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金雨与无声的惊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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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德曼几乎是在伊丽莎白和霍夫曼离开伯爵书房后的第一时间就“偶然”出现在总部走廊的。他脸上挂着标志性的、仿佛洞悉一切又故作神秘的笑容，手里还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份无关紧要的财务报表。
“啊，施米特女士，霍夫曼先生！听说你们刚刚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攻坚任务！”戈德曼热情地打招呼，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像最精明的商人评估着即将到手的奇货。
伊丽莎白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姿态，微微颔首：“戈德曼先生。只是完成了分内工作。”
霍夫曼则显得有些局促，尤其是在戈德曼那仿佛能透视人心的目光下，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含糊地应了一声。
“分内工作也能做得如此出色，令人钦佩！”戈德曼笑得更加灿烂，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绝密八卦，“对了，你们忙着处理矿区危机的时候，咱们维也纳那个小小的‘预测市场’，可是发生了不少有趣的波动呢。有些消息灵通人士，似乎对‘某些进程’突然变得……异常乐观。”
伊丽莎白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戈德曼在暗示什么。霍夫曼的脸则又有些泛红。
“戈德曼先生，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还需要去跟进方案执行细节。”伊丽莎白打算结束这场意图明显的试探。
“当然，当然，正事要紧！”戈德曼让开道路，但不忘补充一句，眼神瞟向霍夫曼，“不过啊，人生有些‘参数’一旦修正，其带来的连锁反应，可能远超数学模型所能涵盖。这可是我作为旁观者的一点……经验之谈。祝你们一切顺利！”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戈德曼嘴角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他转身，几乎是迈着舞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迅速锁上门，扑到那本加密账本前。
根据他安插在总部应急分析室外围的“观察员”（一个负责送茶点的老实仆役，被戈德曼用一杯咖啡和几个弗罗林发展成了兼职情报员）的模糊报告——“两位大人在里面似乎有过比较‘激烈’的讨论，后来气氛变得很……不一样，霍夫曼先生出来时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施米特女士虽然看着平静，但眼神有点飘”——结合现在亲眼所见的两人之间那虽然极力掩饰、却无法完全消除的微妙气场，戈德曼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窗户纸破了！至少是裂了道大口子！
“‘成’！肯定是‘成’了！至少是迈向‘成’的决定性一步！”戈德曼兴奋地搓着手。他立刻开始操作。
首先，他通过几条隐秘渠道，向“萨尔茨堡信息组”和部分“外部噪音组”的可靠人士，释放了经过精心设计的“确认信息”：“据维也纳可靠内部观察，目标人物A（霍夫曼）于高压工作场景后，对目标人物B（施米特）做出了‘重大参数修正’宣言，B的回应被解读为‘不排斥进一步校准’。关系状态评估：已突破临界点，正向发展概率激增。”
这条消息像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隐秘的赌局圈子里炸开。那些之前因为戈德曼散布的“悲观消息”而押注“不成”的人开始惊慌，而一直坚定押“成”的莫扎特一家（以及阿尔科伯爵等）则欢欣鼓舞。赔率开始剧烈变动！
紧接着，戈德曼启动了他和伯爵预先布置的“收割程序”。那些之前以“影子账户”名义重仓押注“不成”（为了拉低赔率制造假象）的投注，被迅速平仓，承受了预设范围内的“损失”。然而，与此同时，通过更多层、更复杂的匿名渠道和跨国代理，早在数天前（甚至几周前，当伯爵决定启动这个计划时）就已悄然布下的、分散在数十个不同名目下的、对“成”的超级重注，此刻开始显露出狰狞的体量！
由于之前“不成”的赔率被炒高，而“成”的赔率相对偏低，这些提前布局的重注，其潜在的派彩金额达到了一个令人眩晕的数字。戈德曼的手指在算盘和账本间飞舞，额头渗出细汗，但眼中全是金币倒映的光芒。
资金开始如同百川归海，通过错综复杂的“私人借贷清偿”、“跨国贸易利润分成”、“艺术品投资意外收益”、“专利授权费预付款”等名目，经由多家背景干净或本就与“帝国引擎”有密切往来的银行和商号，悄无声息地汇拢到一个又一个受控的中间账户，最终流向一个专门为林茨电报线工程设立的、“来源干净”的特别基金。
整个过程在四个月期限内基本完成，这就算后话了。当最后一批资金确认到账，戈德曼将最终的加密账目和资金流向报告呈交给沃尔夫冈时，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恍惚。
“伯爵大人，”戈德曼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按照您的计划，扣除必要的手续费、‘损失’以及预留的‘彩头’（支付给其他赢家，主要是莫扎特一家和阿尔科伯爵等，以维持赌局表面的公平性），净流入工程特别基金的资金，达到了……原计划目标额的百分之一百二十。”
这意味着，不仅完全覆盖了沃尔夫冈承诺承担的百分之八十工程款，还有可观的盈余。
沃尔夫冈审阅着报告，脸上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点头：“很好。效率不错。那些‘赢家’们反应如何？”
“莫扎特老先生高兴得差点在音乐沙龙里即兴演奏一首《胜利进行曲》，幸亏被夫人按住了。南内尔女士据说将赢来的钱捐给了她赞助的一个女子音乐教育基金。阿尔科伯爵那边……反馈比较微妙，他派人送来一封措辞古怪的祝贺信，大意是‘维也纳的效率果然总能带来惊喜，期待下一次有趣的观察’。”戈德曼汇报道，“至于其他散户，有喜有忧，总体平稳。赌局本身……在完成巨额派彩后，热度已经自然下降，我会让它慢慢淡出视线。”
“嗯。”沃尔夫冈合上报告，“资金即刻划拨工程账户。通知鲍尔，可以全速推进林茨线路的施工，不用再担心预算问题。另外，给陛下上一份简报，说明工程资金已通过‘民间商业合作与个人投资渠道’妥善解决，请他安心。”
“是！”
当林茨电报线工程获得“神秘巨额资金注入”、施工进度骤然加快的消息传回维也纳时，贵族院和财政部的那些保守派们陷入了短暂的集体失语。他们无法指责伯爵动用国库，因为资金明面上来自“私人”；他们无法质疑工程的必要性，因为皇帝已经表态支持；他们更无法深究资金的真正来源——戈德曼早已编织好了完美无瑕的商业链条，每一笔钱都有看似合理合法的来龙去脉。
这记无声的惊雷，炸得他们哑口无言。他们原本想用“资金”问题卡住沃尔夫冈的脖子，却没想到对方反手就用他们无法理解、无法追踪的方式，变出了一座金山，不仅解了围，还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始于一个关于“理性者能否获得情感突破”的、看似无稽的赌局。
沃尔夫冈站在总部顶楼的窗前，俯瞰着逐渐被煤气灯和新兴电弧灯点亮的维也纳。东方，东行团队正在广州小心翼翼地推进着技术合作的初步接触；西方，林茨的电报线杆正一根根竖起，编织着未来的信息神经网络；而在他的脚下，这座城市的隐秘角落里，一场因他巧妙引导而发生的、改变了两颗心的“参数修正”，竟意外地化为黄金的骤雨，浇灌着他宏图伟业中最需要滋养的根基。
理性与情感，私谊与公益，娱乐与正事……在他手中，仿佛不再是矛盾的对立，而是可以相互转化、互为支点的奇妙元素。
他想起前世的一句话：“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而这一世，他更喜欢主动为“礼物”标价，并确保支付的价格，最终会以更丰厚的形式回到他的棋盘之上。
窗外的夜色中，似乎有电光在遥远的实验室方向隐约一闪。那是伏特和卡文迪什又在进行新的实验。电的时代，信息时代，工业时代……多个时代的浪潮正在他手中交汇、激荡。
而他的脚步，不会停歇。
莫扎特业绩进度：1004% （成功通过精心策划的赌局操作获取巨额工程资金，完美化解保守派刁难，林茨电报线工程获得强力助推，金融手腕与战略布局能力彰显无遗。）
个人理想准备度：1016% （将个人情感发展、团队内部互动、社会隐秘游戏与宏大国家工程巧妙嫁接并实现多赢，展现出将一切变量转化为有利因素的、近乎艺术般的顶级掌控力。）
作者有话说
第245章 金雨与无声的惊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