑料袋子里面拿出贴布，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笔，分别写上数字。

　　今天是第二天，就写3，4，5。

　　她的伤口处开始微微结痂了，揭下来的贴布上有炎液，她用手指挠挠胶布残留的部位，对着镜子，在伤口处涂碘伏，贴上贴布。

　　“还有两天就能回家了，再忍忍。”

　　然后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放桌面上，有巧克力豆，有酸软糖，有奶糖，还有水果软糖，有硬糖。

　　韩轻声惊讶地“哇”出声，抬头。

　　俩人对视，都笑起来。

　　“都是你的。”

　　“哈哈哈哈，好，谢谢。”

　　他点点头，说:“没事。我明天再来。”

　　“好。”

　　他走了。

　　梁深出八班教室觉得心情好多了，心情好到莫名奇妙地笑起来，笑了一路。

　　康宝臣坐凳子上问他在笑什么。

　　“心情很好。”梁深看黑板，看上什么课。

　　第二天，周四，梁深准时出现在八班门口，他看到韩轻声已经换了贴布。

　　俩人趴在栏杆上聊天。

　　韩轻声把一直想问的问题抛出来，“为什么黑眼圈这么重？不睡觉在学习吗？”

　　“在看地理。”

　　“嗯？那你报理科干嘛？”

　　“是好奇，是空余时间内的知识延伸。”

　　“哦。”韩轻声嘟嘴点头。

　　她有点好奇他学了多少，就仰头问:“比如呢？”

　　梁深双手攥着栏杆，往后倒，视线随之上升，看到教学楼之上的蓝天，“比如……比如撒哈拉沙漠很大对吧？”

　　“嗯。”

　　“它有中国一样大。贵阳是因为阳光很贵。南方的绿化带和北方的绿化带不一样。比如地理包括海水运动，植被分布，区域地理，人文地理，人口分布，工业制造，和开发未知。”

　　韩轻声没有感觉到站在他身边的压力，反而觉得很壮阔，她也仰头，仿佛意识带动身体飞跃到天空之上，躺在云被上俯瞰整个世界。

　　人的意识被分散，附在鸟的身上。

　　为了这个想法，人们发明飞机，无人机，卫星，空间站。

　　她上次看课外书被语文老师没收了，去拿回来的时候被教训了一顿:“看这么多书没用，一旦认知跟不上智力就会变得无力，眼高手低的道理。去吧。”

　　但梁深真的很不一样。

　　“你看这么多会对世界产生一种无力感吗？就是有些疲劳和无聊。”她侧脸问他。

　　梁深说:“除了地理还有其他，等考上大学，知识会越学越多。”

　　韩轻声忍不住打断他，“你这么聪明，你初中在干什么?”高中的知识他学起来都轻而易举，那他初中在做什么?

　　“伪装和学习如何与人交接。”

　　“哦。”她想想又问了一个问题，“那我是你选的朋友吗？”

　　“对。是很重要的人。”他分开说的。

　　但是只前面的一个字，就让她闭眼惊喜了一天。

　　她握拳举起双手欢呼:“哦耶。”

　　柴耶刚好路过，被她的动静吓到了，三人面面相觑，她冷冷地说:“要上课了。”

　　“好。”

　　她跟着班长回教室，不忘和梁深拜拜。

　　柴耶说:“你们在谈恋爱吗？”

　　“啊？没有啊。”

　　“那就别走那么近。也别笑的那么开心。”

　　如果在以前，韩轻声一定会反驳或者讽刺回去，但是她确实喜欢梁深啊。

　　很喜欢和他聊天，看见他就很开心，见他笑就更开心了。

　　她答应了，“好吧。”

　　柴耶莫名地看她一眼，垂眼，翻书，抬头听讲。

　　下午大课间，广播说让各班开始大扫除，学生们集体欢呼。

　　大扫除就是变相的玩，但是该打扫还是要打扫。

　　今天轮到韩轻声这组了。卫生委员让班里人把凳子放在桌子上再走，方便打扫。

　　扫完脱完，用抹布把黑板擦干净，小组组长收拾讲台，韩轻声和一个女生抬着垃圾桶下楼倒垃圾。

　　班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柴耶背完书，从办公室出来，两个男生跟上他进教室，随即从后门又进来一个顺便把门关上。

　　从后门进来的男生见前面的俩人没关门，眼睛微眯，缓缓歪嘴，翻了个白眼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

　　他放下凳子，掏出笔，打开画本开始画画。

　　前门的三人围在窗户边的角落。

　　这两个男生是在和柴耶商量期末考试作弊，即使把柴耶逼到了角落，他俩也是在商量。

　　“行不行啊，班长。你得为了班级荣誉啊”

　　另一个男生，“对啊，我们都给你钱了，五科，先给你二十五，等考完了再给你二十五。而且你只用传一次，其他的我们两个负责。”

　　柴耶不说话，但是皱着脸，很不情愿的样子。

　　后者掏出钱，放她眼前，“五十，五十，一人五十——”

　　柴耶看到一只粗粝被晒黑的手里捏着一张五十元钱，然后出现了一只白皙光滑的手里递来了一张一百元钱。

　　“那我也买，一百块，我不喜欢他们两个，你收了我的钱就不准卖给他们。”

　　韩轻声瞪着旁边的男生，然后低头直接和柴耶面对面。

　　她把钱塞进班长手里，顺便拉她上来，对后座的人说:“池晃，你不管管你的朋友吗？”

　　池晃抬头，放下笔。

　　他画画的动作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就停了，等韩轻声叫他才抬头。

　　他不喜欢她短发，第一次见她短头发时就觉得不适合她。

　　韩轻声回怼他:“你的审美和我的不一样。”

　　她长发最好看，鹅蛋脸，圆眼睛，长睫毛，个子很高，每天扎着高马尾，鞋子永远是干净的，袜子很长，校裤折几下，露出白色的袜子包裹的细脚踝。

　　她很适合跳舞。

　　每次见到她短发的样子总会很失望。见到其他女生扎麻花辫，下一秒视线就会落在韩轻声身上。

　　她很适合。

　　他想说不想管这件事。但是韩轻声的目光死死地将他钉在后面的墙上，仿佛让他解决了，他才能解脱。

　　“麻烦。”他说:“你们再添点钱吧。我们的班长大人掉钱眼里了。”

　　柴耶伸出中指鄙视他。

　　说话真恶心。韩轻声和柴耶都这么认为。

　　“掉钱眼里又怎么样？以后考名校出去找工作还看薪资呢。”

　　池晃歪嘴笑起来，她永远伶牙俐齿。

　　柴耶皱起脸，看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突然笑起来，无语地摇摇头。

　　池晃很普通，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高，会点小聪明，家里有点小钱，学美术，很狂妄自大。

　　漫画看多了。

　　字如其人，柴耶见过他演板书，觉得字写的一般，平时规规矩矩，今天突破了。

　　她对韩轻声说:“你没必要救这种人。”

　　“嗯。我妈妈也不太赞成我随便帮其他人，她说万一被讹到了就不好了。”

　　柴耶点点头，把钱折一下还给她。

　　她什么钱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