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醇》大蛆

4、廉价

　　人一开始是没钱，后来就变成了人吃人，狗吃狗。

　　汪海萍还怕这个居心叵测的闺女回来报复，结果多虑了，李湾在医院养几天就一骨碌跑去上学了。

　　同样，汪海萍也劝李涵贩卖器官这事要早点提上日子。

　　...

　　今天注定是个燥热的天，因为下雨苔藓在角落疯狂生长，几天没见的校园，空气粘稠中竟生出几分血腥气。

　　不，不是臆想的。

　　正就李湾那栋教学楼里，一帮人喊叫着，将近十个人搬着个担架，而担架上躺着苏一汀，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苏一汀，隔壁班挺不招人待见的，在全年级有名有姓。

　　她还有个特点，学习能排在全年级十几名，很有天赋的主了。

　　...

　　总感觉在暗示什么。

　　总之她简直痛苦到极点，额头浓密的汗珠滚落，胸口起伏不定，而那受伤的膝盖，更是模样可怖，深得见骨。

　　由于没有止血的工具，红血几乎流淌整个担架，让人看的心头一紧。

　　苏一汀被一堆人抬走了，至今那全操场的目光环绕和上七下八的喊声依旧在脑海里。

　　她这是，怎么了？

　　...

　　这绝对算是学校的大新闻了。

　　李湾一出场全班就议论纷纷。

　　她听出来了，全是她前几天进医院的事，而被张甜添油加醋的竟演变成了，李湾跟她爸有一手奸情，还义正言辞跟她妈说想当小三的伦理故事。

　　她真的笑了。

　　首先狗屁不通就是了，还夹带个人感情。

　　罪魁祸首就在李湾面前大胆踩班长凳子上，眼里全是满满恶意。

　　李湾毫没在意。“张甜。”

　　全班安静。

　　“你不就是记恨我妈，把你奶奶跟你爸的关系传出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换个手段，逮到个机会就造我的黄谣。”

　　班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全场哗然。

　　张甜果真脸红燥热，恼羞成怒了。

　　“你怎么说话呢！”

　　李湾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笑。

　　张甜估计，还得记上一笔。

　　...

　　班主任上来讲了件事。

　　一是隔壁班的苏一汀，因为早上跟一男生玩跳绳，左膝盖撞在了操场上还没来得及修复的锋利地方，导致伤口见骨，现在已经送医院去了。

　　“这件事在我校已经是十分严重的事件了，同时警戒各位同学注意安全，防备...”

　　李湾听的走神，当瞟向窗外的时候，意外看见了，所谓的锋利地方。

　　鲜血流淌一地真的很显眼，血腥气似乎近在咫尺。

　　还没来得及去擦，有几个逃课的男学生有意往那边去看热闹，最后被老师赶走。

　　李湾看的出神。

　　不知什么时候老师已经站在了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去看窗外。

　　“对，就那，以后别去了。”

　　老师话一出全班学生倒是都争先恐后挤在窗户那看窗外。

　　张甜也去了，不过还瞟了几眼李湾。

　　...

　　什么毛病？

　　一天就那么快速过去了，偶尔听见有人谈论今天的事，不过也只是毛皮，没有实质信息。

　　李湾淹在题海里。

　　放学时候那滩血是必经之路，只不过已经擦干净了，只心理作用，隐约闻到血腥味。

　　血是一个男生擦的，李湾看见了，在所有人都惧怕并且不敢上前的时候，他被老师使唤，站在血液里用抹布擦干抹净。

　　...

　　李湾走到家门口，先是听到几声鸡叫狗叫，突然就回想起陈百利跟她说的。

　　“多提防你哥。”

　　他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李湾紧紧攥着衣角走进家门，对于李涵，她从小是不敢评头论足的，但凡惹到他一点就会拳打脚踢。

　　而最近他明显没有情绪。

　　是不是就指这个。

　　李涵抬头一下对上她空洞的眼神，眸子不见半点波澜，眼底充满探究之意。

　　“好好养耳朵。”

　　“没必要，现在是养外伤，已经听不见了。”

　　...

　　正李湾洗完澡的时候，还没吃饭，陈百利换了身衬衫滞留大门口，门口盎然的松树衬托着他。

　　夜晚光线昏黄，角落路灯闪烁。

　　“出去吗？”

　　这一瞬，李湾还真有心砰砰直跳的感觉了。年纪尚小的，从未有过的宿命感。

　　她就看着，也不答话，其实心里有一万种酥麻感转瞬即逝。

　　“那我走了？”陈百利头顶的一缕黑发，更像是挽留的工具，被晚风轻轻刮起。

　　李湾心里的小船打翻，脖子染上烫意。鬼使神差跑上去牵上他的手。

　　...

　　“你这种样子还真是少见。”

　　“...”

　　小镇子满天繁星。

　　扭头看着陈百利血色饱满，睫毛浓密的俊脸，情绪上来了，头脑就止不住发热。

　　李湾说：“我喜欢你。”

　　陈百利说：“小女孩的爱这么廉价吗？”

　　廉价吗？李湾可不知道。

　　李湾说：“喜欢和爱不一样的，我说喜欢，你说的是爱。”

　　“你长的好看，所以我喜欢你。”她说这话从不脸红心跳。

　　“可我对你是爱，哥哥对妹妹的爱。”

　　李湾想了一会，“我没有哥哥的爱。”

　　...

　　陈百利坐在台阶上站起身，李湾愣了下，紧随其后站起来。

　　及时止损。

　　她在走路时突然想起来个李涵三年前的事，记不得什么天了，他才大一。

　　过年吃饭的时候，他一边口含菜一边口齿不清的讲故事，李涵暗恋一个学姐，拿生活费给她买东买西。

　　汪海萍他俩虽然心疼钱，但是对儿子又无可奈何。

　　李涵越讲越起劲，他舔学姐的那些，学姐竟全都送给了她暗恋的一个同届学经商管理的男学生，他一开始要气死了。

　　李湾脑海不禁想起李涵喷饭的样子。

　　然后他就想去对峙，本身就特别对自己有自信，以为会是剑拔弩张的模样，结果俩男的玩一块去了。

　　...

　　反应过来陈百利和李湾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岔开一段距离了。

　　她抓紧跑上去，无意的问起来这事。

　　“对，那个男的是我。”

　　“啊！真的啊！”

　　“昂，咋了。”

　　李湾又打量他一圈，已经成熟到底了，始终没有少年被人暗恋的feel。

　　“那那个学姐，在一起了吗？”

　　“...”

　　“有谈过，就一个月。”

　　“啊！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