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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无回忆的男人 ...

  •   看到门口正推门进来的男人,宋锦瑟有些头疼。
      一身休闲装打扮的男人,下颚蓄着“性感”的小胡子,比锦瑟还要长的头发,扎在脑后,脸上带着大大的墨镜。看到宋锦瑟后,大大的笑在脸上绽放。宋锦瑟仿佛看到了墨镜后的眼睛中闪烁着大大的心形——正是谢天。
      双手张开,对着宋锦瑟就熊抱了去:“hi,瑟瑟,我好想你!”
      宋锦瑟躲避不急,只来得及把文件往胸前一挡,推开了一定的距离,有些尴尬的回应:“hi,Sky。”
      即使在国外读研,宋锦瑟还是无法适应男女之间亲切的拥抱。可是,谢天这个ABC却酷爱此道。
      宋锦瑟跟下弦抱怨的时候,叶下弦不齿道:“他?只对美女这么亲切。”
      对了,谢天很反感别人称呼他为谢天,因为他貌似了解中国老祖宗的谢天谢地的双重含义:one,心满意足,two,怨声载道。他说不想别人对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好的联想,因此坚持称呼为:Sky xie。

      “谢天。”年笙的声音从边上传来,不远处站着莫言和叶下弦。
      年笙正好跟莫言谈完事情后准备出去,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男人和宋锦瑟的拥抱。他看着那幅画面,觉得分外扎眼。然后发现,那个男人他认识。那个人是在美国大学时候的校友,不过行为放荡。他直觉这个男人不适合宋锦瑟,于是开口叫道。
      他看到谢天松开了锦瑟,锦瑟不露痕迹的松了口气,然后退了一步。原来这个男人,至于宋锦瑟,并没多大意义,或者还是忙不迭逃离的对象——年笙脸上是温文尔雅的微笑,在谢天看来却是别具深意。
      “叫我sky!”谢天皱眉。年笙也在?宋锦瑟没跟他一块?他不动声色的放开宋锦瑟,开口反驳。
      “Sky。”年笙从善如流,转头对锦瑟说道,“你不是要去接萧萧放学么?”
      “嗯。”宋锦瑟点头,绕开两个人准备走。
      “等下。”谢天一把拽住宋锦瑟的胳膊,皱眉低声道,“萧萧的父亲是他么?”
      谢天说的是他。眼睛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看着宋锦瑟。
      “与你何干?”宋锦瑟也皱眉,挣扎。眼睛的余光看到叶下弦着急的往这边走来。
      “你现在没有跟他在一起?他毫不知情?”谢天手用力的扣住宋锦瑟的胳膊,不让她逃避。
      他们的声音虽然低,可是却毫不避讳在旁边的年笙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是谁?年笙也想知道。于是他一手抓住锦瑟的另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想劈开谢天对锦瑟的强制。
      “放手!”宋锦瑟目光犀利,冷声道。她看到大厅里闲杂人等的目光已经全部集中到这里来了。这算什么?二男争一女的戏码?
      叶下弦疾步走了过来,一脚踢向谢天的腿:“你丫发疯?”
      叶下弦太聪明了,她没有去管年笙。她虽然是谢天的下属,可也是莫氏老板娘,踢谢天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年笙不一样,他是她老公的兄弟,是她眼中往自家田里流的“肥水”。她巴不得年笙和宋锦瑟有点啥,最好两个人幸福的结婚,她还会去记得拜菩萨。
      谢天挨了一脚,小腿肚抽筋的疼,他嗷了一声蹦出三尺远,哀怨道:“下弦你个死妮子!”
      然后不可避免的收到大老板莫言的怒目。他耸了耸肩,蹲下身子揉腿——死丫头片子,下手真狠!
      “活该,让你欺负小锦!”叶下弦冷冷的看着他。
      谢天沉默。他是着急了,因为年笙的出现。叶下弦不知情,不代表他不知情。他知道年笙和宋锦瑟的关系。而且,如果宋默萧的身份是他所推测的话,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跟宋锦瑟有关系了。

      旁边年笙放开了宋锦瑟,低低道:“我载你去接萧萧?”
      宋锦瑟揉揉发红的手臂,摇头:“不必,谢谢,我开车了。”
      然后跟下弦道别之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谢天晃悠着过来了,嘲讽道:“怎么?年少对锦瑟念念不忘?”
      年笙脸上温和的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什么意思?”
      “哈哈”!谢天笑的嚣张,“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想旧梦重温,也得看锦瑟愿不愿意!”说完,谢天就上楼了。
      “他似乎知道一些事情。”莫言牵着叶下弦的手,对一脸铁青的年笙说。
      “你认识锦瑟?”叶下弦安静的站在莫言身边,平淡的问了一句。
      年笙头昏脑胀的,刚谢天的话,分明就是说他跟锦瑟是旧识,甚至是旧情人。可是为什么他没有丝毫的记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记忆,没有任何失忆的迹象。难道说,他某些记忆是假象?
      可是宋锦瑟,对他,也是一副不认识的摸样。难道她也失忆了??
      年笙冲出门去,却只看到宋锦瑟开着车从车库出来。车窗的反射光,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一股悲哀慢慢的升腾。这座城市的夏天像个蒸笼,从冷气十足的写字楼出来,热气一股脑儿的袭上他的全身。本该闷热,他却觉得冷气森森。
      莫言有些不放心,也追了出来。看着年笙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项目的事情我先盯着。”
      年笙脑袋嗡嗡作响。想起婚宴上初见宋锦瑟,她一直偷偷的看向自己。那个时候,她一定也是虽然异常冷静的看着自己,但是眼底有着些许的悲凉。她是悲哀的吧?一个曾经的情人,不管是不是已经分手,明明坐在你的面前,却当你是个陌生人。而当自己称呼她为生疏的宋小姐的时候,她又作何想?或许自己曾经伤了她,于是现在她也宁愿他是个陌生人?
      写字楼的门被推开,西斜的太阳光被玻璃反射过来,刺激着年笙的眼睛。他不自居的抬手折腾了一下,回头看向门口。
      叶下弦淡淡的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目光深邃,瞳孔里里有些东西在翻涌,仿佛是谴责,仿佛是嘲讽。年笙的心剧烈的疼了起来。

      宋锦瑟开车疾驰而过的时候,正看到冲出门来的年笙。
      透过车窗,远远的可以看到那张俊脸上的慌张。他慌什么?宋锦瑟轻扯唇角,一个油门,便将他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眼不见为净。就是这么个意思。
      谢天这个人,宋锦瑟并不熟悉。谢天扬言要追她的时候,叶下弦曾经跟她说过,说他曾在美国某大学读书,后来在4A做,是亚太区广州部的负责人,后来被莫言挖来莫氏当创意总监了。在广告界,也算不大不小一牛人。那个时候宋锦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原来还是学长。但也只是这样了。叶下弦看她无意也没再跟她提过这人。
      可他下午盯着她的眼,说出他来的时候,宋锦瑟直觉他是指年笙。不知道是不是搞艺术的人特别敏感还是怎么,谢天的大胆猜测让她觉得恐慌。所以他忙不迭的挣脱。
      以年笙的智商,她不能给他任何可以引起错觉的信息,否则,她也宁愿所有人都忘记的过去,如果过去?如果他真的失忆,便是她扭转命数的时候。从此两人各不相干,各自嫁娶。如此最好。

      晚上陪着宋默萧看动画,看到10点。因为明天不用早起,宋锦瑟也就允许了儿子的放肆。结果兴奋劲上来了,给儿子洗澡的时候,宋默萧愈加兴奋起来,玩了会水仗,然后转移到了床上,又要讲故事又要扮鬼脸的,闹了半宿,宋默萧总算累的睡着了。宋锦瑟觉得兴奋过头了,居然浑身没劲。略微收拾了一下才困顿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娘俩睡到近中午。然后宋默萧被父亲宋青山的车接了过去,要享天伦之乐。宋锦瑟没兴趣,去了跟宋青山要么相看两厌,要么看他跟儿子亲热她就干吃醋。于是就借口还有工作,赖在家里当宅女。
      刚起床没什么胃口。看了几部悬疑片,洗了一堆衣服,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居然接近黄昏了。正准备去超市买菜,父亲的电话来了,说宋默萧玩累了,晚上不回来了,在那边睡了。宋锦瑟跟父亲无话说,只叮嘱了保姆几句便挂了。
      然后感慨了几句儿大不由娘,简简单单的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就去书房备战翻译文件。等翻译完之后才发现已经凌晨1点多了。伸个懒腰,想去看看儿子睡的怎么样。推开卧室的门才想起儿子在外公那边没回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习惯了睡前去看看儿子,习惯了透过儿子的脸,看另一个人。习惯很甜蜜,也很可怕。她蜷缩在儿子的小床上,轻轻说道:“晚安”。然后静静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礼拜天的阳光透过碎花窗帘的细缝,偷偷的溜了进来,洒在小床上,还有小床上天使的脸。
      小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宋锦瑟看着蜷缩在她怀里的宋默萧,笑着去捏那可爱的小鼻子。
      小家伙嘟囔了声“坏妈咪”,然后张开嘴继续睡。
      她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轻轻起身。把空调打开,调在合适的温度。夏日的阳光再美好,晒多了,还是会热的。
      父亲宋青山正坐在客厅里,自己喝着茶。唔,好像每次父亲来都是自己沏茶,宋锦瑟真的没有那个自觉。
      “最近工作还好?”宋青山看着面前的女儿,原来那么亲近他,慧黠,甚至是有些任性,好像一夜直接就长大了,然后远离了他,变得沉静。不,不是一夜之间,那段时间,持续了三年零六个月。直到宋默萧懂事了,她才肯在他这个父亲面前出现。
      “嗯,还好。”宋锦瑟干干的回答。不是她想对父亲这么疏离,只是她怕父亲的心里一直有疙瘩,而她,永远无法解开。
      “过几天你妈妈忌日,带着萧萧,一块去看看她吧。”宋青山起身,准备离开。
      “嗯。”宋锦瑟开门,看到父亲的司机在门口等着,然后跟在父亲后面下了楼。
      她默默的站了半响,才进了房间。
      给叶下弦打了个电话,那妞正在公司加班。莫言在公司陪着,真难为这个大老板了。下弦告诉她文件莫言收到了,翻译的尾款礼拜一打过来。宋锦瑟有些意兴阑珊。
      “锦瑟。”叶下弦突然无比正经的喊了她一声。
      “嗯?”锦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很多时候,她很怕下弦一本正经的喊她锦瑟。一般她这样喊,通常会有比较严肃的事情。
      “你还没有告诉我的打算么?”下弦低低的问,有些伤感。
      “……”锦瑟沉默了一会,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很多事情,说出来我都恶心我自己。你让我想想怎么说,我再告诉你,ok?”
      “不要勉强。我只是不想看你一直憋在心里,我难受。”下弦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我是有些憋得慌。”锦瑟轻轻笑道,“过几天吧,最近事情比较多。”
      “好,那你先准备大学的期末考吧。我也去忙了。”
      “嗯,注意身体。”宋锦瑟慢悠悠的挂断了电话。唔,是该准备期末考的试题了。

      年笙这个周末过得并不好。那天他浑浑噩噩的开车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才醒悟自己该确认一些事情。于是打电话给一个医院的朋友,询问他关于失忆的问题。朋友答应给他介绍一个神经科的医生,帮他预约在礼拜一。
      然后,周末他就一直在妄图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私人物品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没有搬运工的习惯,他回来祖国,只携带了一个小小的旅行箱,里面是一些原版的书籍,再有就是自己的笔记本。其他让他觉得繁杂的东西全都留在了纽约的公寓。
      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泄气,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钱包被震到了地板上,有什么东西从钱包里滚了出来。
      他俯身捡起来,是一枚指环。无比朴素,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细节处理极精致。他细细的摸索着上面简单的纹路,指腹轻轻的摸索着指环的内外,然后发现了内环刻了一些东西。他慌忙的找来放大镜:庄生晓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李商隐的《锦瑟》。
      宋锦瑟。
      他看着钱包夹层里的暗袋——这是他用了很多年的钱包,可他竟然对这个微妙的暗袋一直没有记忆。如果不是刚掉在地上,把暗袋的暗扣碰掉了,这枚戒指就会一直尘封在这里了?
      可是,该是怎样宝贝的东西才会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或者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不!那样的话干脆扔掉比较合适。
      那么,他状似完整的人生,到底缺少了哪一部分记忆呢?他把指环套在无名指上,正合适。年笙蹙着眉,再度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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