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025.0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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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和生命哪个更重要呢？这是我探寻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母亲说，当然是学习更重要。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的大学，考不上好的大学就找不到好的工作，找不到好的工作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过不上好的生活，那样生命就失去了活着的价值。
我认为母亲的答案是不正确的，又去询问了学识更丰富的老师。却得到了相似的回答。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身边的所有人都告诉我了这道问题的答案，可我偏偏因为他们的答案和我的想法大相径庭而不认同他们的回答。
就像考完试对答案，大家总是下意识信任多数人的选择。
只有我一意孤行，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选择。但我又无法确保自己答案的准确性，只好暂定这是一道没有答案的问题。
思绪被铃声打断的时候，我刚刚好想到这句话。
思绪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我的大脑还是迷糊的。眼前从迷蒙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最终倒映出一张空白的语文试卷。我恍然惊醒——我正坐在高考的考场上！
我下意识责怪自己，怎么能在高考这样重要的时间点走神，发卷后的五分钟明明可以用来完成很多事宜。不过我又很快沉下心，反应过来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反思上。
我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思绪从大脑中赶走，聚精会神地去阅读题干。
这一场考的是历史，也是我最不擅长的科目。大量枯涩的专有名词组成冗长的语段让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我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声音却愈加大了起来。
就在我怀疑是不是把自己的脑子敲坏的时候，我听见了身旁的一声惊呼。
我才意识到声音的源头不是我的大脑，而是——
“地震啦！”身后传来女生的尖叫声，与大家惊恐的叫嚷声混杂在一起。
——是地震。
直到脑中闪过这个词汇，我才真正感知到了地面的震颤。我的意识被强行从思考中拖拽出来，罪魁祸首是身边惊慌失措的同学。大家惊慌地朝门口涌去，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这间教室。
没有人往外跑，因为教室门是被锁住的。
监考老师狠狠地拍了两下讲台，震耳欲聋的声响几乎比及地震引发的轰轰声。他站在讲台上大声嚷着，警告大家：“不要交头接耳！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冷静！等待广播的指令，如果再乱动一律按照作弊零分处理！”
老师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还未落下，就又重新被清脆的广播声轻轻托起。
“请各位同学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保持冷静，禁止交头接耳。据学校核实，此次地震震级极小，不会对各位同学的生命造成威胁，请各位同学放心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进行考试，等到考试结束自然会允许各位同学离开。一旦违反规定将一律视为作弊，给予本科成绩零分处理。”
广播声重复播放了三遍，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盘空循环了五分钟终于尘埃落定。可震动依旧在持续，我试图在这样的环境中落笔作答，笔尖却只能在纸面上颤颤巍巍地，留下断不成字的笔迹。
广播的安抚，甚至说是警告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同学们恐惧的情绪愈演愈烈。尖叫声、咒骂声与啜泣声共同编织声一曲无序的乐章，蛮不讲理地在我的耳道里横冲直撞。大家一起疯了一样冲破监考老师的阻拦，用力地拍打门窗，一边冲着走廊大声呼救。
声音被淹没在墙体破裂的巨响声中，走廊外无人回应。巡逻老师早已不见了身影。
所有人都是愤怒的，恐惧的。偌大的教室只有我安稳地坐在位置上，视线紧紧地盯着卷子上的题目。站在人群最后端的同学震惊地询问我为什么这么淡定。我说：“广播不是都说了吗？万一这次地震只是虚惊一场呢？流逝的时间可不会再弥补我们，而且违规就要被判零分了。”
“我寒窗苦读十二年，所有的努力总不能功亏一篑。”
他大概是觉得我疯了，因为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不过我没有心思去管别人会怎样看我了，因为我已经在面前的这道题上卡了很久。明明字是字，词是词，可偏偏他们连在一起组成一句完整的话，我却反反复复读了几遍都理解不了意思。在思考的间隙中，我甚至在想，就算我这次考得非常烂，但是如果在很多人零分的衬托下，我没准也能上一个好大学。
我的笔尖在答题卡上落在一串混乱的字迹。我想，这样的字体在批卷老师的眼中大概就是零分的标准模板。不过我又苦中作乐，没准会被未来的人当做甲骨文破译。
耳边实在是太吵了。我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就欺骗自己其实并不害怕。我放下了笔，笔杆在桌面上瑟瑟发抖，我的双手也在尘埃的裹挟中跳着无声的舞蹈。
我忽然想起之前老师教给我们让自己冷静的动作，我回忆着，一边将自己的双手落在桌洞里。
我瞬间僵在原地——我摸到了一手粘稠的液体。
我的心脏直逼耳膜，这次我终于听到了它的声音。我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我的手心上——我摸到了满手的血。
耳边的所有声音瞬间退潮，余留我在原地苟延残喘。死寂中，我听到耳边一声轻轻的呼唤：“救救我。”
地面在塌陷，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向下坠落。
“求求你。”
“目的是控制人民的思想，树立君主专制和统治者的绝对权威，从而维护其统治地位。”
被废墟埋没的前一秒，我终于想出了这道题的答案。
下一刻——我被开考的铃声惊醒。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2025.0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