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歇的纸飞机》梅酝

46、第 46 章

　　河边的景色似乎没有胡姝棠所想的那么美丽，看到的都是人头，穿梭在人群中，跟在施和安旁边，手里提着果子，在外面看到买了尝一尝，味道说不上来，像提子又像梅子。

　　“不想去，人太多了。”胡姝棠扯着施和安的袖子，前面排了那么长的队伍，还不如找家凉粉店做着。

　　每个人的青春年少，都会在旅游景区碰到一家店铺，墙上写满了游客的愿望，胡姝棠饶有兴致地站在前面认真看，这两件事逃不过，一个是学业，一个是爱情。

　　通过这面墙，看到了许多人的愿望，只是胡姝棠却因为这么多美好的想法而在内心疑惑，到底有多少人真正实现了，还有多少人是抱憾终生。

　　两碗冰粉，一个芒果冰沙，对面还有许多烤串，施和安知道她在健身，还是买了不少，抱着反正都得运动掉，何必委屈自己的肚子。

　　边上就是明信片，施和安拿起笔在上面写下长长的一句话，然后随手贴在靠近瓷砖的位置。

　　胡姝棠好奇他写了什么，站起来想要拿回来，结果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笑道：“秘密，不许看。”

　　“行吧。”胡姝棠勉为其难地答应，虽然心特别想要去触碰，但想想还是算了，能够写得都和其他人差不多。

　　【小棠儿学业进步，未来工作顺利，成就自我】

　　只是胡姝棠没有想到，后来想要寻找他写的便利贴，已经和很多人贴在墙壁上的一样，不知道去了哪里。

　　未来的她重游故地满是遗憾，时间带走了很多，也带给了她不少从未想过的，但最重要的那部分早已缺失。

　　毛蛋，施和安买来一定是纯纯膈应她，剥开那么恶心，竟然还烤出来，胡姝棠满脸嫌弃地看着他撒上辣椒面，不敢多看一眼。

　　“你故意的。”胡姝棠笃定道，对他这带有抱负的行为极其不满，“施和安，你不要脸。”

　　施和安被骂始终笑着，好脾气都给她，“不是你说想吃的吗？专门让你看看好不好吃，就和鸡蛋一样，尝一尝没事儿。”

　　上一秒的玩笑话被施和安记在心里，胡姝棠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和他开玩笑，没学到阿姨的爽快，也没有叔叔的沉稳，反倒是像马洋冰说的，会捣蛋，只是长大后这些小坏事做得少了。

　　施和安倒不是喜欢，而是想要尝试一下味道，吃了口感觉和普通的鸡蛋没什么区别，而且他这个也没有变成小鸡，说不清是什么，反而蛋黄都是熟的。

　　胡姝棠端起冰粉，比起吃，更喜欢上面的红糖，还有白白软软的小圆子，咀嚼起来冰冰凉凉，比热乎乎的酒酿圆子吃着好很多。

　　河面的几艘船朝着两个方向行驶，施和安带着人往前走，好在到了八点多人变少，两人堪堪坐上去最后一艘船，没有人和他们拼船，反而更加自在。

　　“小棠儿，小心别摔下去。”施和安提醒她，这脸就差没有贴着睡眠，还调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喝水，被他用手指弹了下老实不少。

　　胡姝棠愤愤不平地哦了声，穿过小桥，两侧还有许多人，不过店铺坐着的人们大多都会往河面瞅一眼，“我给你拍照吧，这次一定能好好拍。”

　　拍照技术有所增长，不过在施和安看来还是一般般，比起那年在海棠花下拍的，已经好太多，起码拍出来是好看的。

　　胡姝棠欣赏着自己所拍出的照片，夜色下，两侧的灯光将河面照亮，船上的人看着镜头，温柔的笑声会让人猝不及防地按错按键，但很快调整心绪。

　　胡姝棠把相机还给他，里面大多都是和她有关的，施和安鲜少会给自己拍照，他总说不上镜，其实在很多人看来，黑不算什么，五官突出就会在人群中一眼看见。

　　又一年军事频道播放边防军人的一天，胡姝棠就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连眼神都不大好的胡言都能够发现。

　　“所以你接受过采访？”胡姝棠坐在原地不可思议地问他，这人怎么闷声干大事，上过电视不说，还有过专题采访。

　　施和安不以为然，这并不算什么光荣的事情，平和道：“没什么，就那么几句话。”

　　路过超市，施和安牵着她的手进去，给人买了些零食，在收银结账时候，自然地把蓝色盒子放到台面，胡姝棠口中的棒棒糖一下子被她咬碎，尴尬地不敢去看店员，不过好在人家都是有极高的心理素质，面色不改地结账，等到收完钱坐回去。

　　外出的重要证件都在胡姝棠包里，办理入住时就只有两人和前台工作人员，讪讪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整个酒店有十层楼高，一层大厅装着各种各样的物件，看上去就有些贵。

　　“这是胡叔当年手下的兵，投资的酒店。”施和安一句话就让胡姝棠对是谁特别想知道，手抓着身侧的小包，“你认识吗？”

　　施和安点点头，基本上和父亲有联系的长辈都认识，大家隔三差五都会碰面，大多都是在J市相聚。

　　“明天带你去。”施和安接过房卡，牵着她的手上电梯，在内部刷房卡，直接上升到十楼，“今晚好好睡一觉。”

　　胡姝棠抬眼对他这句话有异议，都拿了那个东西，怎么算得上好好睡一觉，等到了房间里才敢胆子大地开口问：“我听黄伊说，你们都是会自己解决，是真的吗？”

　　施和安挑眉盯着她，嘴角那一抹笑消失，捏着她手指说：“以后不许和黄伊一起玩，她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在部队里一天二十四小时，睡眠八小时，哪有时间想这些玩意儿，合着之前欲言又止，也是这样想我的？”

　　“我没有，你别倒打一耙。”胡姝棠难得咋呼道，对他这话不满，“就是问一下，反应那么大干吗？”

　　行李箱里面没几件衣服，施和安不和她讨论这种事情，比起用嘴巴说，倒不如实际行动证明。

　　胡姝棠拿着自己的睡衣往浴室去，比之前住的酒店都要大很多，不过价格肯定也很贵，站在镜子前没再想那么多，纸巾擦掉嘴巴上的口红，即使听马洋冰的话，用润唇膏先打一层底，但口红涂抹上去还是很干。

　　“不拿头绳就洗？”施和安站在门口一脸的殷勤，胡姝棠瞅了眼，“头发不都得湿，明天早上洗也行。”

　　说的不是洗澡，胡姝棠话里有话，施和安听了也当没听见，越来越阴阳怪气。

　　桌子的果盘在玻璃上倒映，施和安把窗帘扯上，外面已然恢复往日的寂静，道路上车辆都没有多少，从前听人说N市很多地区没有夜生活，现在切身体会，两人从秦淮河离开，街边就没什么人，商铺九点不到就关门。

　　左心房的爱永远不会流失，纵使很多事情都会接踵而至发生在两人身上，但从未改变过心意。

　　现实生活中的很多主人公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分开许久，施和安却始终认为这个世界很大，如果分开了，便很难找到对方，与其恶语伤人，或者冷漠对待，倒不如把事情讲清楚，不浪费任何时间，尤其是他。

　　这一生看似很长，可不知觉就过了二十年，他们能够见面的时间，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你怎么又看这个，一点儿都不好看。”胡姝棠一出浴室听见电视传来的声音，知道他看的是抗战剧，嘴巴上念叨，却还是认真地和他一起看。

　　没几分钟就到了片尾，胡姝棠寻思着自己没洗多长时间，一集就结束，聪明的她想到一种可能，双手摊开笑问：“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看。”

　　施和安把电视关掉，只留下床头一盏灯，把身上的被子盖好，平躺在床上，趁人不注意用力把人拉到身前，双手捧着她脸蛋，笑眯眯说：“知道还不主动点？”

　　胡姝棠掌心轻拍他脸颊，眼睛睁大，仔细打量这张脸，手指忍不住在他眉骨上描绘眉形，轻声道：“主不主动都累。”

　　“那我就勉强累一点。”施和安给她找个台阶说白了就是想做，等人松口罢了。

　　晚风让挂在晾衣架的衣服在半空中飞舞，灯光将后背汗水照得锃亮，再厚重的被子也会因为起伏而缓慢地往下滑落，手背上的青筋也因为一次次的用力而暴起，黏腻的身体紧贴，没有一寸是分开的。

　　心脏战栗，每一次都像是挑战极限，肌肤的每一种亲吻都证明着，这是施和安的杰作，身躯表面的黄光在流动，面对面的相拥，手指之间的紧扣。

　　所有的感情都在深夜被放大扩张，地面的阴影逐渐和外面的黑夜相同，本能地索取不停歇，温度慢慢攀高，呼吸声热烈，甜腻的声音会让人欲罢不能，陷入无止境的梦境，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极乐。

　　汗滴如同泪水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清晰，尽情地玩耍，在这没有任何的束缚，混乱是无尽的，情感却在共通。

　　身体细微颤抖，顷刻便沦陷在他的世界中，仅剩的判断力也因为他言语的诱哄而失去，呢喃的声音早已听不见，愈发浓稠黏腻，沾染在身上怎么都擦不干净，被心中的渴望带到更深的地方。

　　手指温柔撩拨每一处，当作珍贵的物品触碰，听着气喘吁吁的声音，身体不由变得更加紧绷，要窒息的状态下喊出的名字，交叠的和声就像交响乐那样美妙。

　　胡姝棠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没有几秒，顺着手臂滑落到一侧，连抓东西的力气都没有，眯眼飘到已经两点，却还有一个袋子没有打开，想要抬脚踹他一脚，却是轻轻地碰到小腿。

　　不消停的人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全然补偿，胡姝棠困得睁不开眼，手指勾着他大拇指，小声道：“不要了。”

　　施和安听见后老实地没再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把旁边的湿纸巾打开，平静地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看上去似乎没尽兴，但还是得有度。

　　胡姝棠瞥了他一眼，缓了缓深呼吸，红着脸颊话都讲不出，好一会儿磕磕绊绊说：“你骗人，说好到十二点的。”

　　“下次一定。”施和安的保证，尤其是在这件事，胡姝棠已经不相信他，虽然截至今天，让他开荤的次数总共就三次，可每回生不如死的是她，这人根本不觉得累，更加坚定她继续锻炼的想法。

　　胡姝棠被他拥着，阖着眼睛说：“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丢失骗人的。”

　　施和安如今在她这边的信誉急速下降，还笑得出声，肯定道：“就是嘴巴上说说，对吧。”

　　“睡吧。”施和安拍着她肩膀，很快胡姝棠意会，转身面朝他把人抱住，低声道：“晚安。”

　　“晚安。”

　　夜景的美好并不在于灯光，反而是自己所看到的，施和安摸着她滚烫的脸颊，运动后就是这样，手指在上面摩挲半天，亮光照在脸上，胡姝棠微微睁开双眼，仰脸说：“关灯，睡不着。”

　　对灯光有些敏感，要是微弱一点儿还能接受，施和安迅速关灯，把被子往上遮了遮，搂着人说：“好了。”

　　胡姝棠迷糊地嗯了声，朝人挤了挤，这不碰还好，膝盖一下子顶到，干坏事的没发觉，反而让施和安受到影响，几次深呼吸强压身体和心理的欲望。

　　晨光通过窗帘悉数倾洒进入房间内，施和安敏感地睁开眼，起身拿着手机下床，被子重新盖好，身上的睡衣早已被晚上的最初被胡姝棠扯破，好几处都是破洞。

　　这衣服是不能要了，脱掉丢进袋子里，然后放到废弃篓里，光着身子，镜子里的他身上到处都是胡姝棠手指的抓痕，也就刚开始有力气，到后面长牙咬，属狗的。

　　【每次都有很多话要说，但碍于面子始终没能将所有的情感讲出，时至今日都会因为自己青涩稚嫩的心态而后悔，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