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我叫小娟（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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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与苏子惠的信仰值差距过大，请您即刻采取补救措施。】母本下了催促令。
“现在我们有一千万信仰值也太少？”孙云起问。
“简单来说，网上很多人在嗑苏子惠在白雾里为我挡起的空气罩。我们的流量被分走了。”元以昼划看手机。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多的是给母神配丈夫，将其神格降为妻格之事。
“那我们要怎么办？”奥菲莉娅实在很难想出将一个人拉下神坛的办法。
“父神最怕的是什么，它就会忌惮什么——那就是瓦解和击溃它的办法。很难想象它们会怕什么吗？无非是，名誉被撕裂，真相被和盘托出，桩桩件件腌臜勾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自诩无瑕的神像最惧人看见它底座爬满蛆虫的黑泥。
“你们真的看不出来那些伪造文物的猫腻？东瀛仿造只是表面。它背后曝出来的问题是操持这一切的国师。看来这名父神的思想觉悟并不高，”元以昼道，“生在龙州，现如今又代表龙州形象，却能容许手下有仇寇玷污本国文物，是何居心呢？恐怕早就通敌，筹谋将龙州卖了吧。与此同时还刻意强调修仙的天资、根骨差异，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哦，而且对我有极强的杀心。你们猜父神杀了我要做什么？之前我们可是无冤无仇，也根本没见过面。”
孙云起一愣。她脾气性子或许是火爆些，但万万不会往这么坏了的地方去揣度人。或者说，从小受龙州根正苗红教育，她不会想到一个人能不爱自己母国，甚至联通敌寇一起计算生养自己的地方。
因此，听了元以昼这番明里暗里都在说苏子惠叛国卖国的话，她很是惊诧世上居然有这种没有底线的人。
【剧情发生偏移，母本探索度20%。】
母本悦耳的提示音。
元以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那我们就将它神圣的金身崩坏，虚伪的道袍撕下，使它积年的隐秘无所遁形好了。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应有的进程，对吗？这个世界本就该是这样。”
【以下是为您解锁的新信息：狴犴文物真身并未失落，且在苏子惠手中。目前您尚未收复任何一尊文物，请您加快进度。】
母本开始发放探索度奖励。
苏子惠还留了这么大一个底牌？
“不要脸！”孙云起唾弃，“父本说只要我们找到全部失落的文物就能顺利通关，还名垂那什么青史，感情到最后还是完不成任务要死在这里啊？！”
她由衷庆幸自己选了母本这条路。
有的时候为了自己内心的喜恶去选自己想要的、喜欢的道路，是会死的。
但还好她肯定现在选的路不仅是对的，而且是能使自己活的。
因为她们有母本。
奥菲莉娅也有些后怕：“‘俄里翁的惩罚’也是这样……最后根本没想让我们活。”
“那只能曝光这位父神罔顾国家利益，伪造文物、勾结仇寇、私藏文物的事儿咯。”元以昼耸肩。
赑屃说自己之前不是没给商绮音托梦。
然而商绮音愣是没有一丝回应，还透露了一点自己梦见赑屃灵体的事情给苏子惠。
苏子惠加固山壁符咒，赑屃灵体更难自由出入。
由是它只好退而求其次，去骚扰商汝友。不过碍于符咒，它出没的频率也是越来越低。要不是碰上元以昼她们，赑屃会在帝陵中消亡。
曝光苏子惠，不仅能削弱此人之前得到的信仰，说不定商绮音看见国师如此，还会正视那些梦境，承认自己就是女帝——随后寻真相、平往事、助她们一臂之力。
当然，这是最好的构想，事情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
好赖话说尽，前世今生本就是两个人，两段人生。谁能逼迫中央博物院馆长商绮音承认自己是女帝商绮音？
“曝光好呀，上《修仙之口》就行。”孙云起打响指。
“做最坏的打算。”元以昼点开手机软件的私信，几段文字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安小剪……陈默旅……女无国界？”她们念着这几个被元以昼筛选出来的陌生的名字。
“如果节目不让我们上了呢？如果上面掐断我们所有的发声方式？如果它们对我们赶尽杀绝？”元以昼早有预感，她想起在天宫被围追堵截的日子，“忘记了女盟吗？我们现在急需助力。”
“女无国界，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孙云起咂摸这几个字的味道，说不出心弦缘何震动。
奥菲莉娅棒读私信内容：“女无国界，多地女性失踪案……”
【紧急，多地女性失踪案汇总及关联线索呈报。
孙云起、元以昼、奥菲莉娅女士，谨代表“女无国界”全体成员向你们致以最深敬意。你们在帝陵和《修仙之口》节目中展现的，为所有追寻力量和真相的女人们点燃了希望之火。
但是我们近期收到并核实了大量忧心的案件报告。
多地女性离奇失踪，线索常在中途中断，警方调查阻力重重。我们怀疑背后可能有针对性的犯罪网络。
因为……受害者的尸体都不曾再出现过了。目前所获得的唯一有用的，是有一个现场，像仪式，也像实验，我们觉得受害者应该是被投入了禁忌仪式或者被邪道利用。
我们不愿为你们增加负担，但是事态紧急，且关乎无数姐妹的生命安全，现将我们整理的初步分析呈报于您。（加密链接：［安全链接］）烦请你们调查。群内有从事相关职业的姐妹，您的洞见可能会变成破局关键。】
“‘陈默旅’发来的，元以昼女士……”奥菲莉娅继续读。
【元以昼女士：您好，我是独立记者陈默……我曾经是记者。此前冒险进入帝陵记录下了你们团队对抗符咒的关键影像。我有一定的调查资源、信息渠道，也能跨平台发布信息。我知道现在局面复杂、舆论场对你们不利，如果你们有需要向公众披露的关键信息，或者要深入调查，我愿全力提供协助。目标一致的话，期待您的回复。我的邮箱是……祝顺利。】
“尊敬的前辈们，你是我们所有女性修行者的楷模！但是我最近修炼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惑，就是感觉气血损耗太严重了，而且不太稳定。［可怜］孩子真的想变强，想像你们一样帅，但是更怕还没练成就先贫血嗝屁了……［躺平］你们能不能多分享点诀窍啊啊啊啊啊啊。你虔诚的、且有点贫血的迷妹，安小剪。”孙云起忍笑继续读。
“事情比我们想的严重。”
元以昼思虑。
“我们来的时间点总是这样，一切都成了废墟。不过总还不算没救，对吧？”孙云起拍元以昼肩膀。
“苏子惠为什么要藏那些文物？我们得去看看……”元以昼点头，也拍了拍孙云起放在自己肩头的手。
恰在此时，一条消息发来，是之前加了联系方式的商汝友。
【最近我很少做梦了。】
【恭喜。】
【但是我越来越难受了。】
……
这语气活像受了情伤的人。
元以昼打字的手顿了顿。【怎么会？】
“我们已经答应赑屃帮忙了呀。”奥菲莉娅以为赑屃还在骚扰商汝友。
【我想知道母亲为什么变成这样。你们对妈妈是什么感觉？不用我多说吧……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敬而远之？】
好像是终于崩溃了，有些疯魔癫狂的感觉。
推己及人，不难理解一个对母爱有高需求的人为何有这种表现。
事实上，没有人不是癫狂着需要母爱。
身及惨境，苦痛莫名时，每个人都会念叨一个不存在的“娘”，不存在的“妈妈”。元以昼是如此，更别提商汝友这种和母亲有两世牵连缘分的孩子。
元以昼思索了一下，将幻境中所见告诉了她。【……总之就是这样。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帮我们说服你妈，让她承认自己就是女帝，允许我们查阅机密资料，恢复赑屃碑文，并且重新修整无字碑。这也是赑屃的心愿。】
对面沉默了很久。
久到孙云起以为商汝友听了以后觉得她们仨是疯子，拉黑了元以昼。
【我答应。】商汝友说。
“这一答应，她可就是站在她妈对立面了。她真有那种决心？不会背刺我们吧？”孙云起问。
元以昼直接打了个“为什么”过去。
【因为，我爱她。】
【我爱她我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爱她】
【不是为了赑屃文物，也不是为了什么真相大义，为了我自己，哪怕遍体鳞伤，我也要离她近一点！我要亲耳听听她的心到底是石头做的……还是，它碎得比我的还厉害？！】
【这就是我的理由，够不够？够不够？够不够？】
【爱她爱她爱她爱她……所以，只能毁掉她的假面，让她疼一疼，就像这些年我一直在疼的那样】
【只有和你们沾染上，她才会真正看见我】
商汝友这是打定主意反叛了，她非要和商绮音对着干。
孙云起有些艰难地咽下自己的口水：“她疯了吗？”
奥菲莉娅很能共情：“虽然我不太了解龙州的文化，但是母女之情还是能理解一点的……”
孙云起摇晃奥菲莉娅的肩膀：“不是，不是，你看这像母女之情吗！”
元以昼幽幽说：“她只不过是还没分清那些幻觉和现实罢了。当然，也分不清。
“想象一下，你是一名女臣。在朝堂男臣们倾轧不休的漩涡，你一次次被调侃、调笑、推至风口浪尖。但是你有一位陛下，她和你浴血奋战，在刀光剑影中与你互为屏障；也和你携手涉险，在诡谲阴谋的暗夜里踏出生路。
“无数次死生相托，将你二人紧紧系于一处。
“深宫寒夜，也曾同裘共寝。夜半私语，亲昵依存……”
“好了好了别说了！”孙云起有点脸红，好像还是不能接受，“快点让她帮忙干正事吧！”
元以昼挑眉，无辜地耸肩：“纯属杜撰，当然也不排除确有此事。”
她嘴上贫，手上也不忘打字。
【知道了，烦请带我们去苏子惠收藏文物的地方，或者有其藏品之地亦可。】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我叫小娟（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