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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名指长情的曲线 ...

  •   因为项目刚刚起步,所以事情特别多。接下来的半个多月的时间,年笙一直没有时间回美国安排相关事情。
      而这半个月,他只能忙里偷闲的跟宋锦瑟见面。有时候见了面没说几句话他就被电话叫走,有时候可以吃顿饭,当然少不了可爱的宋默萧作陪。即使是吃饭,也是去宋锦瑟的家里。因为工作太忙,他竟然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邀请自己心仪的女士去好好地享受一顿法国料理。
      原本宋锦瑟还是很排斥他的。她并不希望现在安静的生活,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再次混乱。但是有次吃饭年笙赖在宋锦瑟家不走,和宋默萧玩闹了一会之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那个时候宋锦瑟正把电视调成了静音,看着一本小说。年笙嘟囔了梦话,宋锦瑟听的一清二楚。他说:“锦,不要闹”。
      好熟悉的话。
      宋锦瑟猛的抬头看向那个男人。怀里搂着宋默萧睡的正熟,昏黄的灯光下好看的眉微皱着。宋锦瑟仿佛看到5年前在一起的时候,每当自己在他学习的时候去闹他,他就会微蹙着眉,低低的说“锦,别闹”。然后张开胳膊把她束进怀里,任凭她闹腾,他还是会认真的看书。
      你看,这个可恶的男人。宋锦瑟很惆怅,他明明忘记了,可是梦里还是会有过去的影子。可是再等他醒来,一切又毫无踪影。
      这段时间年笙竟然渐渐清瘦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工作繁忙,或许是因为锦瑟的不再拒绝。是的,因为锦瑟的不拒绝。
      他经常去她家蹭饭,宋默萧意外的很亲近他,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可以让孩子莫名亲近的人,这让他很欢喜。可是宋锦瑟对待他的行为,真的只是朋友,或者说是亲人,唯独没有情人的感觉。
      或许是他太急躁。可是那种原地踏步的感觉,很糟糕。他只能尽快加快工作速度,好早一天解决自己的记忆问题。
      年笙不知道的是,宋锦瑟如果不接受这个人,任凭他再死缠烂打,也别想走进她的私人空间。而年笙,不仅对她家登堂入室,还让她的儿子粘他、腻他。甚至有一天,宋默萧悄悄的问她:“妈咪,年叔叔会不会成为我的爹地?”
      宋锦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回避儿子期盼的眼睛。而她,越来越对这种仿佛一家人的感觉沉迷,再度任这个男人一步步的蚕食着微弱的坚持。宋锦瑟常常想,如果他真的再也不能回忆起以前,那么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错,至少他们可以和平的在一起聊天,吃饭,做朋友,甚至当亲人,唯独不会是情人。
      可是,谁又能肯定,不是情人就没有爱呢?她看着他眼里越来越赤裸裸的情感,越来越无奈。能做的,只是低下自己的头,掩去自己眼底的爱情。爱情呵,居然要东躲西藏。

      某一个年笙加班的周末,宋锦瑟和叶下弦见面了。保姆照顾着两个孩子在外面玩耍,而宋锦瑟终于对叶下弦和盘托出她曾经的过往。
      两个女人从中午聊到黄昏。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话题才算告一段落。叶下弦听完呆住了。她很长时间不能言语。她知道现在的宋锦瑟已经不需要了开导,或者是安慰,或者是祝福。可是她把所有能想象的情节都以一个广告人的创意思维去发散,都不如宋锦瑟的故事来的精彩。
      精彩,有的时候是一个很悲凉的词。
      下弦看着面前沉静的女子,有些心疼的说:“小锦,那三年半,你是怎么度过的呢。如果是我,大概已经死了。”
      锦瑟笑,居然不带一丝苦楚:“你不会。但是你大概会找人把自己催眠,逼自己去忘记一切。”
      “也是。”叶下弦吐吐舌头,莫言一直说她是鸵鸟的最佳代言人。遇到不好的事情,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入草堆里,以为自己眼睛看不见就万事大吉了。
      “我一直在想,人这一生受的苦难或许是有个定值。你看,我前22年过得太一帆风顺了,所以后来要受些苦来中和一些。而你,又何尝没有经历一些我没有经历的苦痛呢。”锦瑟看她难得调皮的样子,忍俊不禁。
      “你有没有后悔过?”下弦斜斜的躺在贵妃椅上,问。
      此刻的叶下弦慵懒的像一只猫,媚眼如丝。曾经的过去,对她来说真的过去了。她有些感慨道:“会后悔,想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是那就不是现在的我了。你知道么?我现在看到他一脸无辜的赖在身边,其实很满足的。如果他没有失忆,或许我们还在互相伤害。”
      “可是他现在正在努力恢复记忆。”叶下弦眼眯了起来。莫言曾跟她说过,说年笙好像是被催眠过,然后被封住了某一段记忆。
      “那就恢复呗。这段日子,足够弥补他当时的不告而别。”宋锦瑟耸耸肩,“有他在身边固然幸福。没有他,有萧萧在身边,我也足够了。”
      “伟大的未婚妈妈。”叶下弦翻白眼,“也许,你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然当时出了那么大的事,莫家不会没一点消息。”
      “家丑不可外扬。特别是他那种家庭。”宋锦瑟有些迟疑的回答。
      当时母亲的一席话,对宋锦瑟打击最大,她甚至无法思考到底是真是假。再后来,等她生下宋默萧,绷着的心终于落地的时候,再想问母亲,宋母已经去世。父亲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对她有了隔阂。因为是她的任性,气的宋母旧病复发。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父亲之间的鸿沟越隔越大大到她无力去跨越,只能等着父亲去拉她一把。可是父亲却一直远远看着她,偶尔走进两步,就再也不肯靠近了。
      叶下弦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小锦,你们那个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特别刺激?”
      宋锦瑟好不容易积攒起来一点悲伤情绪被她这一句邪恶的话打的七零八散,只觉得雷阵雨哗哗的。
      叶下弦看她被雷到的表情,有些不甘心:“很多文都是那个样子写的啊,非一般的刺激。”
      “拜托,那个时候我们哪还有心情想那个啊?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直接刺激的飙车回家要问个清楚的。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或许,那个时候他没选择回来,是因为知道了事实,没办法处理我们的关系。”宋锦瑟感慨道。
      “也或许,那个时候他正好出事了,然后不小心将你遗忘了。”叶下弦接上话茬。
      “也有可能是选择性失忆吧。”宋锦瑟再度耸肩,“人们总是这样一项特殊的功能,不愿意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会选择遗忘。”
      “只可惜你个死脑筋,还没想起失忆这茬来,你男人先失忆了。”叶下弦努力插科打诨。
      宋锦瑟忍不住白她一眼:“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我俩都失忆就好了。”都失忆了,或许那些往事就就此埋葬。两个人就永远海角天涯了,即使再相遇,也就是真正的陌生人了。
      两个孩子嘻嘻哈哈的跑进屋里,各自钻进妈妈的怀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乐成这样?”宋锦瑟擦着宋默萧额上的汗,问紧跟进来的保姆。
      保姆笑:“本来在玩水来着。后来两个孩子瞅着水里的倒影发呆,然后说了一会悄悄话就高兴成这样了。”
      “告诉娘亲你兴奋啥。”叶下弦好奇的问在怀里钻来钻去不老实的小丫头。娘亲、爹爹——这完全是叶下弦的恶趣味,满足了她不能身为古代人的惆怅。
      莫漓灰常狂野的大声宣布:“刚小哥哥说,我俩刚才结婚了。”小丫头总是喜欢把“萧”当成“小”来读。
      “嗯?”两个妈妈都好笑。叶下弦刮着女儿的鼻子:“你个小丫头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就高兴成这样?”
      “知道。以后就天天能和小哥哥住在一起玩了。”莫漓皱着小鼻子反驳娘亲的话。
      “萧萧?”宋锦瑟脸红了——她不知道儿子这么小就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拐媳妇儿了。
      “萧萧叫声娘亲听听!”叶下弦乐了,就去逗宋默萧。
      萧萧小大人道:“干妈,我以后会对小漓子好的!”
      叶下弦哈哈大笑:“小锦,你家儿子是天才!”
      宋锦瑟怎么好意思说,最近半个多月,她家宝贝儿子一直跟着年笙看俗不可耐的肥皂剧呢?

      回家的时候,年笙居然在。
      楼道里的灯有些昏暗。那个男人穿着浅蓝的衬衫,袖子挽到肘弯处,清瘦的身体微微的靠在门上,垂着头,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竟然有种颓废的魅惑。
      宋默萧看到了,脆生生的喊了声:“年叔叔。”
      他抬头,向来清澈的双瞳居然一阵茫然,像是刚从一个深邃的梦境挣脱。
      “萧萧?”他开口,声音意外暗哑,然后眼睛在看向宋锦瑟的时候恢复了深邃。
      宋锦瑟点了下头,边开门边问:“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你也知道晚了啊?”年笙牵着宋默萧的手,进门。然后弯着腰,拍拍小男孩的肩膀,一脸慈父相,“萧萧自己去洗澡,ok?叔叔和妈妈有话说。”
      男孩乖乖的亲了亲年笙的脸颊,去了浴室。
      “莫家司机送回来的,没事。”宋锦瑟的目光从儿子的身上移到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他手臂上还挂着西服外套,有些嗔怪,“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你忙了一天。”
      “嗯,我还没吃饭,你给我下碗面吧。”年笙一脸谄媚,得寸进尺的要求。
      ——真服了。宋锦瑟无语,“你先坐着休息会,马上就好。”然后进了厨房。
      年笙看着这个女人,仿若他的妻子,在厨房叮叮咚咚的忙碌,一派人间烟火的温暖,而自己的公寓,却一片冰冷。傻子才会回自己家。他嗤笑。
      沙发上有柔软而舒服的靠垫,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猪头,肥头大耳,笑容可掬。年笙把它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大约这就是家的味道。

      等宋锦瑟端着面出来,就看到抱着猪头靠垫睡着的年笙。她细细的端详着那张熟悉的脸。眉毛斜斜的,几乎入鬓,眼睛在睁着的时候,总是深邃的如一汪潭水。当他专注的盯着你看的时候,你能看到里面发亮的星光,会带着微微的笑意。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剑眉星目。然后是挺直的鼻梁,还有性感的薄唇。他的唇畔有浅浅的纹路,是他常年习惯微扬唇角时留下的痕迹。
      都说薄唇的人寡情,可是弦子的莫言也是一副薄唇,却深情的让人腻歪。当然不排除他在情定下弦之前的行为多么恶劣。而面前的男人,到底是多情还是寡情?她竟然也渐渐不能确定。
      宋锦瑟撇撇嘴,用脚踢了踢男人,生硬的道:“年笙,吃饭了。”
      趁他吃面的时候,她去浴室,把玩水玩的不亦乐乎的儿子逮了出来,送去了卧室。儿子进卧室之前,不忘扒着卧室的门,遥远的喊了一声:“年叔叔,晚安。”
      他嘴里含着一口面,抛了个飞吻,宋默萧才心满意足的上了床。
      等她哄着儿子睡着,他已经吃碗面,腆着肚子看电视了。
      又是恶趣味的肥皂剧。这位大爷的嗜好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还好,知道把音量调的够低。“年大爷,自己刷碗。”宋锦瑟一声令下,年笙屁颠屁颠的钻进了厨房。

      宋锦瑟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到了正跟碗奋斗的那双手上的指环。
      她眼睛忽然湿润了,着魔般的走了过去,抓着那只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指环。他关掉了水龙头,任她去看那枚指环。
      良久,她才哽咽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自从她再遇见他,他的双手便空空如也。她一直以为这枚指环也跟着他的记忆一起丢了。
      他终于抱住了她,紧紧的。这是从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就想做的事情。他在她耳边呢喃:“它一直没丢。”然后他的嘴,坚定的吻上了她颤抖的唇。
      (河蟹万岁)
      辗转至她修长的脖颈——有碍事的项链,不能让他亲的尽兴。他伸出手,把项链扯了出来。
      项链串着的是一枚指环,跟他手上戴的,明显是同一款。在他扯下来的那一瞬间,宋锦瑟也推开了她。
      从他发现自己的这枚指环开始,他就开始注意宋锦瑟的手指。同样的干干净净,这让他心里极其不踏实。现在才知,原来她把它放在了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他一手撑着琉璃台,一手拿着链子,脸上还有勃发的红潮,笑的一脸魅惑。他额头抵着还在努力喘息的女人的额,嘴巴顽皮的凑上前,亲吻缀着细碎汗珠的秀气的鼻尖,低哑出声:“瞧,我发现了什么?”
      宋锦瑟杏眼瞪他——这人明显故意的。
      “我猜猜看,这指环内侧应该刻着四个字:望帝春心,对不对?”他调笑道。
      他的调笑让宋锦瑟觉得难堪,她生硬的回答:“年笙,你想知道什么?”
      他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安抚般的轻啄她抿紧的唇,喃喃道:“不要这么敏感,锦。试着让我靠近,不要再抵触我,不要。”
      她夺过他手里的项链,想起刚才春情萌动的自己。她觉得可耻——是不是女人都逃脱不掉爱着的男人的调情?可是他跟她之间,是多么罪恶的事!她闭了闭眼,说:“我等着你找回记忆,再来跟我说。”
      年笙应承:“好。”
      “在此之前,未经我的允许,不许再非礼我。”宋锦瑟只能防患于未然,她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抵抗力。他之于她,如同病毒,而她对这个叫年笙的病毒,没有任何免疫力。
      年笙一一应承——他可以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送年笙走的时候,年笙硬是强迫她把指环戴在了无名指上上,然后在她的错愕中,再度吻上她的唇,呢喃道:“我晚上飞机,去纽约。你乖乖等我回来。”
      宋锦瑟看着他期待的眼,呆呆的点头。
      “记得,这个——”年笙的左手分开握住她的右手,两枚指环紧紧的贴在一起,相映成趣,宛若两个紧密的恋人,强硬说道,“不准再摘下来!”
      她复点头。
      “当然,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必须得换戒指!”年笙抓起她的手,虔诚的亲吻指环。
      “好。”宋锦瑟眼底含泪——只是不知道,我和你结婚的事,是不是一句空话。宋锦瑟靠在门上,看他心满意足的离开,终于让那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无名指长情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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