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围城》欲蓝

25、第 25 章

　　“虽然我讨厌你，但一码归一码，谢谢你们救了我。”
　　“这是我们商量好的，我们救你是分内之事，不过是一次合作，是为了骗周巧，不可能让你为此搭上一条性命。”俞未燃说。
　　“不止这个。”雷高明说，“刚才爆炸的时候，谢谢你救我，我知道你当时是想救我。”
　　“你知道就好。”
　　“……”

　　那时俞未燃离雷高明太远，没能抓住他，反倒将自己带入危险之中。好在洛为澈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安危，第一时间使用异能护住了他，两人都被第二波气浪狠狠撞飞。

　　雷高明已经缓过神来了，注意力瞥向洛为澈，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这是你的保镖？”
　　俞未燃：“昂。”
　　“为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眼花了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雷高明转头，对洛为澈说：“把墨镜摘了，转个身给我看看。”
　　洛为澈不动，俞未燃冷冷道：“我的保镖凭什么听你的？”
　　“俞未燃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啊！”雷高明刚抬起手，手腕就被人紧紧掐住。
　　“喂！你干吗？”
　　“你想做什么？”洛为澈冷冷地问。
　　“我、我，”雷高明气得都磕巴了，“我他丫的手腕痛，想松松筋骨！”
　　“……”洛为澈这才放开。

　　雷高明不好意思说自己挣扎了两下，发现这保镖的力气比自己大，他一时竟无法挣脱。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人还真挺护着俞未燃的，从哪儿找来的，没事找个保镖干什么，果然是普通人，脆皮吧。

　　被这一打岔，雷高明也不想管了，这保镖虽然救了他，但跟俞未燃一样令人讨厌。
　　雷高明转身上了行动组的车，才发现严不语也在车上，这么大个人在车上坐着，竟能忍住一句话不说，跟个幽灵似的坐在那里，雷高明差点被吓一跳。
　　“你……唉！算了！”
　　“雷组，周巧哥背叛了我们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雷高明张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沉默。

　　昨夜俞未燃没睡好，上车之后丝丝缕缕的困意漫上来。洛为澈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示意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说：“睡一会儿吧。”
　　“没事。”
　　俞未燃捏了捏鼻梁，他方才撞到了昨天的伤口，后背疼得发麻。洛为澈注意到他的不适，伸手给他轻轻按压，力度舒缓，他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微微向他倾斜。

　　楚七言坐在驾驶座上，一颗八卦之心实在燥热，按捺不住往后看。俞未燃极少在旁人面前这么放松，似乎身心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对方。
　　再一斜眼，后视镜里，楚七言看见俞未燃安静闭目眼神，长长的睫毛垂落盖住眼皮，脑袋小幅度地一点一点，似乎要往下坠，没晃两下，就被宽厚的肩头稳稳接住了。

　　楚七言不由得呼吸一滞。
　　昨晚他还感慨“兄弟之情坚不可摧，情比金坚，金石可开”，这会忽然咂摸出一丝微妙的感觉。
　　不对，很不对劲。

　　他偷瞄几次，跟苏桃灵疑惑而探究的眼神撞上了。他看，苏桃灵也看。
　　苏桃灵比他更不解，不知道这人是谁，从哪冒出来的，又跟俞组是什么关系。她开口想问，却见楚七言摇摇头，又抿抿嘴，是还不能说的意思。
　　苏桃灵：懂了。
　　楚七言：桃姐？
　　苏桃灵在手机啪啪打字，打完给他看：他们是一对，对吧。
　　楚七言：？？？
　　楚七言：！！！
　　这对吗？这不对吧？！

　　打电话给周巧让他杀了雷高明的人虽然没有暴露自己的声音，但胡九全到了来电的位置，那个地方，正是熟悉的行政办公大楼。
　　行政楼里有权有势的就那么几位，但具体是谁，还需要更多证据。
　　周巧的背叛让整个行动组变得异常激愤又沉默，众人皆知官场复杂、人心叵测，但真正得知那些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环境、保护人民的人背地里罔顾人命，干尽龌龊事时，都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背后发凉，无依无靠。

　　伍麒伍麟问，俞组，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他们太生气了，恨不得立刻冲进行政大楼将那些高官都抓起来一一审问，让他们尝一尝环保局的厉害！
　　俞未燃却说，不着急，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再耐心等一下，不能让对方反过来抓住他们的小辫子。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俞未燃也没闲着，跟洛为澈将郑谦U盘里那1T的资料全部看了一遍。有些不懂的地方，还托吕白问了研究所的人。研究所的人反过来问吕白是哪里看到的，吕白笑着打哈哈说是异能行动队的案子，保密，不能说。

　　周巧最终没有杀那名矿工，被尾随其后的俞未燃救下了。俞未燃将矿工送出矿场，发了坐标让苏桃灵来接。
　　接回来后苏桃灵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他受了轻度污染，不算完全意义上的感染者，但一直没有醒来，昏迷前就有些神志不清了，就算醒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燃哥！找到了！”
　　楚七言和伍麒伍麟将周巧的住所和东西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洪其义的手机。因为时间紧，他还没来得及处理掉。

　　胡九全轻轻松松地解开了他的手机，“洪其义的手机那天一直保持关机状态，直到上了王仓的车，他才开了一会，大约二十分钟。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拨打电话，打了几个不同的号码，都没人接。对面没有关机，我根据号码去查，发现定位都在行政办公大楼，而其中一个，是市长办公室秘书的电话号码。”

　　胡九全刚说完，燕一清也进来了。他睡了很久，看上去精神还是很糟糕，揉了把凌乱的头发说：“我知道王仓为什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了。王仓有个女朋友，叫万珺——是万事诚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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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甩到面前，王仓不招也得招，看着面前跟万珺的无数亲密照，他不可能再否认两人只是普通关系。
　　众人没想到突破口在王仓身上。
　　王仓承认了自己和万珺的恋爱关系，两人相爱两年，前不久刚订婚，作为万事诚的女婿，王仓有必要为他做一些事情。事实上，王仓最开始就是跟着万事诚做事才认识了万珺。
　　王仓说，那天洪其义正好出现在他公司附近，万事诚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一个人，让他把人给解决了。
　　他完全没想到会是感染者，不然不会主动“引狼入室”。再怎么为万事诚卖命，他也是惜命的。
　　洪其义也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一眼认出这不是出城的路，万事诚答应他，一旦出了事，一定会保他，还给他画了大饼，说就算被感染，也会为他引荐最好的医疗机构。然而在最后关头，万事诚的做法与言辞完全不相符。
　　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洪其义绑架了王仓，威胁他，要他送自己去一个地方。
　　到了电镀厂，洪其义突然嚎叫一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看上去非常痛苦，王仓趁机拿起一旁的铁棍将他打晕，将他锁在房间里。他不敢杀人，只能在对面监视洪其义的一举一动，祈祷没有人发现他，让他就这样痛苦地死去。
　　“……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王仓说。

　　距离万事诚给出的期限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俞未燃站了起来：“可以去抓人了。”

　　行动组和调查组的人全部出动，雷高明带人前往霜天山进行大面积筛查，清理污染物，避免出现漏网的感染者，像洪其义和郑谦那样流入人潮。俞未燃则带人去市行政大楼抓万事诚，两组一明一暗，同时行动。在雷高明向俞未燃道谢后，那句言辞凿凿的“我不会再跟你合作”默认不作数。
　　这次洛为澈没有跟着去。他已经在环保局晃荡一天了，局里都知道俞组长了个大帅哥当保镖，要是连秘密行动都要参加，未免有些太过于明目张胆了。

　　自从感染者事件爆发后，行政大楼里的人也每天加班加点，尤其是信息部的，无时无刻不在监控舆情，处理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
　　保安正打着哈欠呢，就见一个

　　俞未燃不请自来，说要见万事诚。
　　“抱歉，俞组长，万先生不在，您下次预约了再来吧。”
　　俞未燃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没到下班的时间。”
　　秘书依旧微笑：“是的，但今天市长有公务，下午就出去了。”
　　“什么时候离开的？”
　　“俞组长，您没有必要知道得这么详细。”
　　“既然是公务，不是私事，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俞组长，您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俞未燃从善如流，决定不再与秘书逞口头之快，换一种更温和的方式。
　　他拨通了伍麒的电话，当着市长秘书的面，说：“万事诚跑了，让胡九全查一下监控录像。”

　　听见他的话，秘书脸色变幻莫测，凝固的假笑也随之撤去。
　　“俞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未燃看着她的眼睛，眉头轻轻一挑。
　　“作为市长的秘书，最清楚的难道不是你吗？”

　　与此同时，洛为澈正在俞未燃的办公室里给吕白发消息，苏桃灵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洛为澈起身，立即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苏桃灵抱着胳膊瞧他，“俞组说你不舒服，让我给你做个检查……帅哥，你真的是俞组的保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