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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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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相想方设法要陷害殷珉,而且不择时机,看来一定是有个理由要除之而后快,其实猜猜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殷珉管的是户部,和银子打的交道最多,陈相贪财好色,那些个赈灾派发的款项自然不会放过,偏偏殷珉是个做事一丝不苟之人,那些该清算的账倒是一本都没有放过,自此两人便有了矛盾。
陈相被我在朝中逼急了,失了好些个敛财的机会,自然会饥不择食,把主意打在赈灾的官银上。
这次,定是被殷珉抓住了把柄,怕被告上朝廷,予以一时恶念起,来了个栽赃嫁祸,除去心头之刺。
可惜了一代忠臣,一时疏忽,便被陈相得逞,现在被害的家破人亡。
“将计就计?”秦致似乎心中也有此打算,听我说了,微微颌首,眉头一动,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是。”我恭敬地半垂首,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的确是好点子。”贺凌听我说完,便是点头,看向秦致。
“算是可行。”秦致向来不会给我好脸色,此次倒是嘴角带笑,点了头,“就如此办吧。”
要布个局,并不是很难,更何况已经知道幕后主谋。
久未露面的殷礼悄然露面,同时便起了风声,说是已经有了证据,要告上御状。
陈相一向贪生怕死,尤其是疑心极重,尤其是上次挟持殷礼逼迫他幕后的“先生”就范失败,定会心中存有一根芒刺,听到如此风声,一定会深信不疑,现在肯定记得跳脚了吧。
这个时候,他一定信不过他人,自己又不适合出面,肯定会将重任委在自己心腹陈光的头上。
于是,我们便来了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陈光百般打探,终于找到了殷礼所在之处,当夜,便暗暗潜入,想来个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但是很可惜,他的自投罗网正中我们下怀。
几把剑同时指着他的时候,他那震惊的表情不得不说非常精彩。
“然后,我们该怎么办?”殷礼被当做诱饵,有些惊魂未定,一直到陈光被带下去后,他才开口询问。
“陈光是陈相的心腹,现在陈光被抓,人证物证俱在,一定是脱不了罪的,陈相是他主子,要他主动承认是自己诬陷殷大人定然不可能,如此,只要在其中挑拨两句,陈相一定会弃车保帅,放弃自己的心腹,保住自己安全,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为殷珉翻案,替他平反,此为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我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只可惜,我们这次估计也没办法动陈相这只老狐狸。”
“处处算计,莫非这才是你的本质?”秦致在旁静静听着,末了却来了这么一句,“本王还以为你心中一派淡然,与世无争,没想到你心中,那么多的算计。”
我知他讽刺我,也无所谓,反正以前,我也就是这样生活的。
“或许有天,你也会这样算计本王吧。”秦致挑着眉看我。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低头,“奴才不敢。”
“你若不敢,全天下便没人敢了。”秦致哼了一声,却并不见继续挖苦我的迹象,只是意味不明的打量我。
“奴才不敢……”我这倒不是假话。
要算计秦致,难道我是嫌命太长?
“话虽如此,你毕竟也算是立功,事成之后,想要何赏赐?”秦致看我略显讶异的神色,嘴角一勾,“卫怀风,本王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你有必要这么惊讶么?”
“谢王爷!”对于这个赏赐,我根本就不用考虑,“奴才想要获准每日能得热水沐浴……”
秦致似是一愣,“就如此?”
“如此便够了,”我满足一笑,“多谢王爷。”
事情比所料的进展还要顺利,陈相表态表的很是急切,将一切都推到了陈光的头上,然后在殿上大表决心,吹捧自己如何忠心不二,自己的手下是如何的大逆不道,自己又是如何的痛心疾首,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转而又开始哀叹殷珉之死甚是可惜,一定要替他平反之类,如此,本想诬陷殷家,如今却只能自己亲手来替他平反,还失去了自己的心腹,想来,他一定满腹的愤懑吧。
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陈相,但是证据只到陈光为止,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指摘陈相,秦远自然不会不知道陈相的为人,但是要定罪也没有证据,而陈相经过此事一定会收敛很多,秦远也乐得风平浪静,能够让陈相暂时收手安定下来,秦远想必也已经满意了。
这样一来,事情也告一段落,只是殷礼如今孤身一人,留在皇城并不安全,其他却也没有去处。
“不如去投奔‘乐牧山庄’,”秦致难得的主动提议,“殷礼,你也算是忠臣之后,我派人护送你去投奔边塞乐家,他们以牧业为生,也是豪爽快意之人,你可在乐家暂住,待有了方向再自行决定去处,你觉得如何?”
“多谢王爷!”殷礼很是感激,对他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敬风,你派人好好护送殷礼。”秦致说完,便倏地转向了我,“卫怀风,你觉得如此安排可好?”
我一直站在角落安静无声权当自己不存在,被秦致这样突然问起,不由反应有些跟不上,只来得及“啊?”了一声。
“你这是在神游太虚么?”秦致皱着眉头,“好大胆子!”
“奴才不敢!”我不知又如何得罪了他,只能乖乖跪下。
“好了,事情就如此决定,天色已晚,你们都先下去吧!”
秦致发了话,众人都行礼退下,我抬头看了看秦致,既然说“你们都下去”,那我是不是也该退下?
“卫怀风,你留下,本王有话问你。”秦致在我企图站起来的时候,发了话。
“是……”我只好又跪回去,目送着贺凌、敬风他们离开。
“好了,起来吧。”待屋内无人,秦致走到我的脚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下了令。
“是。”我动了动腿,但是一阵酸楚传来,我意识到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根本无法动弹。
“怎么,连本王的话也不听?”秦致低头看我,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回王爷,奴才双腿麻木,站不起来……”我只得实话实说。
“是吗?”秦致嘴巴勾起一笑,竟抬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
我正是双腿麻木之时,被他这样一踢,一阵酸痒之感便跑的全身都是,钻进心里引得一阵轻颤,这种感觉让我难受非常,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腿,“别动、别动……”
秦致被我突然抱住,竟也不动了,只低眉看着我,漆黑的眼中深邃一片,却似隐隐带着些意外和惊讶。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松开双手,“奴才知错!”
秦致却没有意料中那样发怒,反而笑了,弯下腰来捏住我的下颌,“来,说句好听的,本王就饶恕你的无礼。”
好听的?我愣了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怎么?你就没有什么话能恭维本王么?”秦致皱起眉头,手指微微用力,“你不是应该习惯了恭维他人和溜须拍马么,怎么对着本王,却词穷了?”
他这倒是误会了我,我向来只知做事,溜须拍马之类的,我实在是缺乏天赋。
“王、王爷……”被捏的有些疼痛,我只好绞尽脑汁,“王爷您英明神武,那个……”
秦致听了,竟然一顿,然后哈哈大笑,“卫怀风,本王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最近发现他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处处挑刺来为难我,而是不时的出些难题,来戏弄我。
“奴才不敢。”我暗叹一口气,我从未想他来看透我自己。
秦致终于松开了手,定定的看着我,“卫怀风,你可还记得当初朝堂一见,是如何得罪了本王?”
朝堂一见?我不免有些惊讶,当初与秦致的确曾有一面之缘,但是我们说过话么?我真是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他。
“想来你定是忘了,”秦致有些愤愤,“真是好记性!”
“奴才知错。”我还真是想不起来。
“当时你对当朝局势侃侃而谈,语惊四座,本王起了结交之心,不顾身份自报家门,你还记得你对本王说了什么吗?”他看来是铁了心翻旧账,说的很是不甘,似乎还带着满肚子委屈。
“奴才……”
“你一定是想不起来吧,”秦致哼了一声,“因为你根本看都没看本王一眼!”
“……”不会吧,我暗叫糟糕,看来就是从那时开始得罪了他吧,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小气,这丢面子的小仇一记就记了这么多年,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接着本王征战边关,又隐隐听得你的传闻,说你靠美色来获得皇上宠信,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你狡猾奸诈,弄权朝政,将皇上迷得言听计从……”
现在想来,这也是秦远的手段之一吧,我被他推至风口浪尖,当了他的挡箭牌,如今却只是弃子一颗。
“本王想要回朝,却被你屡次阻挠,只能在边关镇守,让你一人在朝中兴风作浪,心中愤懑,却又无计可施。”秦致将过去慢慢道来,语气中隐隐含着怒气,“卫怀风,你可知那时本王对你的看法如何?”
“定是糟糕透顶吧。”我听他如此说来,却是很淡然,秦致翻起旧账,是要于今日一起清算吗?
我抬眼看他,毫不畏惧,应答不疾不徐,他要翻帐,我便让他翻,看来之后,那些刻意的伪装也要撕去了,他会如何对我?
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日子可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