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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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决赛结束后，两人隔日就回了南宜。
江宁离南宜并不远，两个小时的高铁车程后，两人一落地便直接打车回了基地。
她刚放好行李，还没来得及休息，手机便弹出来电提醒。
季听柠拿起一看，是祁君恒打来的。
她的手紧紧捏着手机，不知所措。
【祁】：“不接你就死定了。”
短信出现在屏幕上方，她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最后只能颤颤巍巍接起，弱弱喊了声：“哥。”
短短一个字，祁君恒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
他这一周到处飞解决分公司的麻烦事，又要参加M国的商业论坛，倒时差本就疲惫不堪，忙的好几天都没有上网，好不容易抽出空，一上微博就看到季听柠评论席的切片，EDC夺冠的公告，寒柠cp粉的狂欢以及寒柠cp超话弹出来的五级通知。
四个重磅炸弹出现在祁君恒面前，他勉强压抑着怒意，揉着眉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为什么要去。”
季听柠一默：“我答应过他。”
祁君恒气笑了：“季听柠，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他很少会直接叫她的全名，从小到大都是。
季听柠没来由来了脾气，淡淡反问：“那你呢？”
“祁君恒，装那么久，很累吧？”
祁君恒沉默，愣住了，内心一软，眼眶有些湿润，但想起刚刚看到的帖子，很快又讽刺笑出声：
“对，我是在装。”
“我装够了和你玩什么久别重逢的游戏。”
“装够了一幅温柔好哥哥的样子。”
“早知现在是这样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你捆起来带走。”
“听柠，我们才是同类人啊。”
“你明明应该和我站在一起！”
他想不明白了，EDC有什么好的？只是让她和前队友避个嫌有那么难吗？
他沉声：“待会开直播，解释，不然，我的手段你知道的。”
季听柠握紧了手腕中的细绳，不知何时咬上了下唇，挣扎一番后，缓缓道：“我知道了。”
祁君恒软了语气：“乖一点，好吗？”
季听柠在一番心理建设后，打开了直播软件。
她点进《不灭之魂》，开了一把巅峰赛。
粉丝陆陆续续地进入直播间。
“宝宝下午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弹幕，挤出笑：“下午好。”
而后，就将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游戏中，不再看弹幕一眼。
一局游戏终了，她终于抬起头。
不出所料，经过一段时间，弹幕上出现了零星的cp向发言。
“小柠檬你心里还有他对不对？”
“我的cp是真的吗？！”
季听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关于这方面，以后还是少说一点吧。”
话音刚落，弹幕不知所措，屏幕被一句句“啊？”覆盖。
她继续说道：“本来就只是朋友，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总决赛评论席是联盟邀请我的，不管是因为谁，我都会去。”
此话一出，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后，干脆利落地关闭了直播，发去消息。
【Lemonade】：“满意了？”
【祁】：“当然。”
【祁】：“我明天回来，记得在基地好好待着。”
季听柠暗自腹诽，哪怕祁君恒不回来她也无处可去。
队内其余三人都出去玩了，连泽晨都不在，基地只剩下她以及三个赛训人员。她能干什么？网不能上，游戏打不了，难道和赛训一起玩心眼吗？
她将手机关机，走出直播间，进了电梯，拿出手机壳内的电梯卡放在感应器上。
她心里暗想，没过多久营销号就会把她的那番话剪成切片发布在各大视频网站，她和寒霜的关系也就走到尽头了。
季听柠脸上神色平和，如同一汪静水，看不清情绪。
“盯”一声，玻璃门打开。
WEC基地的最高一层是女队员的宿舍，而且隐私性完好，只有拥有房卡的队员才能进入。
只不过因为目前WEC只有她一个女队员，所以总是有些冷清的。
她的房间在左手边的第三间，而前面两间的分别是妖仙和芙蓉这两位功勋老将的，因为偶尔会回WEC也就留了下来。
季听柠漫步在走廊上，没忍住看向紧闭的房门。
第一间房是妖仙的，门帘上挂满了粉色的装饰品，甚至还有灯带在发着微弱的光，只不过细看，确实有些审美堪忧。
她噗呲笑了出来，谁能想到在JPL赛场叱咤风云的第一人，竟也有一颗少女心。
第二间房则是芙蓉的，干净整洁，与初始的无二。
季听柠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安逸的大床上，身体摆出“大”字型，正打算好好睡一觉，可眼神却无比清明。
她弹跳起来，四处张望：“奇怪，我的本子呢？”
她将头低下去，看向床底，果然发现了一本白色的本子。
她捏着本子，甩了甩本子上的灰尘：“昨晚没注意踢下去了吧。”
本子有些皱皱巴巴的，封面别着一支笔。打开一看，是各种游戏数据与战术。
到技能页时，她愣了愣：“新版本后，这个技能好像改了，数不对吧。”
她刚打开手机打算查一下，小夜的电话就弹出。
季听柠刚要无视，就见他发来消息：
【夜耶ye】：“咋了？”
【Lemonade】：“？”
【夜耶ye】：“我看到热搜了。”
顺带附上了一张热搜榜的图片，上面赫然有着寒柠cp粉词条。
#寒柠都是朋友
#寒霜总决赛夜直播唱代替
#EDC 三连冠
季听柠汗颜，她能猜到会有风波，但却没想到她这个烂人气也能上热搜。但是想起祁君恒的钞能力，似乎也不奇怪了。
【夜耶ye】：“选手集体上微博吃瓜，这场面，上一个还是诺言假赛。”
【夜耶ye】：“不像你啊，你不是一直最体面了吗？不在圈子里混啦？”
季听柠发了一个摊手小熊的表情包。
【Lemonade】：“上级有令。”
【夜耶ye】：“何必闹得这么僵……好歹是以前的队友啊。”
季听柠扯开话题。
【Lemonade】：“DG那边放假了？”
【夜耶ye】：“那没有，教练发了好大的火，说要给我们特训。”
【夜耶ye】：“想念逍教的每一天。”
【Lemonade】：“你那是欺负逍队性格好。”
【夜耶ye】：“对了，转会期快开了，你转不转？”
【Lemonade】：“没必要。”
关于这个，季听柠确实是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她刚加入WEC不过一个赛季，磨合刚有点起色，如今转会弊大于利，况且，祁君恒那里还捏着她一年的“卖身契”呢。
【Lemonade】：“你呢？”
【夜耶ye】：“我跟念星，他走我就走。”
【Lemonade】：“DG双子星，名不虚传。”
【夜耶ye】：“你啥时候再打一个WEC双子星？”
说罢，跟上一个贱兮兮搓手的表情包。
【Lemonade】：“双子星是c位，除非，啥时候出一个辅核？”
不可否认的是，职业初期，季听柠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适合辅助这个位置，毕竟相比起来，她在中单的天赋确实更高。
可是教练拍着胸脯和她说：越是简单的位置，往往越是需要意识，相信自己，你就是这方面的天才！
【夜耶ye】：“那你等下辈子吧。”
【夜耶ye】：“都比完赛了，啥时候出来吃个饭？”
【Lemonade】：“没钱。”
【夜耶ye】：“你来我们DG试训啊！我们包机酒！”
【Lemonade】：“你怎么不来WEC试训？”
【夜耶ye】：“谁不知道你家那个边路千万身价，WEC稀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找别人试训。”
季听柠皱眉，缓缓打下字。
【Lemonade】：“这事还是少说好。”
当年的事闹得并不好看，同样也是引发多名选手大号上线吃瓜的壮观。
【夜耶ye】：“OK，我闭嘴。”
【Lemonade】：“下会有比赛再说，有人给我下了禁足令。”
【夜耶ye】：“你堕落了呀，你的毒舌属性呢！”
【Lemonade】：“全是前辈，惹不起。”
况且，祁君恒更是惹不起中的惹不起。
【夜耶ye】：“欺软怕硬！窝里横第一人！”
【夜耶ye】：“话说你们队内沟通真的没有代沟吗？你们队年纪最轻的都大你四岁吧，我都怀疑WEC是不是想找个人拉一下他们的平均年龄才找的你。”
【Lemonade】：“呵呵。”
季听柠抱着手机躺在床上，仔细回想起道同在WEC的种种表现，确实有些莫名的谨慎？
脑海中不禁浮现道同的转会。
对于这个，她是有印象的。
虽然她不爱吃瓜，可耐不住有一个24小时挂在网上的队友，便也听到了风声。
JPL的选手想转会一般有三种方式。
一是像季听柠一样，和原本的战队解约，以自由人的身份加入其他战队。
二则是通过特定时间的赛中转会期，按照流程统一挂牌，试训，竞拍，最后以竞拍价格最高的俱乐部为准，在转会期后正式注册并转会。
三，也是转会期内，不过则是以另外一种形式，若是两方俱乐部商量好了，可以选择不走竞拍，走同样在特定时期内开启的自由交易期。
道同的转会属于第二种。
当年RCGN在34年夏季赛转会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一是因为，他们挂牌了自己的双c之一的联盟顶级边路—道同，二是因为有圈内人士爆料，道同的转会费起拍价高达三千五百万。
而且三千五百万只是起拍价，最后的成拍价格估计在四千万以上。
作为一个没有冠军加持的老选手，这个价格似乎有点“德不配位”了。
可土豪如WEC，还是拍下了他。
阴雨绵绵，满目的雨丝飘落，地面出现了深深浅浅的水洼。
岚艺看着助理手上的盒子感叹：“豁，老大大气啊。”
WEC首发五人都围在大厅里，迎接祁君恒的归来。
祁君恒点头：“正好，礼物分一下。”
助理听闻上前给众人派发准备好的礼物，连二队和赛训人员都有一份。
季听柠看向道同，发现他接礼物的手明显有些发抖，心中有了猜想。
泽晨挂着笑：“君恒辛苦了哈，不就出差一下，还带什么礼物呀。”
祁君恒暼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季听柠身边。
大手扶上季听柠的头，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怎么样，有没有想哥哥？”
季听柠沉默地盯着他。
祁君恒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有事待会再说，先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重逢吧。”
祁君恒的身影似乎和幼年时的重合起来。
那个时候的他们感情是纯粹的，那份真心即使没有结果，也是在季听柠的回忆里难以割舍的一部分。
她无奈一笑：“欢迎回来，阿恒哥哥。”
祁君恒心跳加速，仿佛即将要跳出来：“嗯。”
接着，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首饰盒：“给你的小礼物。”
通体雪白的盒子摆放着一串手链，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中间的海蓝色宝石，在白光下如同水滴般澄澈，而手链的组成部分是一朵又一朵的黄金花，花叶和花蕊都镶嵌着钻石。
季听柠只看了一眼就关上了盒子，牵起他的手将盒子归还：“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祁君恒也重复了一遍她的动作，只是放回她手心时将她的手指轻轻按了回去，成握紧的姿势：“你哥就是为了你赚钱的，放心，小钱而已。”
话音刚落，转身就走，生怕季听柠再拒绝：“正好，我还得去放一下行李，你们换身衣服，待会带你们出去吃饭。”
道同终于有了机会开口：“谢谢老大！”
季听柠回房间就打开了手机里的识图功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手链是一位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师的作品，一周前作为拍卖会的拍品被一位匿名买家拍下，价值两百万。
季听柠握着盒子的手都在颤，慢慢地放到了桌子上，还又往中心推了推。
她想过以祁君恒的身份价格并不会低，却没想到会如此夸张。
她扶额，南宜三大家继承人眼里的小钱就是不一样。
虽然已经到了休赛期，可WEC的的大家仍然要在俱乐部参加完剩下的赛训工作才能放假。
又是一次训练赛，双方正是焦灼的时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季听柠看了时间，队友都有大招，抓住了对面射手的破绽，率先点大招开了团战。
本意是想找机会打破僵局，可她却忽略了队友，WEC其余四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射手反被开，本在开龙的祁君恒只能被迫放弃，加入团战。
不知所措的众人，在季听柠开团的优势下反而被对手反打，最后，全军覆没。
结束后，几人留下来复盘。
回放视频在团战失利那处被按下了暂停键。
泽晨抱臂看着大屏，手握着被卷起来的bp纸：“这一波，不应该这么冒险的。”
季听柠解释：“我算过，伤害够的，主c已经被控住……”
突然，一声怒吼让少女愣在原处：“这是在WEC！你就要用WEC的打法。”
季听柠的思路其实没有问题。
辅助开团控c，打野上去接伤害，留住对手，边路中单掩护射手进场输出，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可惜的点就在于，这是EDC的打法。
刺耳的话语并没有结束，泽晨继续道：“辅助一个人打的好有什么用，和大家配合不了不还是白瞎！你们看看，你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吗，匹配的路人都比你们配合好吧，你们没手法吗？是你们个人能力不够强吗？那你告诉我，五个人的游戏你们不配合各打各的要怎么去赢！路边的狗都会配合争吃的，你们呢？野射都还在外面呢，那么急着开团是想赶紧放假吗，？觉得自己春季赛拿个季军就了不起了?再这样给我打下去都给我滚回家！”
季听柠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可眼前的人是他的教练是他的师长，她无法反驳，也无法推脱自己的错误。
泽晨情绪回稳，放软了语气，但态度依旧强硬：“以后，辅助好好跟着射手，你只需要保护好他，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以后再说。”
少女刚想反对，先不提这与她以往的打法完全相反，更何况这样的打法无疑是让她彻彻底底成为一个为团队服务的工具人，她不愿意只为保护他人而存在，就听到他继续说：“不然，WEC不介意在这个转会期再买一个辅助。”
她低下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休息间，她站在洗漱台前洗脸，痛红的眼睛显示着她的情绪，如今，她是真正的“早死的父母，破碎的家，走投无路仍坚持梦想的她”了。
手机上社交平台热搜赫然挂着“Lemonade青柠”的词条，点进去是清一色的恶评，连隔壁选手失恋半夜唱情歌的热搜都只能屈居第二。
这时，泽晨从厕所出来，两人都假装没有看见对方，但当他走近的那一刻，季听柠还是轻声唤了一句:“泽教。”
“嗯。”
良久，他才道：“刚刚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有时候啊，改变也是成长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想为别人改变自己，但这始终是个团队游戏，每个人总得牺牲些什么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的更远。”
她低声嗫嚅道：“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也想夺冠吧？说到底，天才，只是这里的入场券，只有听话，才能走的长远，不然，我们会是下一个连败队伍。”
说罢，摇着头离去了。
季听柠内心一颤，紧紧咬着下唇。
那一夜，季听柠一直坐在书桌前，钢笔在手中不断翻转。
她不禁出声：“下一个连败队伍吗？”
十二连败的局面丰富还历历在目，输到麻木的感觉任谁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对于一个新选手来说，初出茅庐就遭受挫折无疑是可怕的。
电竞选手里随便挑出一个人哪怕是青训都是普通局里面的高手，可是在赛场上，总会有人手法更强，队伍运营得更强，所以新选手遭到降维打击是常有的事。
可是谁进赛场时不是年纪轻轻带着傲气，又没有好的心态，被打得想立即退役的都不在少数。
冠军是季听柠一直以来的梦想，更何况，EDC用的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体系，所以在RCGN大闹转会期时，他们什么都没有变，以原班人马杀进总决赛，拿到了冠军。
这个打法她用了三年，早就刻在基因里了，如今要她改变，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握紧钢笔：“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的。”
终于，一个清晰的方案在她脑中呈现。
她在战略体系这方面一向是有极高的天赋的。当年双冠的传奇，有一部分功劳就来源于她研究出来的战略体系，前教练更是一度想培养她成为接班人，毫不夸张的说，哪怕她真到了要退役之时，成为赛训组也能打下一片属于她的天下。
第二天一早她便敲响了主教练办公室门。
季听柠捧着打印下来的方案，漫步走到泽晨面前：“泽教，我有一个想法，希望您可以看看。”
泽晨接过，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不置可否，抬起头问：“听柠啊，和岚艺练配合练的怎么样啦。”
手一滑，那张策划书被毫不留情的丢入垃圾桶。
她看到后，明显一噎：“……挺好的。”
泽晨笑了：“那就好，你们好好练，我期待你夏季赛的表现。”
一句话，断送了她所有的期待。
日复一日的训练，毫无起色的成绩，她不禁心生迷茫，开始思考起自己是否真的错了，可那内心深处的不舍将她高高的架了起来，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下午，季听柠刚下楼，就看见二队的少年们围在休息室的电视屏幕前。
晴天看见她，笑着招了招手：“听柠姐来啦，我们在看以前的纪录片呢。”
虽说叫的是姐，但其实季听柠其实只比他大一个星期，年龄方面算是同辈。
晴天身旁的少年提议道：“我们看妖仙的吧！”
见无人反对，晴天干脆利落的摁下了控制键，刚要开口，脸色却沉了下来，踌躇着不知怎么开口。
季听柠注意到，问：“怎么了？”
晴天咬咬牙，开口：“听柠姐知道，我们现在这个WEC是重建的吗？”
季听柠点头：“听说过。”
晴天继续道：“妖仙，原名沈心，曾经是初代WEC的队员，不过她刚开始打职业的时候可不是个好时代，发不发工资，纯凭俱乐部良心。”
她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无奈回：“……深有体会。”
晴天：“后来初代WEC因为老板坚持不下去就解散了，是当时才刚20岁的妖仙扛下了大旗，到处找投资才建起来的，不过很快她就带着老大他们建立了属于我们的WEC王朝，并成为第一个大满贯选手！”
坐在晴天右侧的少年激动的喊：“当时一年四个冠军，都是我们的哦！”
她细声感慨：“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
又有人补充：“是非常非常优秀，实打实的JPL第一人！”
电视里正播放着妖仙的采访，少女明媚的笑容似乎能透过屏幕，将开朗的情绪传给每一个人。
晴天：“其实一开始，妖仙是以绝对的中核闻名的，后来老大加入，WEC开始打中野节奏，但也因此，才有了后来的王朝。”
季听柠看着屏幕，琢磨着晴天的话，丝毫没注意身旁的晴天往休息室沙发后看了一眼。
泽晨正站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表情并不算好看，叹了口气，对着泽晨用口型道：“任务完成。”
不知不觉间，夜色悄然来袭。
季听柠登上WEC基地的天台，在这里，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微风拂过少女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却带不走少年人的忧伤。
季听柠看着手中的徽章，想起了月半，以及那句承诺。
改变打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忘却以前学过的所有，来学习新的，这是一个非常艰辛的过程，况且，并不能百分之百保证能成功。
季听柠不禁怀疑起自己：“其实，我是不是，真的没那么厉害。”
再次来到天台，人同，境遇却不同。
她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腿，拿出手机，纠结了好一阵子，心中的苦闷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想开口，这样的矛盾心理充斥着她的内心。
“滴～滴～”
季听柠被手机的声音吸引，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按到了拨打键，她手忙脚乱地要挂断，却发现对面已经接通了。
看着通话界面显示的祁队，她的心下一沉。
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啊，我刚忙完，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给我了?”
温柔的声音让她有些呆愣，一时间没能作出反应。
俗话说，委屈时没有人关心还好，一旦有人问了一句，眼泪便再也隐藏不住了。
她有些哽咽，极力隐藏住哭腔，轻轻问：“你在直播吗?”
阿七刚结束了一天的片场工作，正和工作人员道别就收到了季听柠的电话。
他听到对面的厚重的鼻音，急忙走到人少的地方，语气变得更轻：“没呢，刚刚在拍摄，怎么啦?在WEC被人欺负了？”
季听柠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的处境，但如今，她确实想有一个能倾述的人。
阿七算是她为数不多在EDC还能心平静和聊天的人了，毕竟当初转会的内情，队内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一个罢了。更何况，作为EDC的队长，一直都很照顾队内的每一个人。
对面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被欺负了就骂回去啊，不用不好意思，或者你说是谁，我和他理论去，谁敢欺负我家妹子。”
季听柠没有正面回应他，没头没尾来了句：“那个时候，你迷茫过吗?”
阿七不解：“啊？”
季听柠：“为了融入新战队改变打法，很辛苦吧。”
就像那天总决赛评论席上提到的，为了队伍改变打法这种事，阿七短短两年，为了两个队伍，做了两次。
“……听柠？ ”
对面疑惑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早已经不再是队友了，以后或许连朋友都难做。
“抱歉，大晚上的打扰你了。”
阿七毫不在意道：“多大点事，你这说的。”
电话被她挂断，只是有了这个小插曲，难受的心情更抑制不住了，眼眶蓄满了泪水。
季听柠眼中尽是迷茫：“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信息显示在通知来的最上层。
【xSeven】：“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xSeven】：“早些休息吧。”
【xSeven】：“等太阳再一次升起，我们会迎来崭新的一天的。”
季听柠看到后，泪水立刻浸湿了眼眶，她才终于有勇气哭出声来。
隔天，俱乐部终于发了放假的通知，众人喜得两个星期的假期。
消息一出，所有人都面露喜色，只有季听柠愁眉苦脸的。
收拾完行李的大家正准备出门，却看到了季听柠还坐在桌子前。
岚艺关心地问：“小柠檬不回家吗？”
她淡淡抬起头：“今年不回。”
岂止是今年，自从她14岁离家出走打职业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但她并不想告诉别人，过多的同情反而会让她不适。
岚艺迟疑了一下，又道：“那我们先走啦?”
她笑着挥手：“一路顺风。”
温柔的大手出现在头顶，她身体颤了一下，回头看去。
祁君恒俯身与她对视：“妹妹要和我回家吗？”
她尴尬拒绝：“不了吧。”
祁君恒不怀好意地提醒：“WEC假期可不能留在基地哦。”
季听柠一下子被抓住了命脉。
南宜作为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两个星期酒店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能使人沉默。
祁君恒得意地笑道：“快去收拾行李。”
少女重重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他就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没了踪迹。
“叮叮铃～”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祁君恒看着屏幕上写着的衍，拿起按下接听。
他疑惑：“喂?”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世界只剩下了对面窘迫的恳求。
听着话筒另外一边人的言语，他轻笑了声：“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也好多年没回去了吧，今年，给个面子?”
阿七不太情愿回：“……他们不会想我回去的。”
被拒绝的祁君恒脸上没有意外，继续对他道：“回来吧，这事，我帮你搞定。”
对面犹豫了下，还是说：“好。”
季听柠轻喊了声：“我好了。”
祁君恒放下电话，接过她的行李：“走吧？”
她应：“嗯。”
他们出门来到路边，祁家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旁边还站着正在等车的岚艺。
岚艺疑惑问：“诶？小柠檬来送你哥呀？”
季听柠想着刚刚的说辞，脸上染上尴尬之色：“我才知道假期基地不能留人，就跟队长回去了。”
岚艺“啊？”出声：“WEC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
祁君恒快速握住季听柠的手腕，道：“我刚制定的。”
岚艺看见他紧握住的手，心中大概有了答案，尬笑道：“懂了懂了。”
季听柠也意识到了自己被骗，皱眉看他。
祁君恒的脸上毫无被拆穿的慌乱，反手把她塞进车里:“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
她缩着肩膀,身体陷进后座，羊绒座椅随着她的动作凹陷，舒适却让她更僵硬。苦艾与沉香的香薰味涌入鼻腔，车顶如同一片星空，而身处之间的季听柠只觉得浑身不适。
黑色的轿车在高速上快速行驶，就像是蓝天白云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人世间的参差。
一路上她都没再看祁君恒，而是将目光集中于窗外的景色。
电梯门打开，祁君恒轻车熟路的按下指纹开门。
这是一个在市中心的大平层，进门的玄关处是一片竹子，前有“一”字型的石子池，后有着水帘装饰。地面深色石材泛着清冷光泽，白色天花板嵌入暖黄灯带，营造温馨的氛围。再往里，入目就是大面积的落地窗，通透明亮，往外看，是一大片的江景。客厅由弧形浅米色沙发组合，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大一小的圆形大理石桌，靠窗边还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整个屋子是黑白灰的现代风，偶尔添有几盆绿植，简约又大气，倒是很有主人身上的气质。
佣人拿出灰色的棉拖鞋给他们，季听柠礼貌笑着接过：“辛苦了。”
祁君恒：“这是我名下的一套房子，你以后放假都可以来这。”
见季听柠面露难色，他解释：“放心，我父母不知道。”又牵起她的手：“装修的时候，我专门给你留了一个房间，我带你去看看。”
她没有拒绝，抬步跟祁君恒走去。
屋子很大，又是在南宜这种超一线城市的市中心，再迟钝也能发现价值不菲了。
季听柠不自觉低下了头，自卑的情绪涌上心头。
祁君恒推开门：“怎么样，喜欢吗？”
房间自带一面落地窗，比客厅的风景还要漂亮，大床边放着一个棕色的熊玩偶，很大，比季听柠本人还要高，灯依旧是暖色调。
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季听柠喜欢的风格布置的。
季听柠一时愣住了，午后的太阳光透过玻璃照到她的脸上，仿佛被加上了一层暖黄色的滤镜。
祁君恒上前从背后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此刻他的怀里是心心念念的爱人，两个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住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小家里，仍然亲密无间，就好像寻常的小情侣那样。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他是幸福的，他无比庆幸自己用尽了手段也要把季听柠绑在身边。
哪怕以后恨他也好，只要有这一刻，就够了。
相比起祁君恒的兴奋，季听柠眼神下垂，任由他的毛发扎在脸上。
即使是当初她作为季家大小姐，祁君恒对季家而言都是高不可攀的，更何况是如今身为小小职业选手的她。
“少爷……”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祁君恒一眼横过去，恢复往日的冷清。
佣人哆嗦着道：“先生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他点头：“我知道了。”
见佣人走后，他低头温声道：“在家里好好等我，知道了吗？”
季听柠：“知道了。”
祁君恒捏了捏她的脸;“乖妹妹最可爱了。”
她皱眉把祁君恒的手推开。
祁君恒：“那我走了？”
季听柠：“拜拜。”
祁君恒满意离去，临出门前对佣人吩咐：“把小姐看好了。”
佣人：“是。”
说罢，这才放心离去。
见祁君恒的身影消失，季听柠在沙发一角坐下，按下接通键。
“听说你们放假了？又留基地啊？”
季听柠无奈道：“我在祁家。”
对面一惊：“祁家？！你去那干嘛？”
季听柠：“我能说我是被骗来的吗？”
对面轻笑：“你真不怕祁家那两位半夜过来暗杀你啊？”
季听柠反问：“你家给我住？”
边说着，她边往吧台走去。
“那不能，不过给个其他住处还是没问题的。”
佣人见她靠近门口，提醒：“小姐，少爷吩咐过您不能离开这里。”
季听柠解释：“打杯水而已。”
对面嘲讽道：“出息，这么大个人还被软禁了。”
“等着，马上来解救你。”
挂断电话，季听柠四处打量了一下，视线落在那座钢琴上。
她抬步靠近钢琴。
佣人随着她的脚步上前：“小姐要弹吗？我帮您打开。”
佣人将防尘布揭下，把琴盖架起。
忽然，钢琴仿佛有了生命，黑白琴键自动跳跃了起来。
属于草原民族苍凉中的生命力似是通过曲调传到人的心里，游牧文明的豪迈气魄伴着音符在半空中谱写史诗，钢琴的低音如大地脉搏般浑厚深沉，旋律温暖质朴，悠扬如风，在力度变化中透出深沉的情感，歌曲在演奏者的处理下多了一丝悲伤与呼唤。
“少爷每次放假回来就会弹这个，应该是哪一天被系统录下来了吧。”
季听柠沉浸在琴声中，一时间没有回应。
曲调似乎穿越了时空，带她回到幼时，那个还没有猜忌，权衡，谋划的时候，两个人是相知相伴的兄妹，一起坐在钢琴前共奏华章。
而这首曲子，季听柠记得很清楚，是两个人最后一起弹奏的曲子。
“咚咚。”门被敲响。
佣人：“小姐，我去看看。”
季听柠点头，跟在身后一起过去了。
大门打开，一个身穿燕尾服的老者出现在眼前：“您应该就是季小姐吧？”
季听柠回：“我是。”
“我是祁家的管家，我们老爷夫人想见您，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听此，季听柠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身后的佣人。
管家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只见他走到佣人面前耳语了几句，佣人便伸出手，指向大门：“小姐，请。”
祁家老宅离市中心并不远，祁君恒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呀，阿恒回来啦。”
女人放下茶具，欣喜地看着他。
茶壶沸腾的水冒出的蒸气模糊了她那张岁数已大却完全不显苍老的脸，眼神里透露着精明。
祁君恒恭敬回：“母亲。”
女人笑着点头，迎过去拉过祁君恒的手臂带他往里走：“老祁呀，快来看看，你儿子回来啦。”
祁父抬头，金框下的眼睛锐利有神：“回来了就好，我安排你的事，完成的怎么样？”
边说着，拿起桌上的白玉茶杯为祁君恒沏了杯茶。
祁君恒在红木沙发坐下：“一切进展顺利，和温家的合作已经接近收尾了。”
祁父高兴得连说了三个好，又问：“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各家的小姐啊都可以去结识一下了。”
谈及此，祁君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回话。
祁母接过话茬：“正好你现在打电竞不是在温家的队伍吗？和人家多熟悉一下也好的呀。”
祁君恒沉默，手慢慢握紧。
祁父脸冷了下来：“怎么？你还是放不下季家那个小姑娘？”
祁君恒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否认：“没有。”
祁父直接拆穿了他：“没有？现在人就在你凌江别苑那里吧？你真当我好骗的不是！”
茶杯砸在桌面上发出猛烈的声响。
祁君恒从沙发上站起：“你找人跟踪我？”
祁父也怒了：“我那是关心你！不然你哪天被人迷的连家都不要了！早知这样，当初我就应该坏人做到底把她杀了！”
祁君恒咬牙，一字一句道：“我有分寸，不劳您费心。”
祁父：“我已经叫人把她带过来了，你今天就给我断干净了！”
祁君恒：“你！”
大门被推开，季听柠出现在众人眼前。
少女身穿着白色的吊带裙，一只手捏紧放在胸前，一只手不安地垂落，身后跟着两个体型壮阔的黑衣保镖。
管家：“老爷夫人，人我已经带过来了。”
祁君恒双眼瞪大：“这……怎么可能？”
祁父：“怎么不可能？我也不妨告诉你，你身边早就都是我的人了。”
祁君恒的手腕青筋骤起。
季听柠被簇拥着走到三人面前。
她礼貌问好：“祁总，祁夫人。”
祁母冷哧，阴阳道：“我们阿恒啊，打小就善良，以前爱带些流浪的猫猫狗狗也就算了，现在好啦，直接带一个姑娘回来咧。”
季听柠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之意，沉默不语。
祁父：“季小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南宜啊。”
这话问的，表面上是没想到她还在南宜，其实是压根不想她活着。
季听柠没有当场表露出不满，反而柔声道：“劳您费心了。”
祁母瞥了她一眼，说：“我们家呢，在南宜也是数一数二的，阿恒有喜欢的人很好，我们当然也支持，年纪小，感情深，花点小钱在身边养养没问题，只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因为感情伤了家之根本啊，季小姐，你说是吧？”
少女紧紧抓着衣角，从小的教养与心中的怒气在打架，眼神不自觉看向祁君恒。
祁父：“我知道你有傲气，但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是不是？”
还不等季听柠回答，佣人小跑着禀告：“姥爷夫人少爷，季家家主来了。”
两人连忙也站起身，祁父更是直接迎了上去：“晨风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男人西装革履，却尽显年轻，看上去与祁君恒岁数相仿。
季晨风看了一眼季听柠：“还不叫人？”
祁父冒出冷汗：“小姑娘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季听柠看着她神似花孔雀的叔叔不情不愿地喊了声：“三叔。”
季晨风得意地看了她眼，转而说道：“计较？我怎么会和我亲侄女计较呢？”
他的视线落在茶几上，那里赫然只摆放着三盏茶：“我季家虽落魄过，可如今也是南宜新贵，我倒是不知道，我这小侄女好好的，放假家也不回，倒是来了你们祁家，还连碗茶也讨要不了。”
祁母连忙圆场：“是我们的疏忽，怠慢了季小姐。”
季晨风：“只要她还姓季一天，就还是我季家人，既然祁家如此看不上我们季家，合作不如就此作罢。”
话音落下，他拉着季听柠往外走去。
祁父加快脚步拦住他：“晨风啊，这事是我们没有没做好，这样，合作我们再给你一个点，如何？”
季晨风淡淡道：“两个。”
祁父一噎 ，似是没想到他如此狮子大开口。
季晨风：“祁家想合作，不应该要拿出点诚意来吗？毕竟一开始只是因为从前您帮过我一回，我才选择了祁家，外面想加入合作的可不少呢。”
祁父只得咬牙切齿道：“好。”
得逞的季晨风嘴角翘起，挥手告别“既然如此，我小侄女在外面那么久也累了，就不奉陪了。”
祁君恒想追上去，却被祁父喊停：“祁君恒，你记住了，我能给你这一切，也完全能够收回！”
祁君恒不满地坐回沙发上。
祁父缓过神，拍着胸脯：“真是作孽。”
祁母附和：“这小姑娘什么时候被季家认回去了，不是说季家满门只剩下季晨风了吗？”
说到底，季家满门被灭之事也有祁家的“功劳”，这也一直是横在季听柠与祁君恒之间的隔阂。
祁父倒是冷静下来：“我看不像，若是真在意早向众人公布身份了，还需要藏着掖着？我看就是想借机敲诈我们。”
祁母满是怒气：“年纪不大，心眼倒多，算盘珠子都打到我们脸上来了。”
祁父无奈摇头：“如今季家越做越大，又背靠温，宋两家，日后如何还说不定呢，这哑巴亏眼下是必须得吃了。”
祁君恒出声打断：“母亲，小弟差不多也要到家了。”
此话一出，祁父母都差点没绷住。
祁母率先反应过来，重新拾起笑容：“啊哈哈，挺好，团团圆圆的。”
祁君恒拿起茶盏：“小弟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他该承担责任，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祁父敷衍道：“不急吧，你来打理也是一样的。”
祁母：“对呀，阿衍再怎么说能力也还不够呀。”
祁君恒下定了主意：“能力是通过历练出来的，我相信他。”
就在这时，门铃再一次响起。
阿七被佣人领着进入：“小少爷，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都在这。”
阿七点头致谢：“麻烦了。”
祁母看着他，勉强维持体面：“回来啦，最近怎么样了？”
虽是双胞胎，可阿七的容貌要比祁君恒更出色，五官细致突出。
若是祁君恒是人群中亮眼的存在，他就是人群中能让人一眼对他产生好感的焦点。
面对亲生父母，他有着无尽的拘谨：“挺好的。”
祁君恒起身，吩咐：“将他的行李送上去吧，父亲母亲，我找他聊聊。”
两人甚至是有些急迫地回应：“诶，好。”
房门被关上，祁君恒没有客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说吧？怎么回事？”
阿七单刀直入：“EDC出问题了，有徐家的手笔。”
祁君恒没有意外：“我说了，看在你是我弟的份上我会帮你，父母亲那边我去说了，有些东西，该给你的还是会给你，但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你自己了。”
阿七深深地对着他鞠了一躬：“谢谢。”
祁君恒没有制止他：“但我丑话也说在前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他沉默，但随即低声道：“我知道了。”
见他没有离开，祁君恒问：“还有事？”
阿七踌躇着开口：“阿柠在WEC被欺负了吗？她，好像不太开心。”
祁君恒想起那天在训练室的争端，心下了然：“我知道了。”
又一记眼刀过去：“倒是你，这称呼该改改了。”
阿七见他这也吃醋很是无奈：“嗯。”
另外一边，季晨风来的匆忙，自己开了他心爱的蓝色超跑就赶了过来，此时的他正在驾驶座上肆意大笑，高速行驶着。
季听柠抓紧安全带，生怕这疯子想不开还要继续加速。
季晨风：“怎么说，是不是特及时，我可是一挂电话就赶过来了。”
季听柠：“一般。”
季晨风“欸”一声：“你个没良心的。”
她翻了个白眼：“两个点，美死你得了。”
季晨风也不恼：“眼红啊？分你一个？”
季听柠挑眉：“可以。”
季晨风见她变脸比翻书都快，不屑吐槽：“切，我说啊，你也是傻，就站那让人欺负啊？”
季听柠：“今时不同往日。”
季晨风回头：“别忘了当年你父母怎么死的。”
季听柠也不让着他：“他们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少年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话也不能这么说，但我可劝你想清楚了，我打包票，他绝对不会娶你，你总不能给人当情人吧。”
季听柠又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自甘堕落到那个地步。”
季晨风耸肩：“反正我话也说到这了，怎么选是你的事。”
少女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问：“我们现在去哪？”
季晨风：“好久没回老宅了，回去看看？”
季听柠疑惑：“你居然还留着？”
季晨风得意道：“那可不，这么多年来无数人来找我想买我都拒绝了，我善良吧？”
季听柠不解：“你不住那，又早早搬了出去，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情怀吧？”
季晨风略有深意地看着她：“说不定我哪天就想回去回味回味呢？”
季听柠不语，没有再搭理他。
季家的老宅—费克利庄园，据说是祖先为了逃避欧洲的战乱来到南宜，在这边继续做生意，建造了这座处于南宜郊外的建筑物群。
所以季家有着异国血统，这也是季听柠拥有如深海般深邃的蓝眼睛的原因。
看着同记忆深处一般无二的黑色铁门，季听柠呆楞住，直到被季晨风的话打断：“我有安排人来定期打扫这里，还是按照大哥在的时候的布局。”
他们走进庄园，季听柠看着她儿时的故居，一切都像是五年前的样子，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