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汐时光》聆乔

23、第23章

　　顾淮序离开后，许婧汐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嘴唇，那里还残留着他温热的触感。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兀自热闹着，但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拥抱和亲吻。
　　手机震动，是顾淮序发来的消息。
　　【顾淮序】：我到了。
　　【许婧汐】：好。路上小心了吗？
　　【顾淮序】：嗯，地铁上人不多。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图书馆。
　　【许婧汐】：你也是，别熬夜看文献。
　　【顾淮序】：好。晚安，许婧汐。
　　【许婧汐】：晚安，顾淮序。
　　放下手机，许婧汐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些微肿，脸颊泛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伸手碰了碰嘴唇，又想起刚才那个吻，脸更红了。
　　洗漱完躺到床上，她打开那个星空投影仪。暖黄色的光晕中，无数细小的星星投射在天花板上，整个房间像是被星空笼罩。这是顾淮序送她的礼物，他说让她在宿舍熄灯后当小夜灯用。
　　许婧汐看着那些星星，心里涌起一股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这个忙碌的大四，因为有他，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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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许婧汐准时起床，洗漱后煮了碗燕麦粥当早餐。八点半，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出家门，坐地铁去学校图书馆。
　　周末的图书馆人不少，但很安静。许婧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摊开《刑法》教材和厚厚的笔记。今天的目标是把侵犯人身权利罪这一章复习完，还要做完配套的真题。
　　上午十点，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看，是顾淮序发来的照片——实验室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精密的仪器和零件。
　　【顾淮序】：今天要测试一个新设计的传感器。\[图片\]
　　【许婧汐】：看起来好复杂。加油！
　　【顾淮序】：嗯。你复习得怎么样？
　　【许婧汐】：刚看完故意伤害罪，准备做真题。感觉脑子要炸了。
　　【顾淮序】：休息十分钟，喝点水。
　　许婧汐笑了，他总是这样，关心都藏在最朴实的细节里。
　　【许婧汐】：知道了，顾老师。
　　放下手机，她真的起身去接了杯热水，站在窗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洋洋的。窗外，校园里的梧桐树叶子开始变黄，风一吹，簌簌地落下几片。
　　她看着那些落叶，想起昨天在顾淮序怀里的感觉，脸又有点热。
　　回到座位，她重新投入复习。法律条文的艰涩、案例分析的复杂、真题的刁钻，这些平日里让她头疼的内容，今天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中午，她在图书馆的休息区简单吃了从家里带的三明治，然后继续看书。下午三点，她完成了今天的复习计划，合上书，长长地舒了口气。
　　手机又震动了。
　　【顾淮序】：测试结束了，数据还不错。你在图书馆？
　　【许婧汐】：嗯，刚复习完。你那边结束了？
　　【顾淮序】：嗯。晚上想吃什么？
　　许婧汐想了想，打字回复。
　　【许婧汐】：想吃点暖和的，天气转凉了。
　　【顾淮序】：火锅？
　　【许婧汐】：好啊！不过得找个人少的店，周末肯定要排队。
　　【顾淮序】：我订位置。六点去图书馆接你？
　　【许婧汐】：好！
　　下午剩下的时间，许婧汐开始整理下周的实习材料。她在法援中心的实习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带教律师说她进步很快，但还需要接触更多类型的案件。
　　五点半，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图书馆。秋日的傍晚，天色暗得很快，校园里的路灯已经亮起。她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等顾淮序，风吹过来，带着凉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六点整，顾淮序准时出现。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着那件熟悉的黑色夹克，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学生气。
　　“等很久了？”他走到她面前。
　　“没有，刚出来。”许婧汐笑着说，“你今天结束得好早。”
　　“测试顺利，导师就让我们早点走了。”顾淮序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书包，“走吧，我订了学校后街那家新开的火锅店，听说汤底不错。”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傍晚的校园很热闹，有学生在操场跑步，有情侣在湖边散步，有社团在招新，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你今天复习得怎么样？”顾淮序问。
　　“还行，把刑法分则又过了一遍。”许婧汐说，“就是总觉得记了又忘，忘了又记，很烦。”
　　“记忆需要重复，这是正常的。”顾淮序说，“我们做实验也是，一个参数可能要调几十次才能找到最优值。”
　　“你说得对。”许婧汐点点头，“就是过程太折磨人了。”
　　“但结果值得。”顾淮序侧头看她，“就像你通过法考，就像我做出合格的传感器。”
　　许婧汐笑了：“你这安慰人的方式，真的很理工科。”
　　“有效就行。”顾淮序也笑了。
　　火锅店果然很火，门口排着长队。但顾淮序提前订了位置，他们直接进去了。店里热气腾腾，麻辣的香气扑鼻而来。
　　两人点了鸳鸯锅，许婧汐爱吃的毛肚、黄喉、鸭肠，顾淮序喜欢的肥牛、虾滑、豆腐。锅底沸腾后，红汤翻滚，白汤温润，两种颜色在锅里泾渭分明。
　　“对了，”许婧汐忽然想起什么，“我下周末可能要去外地一趟。”
　　“去哪？”顾淮序问。
　　“江城，有个模拟法庭的区域赛，我们学校代表队进了复赛，我要去当助理。”许婧汐说，“要去三天，周五去，周日回。”
　　顾淮序点点头：“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不用送，我们学校统一包车去。”许婧汐说，“就是告诉你一声，那三天可能会比较忙，联系不会很多。”
　　“好。”顾淮序给她夹了块毛肚，“注意安全，比赛加油。”
　　“嗯！”许婧汐开心地吃着毛肚，“要是赢了，我们就能进全国赛了。”
　　“我相信你。”顾淮序说得很认真。
　　吃完饭，两人走出火锅店。夜晚的凉意更重了，许婧汐搓了搓手。下一秒，她的手就被顾淮序握住了。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包裹住她微凉的手。许婧汐脸一热，但没有抽回。
　　“冷吗？”顾淮序问。
　　“有一点。”许婧汐老实说。
　　顾淮序把她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这样暖和点。”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慢慢往学校走。街道两旁的店铺亮着温暖的灯光，行人来来往往，但许婧汐眼里只有身边这个人，和他手心的温度。
　　“顾淮序，”她轻声开口，“你研究生阶段，最想做出什么样的成果？”
　　顾淮序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想设计一款成本更低、精度更高的便携式医疗检测设备。现在很多精密仪器太贵，基层医院用不起。如果能做出便宜的替代品，或许能让更多人受益。”
　　他说得很平静，但许婧汐听出了里面的理想和抱负。
　　“很好的目标。”她说，“那我呢？我该做什么？”
　　“做你想做的。”顾淮序看向她，“你不是一直说，想用法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吗？”
　　“嗯。”许婧汐点头，“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小了。”
　　“滴水穿石。”顾淮序说，“每个帮助过的人，都会因为你的帮助而有所不同。这就够了。”
　　许婧汐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总是能精准地理解她，给她最需要的支持和鼓励。
　　走到学校的人工湖边，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夜晚的湖面很平静，倒映着岸边的灯光和天上的星星。秋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桂花香。
　　“时间还早，”顾淮序说，“要坐一会儿吗？”
　　“好啊。”
　　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长椅不大，两人挨得很近。许婧汐能感觉到顾淮序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暖暖的。
　　“顾淮序，”她忽然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陪我度过大四。”许婧汐看着湖面，“这一年压力真的很大，有时候会觉得撑不下去。但有你在，好像就没那么难了。”
　　顾淮序沉默了一下，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应该的。”他说，“我也谢谢你，让我知道除了实验室和数据，生活里还有这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许婧汐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干净的气息，心里充满了安全感。
　　湖对岸，有学生在弹吉他唱歌，轻柔的旋律随风飘过来。夜空中的星星很亮，像撒了一把碎钻。
　　“许婧汐。”顾淮序低声唤她。
　　“嗯？”
　　“不管多忙，多累，”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记得我会一直在。”
　　许婧汐的眼睛有点湿。她点点头：“嗯，我知道。”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沉默是温暖的，是甜蜜的，是充满了理解和支持的。
　　良久，顾淮序看了看时间：“该送你回去了，明天你还要早起。”
　　“嗯。”许婧汐有些舍不得起身。
　　顾淮序先站起来，然后伸手把她拉起来。两人的手很自然地又牵在一起。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走得很慢。秋风习习，落叶纷飞，校园里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到了许婧汐宿舍楼下，顾淮序松开她的手。
　　“上去吧，早点休息。”
　　“你也是。”许婧汐看着他，“明天……还能见面吗？”
　　“明天实验室可能要加班，说不准。”顾淮序说，“我晚上给你发消息。”
　　“好。”许婧汐点头，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晚安。”
　　说完，她转身跑进宿舍楼，脸已经红透了。
　　顾淮序站在原地，摸了摸被吻过的脸颊，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抬头看了看许婧汐宿舍的窗户，灯已经亮了。他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许婧汐跑到窗边，看着顾淮序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充满了甜蜜和不舍。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个电路板形状的小吊坠，是顾淮序亲手做的。又摸了摸嘴唇，想起昨晚和刚才的吻。
　　这个忙碌的大四，这个充满压力的秋天，因为有他，变得温暖而明亮。
　　她知道，未来还会有很多困难，很多挑战。法考的压力，实习的辛苦，论文的折磨，还有顾淮序那边繁重的科研任务。
　　但他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努力奔跑，为了更好的未来。而那个未来里，有彼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