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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破案之机在于书 ...

  •   众人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县衙,眼见为实,都没有了此前要为刘大娘翻案的信誓旦旦。
      丁五味本想继续询问人证,与物证相对应,最后再审问刘大娘,将此案作结,但是见这帮人沉重的模样,便觉得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于是,丁五味将众人放回去,知道他们会将今日所见所闻,尽数告知众乡亲。
      ……
      客栈。
      楚天佑、白珊珊等人相聚,丁五味杵着头想着今天的事情。
      “你们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疑点吗?”丁五味看向其他三人。
      白珊珊道,“虽然,我还是觉得刘大娘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从证据来看,刘大娘确实是最有嫌疑的人。”
      “还没有审问过人证。”赵羽指出了问题。
      “按着今天的情况来看,县衙跟府衙很有可能是没有徇私枉法的,按照他们的说法,每次审问刘大娘,刘大娘都对杀害宝郎的事情供认不讳。若是我们再问,是不是也一样?”白珊珊道。
      “我觉得,不应该先审问刘大娘,而应该问宝郎的四邻。”楚天佑道。
      “对啊!”丁五味将拳头往手里一打,“咱们先问刘家邻居,找到线索以后,试探讯问刘大娘,也许就能诱出她的动机来!”
      说着,丁五味就要冲出去拉住赵羽出去办事,赵羽却一动不动。
      “诶……”楚天佑伸手拉住了丁五味的衣服。
      “你拉着我干嘛?我要办案去!”丁五味不满地扭了扭。
      楚天佑收回了手,问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问,能问出真相来吗?”
      丁五味不解,“你什么意思?”
      “天佑哥的意思是,同村人是最有可能知道宝郎家的情况,但是也最有可能包庇、隐瞒。如果五味你顶着丁公公的头衔去问,你觉得,他们会告诉你吗?”白珊珊把头探到丁五味面前。
      “对啊……”丁五味呲牙看向珊珊,“珊珊,你真是冰雪聪明。”
      楚天佑偷笑,摇了摇头,打开了扇子。
      “那现在怎么办呢?”丁五味崇拜地看向白珊珊。
      白珊珊伸出大拇指,指了指一旁气定神闲的楚天佑。
      丁五味低头想了想,露出笑容,抽出自己的羽扇,对着楚天佑扇了扇,问道,“咱们公子,有什么主意?”
      赵羽看他这谄媚的模样,不由跟珊珊对视一笑,无奈摇了摇头。
      楚天佑收扇,道,“我跟珊珊去听风,五味继续佯装查案,问询其他人证。”
      “那石头脑袋呢?”丁五味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转头看了一眼赵羽,望向了楚天佑。
      楚天佑笑了笑,“我要小羽去做另一件事。”
      丁五味谄媚一笑,“什么事呀?”
      楚天佑笑而不语,看了一眼赵羽,赵羽当即会意,附耳过去。
      楚天佑在他耳边言语两句,哗的一声开扇,挡住了要过来偷听的丁五味。
      “不要打草惊蛇。”楚天佑说完,又对赵羽叮嘱。
      “是。”
      ……
      “这个,苏县令啊。”丁五味审问过了当时审问刘大娘杀子案的当班衙役,休息一下的时候,其他衙役端了茶上来,丁五味喝了两口,开始跟苏常安说话。
      “先生。”苏常安此时对他毕恭毕敬,不仅是丁五味昨日对他的那番恐吓,且是他见这丁五味,对于官场与民情的通透,还有他对案情观察细致入微,即便事发已久,在不知实情之下,仍能凭借模糊的细节,判断案情真相。
      “你……”丁五味看向他,手臂靠在桌边,身体往他身边倾,“你成亲了吗?”
      苏常安愣住,他本来以为丁五味会跟他讨论案情,没想到问起家事来了。
      苏常安尴尬地笑了笑,“苏某已经成亲十余年,女儿都已经年近及笄。”
      “哦……”丁五味了然地点了点头,旋即一笑,“那敢问夫人在何处?”
      “我一家人居住官邸之中,不知道先生,有何见教?”苏常安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小心地试探。
      丁五味笑了笑,欲言又止,然后凑近小声问,“可否借夫人一用?”
      苏常安惊而起身,警惕地看向他,心里如破鼓乱锤。
      丁五味突然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慌乱地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有个朋友……不是,这个案件虽然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但是刘大娘杀子的动机,咱们还不知道……所以……”
      “丁先生。”
      见到丁五味这突然笨嘴拙舌的模样,楚天佑跟白珊珊出来替他解围了。
      丁五味喜出望外,指了指楚天佑,道,“这是我的徒弟,擅长鬼打听,他跟你讲吧。”
      楚天佑一笑,握着扇子对苏常安行礼,“苏县令,借一步说话。”
      于是,苏常安走开,听楚天佑说明缘故,瞬间警惕全消,望向了跟着楚天佑一起进门的白珊珊。
      “原来如此,那三位在此处等候,我去请我家夫人出来。”说完,苏常安就要走。
      白珊珊给丁五味使了个眼色,半天,丁五味才会意,道,“苏县令,叫衙役去不就行了?我想再跟你讨论一下案情。”
      苏常安犹疑一下,“也好。”
      于是,他吩咐女役去请苏夫人。
      苏夫人温柔娴静,来到以后,苏常安对她道,“夫人,衙门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与你说过一两次。此案胶着,需要夫人帮忙演一场戏,好套出实情,了结案情。”
      苏夫人道,“是需要我怎么演戏?演什么戏?又演与谁看?”
      楚天佑道,“夫人,这是珊珊姑娘。”
      白珊珊道,“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于是,白珊珊跟苏夫人坐一起,细陈此戏。
      ……
      “刘家村在孝文县,算是一个大村,整个村子就在孝文县通往外县,尤其是定州府的县道上。”坐在马车上,苏夫人跟白珊珊道。
      之后,她撩起马车帘子,路边都是一些肥沃的田地,地里还能见到正在耕种的农民跟犁地的牛。
      “咱们走的这段乡道,能见到的田地,基本都是刘家村的。”苏夫人道,“刘家村整个村子所有的土地,莫说是在镇子上,就是在孝文县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这里的百姓,宗族强势,抱团取暖,像刘大娘跟刘宝郎这样的孤儿寡母,也能够生活得很好。”
      白珊珊不解,“为什么?”
      苏夫人温柔一笑,“因为土地多,就会有人觊觎,来争抢。他们本村人互相照应,护着自己人,来日别人抢自己的土地,自然也是有本村人保护。这已经形成了整个村子的默契了。”
      白珊珊跟着苏夫人的视线望过去,刘家村确实田连阡陌,田地上散落着农民跟耕牛的身影,还有一些狗在田地里撒欢。
      几个田地之间,会有个简陋的茅草亭,是农民们休息的所在,也会有自山上或者附近河边引流过来的沟渠,农民们靠着沟渠灌溉,也靠着它饮水休憩。
      顺着这条县道往前走,间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大小不一的茶棚,卖给过路人解暑的茶水跟点心、干粮。
      接近中午,茶棚则是农妇们聚集的时候。
      刘家村的农妇也下地种田,只是不像农夫一样,在地里一待就是一整天,她们中午要早一些回家,在家做了饭,带到离自家田地最近的茶棚,等忙碌完的农夫过来吃饭。
      马车在茶棚稍远,又有树荫遮挡的地方暂停,白珊珊观察着刘家村的情况。
      苏夫人又道,“我听拙夫说过,原来刘家村是叫刘家庄,整个庄子比起现在,要有三四个刘家村那么大。饥荒年间,因为逃荒、闹山贼之类的原因,慢慢被人抢了,又有些流民在风调雨顺的年间,落户在这里。加上定州府对于百姓聚众成寇的担忧,做了一些分割政策,慢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刘家村是因为过去灾难频发,才会有这么大的凝聚力。”白珊珊道。
      苏夫人道,“是。”
      白珊珊心想,如果是这样,很有可能为了村子不被人诟病出了人伦惨剧,刘家村的村民对刘大娘杀子之事,进行包庇遮掩。
      她担心的是,甚至冲撞县衙闹事,也为如此。
      “夫人,这个茶棚大一些,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喝茶。”白珊珊见到远处那个茶棚,茶棚中忙活的人比其他地方的要多,于是向苏夫人提议。
      “嗯。”苏夫人点头,准备下车,白珊珊拦住了她。
      苏夫人不解地看向她,白珊珊道,“夫人,我先下去,你晚些再下车。”
      “按计划行事?”苏夫人问。
      “嗯。”白珊珊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店家。”她到了茶棚,这里零星坐着几个妇人。
      茶棚小二肩上披着一条抹布,垂到胸前,“诶,姑娘是喝茶还是吃饭?”
      “喝茶,你这里有什么茶?”白珊珊问。
      “只有些清凉解暑的茶,还有些现泡的菊花枸杞茶、荷叶莲子茶。”小二回答。
      “那要一壶菊花枸杞茶。”白珊珊道。
      “好嘞,姑娘你先坐。”店小二道。
      之后,白珊珊从怀里拿了一块方巾出来,撩起袖子,开始把桌椅板凳一顿擦拭。
      小二忙活着的时候,突然看见,道,“姑娘,不用这么麻烦,那桌椅我刚刚都用水擦过一遍,干净得很。”
      白珊珊握着方巾,笑了笑,“没事,我家夫人爱干净,我擦一下浮尘。”
      “姑娘,”旁边的农妇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指了指白珊珊白皙的手臂,“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白珊珊闻言,赶紧扯下了自己的袖子,笑着说没事,“平时干活磕磕碰碰,不知不觉就受伤了。”
      “哎哟,你手臂上的疤一条条的,一看就是藤条打的,干什么活能伤成这样?”几个农妇可怜道。
      白珊珊慌乱遮掩半天,身后传来了苏夫人的声音,“做什么呢?”
      “夫人,我擦一下桌椅。”白珊珊道。
      之后,她扶着苏夫人在凳子上坐下,只是没坐在凳子中央,苏夫人身体往侧边倒,险些摔到了地上去。
      白珊珊眼疾手快,扶住了苏夫人,苏夫人坐稳以后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白珊珊的脸上。
      几个农妇被这声清亮的巴掌声吓住,端茶过来的小二也愣住了。
      “夫人,我知道错了……”白珊珊捂着脸,低着头,怯懦道。
      “笨手笨脚。”苏夫人冷冷道。
      白珊珊低着头,小二小心翼翼地把茶水放在桌上,“夫人,菊花枸杞茶。”
      “嗯。”
      珊珊小心地给苏夫人斟茶,苏夫人不耐烦地看着,坐了半晌,喝了两杯茶,她从怀里拿出一份卖身契,对白珊珊道,“以后不用跟着我了。”
      白珊珊吓得脸色惨白,马上跪下来求情。
      “留你有什么用?!一个孩子都看不住!我没有让你以死谢罪,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苏夫人大骂,伸手甩开了白珊珊,白珊珊的额角磕在了桌腿,没多久就肿起了一个大包。
      几个农妇挤在一起,看着这情景,上前拉架不是,不上去也不是。
      苏夫人把银子放在桌上,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走人。
      白珊珊追了上去,马车跑太快,她根本追不上,摔在了地上,一个农妇拎着食盒正好在路边,见到这情形,二话没说就放下食盒,扶起了哭得梨花带雨的白珊珊。
      茶棚里的农妇也都过来扶这个陌生姑娘,茶棚小二也找了些跌打损伤的药酒出来给她们。
      拎着食盒的农妇姓李,人家叫她李二娘。
      李二娘一边安慰白珊珊,一边给她擦身上的跌打损伤。
      而走了的苏夫人担心地撩开马车帘子,见到有人管顾白珊珊,这才安心离去。
      “哎哟,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给白珊珊擦过了药,李二娘几人关心地问她。
      白珊珊将提前编好的故事讲给了几个农妇听,说她是苏家的丫鬟,跟夫人带家中小姐出门的时候,遇到坏人,小姐被人拐走,从此不知去向。夫人因为丧女之痛,性情大变,才至于此。
      农妇们都很同情她,因她暂时无处可去,李二娘才带她回家。
      到了李二娘家,白珊珊才意外发现李二娘其实是刘大娘的邻居。
      夜里,白珊珊帮李二娘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问她,“大娘,这家怎么没有人?”
      李二娘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说的是刘大娘家,于是道,“是个命苦的,她从外村嫁过来,生了个儿子叫宝郎。后来因为宝郎得罪了人,外面人造谣说她不守妇道,宝郎逼着她喝红花把孩子落掉。那么大年纪了,孩子也成形了,就是个女儿。”
      说着,李二娘叹了口气,看了看擦眼角泪的白珊珊,道,“不好意思,说到你伤心的地方了。”
      白珊珊摇了摇头,“都是苦命人。”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们都想,落掉的是个女儿也无所谓,毕竟下地还是要男人,咱们穷苦人家哪里养得起。但是巧真,就是这家农妇,实在心善,终日以泪洗面,迟迟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后来……”李二娘说起了刘大娘不为人知的往事。
      ……
      赵羽在文亭楼的说书摊一连蹲守几日,点一壶茶从早喝到晚,片刻不敢离开,却一直没有等到那日说刘大娘杀子案的说书人。
      几日,换了五六个说书人,都没有重复的。
      想着案情已拖不了许久,赵羽又想碰碰钉子,问下其他听书的人。
      他瞧见一个懒散的公子哥模样的人,也是点了壶茶,兴意阑珊地看着那说书人讲故事。
      “这位公子。”赵羽跟前搭讪。
      那公子打量赵羽一下,见他身后背着把大刀,问道,“不知大侠有何见教?”
      “不敢,”赵羽道,“我是想问你是否认识那日讲刘大娘杀子案的那个说书人?”
      “刘大娘杀子案?”那公子哥思索一下,似乎并无什么印象。
      “就是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刘家村那桩案子,上次我在此处,听一个说书人讲的。”赵羽道。
      公子哥懒懒道,“那都是些乌合之众闹事,我向来不关心。更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说书人是哪个。”
      赵羽回忆一番,又道,“那公子有没有听过神原小女丐?”
      那公子原本侧坐看他,听见这话,陡然转过来身来正面对着赵羽,“你是找那个说神原小女丐的说书人?”
      赵羽道,“正是。”
      “我也正等他呢!”那公子眼里冒光,招呼赵羽坐下,又对穿梭在文楼亭的小二喊道,“小二,加一壶茶,换两个杯!”
      赵羽坐下以后,问道,“公子,你说你也等他多日,是否也有事找他?”
      “我是个闲人,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他那天说书,说到这个神原小女丐,我听得兴起,谁知道他竟然讲起了什么农妇案,我觉得无趣就走了。隔日我来听书,一连几日都不见他!这书讲了一半,搞得我心里膈应得慌,再说,”公子哥指了指上面讲得兴起的说书人,道,“这些个糊弄鬼,讲的都是什么老掉牙的三顾茅庐,还有什么水浒传奇,孟姜女哭长城,孔雀东南飞之类,全无新意。不像那号人物,惯爱讲些猎奇的!”
      “你也是寻他听书而来?”公子哥身体往赵羽这边倾问道。
      “不是……”赵羽话还未落,突然调转话头,道,“我日前在这里听了他讲的神原小女丐,回去讲与我女儿听,她听得兴起,故事又戛然而止,我编了两段骗她,她也不信,终日哭闹,怎么劝都不肯听,我只好再来听说书的,想看看这后续如何。”
      公子哥戏谑一笑,“原来是个女儿奴啊。”
      “见笑,见笑。”赵羽道。
      他们二人坐下又听半晌的书,公子哥看了赵羽几次,见他心事重重,想来是为了女儿的事情不开心。
      “其实,仁兄为何不去错井巷找找?”公子哥问。
      “错井巷?”赵羽发问。
      “错井巷四通八达,酒店、客栈、饭馆都挤在这里,虽然是鱼龙混杂,但是胜在物资丰富、价格低廉,江湖客多聚集在这里。”公子哥解释。
      赵羽惊喜,“如此!错井巷往哪里走?”
      “那地方没人不知道的,出门一打听就有了。”公子哥回道。
      赵羽又感谢一番,出门而去,公子哥在后面喊,“少侠,记得让他回来给我讲完神原小女丐!”
      ……
      赵羽在错井巷打听了一整天,跟那些性格稀奇古怪的店小二、账房跟掌柜打交道,终于算是打听到了那个说书人的消息,扑了几次空以后,已经临近深夜。
      他看着店小二关上了客栈的门,于是跳到屋顶,暗中摸索,下到了客栈二层里,一间间地找。
      直到找到一间点着昏黄灯光的房间,赵羽敲了两下,无人回应,他看过四下无人,于是推门进去。
      房间不大,一眼就看完了,果然没有人在。
      房间的陈设不多,床铺也都没有什么包袱行李,赵羽转头看向桌上,上面放了一本书。
      他走过去拿起来,书皮崭新,墨迹也像是新的,上面写着,“神原小女丐”。
      赵羽翻了翻,发现前半段的内容与说书人当日所说的故事一模一样。
      他想着把这本书拿回去给公子看看,没想到尾页夹着的一张纸掉了出来,赵羽从地上捡起来,上面就写了八个字,“功成身退,老夫去矣。”
      赵羽翻了一下,见到书的最后一页有一张孝文县的局部地图,上面有个朱砂涂的小红点。
      ……
      听李二娘说完,白珊珊不由得擦了几次眼泪。
      李二娘红着眼眶,“如果那个孩子长大,大约也像姑娘你这么大了。”
      白珊珊道,“先母确实与刘大娘年纪相仿。”
      李二娘看了她半晌,突然问她,“姑娘,你能救巧真,对吗?”
      白珊珊愣住,抬眼看向眼中殷切的李二娘,昏黄的油灯的光亮落在了白珊珊眼中,李二娘把她眼里的那点微光,当成了希望。
      白珊珊别过眼,淡淡一笑掩饰,“大娘,你说什么呢?”
      李二娘道,“今晚我家中没有人,我丈夫跟孩子出远门去了,我才与姑娘你说这些话。”
      白珊珊看着她,不明白李二娘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夫人的丫头,”李二娘道,“昨天我在宝郎家见过你,你是为了查宝郎家的案子来的。而且,你跟别的丫头不一样,我们能看得出来。”
      白珊珊怎么也没想到,精心准备许久的戏,竟然一开始就破功了。
      李二娘涕泪俱下,道,“我本来不应该与你说这些,我只怕巧真死了,她这一生太苦了。我接姑娘你回来,是想求你,能否看在巧真过得这么苦,一时冲动,才犯下这么重的罪过的份上,求求你家大人,帮忙给巧真说情。就算国法如山,能不能让她死得不那么痛苦……”
      说着,李二娘给珊珊跪下了,弯着腰、垂着头,捂着半张脸落泪。
      白珊珊赶忙起身,扶起了李二娘,“大娘,你先起来。”
      李二娘抬头,看着白珊珊,哀求道,“姑娘……”
      “大娘,我答应你,我会如实告诉我家大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会为刘大娘求情。只是,我不知道最后大人会怎么决断。”白珊珊道。
      李二娘又问,“如果巧真只能杀人偿命,我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或者,能不能让巧真走得舒服一些?”
      白珊珊红着眼,半蹲下来跟李二娘平视,“大娘,这两件事我都能做到。至于求情的事情,我想请你出庭作证。”
      李二娘突然慌了,别开脸,摇了摇头,“不…我不能,我要是去了,会连累我的家人的……”
      白珊珊见此,突然明白了。
      李二娘之所以选在家里没有人在的时候告诉她刘大娘的事情,其实是不想让刘家村的人知道,也不想连累家人。
      而她又不能不为刘大娘做什么。
      白珊珊由此,也不忍为难于她,只是扶起她,不再强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破案之机在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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