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拔刀相助【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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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喜福坊的大门，就有人在身后喊我们。回头一看，不就是那二世祖范毓仁？原来是洛二爷让他来跟我们传个话，说是明天下午让我们到二爷的办公室里去签合同。任务完成以后，他还拖着我们唠唠叨叨。
我心情原本就不是很好，又实在是不想再多跟他磨叽，就装着呵欠连天，不断以此暗示着想要回家。最后终于得逞，离开了喜福坊的大门口。
“救命啊！救命！”一个尖利的女声在空中回荡。
现在时间已晚，虽然街灯依旧明亮，可行人却是三三两两，没有几个了。我一听到呼救声，连忙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见不远处，四个男子正围着什么，耳边依稀还能听见他们猥琐的笑声。
在心里暗骂一句脏话，你们这帮畜生真是撞到本姑娘的枪口上了！我本就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一看到这景象，当下朝着他们大喝一声，提起拳头就冲了过去。
那四个人看到突然窜出来个管闲事的人，不由得越发骂骂咧咧，见我一副要动手的模样，便也警惕起来。
“啪”，肉帛碰击的响声划破静夜。
我一拳打到其中一人的脸上，由于我来势凶猛，那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已应声倒地。剩下三个人一看自己的同伴被打倒，赶紧扑上来报仇。
出拳、踢腿，虽然能听到一旁陆月笙他们的呼喊，但我全然不顾，只顾着借此发泄怒气。他们都深知我的脾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帮忙的，不然事后一定会得到我免费的白眼。
我打归打，可还记得自己左手手腕上还戴着苏盼送的手链，出手时就有了些顾忌，无论攻击还是防挡，一律交给右手。只是在一手无法应付的时候，才勉强出了左手。
只剩最后一个，那人见同伙皆已落败，竟是打得眼都有些发红了。不仅下手狠重异常，招数都变得毫无逻辑。我一个扫荡腿，他整个人失了平衡，可倒地的时候却堪堪踢出一脚，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用右手一挡。防住了这一下，也宣告着我的大获全胜。
“你们这些畜生真是有出息啊，你爸你妈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了，就是让你们出来欺负女子的吗？！都给我滚！”我打得痛快，嘴上还要占番便宜，连骂带教的训斥了他们一通，“要是以后再让我碰着了，我见一次便打你们一次！”
那四个人敌不过，又全都吃了我的亏，一听我放下了狠话，忙连跑带爬的逃走了。我拍了拍双手，回头想去安慰那被困的女子。
红衣似火，艳妆如画，看这熟悉的面孔，竟是潘若玫。她紧了紧身上华丽的披肩，瑟瑟发抖，看样子的确是吓得不轻。
今天真是邪门了！怎么又碰到这个女人？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原本向着她迈开的步子也顿时停住。
“潘姑娘，你没事吧？”陆月笙看着一脸惨白的潘若玫，关切的问了一句。
“若玫没事，多谢陆老板关心。”她微微颌首，低声细语的模样，真是道不尽的娇弱柔媚。
嘁，打跑那帮流氓的是我，这女人竟然去谢陆月笙，天理何在啊！我刚刚平息了一些的无名火重新升腾燃烧，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那潘若玫听了，便勉强勾起微笑对我弯了弯腰，柔声说道：“多谢江姑娘救命之恩，若玫感激不尽。”
她一道谢，我也不好意思再无视不答，便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是碰巧而已，谈不上什么救不救命的。你要真感激不尽了，我还真受不起。”
慢着，她刚才叫我什么？蓦地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呵呵，江姑娘长得如此清秀俊俏，哪是男子会有的容貌？而且江姑娘的一双手娇嫩纤细，也明显不如男子那般宽大厚实。”潘若玫笑得诚挚，耐心向我解释。
“你早就看出来了么？那你刚才还叫我江公子。”我撅着嘴问道。
“姑娘男扮女装必有自己的原由，若玫要是贸贸然揭穿了，岂不是太不识相？”
觉得她说得在理，我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不再跟她说话。
“这么晚了，潘姑娘你一个人实在是不太安全，有人来接你么？”陆月笙见冷了场，便温和的问她。
“潘姑娘衣着华丽，肯定是有专车接送的富贵人家，哪还用得着你操心？”还不等潘若玫回答，我便怪腔怪调的插嘴。
“江姑娘说得没错，是有司机来接我的。大概是他路上有事耽搁了，才会迟到。我原本是想在这里等一会，没想到招来几个流氓骚扰，还麻烦陆老板几位相助，若玫真是不好意思。”她对我的话不以为忤，又是一脸妩媚笑容，目不转睛的看着陆月笙答道。
“那我们便陪潘姑娘在这里等一会吧，也省得那些流氓不甘心，再回头来寻事。”苏盼对着她点点头，声音依旧满富磁性。
“那如此，真是多谢苏少爷了。”笑容不变，只是目光又转移到了苏盼脸上“安营扎寨”。
淡定！淡定！淡定！我一遍一遍默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全然不管这佛号和静心有什么关系。眼角扫过那三人嘴角的弧度，心里就像有一面战鼓一样，咚咚咚的，“战火”四燃。我干脆背过身去，所谓眼不见为净，无视，无视。
也不知熬了多久，那潘若玫的司机终于开着车姗姗来迟，她原本还想送我们回家，可算了算人数，发现一辆车挤不下，于是只能作罢。向我们道了“再见”后，绝尘而去。
我憋着一肚子邪火一个人埋首走在最前头，突然有人伸手拉住我，一抬头，一辆车呼啸而过。
“丫头，你怎么不看路啊。”陆月笙依旧拉着我，有些嗔怪。
“大半夜的在街上开什么车呀！”我朝那早已不见了踪影的车子大喊一声，右手使了点劲，想要挣脱他，谁知却忽的“哎哟”痛呼一声。
“你怎么了？”深知自己手上并未用力，陆月笙听到我呻吟，语气里带了些焦急。
“不要你管！”
“城儿，不要胡闹。你的手怎么了？”苏盼拉起我的手，猛然撩起宽大的袖管。
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乌青赫然呈现在我的手臂上，周围还有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红痕。
“一定是被刚才那个家伙给踢的。”看着我的瘀伤，苏盼声音里隐隐有些杀气，转而又温和的看着我：“你刚才怎么不说被踢伤了？”
“嘁，刚才你们都在关心那娇滴滴的潘姑娘呐！我说了会有人理睬吗？”我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你先‘拔刀相助’的。怎么着，不高兴了么？”小武在一旁逗笑道。
“是我肉皮子痒痒、骨头痒痒，当了个冲头。谁知道人家偏不领我的情，还去谢了旁人。”我继续冷嘲热讽。
“人家一个弱质女子，碰到这样的事，一定会惊慌的。我们也不过是安慰安慰她罢了。”陆月笙好脾气的说。
“哪有人惊慌了还笑得那么开心的？看你们两个和她笑脸相对的样子，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碰到什么好事了呐！”
“好了好了，是我们不对，我和阿盼不该对着潘姑娘笑的。丫头女侠，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他笑容中带着些促狭，软了声讨饶。
“是啊，城儿大侠，我们知错了。以后就只对着你一人笑，好不好？”苏盼也在一旁附和。
“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听他们两个别扭的称呼，我不由得哼了一声。挤到阿文和小武中间，一把勾住他们俩的臂膀，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
“我们两个就不是男人了？”小武苦笑着问我。
我抬了一边眉毛，眼珠滴溜一转：“至少你们没见了妩媚的女子，就涎了脸傻笑。”
知道我臂上有伤，在我右边的阿文小心着不触到我的手臂。忽然他开口问我：“城儿，你左右手都练得功夫，怎么刚才一直使着右手，左手却尽量避而不用，搞得臂膀上这么多瘀伤乌青的。”
“我左手腕上有他苏大少爷送的金链子，要是打断了，我可当不起。”我老老实实的答了，只是话里还是有些讥诮。
“只是条手链而已，断了就断了，拿去修便是。”苏盼在身后接了一句。
我不理睬他，自顾自转了话题：“我说阿文、小武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些个千娇百媚的柔弱女子啊？”
“这也不一定。”阿文认真的回答。
“那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啊？”
“当然不是啦！”这次是小武，答得“正气凌然”，“要是长得好看些的姑娘，化些淡妆，修饰修饰肤色、润泽润泽脸色，锦上添花了，那才看得顺眼；要本来就是个丑八怪，怎么涂脂抹粉，都还是不堪入目的。”
“那你不还是以貌取人？肤浅！”我摇摇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城儿你若是化了淡妆，肯定比现在好看许多倍，至少肤色能白皙不少。”阿文接着说道。
“你这是说我黑啦？拜托，我这叫自然、健康！我才不要在脸上抹那些胭脂香粉的。好好一张脸，涂得惨白惨白的，跟上涂料刷墙似的，还不能做些夸张的表情。不然，粉块像墙灰一样扑疏疏的落下来，哪还称得上美艳动人？惊恐吓人还差不多。”
见我摇头晃脑的样子，四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丫头，道理多，歪理也多。”陆月笙柔声说道。
“话说回来，之前刚见到洛二爷的时候，我可是替城儿你好生紧张了一番。”静默了一会，小武忽然开口，“要知道，洛二爷可是个老江湖了。他要是看穿了你是女扮男装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简单就放你过门。”
我听完，不屑一顾的努了努嘴，“怕什么？这衣服这么大，根本看不出身材；领子高能遮住脖颈，况且我又没耳洞洞。至于长相嘛，有个比我好看几百倍的人在那里，”我说着朝苏盼斜了一眼，继续，“而且这顶帽子这么大，我的长头发是不会掉出来的。”
蓦地想起帽子的主人，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硬忍着不去看他。
“哎，反正是有惊无险，总算让你蒙混过关了。”阿文笑眯眯的说。
“我说他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想。照常理，你们四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带个女孩子出来谈生意呢？再说了，谁会没事总是怀疑人家是不是女扮男装、男扮女装的？你当捉粽子呐？”
“粽子？什么意思？”
完，又冒出过于“前卫”的词汇。我对自己腹诽两句，最后决定不把那个关于粽子的故事告诉他们。只是没好气的随口答了一句，“粽子就是对奸细的昵称。”
回到家后，我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生闷气。
“咚咚”，门被敲响了，我鼓着腮帮子去开门，陆月笙温润好看的微笑赫然入目。
“这是跌打酒，你手臂上的乌青不用药酒揉散了，会好得很慢的。”他柔声说道，修长的手朝我面前伸来，是一瓶黝黑的液体。
我瞪了他一眼，猛的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药瓶，又对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他一时怔住，笑容也有些僵滞。我趁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毫不客气的将他挡在了外面。
一声低叹，随后是轻轻的脚步声，看来他走远了。
一屁股坐在床上，我看着手里的小瓶，心里火气不减反增。
“咚咚”，又是敲门声。
不嫌烦么？我憋着气跑到门口，一下子把房门开到最大。抬头一看，蓦地对上苏盼魔魅诱人的美目。
“这个是散瘀膏，效果不错的。我帮你抹上揉一揉，手上的乌青很快就会散去了。”他凤眼微眯满是笑意，白皙的掌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罐头。
我如法炮制，一记白眼、一个鬼脸，再劈手夺了药罐，紧接着便是重重碰上房门。
等他也走开了，我一手拿药酒、一手拿药膏，来到了阿文的房门口。还好，灯依旧亮着。我敲了敲门，得到应答后，便哧溜钻进了房里。
“帮我上药！”见他正坐在床畔看书，我将手里的两样东西朝他面前一送，不客气的说道。
阿文眼眸里掠过一丝惊讶，随后便了然的笑了。他拍了拍身旁的空处，示意我过去坐下。我咧了嘴笑，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身边。
“咦？这两样东西不是月笙哥和盼哥的吗？是他们给你的吧。”他接过跌打酒和散瘀膏，声音温婉柔和。
“嗯。”
“那他们怎么不自己给你揉呢？”见我斜了他一眼，阿文立即勾了勾嘴角，“你还没消气么？”
我嘟着嘴不回答。
“你想用哪样呢？总不能两个都抹了吧。”阿文识相的转移话题。
“怎么不能？你抹上一样揉了，再用另一样再揉呗。”用得越多越好，我巴不得把所有药酒、药膏全部耗完。
“那好，你忍着点疼。”他倒了些跌打酒在掌心，敷在我手臂乌青处，用力按摩起来。
“哎哎，疼！你轻点啊。”我出声呼痛。
“力道轻了散不了淤的。咱们江城姑娘豪气盖云霄，还忍不了这些小痛吗？”他逗趣的笑道。
我扁了扁嘴，暗自咬牙忍住。
“阿文，那潘若玫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有些耐不住安静，索性找了个话题来说。
“她？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听说是东申有名的交际花，和许多有名望、有权势的大人物都有些瓜葛纠缠、暧昧不清。在外头的名声，好像也不怎么好。”他认真的答道，听得出不是在随便嚼舌根。
原来是个交际花，怪不得妩媚起来那么娴熟。我不以为意，在心里腹诽一阵。
揉了一会，阿文突然问我：“城儿，你不喜欢那潘若玫，是吗？”
我微一愣神，老老实实的回答：“嗯，很明显吗？”
“呵呵，你平时见了谁都是笑眯眯的，今天却总是对她冷着张脸，说话也没好气。是因为她对月笙哥和盼哥示好么？”
“啊？她是在示好吗？我只知道她老是对人抛媚眼，还喜欢盯着人看，让人瞧着不舒服。”我倒真没想那么多。
“是吗？那是我多想了。或许是她觉得月笙哥和盼哥长得好看，才会多看两眼吧。”
“那你和小武还长得好看呐！她怎么不多看几眼？”我翻着白眼反驳。
阿文莞尔一笑，不再回答，只是仔仔细细的替我揉伤。用过了药酒，再擦药膏。我静不下来，又拖着他胡扯了些别的，他也耐着性子陪我聊天。我临走之前，还嘱咐我睡觉的时候小心，不要碰着了伤处。
“江城，江城……”
是谁在叫我？这声音好熟悉，低沉、好听，好像触动了我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江城，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声音越来越近，看清了，我终于看清了，那张我镌刻心底的容颜。额头上那抹朱红的“阎”字似一把钥匙，开启了我所有的快乐。
“阎君？阎君！我好想你！你知道么，从到这异时空以来，我每日每夜都梦到你，可是你从来都不和我说话，只是远远的朝我笑。我想要和你说话，你就转身走了。我一着急，就会惊醒。再睡下，就见不到你了。”我急急的说着，生怕说得慢了，就无法把心里的话都讲出来给他听。
“江城，你要好好的，知道吗？”阎君似乎未听到我的话一样，柔声叮嘱。
“我知道，你能多陪我一会么？”我伸手想要去拉他手臂，却蓦地抓了个空。
“丫头，我在这里。”
身后又响起一个一模一样的声音。我转头去看，是他，清冽如月的眼眸里满是笑意，正向着我挥手招呼。
“月笙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奇怪的问他。
“丫头，你不要生我气了好吗？”他也不回答我的话，自顾自的笑道，话语里带着讨饶的轻柔。
我无意识的朝他那里走了两步。
“江城。”
我回头，阎君一脸笑容，深邃的双瞳里是如夕阳般和煦的暖意。我一看，便止住了脚下的步子。
“丫头。”
又是一声惑人心绪的低唤，再转头看去，两轮明月在他眼中放着淡然的光芒。
“江城”
“丫头”
两个丝毫无差的声音同时响起，我心里顿时一痛，不知该往哪边去才好。似乎舍了哪一个，心都会立马碎裂一般。左右为难，我一下子蹲在地上，抱住脑袋无从选择。
再次抬头，两人仍是分立两侧，站在我面前，相似却又相异的笑容。突然，两个人都开始移动，渐渐的，竟是慢慢重叠到了一起，终是合成了一个人。
我一喜，拔腿朝前跑去，可那人却飞速向后退却，离我越来越远。
“江城”
“丫头”
分明只有一个人，但又是异口同声的两句轻呼。我拼了命的往前跑，可怎么也追不上他。心里一寸寸冰凉，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脸颊。
“不要！”我大喊一声，一下惊醒。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是梦吗？可是为什么心那么难过？阎君，你为何要离我远去？我蜷起身体，伏在膝头小声抽泣。
伤心归伤心，脑海里却浮现起一个疑问。
初次见到他时，我的确是有将他和阎君混淆。可相熟以后，我再也没把他当成阎君的替身去寄托感情。今晚，他又怎么会入我梦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拔刀相助【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