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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驻唱(2) ...

  •   白天在家看书、练功夫,有时还去店铺里逛一圈看看装修的进度,晚上则到喜福坊唱歌、赚钱。东申的有钱人真是不少,而且个个都挥金如土。我原以为第一次拍歌所得的二百八十块元洋已经是多到一定程度了,谁知道后面几天的竞投,价格全都在三百以上。
      说起来,洛二爷倒真是大方。那些竞拍得到的钱,他分文未收,全都给了我。我总算是体验了一把“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小武每次看到我乐呵呵的望着手里的钱,总会开玩笑说我是个十足的守财奴。
      我已经在喜福坊连续登台六天了,大多数客人都能尊重我定的规矩,来了只是听我唱歌,没有其他的非分举动。只是偏有些个色胆包天的人,拍得了我的歌,还想要我陪酒聊天占便宜。对于这种人,我通常都是以“冷暴力”相待,采取“三不政策”,既“不理、不睬、不答应”。都是些自认为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我当众拒绝,面子上自然过不去。有的丢了脸,又被其他人一顿嘲笑,也就灰溜溜的走了;有的不肯罢休,吵吵闹闹不依不饶,还不等我动怒提拳揍上去,洛二爷已经派手下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了。
      这些天以来,客人对我表演的风格已大为熟悉。除了那日日不变的面具,不管我穿怎么普通的衣服,甚至是男装示人,他们都不再大惊小怪。大家还养成了一个习惯,我唱完第一首歌以后,是断无人会拍手喝彩的;直到两首歌结束、“拍歌仪式”开始之前,所有人才会默契十足的鼓起掌来。而且在我唱歌的时候,也都是相当安静,听不到任何其他的杂音。
      这可是音乐会级的待遇啊,能得到如斯重视,我心里的暗爽岂止一点点。每天唱完回家以后,我都会顶着张花痴的笑脸,陆月笙他们看到了,都会失笑不已。

      转眼已经到了第七天,如果单是为了还清洛二爷预支给我的工钱,那算上今日,也就只剩三天了。
      同往常一样趁别人都没来时到达喜福坊,我换了衣服、戴上面具,坐在休息室里等待上场。离开门营业的时间近了,那些歌女、舞女也都陆陆续续来了后台开工。她们见到我穿戴整齐一人等在房里,早已见怪不怪,向我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上妆准备了。
      闲着无聊,我拉动手指放松,骨节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和秋姐说话,言谈中,好像还提及了我的名字。
      不一会,秋姐果然走了过来,对我说外头有个男子找我,好像是有什么事相求,问我见是不见。我思索了一下,就让秋姐带他进来。
      “段姑娘。”那人一见到我,恭敬客气的叫了一声。
      我对着他点点头,快速的打量了他一眼。估摸着二十多岁的年纪,五官憨厚平凡,衣着干净朴素,不像是那些常来喜福坊散金的有钱人。也许是看到我一身飒爽男装,他眼睛里有些犹疑不定,眉头微微蹙着。
      “这位大哥,你找我有事吗?”看得出他有些紧张,我特意叫得亲和一点,好平复他的焦躁。
      果然,他似是察觉到了我是个极易相处的人,没有那些红星的架子,原本紧抿的嘴唇勾起了一丝弧度。
      “我,我想要买姑娘的一首歌。”似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支吾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哦?你想买我的歌,那等会参加竞投,跟着别人喊价就行了。”我笑着对他说。
      他脸上一阵尴尬,皱着眉不搭腔。
      “你特意到这里来找我,只怕不是买歌这么简单吧?”
      那人看了我一眼,神色转变了好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坦白道:“我之所以来找段姑娘,是想让您帮我个忙。”
      心头满是好奇,我兴味十足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讲。
      “其实今天,是阿兰的生日。阿兰她最喜欢听人唱歌,前几天她听说了段姑娘你的名头,就一直很想要见你一面。所以我今儿个就带她来了喜福坊,也算是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阿兰是你相好的女朋友吗?”我插嘴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他闹了个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了半天,憋着猪肝一样的脸轻轻“嗯”了一声,又连忙摇头。
      嘴角抽了几下,这算什么回答?到底是“是”呢,还是“不是”?
      “除了庆祝她的生日,我还想……我还想……”
      我虽然不是个急性子,可看到一个大男人如此吞吞吐吐,就跟猫抓心似的难受。恨不得将他上下颠倒了抓起,像从竹筒里倒豆子一样,把他要说的话全都一股脑的倒出来。
      “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阿兰表白吗?”我皱着眉头问他,不过因为有面具遮着,他看不全我脸上的表情。
      其实我也只是随便猜猜,这人又说不清阿兰到底和他算是什么关系,应该还处在暧昧阶段。  但不管那阿兰是不是他女朋友,反正在他心里肯定是有一定重要性的。不然,就他这么老实单纯一个人,是绝不可能为了满足一个姑娘的心愿,就带她到这种地方来洒金挥霍。况且,借着生日或是其他一些节日表白,本来就是追女生的最普通的招数。
      我原先以为这人的脸已经红得够可以了,谁知道被我一句话说出心事,他竟更加脸红,耳根子就像要滴出血来似的。
      只是正正经经的顺着自己推理问了个问题,没想到却把人家惹得更加不好意思,莫非我调戏人的功力又见长?不会不会,我分明没存调戏之心啊,只能说这人太过纯朴老实。
      “我的歌可是很贵的,你有钱么?”这下我倒是起了玩笑之心,故意装出不屑的模样,语带怀疑的问道。
      他一听到这个问题,羞红的脸顿时僵住,就像犯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一样,声音细如蚊蚋:“没有。”
      如此坦诚直白的回答,倒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盯着他看了一会,“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我问得突然,他愣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林奇,是做木匠活的。”
      木匠?那的确是不会有多余的钱可以在拍卖时投得我的歌。看来他敢来找我,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的。
      “好,我今天这首歌便卖给你了!”我绽开一个灿烂笑颜。
      他果然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喃喃嗫嚅道:“段姑娘,我,我没钱,没……”
      “我不要你付钱,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行。”我对着他眨了眨眼,神秘的说道。
      “要求?什么要求?只要是我林奇能做得到的,段姑娘您尽管开口。”这句话倒是说得男子气十足。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嘛,等会你就知道了。”
      见他仍旧是一副迟疑的样子,我接着说:“林大哥你放心,我段翎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做到。你只管去陪阿兰,其他的不用担心。”
      他听我这么说了,只好跟我道了声谢,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休息室。
      林奇走之后,我让秋姐把领班叫来,跟他说了几句话嘱咐了些事。然后就坐在位子上托着下巴,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轮到我上台,我先是照着以往的样子,将之前准备好的两首歌唱了。表演的时候,我还借着灯光,在台下扫视了一番,发现林奇和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的女孩坐在比较靠后的位子上,两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自从我在喜福坊唱歌以来,这座位就变得尤为难得,不提前个两三天,是绝对预定不到的。看来这林奇为博红颜一笑,真是下足了功夫啊。
      我唱完后,照旧是如雷掌声。那些打算竞拍我歌的人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司仪宣布开始。那司仪早就得了我的意思,安安稳稳的待在后台,任那些人怎么叫都不出来。
      “段翎小姐,今天你不卖这第三首歌了吗?”一个人耐不住性子大声问道。
      “卖啊,当然卖了。”我嫣然一笑。
      我一向只管唱歌,从不说话,即使是在台上拍卖,也都是司仪在一旁搭腔。今天突然开口回答了那人的问题,台下的众人哗然一片,都觉得相当稀奇。
      “那还不快让司仪出来,我们好出价呀!”另一个人喊道,其他人也点头附和。
      “今天这歌,已经有人买下了。”
      我一语出口,底下顿时炸开了锅。除了议论声,还有人愤愤不平,大有要质问我的趋势。
      “段小姐的歌向来都是公开叫价竞拍的,你今天私下卖给别人,不是坏了你自己的规矩嘛?”果然有人跳了出来。
      “是啊,姑娘的歌一向是价高者得,不知这买下歌的人许了姑娘多少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好让大家心服口服。”又有一人说道。
      我慢慢环视了一圈,发现陆月笙他们几个都向我投来关切询问的目光,我倩然一笑,也不知他们是否接收到了我示意他们安心的眼神。
      “这位客人出的价,自然是极高的。而且,非一般人能够给付。”
      被我这么一说,下面的有钱人不服气了,曾经连着两天拍下我歌的黄老板不悦的问:“段姑娘的意思,是嫌我们以前出的钱少了?姑娘不妨把这价钱说出来,不管多少,我都再加一百块。”
      他的话引得不少人喝了声采,也不知是羡慕他有钱,还是佩服他有魄力。
      “这位客人许我的东西价值连城,真金白银都不可媲比。诸位要是还不服气,不如听我唱完,再提意见。”
      我知道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平定众人的情绪,便也不再多说,伸手扶住话筒。所有人见我作势欲唱,虽是心中不甘,但仍旧都渐渐安静下来。
      ……
      许多乐器一窍不通
      吉他也不全懂
      美妙的旋律各不同
      像你无尽的温柔
      你说你喜欢我唱歌
      眼睛甜甜的望着你
      抱着真心用我的方式
      说爱你我愿意
      一句月亮代表我的心
      几个和弦编制了爱情
      其实很容易
      伴着吉他唱出我的心意
      一句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我的爱早已超出你预计
      其实真的爱你
      一切时间证明
      慢慢靠近
      ……(《不懂我的心》,作曲:戴浪;作词:刘顺)
      我用尽了我所有的柔情来诠释每句歌词,以往表演虽然也是全力而为,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全情投入。也许是我歌声里蕴含的感情打动了众人,每个观众的眼中都闪烁着光芒,似是被我触动了心底最温柔的那根弦。
      再次唱到副歌部分,我离开舞台,一步一步往台下走去。因为整个大厅都极为安静,所以即使不用话筒,客人也能听得相当清楚。
      边走边唱,我缓步来到林奇那桌,对着阿兰笑了笑。这个长相可爱的姑娘见我止步在她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我。
      ……
      一句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我的爱早已超出你预计
      祝你生日快乐
      ……
      我顿了一下,忽而转调唱起了《生日快乐歌》。阿兰没料到我会如此,惊喜的目光在我和林奇脸上来回,一张小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绯红动人。
      “我口唱他心,字字句句都是他的情意。”我笑逐颜开,对着阿兰眨了眨眼睛:“之前的歌词不记得就算了,可接下去的几句,一定要牢牢记住、镌刻心底。”
      阿兰看着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
      他是真的爱你
      一切时间证明
      慢慢靠近
      ……
      缓缓收尾,阿兰已是听得泪光闪烁,幸福之情溢于言表。那林奇更是涨红了一张脸,一手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个二愣子,我都给他铺好了路,制造了这么好的气氛,他怎么不趁势表白,一举夺得佳人芳心呢?
      我心里着急,不断的给他使眼色。幸好他不负我所望,在我眼珠子就快转不回来之前,一把拉起阿兰的手,憋着红脸鼓足勇气说道:“阿兰,你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吗?我保证,以后都会对你好的!”
      话虽然朴实了点,也算不得什么甜言蜜语,但是胜在情真意切。果然,阿兰一听,娇羞不已,扭捏了半天,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四周一片欢呼声,大家都纷纷祝福这两个年轻人,真心希望他们以后能幸福快乐。我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更加高兴,毕竟是我一手促成这段良缘的,心里有多大的成就感,绝对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撮合了你们俩这段情缘,要怎么谢我呢?”我歪着脑袋笑问。
      “我,段姑娘您说吧。”阿兰偎在林奇怀中,早就羞怯得说不出话来。那林奇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憨厚的笑着回答我。
      “那好,既然由我来说,你们就请我喝杯酒吧,算是提前喝了你们的喜酒。”我说出了早已“预谋”多时的话。
      不出我所料,林奇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和犹豫,但随即还是答应了,只是补充了一句:“我和阿兰都不会喝酒,要是段姑娘不介意的话,我们两个就以水代酒,行吗?”
      真的是不会喝酒吗?还是这喜福坊的酒水价钱骇人,所以无力负担?我了然的点头,招来一旁的侍应生,吩咐了两句。不一会,他便端了一个摆放着一杯酒和两杯果汁的托盘走了过来。
      我将果汁分别递到两人手里,自己端起酒杯。说了句应景的祝酒辞,再同他们碰杯之后,我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我忽然拉起阿兰的手,把她带到了台上。她俏脸生疑,不知道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随着我一起,蹲下身子坐在了舞台边上。
      ……
      用什么文字形容你这样的女子
      用什么歌词写下什么心事来对你解释
      我到底要用什么方式
      你才能够接受不排斥
      时间缓缓流逝倒数计时
      我的爱才开始
      我的爱已不能控制
      在最后一分钟
      像听见火车声音
      爱你的感觉是如此真实
      只要一分钟
      被绑在铁轨我们
      找不到逃开的方式
      就在这一分钟
      来不及吻你一次
      爱情却就快要消失
      只有一分钟
      最后的一分钟
      是什么城市住着我这样的男子
      墙上的影子在提醒着我孤独的那个事实
      旧报纸上有陈年的往事
      也还有你当初的样子
      对你的名字你一切举止
      我真的无法到此为止
      我的爱已不能停止
      在最后一分钟
      像炸弹滴答响声
      爱你的感觉已无法停止
      只要一分钟
      困在爱情电梯中
      找不到逃开的方式
      就在这一分钟
      想把你紧紧拥抱
      爱情已经快要消失
      只有一分钟
      最后的一分钟
      发誓有时是种幼稚是一种痴
      我却偏偏还坚持
      我在你曾经去过每一个城市
      拼凑有关你的故事
      ……(《一分钟》,作词:方文山娃娃;作曲:brian)
      这首歌我特别喜欢,旋律轻快悦耳,歌词甜蜜动人,用来向喜欢的女生倾诉衷肠是相当合适的。以前我一直幻想着能有人能唱着这首歌来向我表白,没想到今天却是我唱了来替别人示爱。
      阿兰眼里全是陶醉朦胧之色,嘴角泛着羞涩的微笑,一张俏脸写满了痴迷。看她这样子,如果我是个男的,只怕她早就被我打动,深深迷恋上我了。
      我把阿兰送回林奇身边,负手回到台上,笑着说:“金银有价,情无价。我将今天的歌卖给这两位客人,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底下的人早就沉浸在款款深情与满满幸福之中,每个人都打心底里为林奇和阿兰感到高兴。我这么一问,当下便纷纷表示绝无不满。
      虽然我今天屡屡打破惯例,不禁没有拍卖歌曲,还例外的唱了四首歌,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可并没有人因此而提出异议。我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感谢他们对我的理解。谁知所有人都起立鼓掌,还不断有人为我叫好。不仅如此,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敬重与佩服。
      我再次施礼,退到休息室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后门走了出来。陆月笙他们四个早就在那里等我,一看到我的身影,立马迎了上来。
      “城儿,你真是了不起!”小武和阿文默契十足的赞道。
      “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唱两首歌罢了。”我不以为然的说。
      “你这动一动嘴皮,就促成了一段姻缘,功德无量啊。”苏盼勾起唇角,真是巧笑倩兮。
      “我这叫拿人钱财,与人表白。就是比平时多费了些心思而已。”我故意改了俗语,摇头晃脑的说。
      只是这不晃还好,脑袋一动,竟然一阵晕眩。想必是刚才的酒劲上来了,所以头晕晕的。虽说我已让侍应生在酒里掺了水,稀释了许多,可毕竟我是第一次喝酒,又喝得太猛太快,脸上一时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只怕你是白送了人家两首歌,分文未取吧。”陆月笙看着我笑吟吟的说,“说不定还倒贴了钱,自己买了酒水,让人家来敬。”
      “你怎么知道?”我瞪大眼睛吃惊的问道,这人怎么像是全程监视一样,知道的清清楚楚呢?
      “你这丫头的心思,要猜中也不难。”他一脸神秘莫测,眼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迷人光彩。
      “嘁,说得像我肚子里的虫一样。”我嗤之以鼻。
      眼前蓦地一花,我努力稳住身形,又使劲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清楚些。
      “你怎么了?”阿文见我不大对劲,便关心的问。
      “城儿应该是不胜酒力,有些醉了。”苏盼连忙伸手扶住我。
      “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要把一整杯酒都干了。你这丫头啊。罢了,我来背你回去吧。”陆月笙摇了摇头,温柔的说了一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月笙已拉了我的手勾住他脖颈,将我整个人负在了脊背上。我靠在他的肩头,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扑鼻而来,好像是皂角的香味,还掺杂着些其他气息。
      好舒服的肩背啊,宽厚结实,让人觉得异常安心。真想一辈子就这么安稳的依靠着,永远都不要离开这份难得的温暖才好。
      “丫头,困的话,就闭了眼睡吧。”他转过头柔声对我说,低沉好听的声音就如催眠曲一般在我耳畔响起。
      敌不过阵阵袭来的酒劲与疲倦,我听话的点点头,紧了紧圈住他脖子的双臂,将头搁在他肩窝合上眼,不一会就沉沉睡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驻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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