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距光年》拉拉大人

5、第五章

　　一晃又是数余月，虽然放下了手头上代班主播的工作，原本可以放松一下。但是又因为已贴近音乐盛典的到来，整个经纪公司都在做紧张而有序的准备。早晨收到新的一批嫩模资料，又开始忙的不可开交。

　　到了下午Gavin过来拿资料的时候，随意表示了下要送Ren的那首《祝福他》去竞作词奖。
　　Paul听罢，只皱眉答了句：
　　“为何要送那首，Ren明明有更好的词。”

　　“又有何区别？”Gavin推了推眼镜，又似笑非笑道：
　　“上次听你的精选了三首过去，不还是一首没中。知道你一向偏护她，只是若是她写的词，送哪首去效果都是一般。可选上便能选上，选不上的话只能抱憾。况且……她已经很久没有做出好词了，似乎正在低谷区过渡。”

　　Paul停下手中的工作，只恍惚地看着Gavin怔怔答了句：
　　“Gavin，她会活过来的，从低谷的地方活过来。”
　　是呀，活过来，从失掉的地方活过来。

　　“嗯。”眼前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之前突然停步道了句：
　　“Paul，明天替我去大阪出差，跟岛田谈下上次没有说好的事宜。”

　　去大阪出差，恐怕又要耗上一到两周的时间。若是不是去谈正事，倒是可以当做度假一般放松放松。

　　Paul停下手中工作片刻，突然想到或许应该在出差之前约Ren出来。这几个月以来总是断断续续的联络，一直没有机会约出来吃饭或者喝茶，这样子下去……

　　这样子下去……

　　或者真的应该约她出来，即使只是照应脸面也好解一解所谓的相思之苦。看了看挽间的表是下午五点的时刻，若是提前两个小时约人出来吃晚饭，也不算突兀。

　　念想很快就化为行动，Paul匆忙地拨了号过去，电话被接通的一霎竟觉得有些隐约紧张。听到话筒那边的软软声音之后，仍然没有觉得缓和。很快表明了意图，话筒那边的人答应的也飞快，只是中间停顿的短短几秒竟让Paul觉得不安。

　　整个人的心思就仿佛被一个人掌控着，即使她只是在应约前犹豫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都能给自己带来失落。

　　就是这样，接下来等待的两个小时之中，失落感总是压在心头，缓淡不去。

　　见到Ren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从Oga西餐厅的大玻璃窗往外面张望。黑夜降下来的城市，人群还是车水马龙之中穿插交错。过了秋天的季节，西餐厅里面已经纷纷开上了暖气，隔着的玻璃窗上有些起了水雾，薄薄的一层望过去。视线就像被隔空了一般，模糊不清。

　　看见Ren从Oga金碧辉煌的正门口进来，踩着细脚的高跟鞋，走在地摊铺过的地面上时，脚步似乎因为怕踩空的缘故放得缓慢。

　　她穿着深黑色的长裙，裙摆的地方及到了膝盖以下，走路的时候一只手要拖着裙子，似乎这样才能走的轻松。本是快冬天的季节，她肩上却没有加任何外套。扫一眼上去，月牙色的锁骨配上白皙莹润的肩膀，虽然美丽但也‘冻人。’

　　见到等在一旁的Pual的时候，扬了扬露了个笑容，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显得原本光泽的睫毛更加上扬。

　　“Paul……”
　　她放快脚步走过了，披散下来的头发被跳跃在肩头，衬的那张脸更显的娇俏。

　　笑容还是原来的Ren，说话的口气也是；只是比起当年那个坐在长椅上面等待的女孩，她已经变了太多。

　　不会再像之前一般总穿着浅色的线衣，已经懂得要打扮穿配裙。出席大小约会的时候，也学会要做到正装。走路的时候不再像以往一般三步做一步，知道几分淑女的摸样。笑起来的时候学会露几颗牙，做几分弧度……

　　这样子的Ren，便是这样子的Ren……
　　以前脑海里面女孩的影子已经逝去太久，只是即使如此，眼前的人却仍叫人放不下爱意。或者已经养成一种习惯，将往日的喜爱等分，然后再一堆堆地拾起归为一体。
　　反反复复，总不见增减。

　　吃饭的时候，Ren很安静，安安静静。

　　Paul已经借着喝水的工夫抬头看了她几次，只见她整个脸垂下来，似乎在跟面前的意粉认真做着‘斗争’。

　　她涂了浅色的唇彩，衬着原本小巧的嘴型更加娇俏。大而黑的眼睛此时半垂着，上翘带卷的睫毛从根部的地方呈一个45°的弧度，随着眼皮微颤的幅度一点点地翼动。整张脸都是白皙光彩的，头顶上高瓦数的照明灯整个从她的额头处打到下巴的弧度，更是衬得那张脸美得温顺而怡人。
　　就是这样，一点点将原本并不惊心动魄的美丽演示的让人割舍不得。

　　眼前的Ren明显没有在意Paul的目光，只是低头认真将意粉里面的蘑菇片一个个挑出来推到盘子一边，堆成一个小山的形状。Paul皱眉看着她接下来的举动，只见她突然埋头将那团小山一次性塞着进了嘴里，然后鼓起一边开始小小的咀嚼着。

　　她咬的很轻，整个人倒是像一只偷食的小老鼠，配着那双总是能带上笑意的眼睛，更显得可爱。
　　一路Ren都吃的很安静，太过安静。

　　安静地让一边的Paul能够猛然回忆起几年前的状况，那时候，还跟着Paul后面的‘小徒弟’样的Ren。

　　是怎么样的呢？

　　每天都太多响动，对一切都有着好奇心，倒水的时候要跟着，去停车场的时候要跟着，吃饭的时候也会跟着。

　　那个时候的Paul似乎正是最执着于工作的时候，每天的一腔子热情似乎都要被放进去那些报表，档案，稿件之中，对着一直有些缠着自己的Ren。说不上讨厌，但是也绝不喜欢。

　　同她一起去吃饭，点完餐坐定之后一定不能指望她安安定定地吃东西。总是会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例如‘大哥，你觉得我跟伟文作词谁比较好？’

　　若是敷衍一下回答‘伟文’，必然能见到她立马反应问‘为什么？’。要是再随便丢个理由，‘伟文已经作词十年。’她必然还能接着问‘那你觉得我以后是否能过超过伟文。’
　　就是这样，反反复复，Paul总是受不住眼前一直追问，索性正色丢去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就是这个时候，Ren才能安分了一般被噎回去，住了嘴过后必定还要做出委屈的模样。

　　再看看眼前总是安静咀嚼食物的Ren，还是一样的可爱，或者一样的狡黠。
　　只是哪里变了，哪里变了？

　　那时候啊，那时候的Paul同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