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黑森林》宁薰

10、第九章

　　姜之恒翻到日记某一页：“在此处写道：‘原住民向导称，岛心有一发光圣物，能驱散毒雾，但只有大祭司知晓其位置’。”

　　林书源的眼睛亮了：“所以确实存在高价值矿物，而且具有特殊物理性质。”

　　通道在前方分岔，左右各有一条路，上方岩壁还有一道狭窄裂缝。

　　沈嘉奎检查地面：“右边通道有新鲜足迹，人类的，不超过两天。左边积尘很厚。上方裂缝太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姜之恒再次翻开日记：“这里有段谜语般的记录：‘左生右死，上通下达；欲见光明，须择正途’。”

　　林书源思考道：“在古语系统中，‘左’常代表新生、开始；‘右’代表终结、死亡；‘上’是天空、神灵；‘下’是大地、现实。”

　　张教授分析地质构造道：“右边通道岩层更稳定，且空气流动明显，说明有出口。左边通道向下倾斜，可能通往地下水系或更深的洞穴系统。”

　　沈嘉奎做出决定道：“我们分两组行动。我、陈星檀、江则，络菲走右边，继续探索这些壁画和符号。张教授，你带其他人走右边，寻找矿脉和出口。三小时后回到此处会合。”

　　夏沐柠立即反对：“分开是冒险行为。我们不知道洞穴结构，万一迷路或遇到危险呢？”

　　“我们有武器和地质专家，”林书源打断她，“你们有语言学家和人类学家。最大化利用专业知识。三小时，无论有无发现，都回到这里。”

　　张教授犹豫片刻：“好吧，但必须严格遵守时间约定。谢柏泽，请把卫星无线电分一台给陈星檀他们。”

　　谢柏泽从他的背包取出一台较小无线电：“频道已设定，每小时整点简短通话确认安全。”

　　江则检查了武器弹药道：“左边组准备就绪。”

　　张教授点头：“右边组，我们出发。保持警惕，记录一切。”

　　两个小组在岔路口分开，各自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

　　左边通道确实向下延伸，坡度约十五度。岩壁上出现了更多壁画和符号。

　　江则边走边解读：“这部分记录历史事件。大约三百年前，岛屿被浓密毒雾包围，族人大量死亡。然后‘天降光石’，雾退病消。但一百五十年前，有人试图偷走光石，导致‘小灾难’，三分之一的岛民死亡。”

　　陈星檀思索道：“如果毒雾是某种孢子云，光石可能是放射性矿物，其辐射抑制了孢子生长。过度开采导致辐射水平下降，孢子复苏。”

　　络菲担忧：“那我们现在的探索是否也在冒险引发同样灾难？”

　　沈嘉奎严肃地说：“这正是我们必须弄清真相的原因。如果是这样，我们必须阻止某些开采矿物的人。”

　　通道前方出现微光。不是手电或壁画反光，而是自然的、柔和的蓝白色光芒。

　　夏沐柠压低声音：“前面有东西在发光。”

　　沈嘉奎示意大家关掉手电。在完全黑暗中，那蓝白光更加明显，从通道尽头的一个开口透出。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通道尽头是一个较小的石室，中央有一个石制基座，基座上放着一个石盒。光芒并非来自盒子，而是从石室顶部一道裂缝透下的天光，照亮了室内。

　　沈嘉奎小心打开石盒，里面是一卷用某种动物皮制成的卷轴。

　　沈嘉奎屏住呼吸道：“地图！”

　　卷轴展开，长约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上面用精细的线条描绘出岛屿全貌，标注着山脉、河流、村落，还有两个特殊标记：一个代表他们所在的神庙，另一个标为“光之室”，位于岛屿最高峰下方。

　　络菲解读地图边缘文字：“当迷雾再临时，光石必须归还诞生之地。若心贪婪，手执光而不放，岛屿将永沉，族人无存。”

　　突然，地面轻微震动，灰尘从岩顶落下。

　　陈星檀警觉：“是脚步声？还是地震？”

　　震动持续了约五秒，然后停止。

　　络菲担心：“右边小组会不会遇到麻烦？”

　　江则看表：“我们已探索一小时二十分钟。先返回岔路口，也许能通过无线电联系他们。”

　　右边小组的情况截然不同。

　　谢柏泽、林禹帆、林书源等几人沿着有足迹的通道前进约两百米后，通道开始变窄，岩壁质地也发生变化。

　　谢柏泽用地质锤敲下一块样本：“从玄武岩变成了流纹岩，这是火山喷发后期产物。看这些晶体，石英和长石，还有……”他用手电细照，“这些闪光的黑色片状物，可能是黑钨矿或某种稀有矿物。”

　　林禹帆接过样本，用手持光谱仪扫描：“钨含量高，还有微量铼和钽。这价值远超预期。”

　　林书源突然举手：“前方有声音。”

　　几人静止。从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连续的水滴声，还有……呼吸声？

　　不是人类的呼吸，而是更沉重、更缓慢，像是大型动物沉睡时的呼吸节奏。

　　孟伊禾低声说：“可能有洞穴生物。蝙蝠，或者是什么怪物。”

　　一声低吼从黑暗中传来，证实了不是蝙蝠。

　　谢柏泽举起枪：“慢慢后退，不要突然动作。”

　　他们开始后退，但后方传来岩石滑落的声音。孟伊禾回头用手电照去，脸色变了：“入口部分坍塌，我们被困住了。”

　　张教授尝试用无线电：“岔路口小组，这里是右边小组。我们遇到结构坍塌，被困在通道内。重复，我们被困住了。”

　　静电干扰严重，但沈嘉奎的声音勉强可辨：“收到……我们立即……救援……位置……”

　　通话中断。

　　谢柏泽检查坍塌处：“不是完全封死，有缝隙，空气可以流通。而且，如果空气能进来，也许我们能出去。”

　　林禹帆用地质锤轻敲岩壁：“听回声，这边岩壁较薄。但强行破壁可能引发更大坍塌。”

　　前方的呼吸声突然停止了。

　　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向他们逼近。

　　手电光束中，两只反射着黄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浮现。

　　左边小组迅速返回岔路口，沈嘉奎立即尝试用无线电联系右边小组。

　　“右边小组，我是沈嘉奎，听到请回答。”

　　无线电只传来持续静电噪音。

　　陈星檀检查设备：“信号被屏蔽了。可能是岩层矿物成分干扰了无线电波。”

　　江则焦急地看着表：“已经过去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如果他们遇到坍塌，可能需要紧急医疗救助。”

　　沈嘉奎做出决定：“我们需要找到他们。江则，你和我沿右边通道搜索。其他人留在这里，保持这个位置作为基地。”

　　陈星檀站出来：“我也去。日记现在在我这里，日记里可能有相关提示。”

　　络菲也说道:“我大学是学医的，我们一块去吧，我也能帮上点忙。”

　　沈嘉奎、陈星檀、江则和络菲进入右边通道。前行约一百五十米后，他们发现地面散落着新鲜碎石。

　　江则蹲下检查：“坍塌点在前方二十米处。听，有声音。”

　　岩壁另一侧隐约传来敲击声，三短三长三短——国际求救信号。

　　江则立即用地质锤回以三长三短三长——收到信号。

　　沈嘉奎朝缝隙喊：“张教授，谢柏泽，林禹帆，林书源，……你们能听到吗？”

　　谢柏泽的声音从岩壁另一侧传来，有些模糊但可辨：“我们被困住了，前方还有未知生物。空气流通，暂时安全。但岩壁另一侧有东西在移动。”

　　林书源检查坍塌结构：“这是局部坍塌，主要落石集中在通道中部。如果我们从侧面小心移除碎石，可能打开通道，但有引发二次坍塌的风险。”

　　陈星檀翻开日记本道：“这里提到他们在洞穴中遇到类似情况。这里有一段：‘石落封路，进退维谷。然察岩壁有隙，以火试风，知有他径。’”

　　络菲用手电照亮岩壁：“看这些裂缝，空气确实在流动。也许有其它连接通道。”

　　突然，岩壁另一侧传来一声巨响和石块撞击声，紧接着是刘刚的警告喊声和一声枪响。

　　沈嘉奎脸色一变道：“他们在战斗！必须加快速度！”

　　此时右边通道内，谢柏泽几人正面危机。

　　手电光束中，一只体型接近成年棕熊的生物从阴影中走出，但它没有毛发，皮肤呈灰白色，覆盖着厚厚的角质层。眼睛退化得只剩两个感光点，嘴部是圆形吸盘状结构，布满细小的牙齿。

　　林书源压低声音：“洞穴适应生物，视觉退化，但听觉和震动感知可能极度灵敏。”

　　生物发出低频振动声，似乎在探测他们。然后它突然向前冲来。

　　谢柏泽朝其前方地面开了一枪。枪声在封闭空间中震耳欲聋，生物明显受到惊吓，后退几步，但并未离开。

　　林禹帆举起地质锤：“它怕声音，但会适应。我们需要找到出路。”

　　孟伊禾用手电照射坍塌处上方：“看那里，裂缝扩大了一点。可能有薄弱点。”

　　怪物再次扑来，这次速度更快。刘刚被迫朝其身体射击。子弹击中角质皮肤，只留下浅痕，但冲击力让生物痛苦地嘶叫后退。

　　“皮肤太厚了，”谢柏泽换弹夹，“我需要瞄准眼睛或口腔软组织。”

　　怪物第三次攻击时，刘刚精准射击其口腔内部。生物发出刺耳尖叫，退入黑暗，但并未死亡。

　　岩壁另一侧传来敲击声和喊声，沈嘉奎小组正在努力清除碎石。

　　林禹帆朝坍塌处喊道：“不要强行破开！这生物还在附近，如果通道打开，它可能攻击两边的人！”

　　他的声音传过去，陈沈嘉奎回应道：“我们需要安全方案。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林书源回答：“未知生物受伤但未死，仍在附近徘徊。我们有武器暂时自保。”

　　林禹帆用地质锤敲击不同位置的岩壁：“这里回声空洞，可能后面是天然洞穴。如果定向爆破……”

　　“太危险，”林书源否定，“可能活埋我们或引发连锁坍塌。”

　　突然，他们头顶落下更多灰尘。不是来自坍塌处，而是来自通道深处。

　　夏沐柠用手电照去，脸色发白：“更多生物。不止一只。”

　　黑暗中，至少四对黄色光点浮现。

　　与此同时，左边通道入口处，络菲正整理医疗用品，陈星檀研究着洞口附近的苔藓样本，江则则试图解读岩壁上一组之前忽略的小型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