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侵略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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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工藤新一的时间里，稚名泽也满脑子都在盘桓着夜里要和琴酒交涉的细节。
他的目的向来只有一个。
他要做的，从来不是费力去寻，而是设个局，让那个躲在暗处的男人，自己走出来。
思及此，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个男人，这些年处心积虑地拦着雨宫夏靠近组织，无论他们的关系如何。
若是……他偏要让雨宫夏顺顺利利地踏进那扇门呢？
稚名泽也微微眯起眼，眼底翻涌着势在必得。
他倒要看看，那个时候，对方会怎么样。
他很期待。
地下室
工藤新一抬手扯掉贴在胸口的心率监测贴，留下皮肤上淡淡的红痕。
灰原哀在身后整理着数据，语气很平淡，“时效可能要比上次延长了三小时，但代谢速率偏高，别过量摄入盐分。”
“知道了，”工藤新一声音微哑，“谢了，灰原。”
灰原哀把数据往实验台上一放，她摘下橡胶手套，慢条斯理地叠好扔进垃圾桶。
眼角的余光瞥见工藤新一已经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忘了问，”灰原说，“谁来了？”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哦，是稚名泽也，他一早就在楼上等了。”
“稚名泽也？”
灰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尾音上扬。
她转过身，背靠着实验台，双手抱在胸前，镜片后的目光调侃。
“怪不得这么激动地去门口迎接。”
“哈？”工藤新一闻言立刻急了，挺直了背，反驳道。
“我哪有激动？他来找我，我出去见他，这不是基本的礼貌吗？”
他刻意加重了“礼貌”两个字。
灰原轻轻“嗤”了一声，“是吗？我还以为是某人急着想见呢。”
“灰原！”工藤新一有些窘迫，抓了抓头发，“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
灰原耸耸肩，转过身继续整理试管，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就是觉得，能让我们的大侦探连‘严谨’二字都暂时抛到脑后的人，不多。”
工藤新一被她说得语塞。
他确实刚才在看到稚名泽也的时候，心里莫名地跳快了几拍。
但这种感觉太陌生，他只当是太久没以这个身体见对方，有点不习惯。
“你要上去跟他打个招呼吗？”
他转移话题，目光落在灰原忙碌的背影上。
“不了。”
灰原的声音很轻，试管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我这里还有几组数据要核对，走不开。”
她顿了顿，转过身，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你替我问声好就行。”
工藤新一倒是没什么意外，点了点头。
“那我上去了。”
他拿起外套穿上，拉链拉到一半，又回头看了眼灰原。
“真不用我叫他下来打个招呼？”
灰原头也没抬，挥了挥手：“快去快回，别让你的‘礼貌’等太久。”
“什么嘛……”
工藤新一嘟囔着转身，拉开门时，听到身后传来灰原低低的笑声。
他愣了愣，快步走上楼梯。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稚名泽也正陷在阿笠博士家那张沙发里，双腿交叠着搭在扶手上，指尖转着一支笔。
听到动静，他抬眼，目光落在工藤新一身上。
“工藤侦探，忙完了？”
工藤新一随手带上门。
“刚结束。”他说，垂眼看向稚名泽也，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小片阴影，“你倒是清闲，等这么久。”
稚名泽也玩味地笑：“今天周末，工藤大侦探总不会还惦记着查案吧？”
他坐直身体，膝盖不经意地碰到工藤新一的小腿，“有空吗？”
工藤新一挑眉，故意往前倾了倾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
“巧了，今天还真空着。”他声音压得低了些，“说吧，找我什么事？”
稚名泽也仰头望着他，忽然就转不动手里的笔了，眼里划过一丝兴味。
他很少这个角度看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明明站在那里没动，目光却像带着钩子。
稚名泽也觉得他正上下扫视着他。
从交叠的膝盖一路扫上去，掠过他拿着笔的手指，最后落在他脸上时。
那眼神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
这样的工藤新一有着难得一见的侵略性。
出乎稚名泽也意料，却又该死地合心意。
“有非常重要的事。”
稚名泽也不退反进，忽然松开笔任它滚落在沙发上，抬手扣住工藤新一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两人距离彻底消失，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同样不肯退让。
“比如，现在想尝尝看，工藤侦探的时间，到底能有多‘空’。”
工藤新一的手腕被攥得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距离太近了，近得能闻到对方发间清浅的皂角香，混着午后阳光晒出来的暖意，丝丝缕缕缠上来，让他下意识想退，却被那只扣在腕上的手稳稳锁着。
工藤新一看着稚名泽也近在咫尺的眉眼，那里面映着自己微怔的模样。
“你……”
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那点力晃了晃，竟往前倾了些。
距离再次被压缩，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额头。
工藤新一垂眼，能看到稚名泽也唇角扬起的弧度。
笑意里藏着得逞的狡黠，却又让他生不起气来。
【任务完成度上升5%】
【当前任务完成度45%】
“无聊。”
他低声说，“……多久？”
问出口才觉出这话有多纵容，像默认了对方的胡闹，自己跟着卸了防备。
稚名泽也显然没料到他退让得这样干脆，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漫开更浓的笑意。
“很久。”
他凑近了些，声音像耳语，“久到……足够把工藤大侦探今天剩下的时间，全变成我的。”
工藤新一没再反驳，抿了抿唇，算是应了。
穿过两条街，喧闹的人声渐渐清晰。
稚名泽也在一家挂着“老仓拉面”木牌的小店前停下。
“到了。”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略显陈旧的店面，玻璃门上还沾着点雾气，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
他挑眉，语气里带了点无奈：“你说的‘非常重要的事’，就是来吃拉面？”
“不然呢？”
推开门，风铃叮当作响，他回头看工藤新一，“已经午后了，做了这么久测试，你不饿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偏头示意工藤新一跟上。
“走吧，”他眨眨眼，“绝对好吃得惊艳你。”
工藤新一看着他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线条利落。
他忽然笑了，迈开长腿跟上去，“说得这么夸张？”
“那我高低得尝尝。”
老板娘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笑着把他们引到靠窗的位置。
“两位帅哥，里面坐！”
对面桌坐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正埋头呼噜噜吃面，邻桌是对情侣，低声说着话。
“老板，两碗味增叉烧，各加一个溏心蛋！”
稚名泽也扬声喊道，转头时对上工藤新一无奈的眼神，“尝尝嘛，不好吃算我的。”
面刚上来，邻桌的情侣忽然起了争执。
穿裙子的女人猛地站起来，手袋甩在桌上发出巨响：“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了我跟他只是同事！”
男人脸色铁青，攥着筷子的手关节泛白：“同事会半夜给你发信息说‘想你’？”
争吵声引来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老板娘连忙过去劝架，对面桌的上班族推了推眼镜，不耐烦地皱起眉。
工藤新一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扫过那对情侣，又落回稚名泽也脸上。
对方正低头玩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动作漫不经心，像是对眼前的闹剧毫不在意。
“别看了，快尝尝，”
稚名泽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忽然抬头，“情侣吵架，比案件无聊多了。”
他心里暗暗腹诽，他已经嗅到案件发生的气息了。
真不愧是工藤新一。
所到之处，无一避免。
他抓紧扒拉两口饭，一会儿吃不上了。
工藤新一刚想说什么。
邻桌的男人忽然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往前倒，额头磕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红裙女人惊叫起来：“你怎么了？”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一阵骚动。
工藤新一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稚名泽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紧随其后，目光已经冷了下来，扫过男人伏在桌上的背影，又看向脸色煞白的女人。
“都别靠近！”
工藤新一的声音严肃，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探向男人的颈动脉。
已经没了跳动。
男人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报警。”
稚名泽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已经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按着号码。
“老板娘，麻烦把店门关上，谁都不能走。”
老板娘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
对面桌的上班族推了推眼镜，声音发颤：“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刚才他们一直在吵架……”
红裙女人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直流：“不是我！我没碰他！”
工藤新一站起身，目光扫过桌上的东西：两只喝了一半水的玻璃杯，两碗几乎没动的拉面，还有男人掉在地上的手机。
他弯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了，锁屏壁纸是他和女人的合照。
“他刚才吃过什么？”工藤新一问。
“就、就一碗酱油拉面，他说要少盐。”老板娘结结巴巴地回答，“跟这位小姐点的一样……”
稚名泽也走到桌前，目光落在两只玻璃杯上。
其中一只杯口还沾着口红印，另一只则干干净净。
他指尖在杯壁上碰了碰，抬头看向工藤新一：“杯子外壁温度不一样，这只更冰。”
他指的是男人用过的那只。
工藤新一凑近看了看，杯底有圈淡淡的白色沉淀。
“是冰块化了之后留下的？”他皱眉。
稚名泽也的指尖划过杯沿，忽然停住，“你看这里。”
杯口内侧有个极其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
工藤新一抬眼看他：“观察得倒是仔细。”
“跟大侦探出来，总得学着点。”
这时，红裙女人忽然哭着说：“他有心脏病！但他说已经很久没犯了。”
“心脏病不会让皮肤呈现这样的状态。”
工藤新一打断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人，“刚才谁离他最近？”
除了女人，就是对面桌的上班族。
上班族对上工藤新一的视线，嚷嚷道：“你谁啊？”
“在这儿装什么警察？”
工藤新一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死者死因不明，而你刚才一直坐在他对面，从吵架到出事，全程都在视线范围内。”
“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眼睛一直闭着。”
稚名泽也挑眉，他还以为侦探先生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成熟不少。
上班族被他看得一窒，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那目光里的压迫感钉在椅子上，脸色瞬间涨红，又慢慢泛白。
“我就是来吃碗面，他们吵得那么凶，我哪敢多看？”
“不敢多看，却记得清他们吵什么？”
工藤新一追问，目光扫过他面前几乎没动的面碗，“你的面上来有段时间了，还没动筷子。是没胃口，还是在等什么？”
上班族的手猛地攥紧了衣角，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稚名泽也在一旁看着，指尖摩挲着刚才碰过玻璃杯的指腹。
他注意到上班族的袖口沾着点不起眼的白色粉末，和男人杯底的沉淀颜色有些像。
“你刚才是不是碰过他的杯子？”
稚名泽也忽然开口，声音不高。
上班族猛地抬头，眼神慌乱：“我没有！我怎么会碰他的东西？”
“是吗？”稚名泽也往前走了半步，目光落在他扶着桌沿的手上，“那你指尖沾着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侵略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