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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生命让我眷恋 ...

  •   锦瑟醒转的时候,天色很好,刚过了晌午。秋日的阳光从白色的窗帘空隙透了过来,有几缕光线照在了趴在自己床边的男人身上。黑色的发的阳光下闪耀着,看着柔软,手抚上去却有些硬,扎的手心发痒。他的头发在男人堆里算是稍微有些长了,不是莫言那种板寸,而是有点漫画里花样美男的样子。偏偏他又总是噙着笑,整个人便越发的妖孽起来。
      她轻抚着他的发,闭着眼享受难得的安宁。他动了一下,锦瑟睁开眼,看到他醒了过来。难得一向白净的他,居然有些胡子拉碴。她笑道:“吵醒你了?”
      他一把抓住在他头发上不老实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然后起身去看锦瑟另一只正挂着点滴的手。
      年笙紧张的看着锦瑟,问道:“有没有哪里疼?”
      锦瑟摇头,语气有些戏谑:“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人家什么,车祸怎么就老找上咱们呢?”
      年笙看着一脸轻松的女人,紧抿着嘴不再说话。他要如何告诉她,在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是怎么样的心情?当那血从她身下涌出,他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那一瞬间,他居然会怕:怕她就那么死去,那么他的后半生该如何度过。即使是当年那场车祸,他也只是惋惜会不会再也不再相见。
      他可以在商场上舌粲莲花,可他面对锦瑟,总是会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口拙,不善言辞。他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他只想让她平安、快乐?当年他突然失忆,让她一个人熬过那些不堪的过往。然后自己又任性的出现在她面前,一味的想夺取她的心,都不曾认真的去问过她,是否是那么毫无怨言的接受他。她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走进她的生活,与她一度身份不明的纠缠,还好总算尘埃落定,结果又出车祸。爷爷说得对,他太过激进了。总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现在才发现原来命运真的不是自己能一手掌握的。
      锦瑟抚上男人唇:“怎么了?”
      年笙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眼底温柔的慈悲,终于紧紧的把她锁进了自己怀里。锦瑟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抚着男人僵硬的身体,一遍又一遍。

      下弦挺着大肚子来的时候,锦瑟正躺在床上啃着年笙削的苹果。跟只耗子似的,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
      当然,下弦后面还跟着一个一脸铁青的二十四孝男人莫言。年笙看了莫言一眼,两个男人默契的走了出去,而下弦看着锦瑟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右腿,悲剧的问道:“严重不?”
      锦瑟递给她一个苹果:“腿部打了钢钉固定,膝盖那里有钢丝固定,大腿部还粘有医院自制膏药。你说严重不?”
      叶下弦接过苹果,一本正经的想了想钢钉进骨头的境况,愣是硬生生的打了几个寒颤:“疼不?妞。”
      锦瑟笑的有些惨淡:“还好做手术的时候有打麻药,开始几天会疼,这几天好多了。”
      沉默了半响,叶下弦突然笑了,而且笑的无比happy。
      锦瑟怒:“你这女人可不可以不要幸灾乐祸?”
      叶下弦连皮都没削,往衣服上蹭了蹭就大口的吃了起来:“我这是痛苦之后的快乐。”
      “这是哪国语言?”锦瑟被她的粗鲁再度打击到,亏得莫言这个贵公子能忍受自家老婆的不拘小节。
      “知道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当然吓了一大跳,现在知道你只是撞断了腿,我就觉得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当然值得笑。”叶下弦一脸的慧黠,凑到锦瑟身边,对她耳语,“其实我蛮期待你来个什么车祸失忆啊之类的情节的。”
      锦瑟无语了:“你小言看多了吧?”
      “我觉得挺好的,顺便报复一下那个男人。”下弦很不以为然。
      “他是被催眠,不是故意的失忆。”锦瑟纠正道,弦子一直对年笙忘记自己这件事耿耿于怀。
      “都一样,反正是忘了你。”叶下弦很干脆的总结。
      锦瑟摇头,看着外面严肃的两个男人道:“出什么事了么?”
      “就你车祸的事呗。”下弦继续啃苹果,不齿道,“莫老大说这事咱女人家家的不用管,他们搞定。我直接无视他。”
      这事年笙直接不曾跟她提。男人总是会无视女人的知情权,却又觉得这是为女人好。“我爸知道么?萧萧呢?”锦瑟问道。
      “嗯,伯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对你家男人表示强烈不满,说‘如果你不能好好照顾锦瑟,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再打扰我女儿。’”叶下弦学着宋青山的语气说道,“萧萧被伯父接过去了,你别担心。”
      “嗯。”锦瑟点头。倒是第一次见父亲说话这么不留情面。

      两个女人在聊天的时候,外面的两个男人神情却格外严肃。
      “江思琪那边怎么样了?”年笙揉着眉头,道。

      锦瑟昏迷的一天一夜,年笙也跟着没合眼,陪在锦瑟病床前。还好锦瑟没大碍,那辆车没撞到自己,反倒车里的人在撞向路边柱子的时候自己也受了伤,所以当时撞锦瑟的时候,纯粹是下意识的开车逃逸,却由于受伤而马力不足、视线受阻,所以斜着从锦瑟的右边穿了过去,导致锦瑟右腿骨折,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只是还有些微的脑震荡。而那个肇事司机,在撞向货车的时候直接身亡。
      那一天一夜年笙和莫言从肇事车、肇事司机的身份开始查起,一点一点的抽丝剥茧,最后才追查到是江思琪所为。
      不得不说,年笙的确是小看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有的时候弱智的可笑,有的时候却又狠毒的让人觉得心寒。
      江山锒铛入狱之后,江思琪居然找到了江山原来背后的黑势力,并且顺利的跟那股势力的老大扯上了关系,曾经想着委身那个老大的女人,好着手报复年笙的事情。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老大,居然知道年家背后的盘根错节的势力,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而拒绝了她。但是,很多时候美色的确是很好的一件武器,而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抗拒。那个老大手下的一个人居然跟江思琪达成了一致,她做那个人的女人,那个人帮她解决掉年笙。然后就有了那场至于年笙有些蹩脚,却意外伤到宋锦瑟的车祸。
      江思琪和那个男人在当晚就被莫言的人堵在了机场。那个男人,当场就被那个老大解决掉了,而江思琪则被带到了年笙跟前。
      江思琪有些狼狈,却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只是仰着娇嫩的苹果脸,愤怒的说:“我只是想过我的好日子,而你,年笙不该将我父亲送入监狱的时候,也把所有的账户全部冻结。”
      年笙看着那个公主般的女人,只淡淡的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父亲贪污受贿,所有账户冻结那是纪检委例行工作。而你,不该妄想试图杀萧萧。我以为你会从你父亲的事情中,得到教训,没想到你居然死不悔改。”
      “我没错!我父亲的前程被你毁了!我的荣华富贵也被你毁了!!”江思琪一脸泪痕的叫嚷。
      “你只是被你父亲毁了而已。”年笙有些无力的挥手,任凭警察带走了哭喊着的江思琪。

      面对年笙自言自语般的问话,莫言回答的很干脆:“看你的意思,她可算是两次谋杀未遂。”
      “如果起诉她的话,她大概活不了吧。”年笙靠着墙,冷冷的说道。
      “我有去咨询律师,刑法条文有一条是这样的:“未遂犯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减轻处罚”,而这个从轻、减轻处罚,现在完全取决于受害人。”莫言耸肩,丝毫没有被年笙的冷气冻到。
      “我不打算让她太好过。她居然敢做,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年笙淡淡的看了莫言一眼,平淡无波的吐出一句话。
      莫言看着年笙的向来清冷的眼里,迸射出冰雪般的利刃,没再言语。很多时候,这个男人狠起来,连他都觉得恐惧。

      某日,天气晴好。叶下弦带着猪脚汤来看锦瑟。锦瑟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那有些油腻的汤根本就不想喝。
      叶下弦看着那个别扭的女人,反复强调:“伤着哪里补哪里”。
      宋锦瑟本来就呆在医院闷得要死,乐的跟她抬杠:“我伤的是腿,不是脚。”
      下弦愣了半响:“丫毛病不少——反正都是下边的一部分,差不多就行了啊。”
      宋锦瑟在嘴上本来就不是叶下弦的对手,折腾半天还是被迫喝下了一碗。剩下的,就灌进了边上宋默萧和年笙的肚子里去。
      叶下弦看的无比感慨啊:“我明儿给你炖猪骨汤、羊骨汤,看看你还能说啥。”
      那天的报纸,被叶下弦特意的点在了汤碗下,赤裸裸的大字看不到都难:“J市名媛身系两宗命案,被判无期。”该文后面还被好心的链接了一下“原J市□□被双规、J市最大□□团伙覆灭”等新闻条。
      这个结果看似是年父干预的结果。年父曾跟年笙说:人老了会比较看重以前的感情。年父终究觉得与江山曾经的战友之情,再加上江思琪的疯狂其实是跟年母当年的一厢情愿是有很大关系的,于是就微微了动了一下手脚,留了江思琪一命。
      年笙似乎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没有做的太过分。毕竟以年笙的手段,江思琪本难活命。可是,无期徒刑这个最终的判决,何尝又不是年笙想要的?对于一个年华正好的女人来说,在暗无天日的监狱度过她的下半生,没有她心心念念的荣华富贵,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寂寞,甚至还有监狱里独有的让人不堪的生活。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凄惨。江思琪的这条命的留下,年笙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锦瑟只是瞥了报纸一眼,又看向身边的男人。他正快乐的跟宋默萧抢猪脚汤喝,锦瑟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仿佛一切已经雨过天晴了,所有的事情又开始步入正轨。
      年母在这个事件之后,也有些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只不过在宋锦瑟嫁入年家这个事情上还没有松口,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年老爷子和年父多次跟年笙和锦瑟说过举办婚礼的事情,锦瑟拿着后来领的结婚证,说道:“等母亲接受我的时候,再举办婚礼吧。”
      锦瑟对于当年自己母亲的去世一直觉得愧疚,所以她对于年母一直很客气,对于她一直以来无理由的拒绝表现的相当尊重。既然已经领了结婚证了,那场婚礼其实是早晚的事情,能得到年笙母亲的祝福,当然是最好的了。
      宋默萧一直很懂事,在锦瑟受伤后就跟宋青山住在了一起。而锦瑟在休息了一个月之后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入学校。
      当然,都是年大少亲自接送。年笙本来想让她休息半年,大不了先让其他老师代课,可是锦瑟一直嫌无聊,无奈之下才允了她继续上课。她的理由很充分:医生也说了要在积极进行患肢肌肉的复建,才能防止肌肉萎缩。而且加强锻炼的同时要尽量让腿打弯,要尽快让膝关节活动度达到90度,否则就很难恢复正常功能了。老是窝在家里的话,会不太利于康复。年笙在老婆的伶牙俐齿下也只好作罢,只是把宋锦瑟盯得比较紧,天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在边上嘟囔:“千万不要着凉,别吹着风,别碰到水,一定要好好保暖”。
      不得不说,年笙这个总裁做的很轻松。他总是说一个好的领导者,一定要学会用人。这点他做的非常好,金融投资部分有首席执行官全权负责,各种投资计划有条不紊的开展,而他则进行定期接受汇报、进行大势上指示。房地产方面的奠基仪式已经启动,地基工作也顺利的开展。
      那段日子很忙碌,日子却有一种很平淡的甜蜜。年笙常常在夜晚静下来的时候,看着旁边熟睡的锦瑟,感慨万千。当年他在华尔街打拼,金钱的魅力让他曾经觉得生命应该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燃烧,而现在的他竟然开始沉溺在一种平静安宁的生活中去,却甘之如饴。

      只是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于在半年后终结。
      那已经是来年暮春时节了。S市的这个春天随着绵绵不绝而阴冷的春雨而来。天空经常灰蒙蒙的,连春风斗变得粗鲁,植物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冷色的冬装——整个大地气死都还在沉睡。
      某天一个难得的晴天,年笙陪宋锦瑟去医院进行复诊,顺便拆钢钉。这半年,宋锦瑟的腿恢复的极好,只是阴天下雨会有些酸疼,还好医生说是骨折恢复的正常现象,只要好好保养两年只好就能彻底恢复。年笙放心不下,寻了一个老中医,针灸了几次,然后就开了一个方子细细的调养着宋锦瑟的身子。
      晚上年笙正在帮锦瑟泡脚,却意外的接到了姑姑的电话。
      自从年笙恢复记忆回国,跟年意合的联系就只靠电话了。这阵子一大堆的事情,让他一度忽略了姑姑,接到电话后年笙还有些愧疚。
      还好,年意合没有在意,跟年笙的感情还一如从前,只是声音有些嘶哑,跟年笙说过几天要回国,让他准备去接机。年笙很是高兴,姑姑难得抛弃了美帝国主义肯回家了,然后就跟锦瑟念叨着当年在美国和姑姑住在一起的日子,跟个孩子的似的缠着宋锦瑟,兴奋的大半宿没睡着。
      谁都没有想到,年意合的到来,让平静的生活再次起了一场几乎摧毁一切的风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生命让我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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