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百梨》蛇口佛心

8、第8章

　　“贺凌，醒了，茵茵醒了 ”
　　周茵半倚在慕挽的身上，骨头都有些发软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大帮人围着自己，她强撑着起身。
　　“你们怎么，都在这？”
　　“你还问呢你吓死我了。”慕挽抱着她，哽咽着开口。
　　“我没事，你看你。”周茵无奈的举起手轻柔的抚摸了一把身上女孩的头发。
　　贺凌站在人群边上，没上前和她说话，只是看着她，此刻才发现自己从进医院开始就一直紧绷着身体，现在才好一点。
　　“别太担心，我妈马上到了。”程子旭对他说。
　　贺凌点点头，握紧的手心，渐渐松开。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让一下让一下。”她撸起袖子，快速的把周茵扶到办公室让女孩坐在椅子上。听诊器放在周茵的胸口前。
　　“心率很缓啊。”中年女人皱皱眉，放下手上的东西又把了把脉。
　　“误食了安眠药。”周茵说。
　　“吞了几片？”
　　“记不清了。”
　　“留院观察24小时，如有不慎及时去洗胃。”
　　“好的，谢谢。”
　　周茵起身准备离开。
　　“你气血也亏，心脏肯定也有问题，可以的话用中药调理调理吧，身体最重要。”程子旭母亲手上转着笔，目光却一直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周茵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说？”贺凌站在门口，走近她。
　　“没什么事，可以走了。”她避开贺凌的目光。
　　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什么事都能跟他扯上关系啊。
　　贺凌看出她的不自在，没再多问，离她远了一点。
　　“茵茵，你跟我回家住呗我照顾你也方便些。”慕挽拉起她的手，好似不允许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周茵笑了笑，像哄小孩般的捏了捏慕挽的脸颊。
　　“太晚了，跟你回去也是打扰叔叔阿姨，我也有日子没回月亮湾了。”周茵说。
　　“回月亮湾啊？那好吧，去陪陪外婆也好。”慕挽嘟起小嘴不太开心的说着。
　　周茵拿慕挽的手机给老太太打去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挂了又打，还是没有人接听。她皱皱眉，茫然的抬起头。
　　“没准睡着了呢？茵茵，你别太着急。”慕挽说。
　　“也是，都几点了。”周茵低下头看着亮起的屏幕，心里面仍然不放心，她站起来，撑住座椅的靠背。勉强的笑了笑，
　　“今天麻烦大家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但今天我得先走了，抱歉。”她没有犹豫的迈着大步子，走远，贺凌看着那逐渐变小的影子，垂着眸，遣散走大家，自己也走了。
　　程子旭看了一眼身旁脸色不算好的贺凌，用肘部怼了他一下。
　　“喂，我说，她太难搞定了啊，哥们劝你还是放弃吧。”
　　“我喜欢她，追求她，是我的事。她不同意不关心那是她的事。”贺凌拿出口袋里的烟，摸起打火机点上，顺便分给了身旁的人一支。
　　“还没恋呢就先恋爱脑了。”程子旭笑着摇摇头，笑意写在脸上。
　　“有时间说我，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和慕挽和好呢。”贺凌挑着眉，勾了勾唇，脸上有些笑。
　　“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她了，这姑奶奶就是死活不搭理我了，我能怎么办，唉。”
　　“我看秦央最近跟她走的很近啊。”贺凌弹了弹烟灰，揉了揉眉心。
　　“说曹操曹操到。”
　　贺凌正疑惑，程子旭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两个影子，那不正是秦央和慕挽。
　　四个人走的越来越近，几乎是面对面站在一块。程子旭喉结滚动，看着慕挽，没说出来话。
　　“看我干什么？有事？”女孩咄咄逼人的语气，还有她身旁的人，把原本的话生生被他咽回去了。
　　“没事，我看你鞋带开了，想提醒你，没事了。”说完后程子旭干脆的转了身。
　　秦央低下身子将她松掉的鞋带系紧了些，拉住她的手腕。
　　“慢点走，不是有夜盲症吗，不着急。”她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慕挽看着她有些疑惑的开口，脚下的步子却轻快了一些。
　　“以前听程子旭说的，又不是什么新奇事。”
　　秦央的手心出了点汗，摸起来有些湿润，这种紧张感没由头的出现。
　　慕挽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刚刚程子旭到底什么意思，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要说什么事，但为什么又不说了？
　　为什么？她小脸紧巴巴的皱成一团，抬起头问秦央:
　　“你说程子旭他刚…”话音未落就被秦央打断。
　　“他喜欢你。”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旷地带里尤为更显。慕挽看着她啊了一声，停下了步子，眼神充满不可思议。
　　“瞎说，他喜欢我个屁啊。”慕挽不自在的有些红了脸，从脖子烧到耳朵，好在是黑天没有人能看见。
　　“嗯，那你呢？”秦央偏头看向她，问完才发现自己的呼吸有一瞬的迟钝。
　　“我？我怎么了？”
　　“你喜欢他吗？或者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不知道。”
　　秦央听到她的回答后，笑了笑。抬起手轻轻的抚摸她柔顺的发丝，重新牵住她的手腕。
　　“走吧，送你回家。”
　　慕挽点头，顺从的跟着她。但不知为什么，心里面有种表达不出来的感觉。
　　周茵回到了月亮湾看见早就熄灯的屋子，还是不放心的敲了门。外婆开了门，身上披着外套，睡眼惺忪的问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呐小百梨。”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想见你，就来了。”
　　“多大了都，做事还是这么不稳重，也不看看几点了。”老太太一边数落着她又一边动作自然的将她带进屋。
　　“坐着，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外婆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小心的捂热。
　　“不饿，别忙了，快坐下吧。”周茵淡淡的笑了笑，顺势倒向她的怀里，依偎着，很温馨。
　　外婆低头看着她，掐了掐她脸蛋，也笑了。
　　“外婆，李莲这个人不可靠，说的话也不可信，总之你别信她”。周茵在她粗糙的大掌上边边画圈边说。
　　“她对你好不好？”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问过无数次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还是想问。
　　“就那样。”周茵拿过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回应。
　　“后妈都不好当，能带你这么多年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百梨，你平时也要多照顾照顾她。”老太太看着她，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
　　周茵皮笑肉不笑的说自己知道了，心里却苦笑。人性是最复杂的，就像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有的人却永远都是善良的。
　　沉睡的古钟响了，已经12点了。周茵推着她催促她去睡觉，自己也进了房间。打开微信界面，贺凌只发了一条。
　　“我看见你进屋就走了，忙完了在群里说一声别让大家担心。”
　　细数起来也没有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莫名的心安。
　　往下看就是群消息，不知是程子旭什么时候建的。
　　星期（5）
　　程子旭:茵姐，我回家了，忒困了你有事发信息。
　　秦央:有事吱声，随叫随到。
　　慕挽:到月亮湾了吗？外婆是不是睡觉了？
　　看完这一条发现，就在刚刚，贺凌发了几个笑脸和太阳的表情包。周茵双手捧着手机，一一回复了大家。
　　凌晨的时候，她想了想又在群里发了一行字，谢谢你们。
　　早上吃完早饭，周茵又回了房间说是补觉。
　　“百梨，你不去上课了？”外婆边敲门边让她快点起来。
　　“嗯…今天放假。”周茵蒙着被子声音有点小。
　　外面没有了动静，估计是去早市买菜了。李莲破天荒的没发消息叫她回去，周茵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逸。长长的手臂一伸，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扒拉着屏幕。
　　微信公众号发文章，被她手滑点进去了，刚想退出来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事了，没给贺凌转钱。
　　她看了一眼微信余额，想了一下，果断给对方转了两百块。
　　下一秒弹出个消息。
　　:？什么意思。
　　周茵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不耐烦的打出三个字，医药费。
　　对面不回了，周茵也没去管他，反正自己是发了，收不收都不管自己的事。
　　过了小一会儿，他发来一句话。
　　:我想和你吃一顿饭，医药费就抵了，行吗？
　　周茵心想这人应该是脑袋有问题，就两个人吃饭又不是吃满汉全席，怎么可能花到两百块。没等她回消息对面已经把钱转回来了。
　　“我知道你在看，你一直是正在输入中。”
　　“你要吃什么。”她随意的打几个字发过去。
　　“你说了算，我不吃贵的，好养活。”他回。
　　周茵把手机反扣下，人下了床。去了卫生间一翻折腾，又套上一件衣服，出了门。
　　外面太阳很大，周茵低着头走路，步子不算快。
　　“长德街。”她掏出手机给贺凌发了条消息。
　　20多分钟后两个人在馄饨店门口碰了面，她看见贺凌的第一眼，挑了挑眉，自己又没告诉他吃什么，他怎么知道来馄饨店。
　　“我叫程子旭问了慕挽，她说你比较喜欢吃馄饨。”贺凌走近她一点，声音不大，听起来有点鼻音。
　　周茵木讷的点点头，没说话推门进了店。现在客源很少，店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她挑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两碗馄饨，看着对面的人她又对老板说。
　　“麻烦再加一份煎饺，一份豆浆，还有一份凉拌木耳。”
　　“好嘞，马上就来。”老板娘爽朗的声音从后厨传出来。
　　贺凌没玩手机，一直在看着她，看的周茵心里发毛。但对视后却发现是自己有问题，他的眼睛很漂亮里面像是盛满着星星一样，李莲虽然也会盯着自己，但是那种眼神，是狠劲，杂夹着一丝自己看不懂的情感。
　　“赶紧吃。”她一股脑的把面前的食物推过去。
　　“我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了就剩下。”
　　贺凌咬着筷子，哦了一声没几秒他又叽叽喳喳开口。
　　“你尝尝这个煎饺，居然比我经常吃的那家还好吃。”
　　周茵放下手里的勺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再多说一句，你就别吃了。”
　　贺凌笑嘻嘻的应了声，但是没多久又说这个木耳也好吃，好像他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周茵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你就吃这么几口？”
　　她语塞了一阵，又礼貌的淡淡说“我吃过饭了。”
　　“那你就是来陪我吃的？看来我追你…”他激动的胳膊撞在桌角吃痛叫了一声，剩下的几个字在周茵能冷死人的眼神中默默咽了回去。
　　“你吃完没有？”
　　“再等等，我还能再塞进去一个饺子。”
　　周茵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饺子，空盘之后，贺凌掏出手机，连嘴巴都来不及擦就对着木桌子咔咔一顿拍。
　　周茵皱皱眉，都吃光了还拍什么。
　　“记录一下，第一次和你一起吃的早饭，光盘行动。”
　　“老板，结账。”周茵拍拍屁股起身去扫码，一共26.5，输密码的时候她不经意抬头看了贺凌一眼，他乖乖的坐在座位上擦嘴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小鹿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离开了早餐店后，周茵走进了一家超市，老样子拿一包利群，但最终还是拿了两包，另一包可想而知给了谁。
　　贺凌一路跟在她身侧，珍惜这为数不多能接近她的机会。周茵也没有赶他走，她拆开烟盒，抽出一颗叼进嘴里。手伸进口袋里摸来摸去，也没发现打火机，周茵噤着眉，一声短促的呼气从鼻腔喷出。
　　“给。”身旁的人递出去一只金黑色的火机，周茵低着头瞟了一眼，他的手很好看，细长，指甲也被主人保护的很好。
　　借用完她伸手还回去，不曾想贺凌摆了摆手说反正她的也不见了，这个就送她了。
　　周茵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顺手揣进口袋里了。刮起了一小阵风，烟雾被从反方向吹回来，几乎全部吹进眼睛里，女孩的眼睛睁不开，食指夹着烟。
　　贺凌动了动身体，挡住风。
　　又是这样，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着，他好像也给自己挡风口了。
　　“贺凌，我没空陪你玩过家家，能听懂吗？”
　　“我没和你玩过家家，我在很认真的追求你。”

　　她指尖的烟已经燃了大半，灰白的烟灰要掉不掉地悬着。眉头蹙着，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偶尔吐出的烟雾也像是带着脾气，狠狠地从嘴角溢出来。
　　“啧。”她不耐地弹了弹烟灰，火星四溅，却懒得伸手去接。烟卷被她咬得微微变形，滤嘴上的齿痕清晰可见。
　　周茵不想和他对视，烦躁的别过脸。
　　“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呀。”贺凌说。
　　“做你妈，滚。”
　　贺凌在日记里写过这么一篇，他说，遇见一只兔子，眼睛总是会红红的，偏偏兔子很凶，总是觉得自己像刺猬，但其实她看起来好可爱，想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