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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压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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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晓,忙活了一天一夜且精疲力尽的蔓夭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时清一直等候在门口,蔓夭见状顺势倒在了他身上。
时清看不见,手忙脚乱的把人扶住,担忧道:“你没事吧?”
蔓夭揉着脑袋,弱柳扶风:“有事,我好难受啊。”
行吧,一看就没事。
秋离忙完手头上的事走过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一巴掌呼上蔓夭:“起来,赖在人家身上像什么样子!”
其实蔓夭还真没开玩笑,穆城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预计的妖力根本不够,帮到最后蔓夭仅剩的妖力都快输没了。
蔓夭腿软,使不上力,扶着时清才不至于行大礼。
秋离把人搂到自己怀里,奇道:“居然是真的。”
蔓夭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一个劲叮嘱时清:“我们说好的,千万不要让他带我走……”
但是此时还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蔓夭安置在哪里?
念昔居只有三个房间,一间主屋,是时清住的地方。次居一间给了穆城他们三人,还有一间……
最后,蔓夭还是住到了时清房里,秋离一脸不满,或许是怕人到时候醒来看见时清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哦对,不同意还有亦辰。
亦辰是隔天才知道的这件事,当即就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他据理力争:“静山峰又不是没有其他地方给他住了,为什么非要住你屋里!这人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
时清只有一句话:“我决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亦掌门气的跳脚,又无可奈何,生着窝囊气走了。
吵闹的人都不在,念昔居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连鸟鸣都没有。
周边太安静了,压抑的时清喘不上气。
之前,时清还可以用看书的办法来缓解,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心里烦躁一再升腾,终于呼的一下烧到头了。
“哗啦”一声,时清将手边能碰到的东西都扫下了桌,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时清就那么坐在满地狼籍里,崩溃的抓头发,被碎片划伤了的手也不在乎。
“干什么呢这是,我刚收拾好的!”秋离推门进来,训斥时清。
他好像没有看出时清的不正常一样,该怎么骂怎么骂。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败家,这杯子哪样不值钱。”
时清任他骂,也不吭声。
秋离都要气死了,刚在姓程的那里受了气,回来又看见这样的场景,只觉得自己恐怕真的要对得起这个名字了。
他把地上清理干净,收拾好。期间时清就那么低着头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能听到呼吸,秋离真的就要叫人了。
秋离叹息,轻声细语的同他说话。
“时清,你抬头给我看看。”
时清像个声控娃娃一样,顺从的抬头。
白色的布条上没有水渍,看来没有哭。不过脸色发白也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时清,心里有事我们就说出来好不好?。这里没有其他人能听到。”
秋离一步步诱导时清:“我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对不对?你那么多忙都是我做的,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说的。”
时清一直直起的腰因为这短短几句话弯了下来。
他的呼吸声太重了,但秋离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
“秋离,我为什么还要活着啊……”
秋离沉默,这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时清重重喘气,手指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
那力道,秋离根本不怀疑时清是想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
秋离拽下他的手,厉声道“时清,他们宁愿自己死了也要让你活下去,这就是你为什么要活下去的理由。”
“你现在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时清捂住耳朵,声音无助:“可是他们都死了,只有我和沈白,现在小白也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啊?他们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走呢……”
尾音飘渺,像是时清此刻的状态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时清苟延残喘,煎熬着活了两百多年,他表面上虽看不出不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时无刻都不在后悔,崩溃。
有多少时候,他歇斯底里,想一了百了。
可是真的等暮昔剑划到手腕上,鲜血直流的时候,沈白又会突兀的出现在他脑海里,强硬的命令让他别死。
于是他擦干血迹,继续活着。
秋离抓住时清的肩膀,缓和语气:“时清,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你现在最重要的……”
他还没说完,刺眼的红便染透了他的衣服。
时清呕出血,呼吸也变得沉重,耳边嗡鸣,听不清秋离说的话。
他能感觉到有东西顺着自己的眼睛流出来,黏糊糊的贴在自己眼皮上。
他有些高兴:自己这是终于要死了吧。
时清放任自己闭上眼,意识昏沉,直至听不见所有声音。
——
穆城头好疼,像是有虫在自己脑子里啃食。
一旁站着个人,不知道是谁,穿着宽大的袍子,拖长了调子着急的说:“君上,时仙尊又在闹绝食,这可怎么办?!”
穆城想:这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这人又是谁?时仙尊是师尊吗?
一股脑的问题冒出来,头疼的就更厉害了,恨不能把头砍下来。
那人拖着嗓子又道:“君上,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穆城还没来得及拒绝,身体就先自己动了。
他听见自己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