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校园篇（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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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昱博将车停在闵轻舟家门口，楚云帆在车旁跟张昱博聊了几句，只见张昱博点了点头，又笑了笑，跟楚云帆说了几句，又看向楚云帆身后，跟闵轻舟点头笑了下，上车离开了。
楚云帆目送这车子离开，转身时，闵轻舟正在门口看着他和汽车的背影。
“走走，快进屋，冻死我了。”闵轻舟催促着，拉着楚云帆进门，屋里早已菜香四溢。
“妈，我回来啦！”
闵轻舟先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换好鞋子，招呼楚云帆坐下，自己朝厨房走去，打开厨房的门，对里面忙活的两人又说了一次，“爸，妈，我回来啦！”
“回来这么晚呀，外面冷不冷？”韩花妍跟着闵轻舟走了出来，“小楚来了没有？”
“不冷，你看我还穿着楚云帆车上备用的外套，没来得及脱呢。”
“他来了。”
“妈，外面下雪了，今年的初雪。”闵轻舟跟在韩花妍旁边道，“只是您和爸为了给我做饭，没能第一时间看到。”
“只要今天看到，就没关系，初雪依旧是初雪。”韩花妍语气温柔，和楚云帆说话时，温柔中总带着真诚的热情，“小楚，快跟小舟一起洗手，马上开饭了。”
“好，谢谢阿姨。”
“上次就说了，跟阿姨不用客气。”韩花妍越看楚云帆越喜欢，“小舟难免带朋友回家来，况且你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不许再客气了啊！”
楚云帆点头应和，对韩花妍笑了笑。
闵轻舟拉着楚云帆就走，“走了走了，洗手去。”
从第一次见到闵轻舟的父母，再到走进闵轻舟的家门，每一次都让他觉得心颤。
原来和父母之间也可以是这样相处的。
原来这就是每当回家时，吃到热乎乎的饭菜的感受。
原来父母会用心对待孩子的每一件事，哪怕是件小事，他们都不会让孩子觉得扫兴。
就像闵轻舟曾在班里说，自己不担心有人会超过他，他的名次、成绩，他都不看重，就连闵秋柏和韩花妍在一场考试结束后，对他说辛苦了，庆祝他完成了考试，还特意下厨多做几道菜。
其实并不是他对这些无所谓，而是他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的闵轻舟无法超越。
……
闵轻舟和楚云帆进厨房帮忙将菜端上桌。一进厨房，香气混杂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闵轻舟最先看见已经装盘的有菠萝排骨、板栗鸡煲、什锦虾仁、蚝油生菜，还有闵秋柏身边的锅里正冒着热气的鲫鱼豆腐汤。
视线一转，菜盘的旁边，韩花妍盛出一盘又一盘的饺子，这也是厨房水汽蒸腾的源头。
闵轻舟走去端盘子，惊讶道：“哇，爸，你们还包了饺子！”
“今天不是到栾城那边出差回来吗，在梅林大街那边无意间发现一家饺子馆，觉得味道不错。就是打包带回来，可能就不太好吃了，我和你妈决定回来亲自做的。”
“但是我刚刚尝了一个，觉得和那里的味道差远了。”韩花妍将手中的盘子递给闵轻舟，语气中有些许低落。
闵轻舟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也不嫌烫，捂着嘴，马上又要炒出三个菜了。待咽下去后，他才开口道：“我觉得很好吃啊……”。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能吃一盘。”
韩花妍拍了闵轻舟一下，轻轻蹙眉，嗔怪道：“哪有你那么吃的，该把嘴烫坏了。”
“没事，我不怕烫。”
楚云帆默默地将菜端到餐桌上。闻言，想起奶茶店，喝了一口刚做好的奶茶，因为烫嘴吸了几口凉气的闵轻舟。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每人面前一杯果汁，韩花妍手肘戳了一下闵秋柏道：“讲两句啊！”
闵秋柏轻咳一声，举杯道：“小舟和小楚今天考试辛苦了，恭喜你们为这一个阶段的努力画上句号，我们不问结果如何，只要你们不觉有憾就好。”
“我们明天还要在学校期中考试呢。”闵轻舟玩笑道，“庆祝的太早了啊！”
“明天再说明天的，我们先过好眼前。”韩花妍接过话来，认真道：“首先欢迎小楚来做客，同时欢迎小楚常来做客。其次，今天在外地无意间在栾城吃到味道不错的饺子，但是带回来就不新鲜了，就特地包了饺子。不知道和今天的菜搭不搭配，所以，你们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不喜欢和饺子搭配，我们还有米饭。”
这话一出，众人忍俊不禁，举杯向前一碰，其乐融融。
……
立冬的前夜下了场雪，第二日就化得干干净净。
楚向恒在楚云帆出门前才回来，张昱博无奈地看着楚云帆。楚云帆没说什么，接过老人家手里的东西，不重却有分量，能看见是一个相框，和一个女人明媚的笑脸。
“爷爷，下次这么晚不要出去了，还一整晚不回来。”楚云帆替老人挂好外套。
“我刚好没什么事，外面下雪了，景色不错，出去看看喽。”楚向恒笑了笑，拿起楚云帆放在桌子上的包，从里面取出那张女人的相框，小声道：“我答应过你，以后的初雪带你一起看的。”
后面那句楚云帆没听清，“那下次看雪就看雪，不要看一个晚上不回来啊，你现在的身体就要好好保养。”
“帆帆啊！”小老头抬头看着楚云帆，虽然笑着说，表情却有点语重心长的感觉。如果不是昨晚回到景和，之后凌晨给张昱博打电话得知楚向恒在大桥边散步怎么都不回去，搞得他一个晚上没睡好，没发现楚向恒在开他玩笑，“平时不见你话这么多，一说起来，比我这个老人家还啰嗦呢！你们年轻人有夜生活，我这个老人家偶尔熬个夜不过分吧。”
楚云帆不说话了，蹙眉看着他。楚向恒见调侃过头了，笑道：“好好，答应你，下次不会了。”
楚云帆看着楚向恒手里的照片，叹了口气，“我该走了，您一晚没睡，好好休息。”
他又对不远处的王阿姨道：“麻烦王阿姨帮爷爷做点驱寒的姜汤，再准备些饭菜。”
王阿姨忙点头应下，楚云帆又对张昱博道：“麻烦张叔送我去好打车的地方，您没休息好，不能疲劳驾驶。”
楚云帆脸色也不是很好，张昱博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点头答应。
楚向恒坐在沙发上看着相框微微出神。
那一年的初冬，他在柳絮般的初雪下，遇见了此一生不想松开手的人。
车上，楚云帆头隐隐作痛，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计算着休息五分钟，差不多开出别墅区，让张昱博将自己放到路边，方便自己打车。
想起昨晚，整个景和别墅内几乎黑黢黢一片，只有客厅，王阿姨给他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就去休息了。
自从高中以来，楚向恒搬过来陪他住，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以往都是无论多晚，楚向恒都会给他留灯的。
楚向恒出门没什么，他可以给楚向恒留灯，比往常的入睡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他各科各刷了一套卷子后，发现人还没回来，又没有发消息，这让他有些担心。
莱城这边的公司，他目前熟悉的人不算多，唯一熟的只有张昱博。张昱博是从他记事起就一直跟在他父亲身边的，经常代替他父亲开家长会。他话不多，他也从不干涉，十分有分寸。
就这么一直代替他父亲开家长会，一直开到现在，所以张昱博在楚云帆看来，人靠得住。
一给张昱博打电话，果然，人真的靠得住。夜不归宿的人就在张昱博旁边。
说今天下雪，说什么都要出去走走，之后怎么劝也不回。张昱博又不敢忤逆老董事长的命令，苦哈哈地陪着看了一个晚上的雪。
楚云帆在后座迷迷糊糊间，听见有车鸣笛声，睁开眼一看，闵轻舟在一辆车的后座，降下车窗，朝他们打招呼。
楚云帆道了声“停车”，降下车窗，听见闵轻舟朝他说：“早啊！要不要一起走哇？”
楚云帆不知为何，烦躁的内心被抚平，鬼使神差地对对面车窗里的闵轻舟点了点头，又对张昱博说：“张叔昨晚辛苦了，您回去好好休息，我跟朋友一起走。”
说完便下车了，闵轻舟打开后车门，楚云帆坐了进去，先是对闵秋柏问好，又道：“张叔昨晚有事没休息好，只能麻烦叔叔带我一段路了。”
“没事。”闵秋柏驶出别墅区，“你看着也没休息好，闭眼休息一会儿吧。”
闵轻舟也是看见楚云帆上了车就发现他眼里透着疲惫，眼中布满血丝，眉宇间不自觉地轻蹙，看起来极不舒服。
闵轻舟将车上的靠枕塞到楚云帆怀里，将耳机塞进楚云帆耳朵里，道：“我爸开车很稳的，到学校还有一段距离，你好好休息。”
楚云帆扯了扯嘴角，耳边是潺潺流水般的纯音乐，拂去了他混乱的思绪，好似有什么似有若无的东西，替他按了按疼痛的额角。
车内轻轻摇晃，抱枕上和闵轻舟校服上的味道很像，是阳光和青柠洗衣液的味道。
楚云帆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闭目养神间睡着的，这是他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情况。他从来不会在陌生的车上睡着，哪怕是张昱博在开车，他都是有意识的。他从没有睡到短暂失去意识过。
楚云帆睁开眼，发现快到学校了。闵轻舟手肘靠着车窗，正托着脸看窗外。没有表情时跟今天早上和他打招呼时气质上判若两人。
闵轻舟转过头来，发现楚云帆已经醒了。近距离肉眼可见的笑意展现在楚云帆眼前，他对他道：“你醒啦，我刚想叫你呢，马上到学校了。”
“嗯。”楚云帆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哑。
闵轻舟拿了瓶水，将瓶盖拧松，递给楚云帆，“喝口水，清醒一下。”
闵秋柏停车，在前面笑笑，“小舟，下次给我递水的时候，记得也拧一下瓶盖。”
“知道了。”面对闵秋柏暗戳戳的调侃，闵轻舟表情上装作没听懂，又对楚云帆道：“走啦。”
“走了，爸。”
“谢谢闵叔。”
“不客气。”闵秋柏在车窗下对两个少年招了招手，“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