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琴酒你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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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户酒店顶楼——
水晶吊灯的光芒穿透雨雾，在地面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
三十五层的高度让窗外的夜景成了绝佳画布。
东京铁塔的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塔顶的灯光像颗遥远的星辰，穿透云层洒下暖黄的光晕，与周遭楼宇的霓虹交织成一片朦胧的光海。
稚名泽也坐在临窗的位置，灰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
他的指尖敲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倾斜的雨线上，饶有兴致地数着东京铁塔的灯光闪烁频率。
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
他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很准时嘛。”
稚名泽也端起面前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晃动，“比约定时间早了三分钟。”
琴酒没应声，黑色风衣的衣摆扫过椅面时带起一阵风，混着雨气和某种冷冽气味，落在稚名泽也颈后。
他径直走到对面坐下，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指节分明的手背上，静脉隐约可见。
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眉眼，只露出紧抿的薄唇，唇线冷硬。
“说清楚，今天叫我来做什么。”
琴酒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稚名泽也这才缓缓转过头，视线从他交叠的手上滑过，掠过黑色风衣肩头未干的雨珠。
那些水珠正顺着衣料的纹路往下渗，在深色布料上晕开更深的痕迹，是某种无声的侵略。
他挑了挑眉，指尖在杯口轻轻敲了“喂，”他语气里带了点促狭，“这里明文规定要穿正装。”
“怎么，服务生没把你拦下来？还是说，琴酒先生的面子比规矩大？”
琴酒的喉间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气音很短，毫不掩饰地嘲讽。
“你没发现吗？”
他微微倾身，“你周围没人。”
“我包场了。”
稚名泽也故作惊讶地挑高了眉，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
“哇，真是大款啊，琴酒。”
他拖长了语调，尾音戏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生意。”
“我没兴趣听你唠家常。”
他的声音很冷，“回答我的问题。”
稚名泽也却像没察觉那迫在眉睫的危险，反而偏了偏头，目光越过琴酒看向窗外。
东京铁塔的方向，雨幕中的铁塔顶端亮着一盏孤灯，在乌云里时隐时现。
“啧，”稚名泽也突然笑了，“东京的天气真是无常啊。”
“半小时前还出着太阳呢，”他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的调子，“你看，把我们琴酒的衣服都淋湿了。”
“见我之前有行动？”
琴酒的耐心显然已到极限。
“稚名泽也，”他的声音压低，“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他往后靠回椅背，皱着眉，“说正事。”
稚名泽也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低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威士忌的辛辣在舌尖散开时，他听见对面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琴酒正抬手扯了扯风衣的领口，露出一小片苍白的脖颈。
稚名泽也暗自叹息，看不到琴酒不穿风衣的样子了。
“推荐个人。”
“嗯？”琴酒有些意外，“什么人。”
“女人，身手比你手下那群废物利落十倍。”
他身体微倾，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语气有些强硬，“我要她进你的行动组。”
对面的琴酒没动，只有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陡然沉了下去。
“往组织里塞人？”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嗤笑，“稚名泽也，你当我这行动组是随便递简历就能进的地方？”
稚名泽也的指尖在桌面上画着圈，闻言抬眼时，眼底漫过一丝玩味。
“怎么？琴酒这是不想还这个人情了？”
琴酒的眉峰蹙起。
“你倒真会挑时候。”
他声音里的嘲讽几乎要漫出来，“我该说你胆大，还是该说你蠢得没边？”
“蠢？”
稚名泽也往后靠回椅背，衬衫领口的缝隙里露出一截锁骨，语气轻佻。
“我要是蠢，当初就不会救下你了。”
“她能替你挡麻烦，比你那群只会喊‘大哥’的废物有用得多。”
“怎么样？”
稚名泽也倾身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他能闻到琴酒身上冷冽的硝烟味，混着一点铁锈的气息。
稚名泽也几不可察地皱眉，铁锈味？
这人又搞什么名堂？
“考虑一下？”
琴酒盯着稚名泽也那张挂着散漫笑意的脸，眼睛里翻涌着不耐。
稚名泽也的性子，看似散漫，实则步步算计，突然塞个人进来，绝不会没目的。
但，欠的人情总得还。
而且……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她要是出半点岔子。”琴酒的喉间溢出冷哼，“我第一个毙了你。”
稚名泽也笑了。
“放心，她比你想象的要聪明。”
他往后坐回去，端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合作愉快，琴酒。”
琴酒没接话，他抬手扯了扯黑色皮手套，手指细长。
“合作愉快？”他眯起眼，“先别急着高兴，稚名泽也。”
稚名泽也挑眉，握着酒杯的手指顿了顿。
“喂，我还没喝呢，就后悔了？”
“后悔倒不至于。”
琴酒俯身，双手撑在桌面上，两人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呼吸可闻的地步。
“但你总得明白，跟我讨价还价，是要付代价的。”
稚名泽也仰头笑出声。
“代价？琴酒，你能奈我何？”
他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手套，“难不成你又想跟我打架了？”
“又打不过，”稚名泽也挑衅地看着他，“别尝试了吧。”
琴酒看了他两秒，直起身，“想合作愉快，就跟我来。”
“去哪？”
稚名泽也挑眉，却还是跟着起身。
琴酒没回头，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餐椅。
“去了就知道。”
风比想象中更大，刚踏出餐厅门，稚名泽也就被一股猛风掀得晃了晃。
稚名泽也看着琴酒挺直的背影，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他倒要看看，这人憋了什么招。
琴酒径直走到边缘，黑色的身影在铅灰色的天空下像一道锋利的剪影。
“站过来。”他头也不回地说。
稚名泽也挑眉走近，往下瞥了一眼。
楼下车流像细小的光点，雨幕模糊了地面的轮廓，一阵眩晕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怎么？想跟我看风景？”
琴酒忽然转过身，瞳孔里翻涌着暴戾的笑意。
“刚才在餐厅里，你不是很嚣张？”
他抬手，猛地攥住稚名泽也的衣领，将人往边缘又拽了拽，“觉得我不敢动你？”
稚名泽也的后背几乎贴到了冰冷的栏杆。
下面是被雨雾彻底吞没的虚空，连楼下的广告牌都看不清轮廓。
他却笑了起来，伸手拍开琴酒的手：“怎么？琴酒，你当我是被吓大的？”
他往前一步，几乎与琴酒脸贴脸，“吓唬我？有本事你把我推下去。”
琴酒被他的语气逗笑了。
“知道三十五楼掉下去是什么感觉吗？”
“自由落体，然后是骨头撞碎的声音，比枪声好听。”
风卷着雨丝往人骨头缝里钻。
稚名泽也盯着琴酒眼底那抹近乎疯狂的笑意，喉结滚了滚。
“三十五楼？”
稚名泽也扯了扯被攥皱的衣领，指尖已摸到后腰的枪柄，却没立刻抽出来。
他偏头往琴酒耳边凑了凑，湿热的呼吸混着雨气扫过对方耳廓，“你敢让我死？”
话没说完，琴酒突然抬手，动作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稚名泽也的肋骨。
枪身带着金属寒气，隔着薄薄的衬衫往里渗。
“人情我会还。”
琴酒的声音压低，几乎是贴着他的颈侧说的，“但你得先学乖。”
稚名泽也的瞳孔猛地缩了缩，他确实低估了琴酒的疯劲。
他下意识想扣住对方手腕反制，可琴酒像是预判了他的动作，枪口往肋骨缝里又顶了半寸，力道狠得像是要嵌进骨头里。
“动一下试试。”
琴酒笑了，那笑意从喉咙里滚出来，“三十五楼，子弹穿胸和摔成肉泥，你选一个。”
栏杆在背后硌得生疼，稚名泽也能感觉到锈迹斑斑的铁梯在雨里晃悠。
他盯着琴酒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睫毛上沾着雨珠。
“琴酒，你他妈疯了。”稚名泽也的声音沉了下去。
琴酒突然加重了握枪的手，“你挑衅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他猛地往前一推，枪口带着身体的力道撞过来，稚名泽也的后背瞬间越过栏杆边缘，半个身子悬在了外面。
冷风瞬间灌满了衬衫，楼下的雨雾像张开的巨口，要把人吞进去。
稚名泽也下意识伸手去抓琴酒的胳膊，却被对方侧身躲开。
“你以为我不敢？”
琴酒的声音从上方砸下来，混着风声像重锤，“稚名泽也，别太高估自己。”
就在这时，稚名泽也突然笑了。
身体悬在半空的瞬间，他猛地探身，不是去抓栏杆，而是拽住了琴酒的衣领。
那力道又急又狠，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琴酒猝不及防，身体被拽得往前一倾，半个身子也探出了栏杆。
“不如一起下去？”
稚名泽也的声音在风里炸开，眼底翻涌着桀骜的红，“这楼下风景，也不错？”
两人在栏杆边缘角力，雨丝抽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刀子。
琴酒的枪还抵在稚名泽也肋骨上，却迟迟没扣动扳机。
“放手。”琴酒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不放。”
稚名泽也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琴酒握枪的手腕，指腹碾过对方虎口的厚茧，挑衅。
“有本事你开枪，看看是子弹快，还是我们掉得快。”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风在疯狂地呼啸。
心念电转间，琴酒突然松开了握枪的手，他指尖发力，狠狠往外侧一拧，同时身体猛地往后一撤。
稚名泽也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抓力瞬间松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琴酒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力道大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狠劲，往前一送。
“操！”
失重感再次袭来，比刚才更猛。
【任务完成度上升5%】
【当前任务完成度50%】
听到提示音，稚名泽也有一瞬间的错愕。
工藤新一？
他下意识想环顾四周，脖颈却被风拧得生疼。
顾不上许多，他正直直坠向下方的雨雾。
他在坠落中看见琴酒半个身子还探在栏杆外，瞳孔在雨里亮得惊人，嘴角还勾着抹冷酷的笑。
“琴酒你他妈——！”
骂声被风声撕碎。
光子不知道从哪飞来，维持着高速跟在他身边，语气急切，“宿主！左前方二十五楼！巨型广告牌！距离二十米！两秒后抵达最佳抓握点。”
光子的声音急促却条理清晰，“调整身体重心！左臂前伸！掌心朝钢架方向！”
稚名泽也在旋转的失重感中猛地偏头，果然看见左前方斜下方悬着块巨大的广告牌。
比正常尺寸宽了近一倍，边缘的焊接点泛着新鲜的银白，显然是刚焊上去的。
是琴酒安排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稚名泽也就已经伸手抓住了广告牌的钢架。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风声里格外清晰，他的衬衫袖口被钢架勾住，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露出小臂上被铁锈划破的血痕。
身体在钢架上剧烈摇晃，三十五楼坠落的冲力让他手臂发麻，但好歹，稳住了。
“谢了，光子。”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琴酒你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