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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过往 ...
石英国每年都会在八月下旬举办秋猎。
皆时,众位达官贵人便会受陛下邀请,携家眷一同前往皇家囿苑进行秋猎。
这可是各世家公子所崭露头角的好时机,江子衿作为青玄国送来的质子自然也在其中。
只是那时他身子尚且不佳,又刚来石英国不久,身份低微,又没什么倚仗,说是来参加秋猎,不过是来受邀走个过场罢了。
在皇帝的一声令下后,各世家公子都兴冲冲的赶往猎场狩猎,而江子衿因骑术不佳落在了后头。
青武在马上晃晃悠悠道:“公子,要不我一会儿趁他们不注意,帮你射几只可好?”
江子衿握紧手中缰绳,四处张望着寻找猎物,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青武:“不可!侍从严禁代主射猎,这是秋猎历代的规矩。我们来石英国做质子,本就没什么话语权。骑射不佳最多只是能力不行,只会短暂的遭人嗤笑,若被发现你代主射猎,失了风度,岂不让我们同整个青玄国蒙羞。”
青武遭了江子衿一通说,点头“哦”了一声,再没敢吱声。
可二人在林中不停打转,却始终没见到有野兽出没。
就在这时,头上一阵扑腾声响,一只鹰从头顶缓缓划过,看样子是要往前方的树枝上落下。
青武拽着江子衿袖子,催促道:“公子!快看那有只鹰!听我的,趁现在赶快放箭!”
江子衿从身后掏出一支箭,用力拉弓,颤巍巍的瞄准那晃动的鹰,终于将箭射出。
那箭虽力道不足,好在不偏不倚的瞄准了那只鹰的翅膀。那鹰中了箭,极力扑腾了半晌,终于挣扎不了,向前面的林中栽了过去。
青武兴奋道:“应当是射到了!我们快去。”
江子衿亦是眼神一亮,拉起缰绳,和青武二人满心欢喜的向那处树丛奔去。
二人前往猎物掉落的地方,可明明方才就是在此处落下却怎么也寻不到。
“奇了怪了?我分明看着是落到这了呀。”青武挠了挠头。
“我们再往前几步,许是下落时跌到不知哪颗树下了。”江子衿道。
却没成想再顺着猎物的方向而去,拨开树丛,见到的却是一只中了箭伤的幼鹿。
青武疑惑道:“这怎么会有一只幼鹿?我们的鹰呢?”
江子衿心中腾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暗叫一声:“糟了!”
说罢拉起缰绳打算离开,可还未等他们调转方向,前方却响起一道人声:“好啊江子衿,你竟敢射杀幼鹿!”
只见前方出现了两位身着紫衣华服的兄弟俩。
江子衿认得,这是太常卿范大人家的两个儿子——范韶和范同。
之前在宴席上偶然听人提起过一些,据说这范家长子范韶擅长骑射,为人精明,可品行名声却似乎不怎么样;而这次子范同可就是窝囊废一个了,文不成武不就的。
这兄弟两人在世家公子里可是出了名的狗仗人势,十分不好惹。
江子衿打量了眼面前的兄弟二人,想必这幼鹿便是这范同不知死活射中的吧。秋猎中明令禁止射杀幼崽及怀孕的母鹿,嘉庆帝一向倡导敬畏天命,怎会容忍此行径。想必范韶为其弟遮掩,刚好他二人来了此地便转手嫁祸给他。
范韶摇了摇手腕,接着道:“明知秋猎不允许射杀幼崽,还敢对此下手。莫不是江公子自己骑射不佳,怕丢了面子想走捷径吧?”
那范同也附和道:“是,是啊,你这被陛下发现可是会被罚的。”
青武急得不行,开口道:“你们胡说!我与我家公子分明是射中了只鹰,才恰巧路过此地。你们休想污蔑!”
范韶瞪他一眼:“我们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下人插嘴的份!”
青武气急,恨不得杀过去掐他脖子:“你!”
江子衿伸手拦住他,先行一礼笑道:“我与青武的确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你们说此幼鹿是我射杀,可你们不也很可疑吗?我也只是凑近了才发现这是只幼鹿,你二位离我都尚且有一段距离,又怎知这是只幼鹿呢?”
闻此一言,二人微顿,范韶轻嗤一声道:“我自然是常年练习骑射,目视能力自然是比你要强。一眼便分辨出这是只幼鹿。”
范同应道:“就是!我兄长的能力,哪里轮得到你质疑?”
江子衿抬手行礼,笑呵呵道:“自然不敢。只是若我要射杀幼鹿拿它领赏,带回营帐,陛下他们清点时一看便知,倒时遭殃的,不还是我?难道范公子觉得陛下他们的目视能力也不如你吗?”
范同一时愣怔不知如何辩驳,那范韶也有些结巴:“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有对陛下不敬。咱们就事论事,你扯这么远干什么?”
江子衿歪头,拉起缰绳转身:“我本无意与范公子争辩,只是此事并非我所做,还请范公子另寻真凶。”
说罢,便要回头离开。
那范韶却下马往那幼鹿前走,拾起地上的箭,得意道:“可是这证据确凿,江公子不会不认得自己的箭吧?”
秋猎为了分辨猎物究竟由谁所猎得,防止有冒名顶替的人抢了功劳,分发给每个人的箭上都会刻有各自的名字,用以标识。
而范韶拿起的那支箭的尾端,的的确确刻着江子衿的名字。
难怪这二人敢如此栽赃他,这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青武终于忍不住了:“好啊!我说方才我与公子寻了半天都不曾见过那只鹰,原来是先被你们捡走!还摘了箭插到那鹿身上栽赃我们!真是无耻!”说着便要上前与他们理论。
只是还未待话说完,就被范家公子的侍卫强行扣下。
江子衿眉头蹙起,死死的盯着范韶:“我说了,我只是来寻我的鹰,二位如此行事是何意味?”
许是有了证据,士气大涨,范同也从一旁翻身下马道:“那你倒是把你猎的那只鹰拿出来啊!”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那边的江子衿扔去,没扔到江子衿却是让他身下的马受了惊,只见那马扬起前蹄甩了个头,江子衿一个没注意,一阵天旋地转便被甩到了地下。
江子衿陡然一下从马上跌下,浑身疼的厉害,被甩的头昏脑涨,一下连站都站不起来,吃了满嘴的灰,只得极力撑起身狠狠的盯着面前二人得意的嘴脸。
见他如此狼狈,范同又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得意道:“老待在马上怎么找,我帮你下来仔细瞧瞧。”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停下狩猎,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逐渐聚拢过来看热闹。
那范家兄弟二人,见周围人多了起来,便开始喊道:“快来看啊!江子衿怕失了面子,竟射杀幼鹿来充数,简直丧尽天良!”
围观群众越发的多了起来,即便他与青武极力否认,周围传来的还是对他江子衿手段下作的嘲讽。
“居然如此心机,真是难以想象。”
“我就说被送来当质子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耳畔嘈杂人声不绝,江子衿只觉得头晕脑胀,逐渐开始听不清周围的动静,想快些逃离这里,但奈何从马背上摔下没什么力气起身,只得听着周围人对他的指摘。
他努力的想要起身解释,却被身边的范同按住,连站都站不起。
“我相信他!”
四周喧闹声骤停,一道清脆女声响起,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少女冲进人群。
江子衿被摔的头晕目眩,早已看不清来人,只得见一身红衣张扬如彩旗,少女分明身形瘦小,却站在江子衿面前,替他挡下了周围人审视的目光。
范同上前道:“你又是谁?多管什么闲事!”
少女没说话,但周围人的议论声却滔滔不绝。
“这不是沈大将军家里那位小姐吗?她怎么也在?”
“是啊,如今沈大将军屡建战功,深得陛下青睐,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秋猎女子本不该参与,可沈家受皇帝器重,沈小姐得了特许也可同男子一同参加秋猎。”
一边的范韶拉开范同,对沈兰昭行礼道:“沈小姐,猎场不比闺阁,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此事证据确凿,小姐何必来淌这浑水呢?”
沈兰昭却目光炯炯,盯着面前的二人:“你们方才说,这位哥哥为走捷径射杀幼鹿,可诸位请看,这幼鹿的伤口入肉极深,直没至羽。这需要何等强悍的臂力?”
她转身,指着地上江子衿手边的弓“而这位哥哥所用的弓还是力道最轻的骑弓,方才又被范公子所惊摔下马,如此臂力,怎能射出如此伤口?”
“这……”范韶一时语塞,却又眼睛骨碌一转道:“谁知他这是不是故意藏拙,又怎知他身手未必不好?”
“好。那我们便不说这个。”沈兰昭笑道,又蹲下身来到那鹿一旁,指着那鹿身上的血迹。
“看这鹿的样子,死了想必有一个多时辰,身上的血早就干了,你们说方才他正欲逃走被你们发现,那这一个多时辰为何不赶快逃走,又何必傻站在这等你们来抓他呢?”
一旁的范同有些急了:“我,我们怎么知道,就算如此,那鹿身上的箭插在他身上铁证如山,这怎么回事?”
“那就得问问二位公子了。”说着,沈兰昭朝后喊道:“阿兄,出来吧,我知道你回来了!”
“我家小妹耳朵真好使,我还想多藏一会儿呢!”
沈司昭从后方人群一侧走出,手上还提了只鹰,翅膀上有个血洞,只是伤口处少了只箭。
看样子便是江子衿口中所说猎的那只鹰。
众人哗然,那范家二人见了这鹰却脸色大变。
沈司昭提着鹰来到二人面前,少年高大的身影瞬间将二人掩盖:“不知二位可识得这只鹰啊?”
可即便如此,范韶却还在狡辩:“没,没见过。我二人不知沈公子在说些什么?一只鹰而已,关我们什么事?”
沈司昭却勾唇一笑,像是早有预料:“那这个人呢?你们也不认得吗?”
说着便又从后头拽出一个被捆得五花大绑的人来。
众人一见便惊呼,这不是范家大公子身边那名贴身侍从吗?
而那范家二人脸色更是难看得如同吃了砒霜一般。
沈兰昭上前一步,叉腰站到沈司昭身侧道:“方才我便看到此人偷偷摸摸的在林中逃窜,想必便是得了二位公子的授意,准备寻个地方将这鹰销毁吧?”
沈司昭歪头看他俩,笑得格外顽皮,说出的话却是令他二人心中一跳:“范大公子精通骑射应是不会做如此蠢事,此事应当是二公子为贪图幼鹿好猎所以射杀,不过二公子这般蠢材,想必是想不到如此遮掩的法子。”
他的目光游走在二人之间,表面笑意盈盈却是令人生寒。
事到如今,众人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势头又陡然一转,开始嘀咕这二位的下作行径。
沈兰昭在一旁继续道:“事到如今,二位还是自行去找陛下领罪,说不准还能罚的轻些。”
范家两人见这状况,知道如今此事已是百口莫辩,再无诬赖的可能,只得灰溜溜的逃离现场。
事情就此结束,周围众人也渐渐散去。
一旁的青武从范家那边人的手中挣脱:“公子,你没事吧?”
沈兰昭搭了把手将他扶起,江子衿此刻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方才缓了好一阵已能勉强站起。
他这才得以看清少女的样子,对上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眸,愣怔半晌道:“多谢沈小姐与沈公子出手相助,江某感激不尽。”
说着便向沈兰昭弯腰行礼,却被她拦住:“哎哎哎!你先别动了,你从马上摔下,想必现下浑身都是淤青。我阿兄骑马去寻太医去了,你这样子想必是不能再参加秋猎了,还是等太医们一会儿来接吧。”
江子衿继续道:“若非小姐将我所猎的鹰寻回,江某今日怕是百口莫辩。还请小姐受江某一拜。”
沈兰昭还想推脱,身后却传来沈司昭的声音:“阿昭,你就让他谢吧,不然今日,他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沈司昭翻身下马对江子衿笑道:“这位公子,太医署的太医正在来的路上,我骑的太快了,他们被我落到后面,应当也快到了。”
“今日这事,你不必再担心,我现在与我小妹先回去向陛下禀告,谅他们也不敢再胡说八道!”
江子衿谢过二人,沈司昭便带着沈兰昭上马打算回了。
可刚走出不远,沈兰昭却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从袖中摸出一把桂花糖塞给他:“我听我阿兄他们说,太医署的太医熬的药可苦了,这是我阿娘做的桂花糖,你吃完药可以吃颗糖换换味儿。”
江子衿看着少女明媚的笑脸,只觉得手中的桂花糖格外发烫。
沈司昭在身后催促道:“阿昭!该回了!”
“来了!”沈兰昭应声,回头朝他眨眼一笑,林间斑驳的光落到她明媚张扬的笑脸上,比宝石更耀眼。
“要记得吃!”
话音刚落便向前跑去,只剩下一抹飘摇的红在秋日的林间晃荡。
沈司昭笑她:“小妹,这次帮你出了这么大风头,该怎么感谢我啊?”
远方传来少女的轻笑:“那下次阿娘做的花糕我多留一个给你。”
人影逐渐远去,一阵风吹来,将林间树叶如雪一般吹落,连他的雪白衣袍也卷起一角。
江子衿愣在原地半晌没动,良久后捧起桂花糖深吸一口,微微一笑。
“好甜。”
其实我们砚之比阿昭记忆中更早认识她。
补充:《礼记·王制》 中的记载“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不麛,不卵,不杀胎,不夭夭,不覆巢。”其中便有说明不可射杀幼崽,保证自然生命循环的规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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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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