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映人生》莫离凡

27、开张

　　今天是恒顺开张的大日子，陆月笙他们四人天还没亮透就跑到店里去了。我敌不过瞌睡虫，一直赖到六点半才起床。急急忙忙洗漱一番，我就跑出家门了。半路上随便买了根油条充饥，生怕迟了会错过什么精彩的内容。
　　一到店堂门口，我手里还捏着半根油条，呼呼喘着粗气。咦，怎么这么冷清？我觉得奇怪，四下张望了几眼，两旁的店家不是门户紧闭，就是刚刚卸了门板做准备。
　　明白是自己太早，我嘴角抽搐了两下，一口咬住油条，迈步跨进了门槛。
　　“江城，你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眼前人影一晃，我眨了眨眼睛定神一看，亨利阳光灿烂的笑脸近在咫尺。嗯，帅哥笑起来就是好看！一大早的就看到如此养眼“美景”，心情瞬间大好，我下意识的回了一个笑容。
　　“Good morning!”亨利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来得很早啊。”
　　“Morning!你不是比我还要早？这么勤快，你是想当优秀员工吗？”我和他开玩笑。
　　他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我也想啊，可是我来的时候，老板们和秦天都已经到了。就算选优秀员工，也轮不到我头上咯。”
　　哦？陆月笙他们紧张自己的生意早早赶来时可以理解的，秦天也来得很早吗？我扬了扬眉毛，和亨利说笑着往里走去。
　　因为前两天已经把店里全都整理好了，所以此时也找不到什么事做。陆月笙四人围坐在一张接待客人用的红木桌旁，我环视一圈，却没见到秦天。
　　“秦天呢？亨利不是说她已经来了吗，怎么没看到她？”我好奇问道。
　　“她在后堂烧水泡茶，说是等会上门庆贺的客人来了，好沏了茶招待。”阿文朝后面指了指。
　　我了然的点头，忽又一叉腰，“你们几个大男人倒是闲适啊，让人家一个姑娘家的在后堂忙活。”
　　小武一听，俊脸顿时煞红，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欲言又止。
　　“刚才小武想要去帮忙的，可是秦小姐说她一个人就行。”阿文咧开嘴笑，话里带着促狭揶揄。
　　“哦，原来如此。”我怪模怪样的摇头晃脑，“小武啊，你真是笨。女孩子家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用，心里巴不得你去帮忙呢！就你呆，还傻乎乎的坐在这里发愣。”
　　大家被我说得哈哈大笑，小武更是憋着张红脸不知所措。我正要再说，秦天已经拍着衣裙走了出来。
　　“你们在笑什么？”秦天不解的问道，突然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由得嫣然一笑：“城儿，你来了。早饭吃了么？没吃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块糕点。”
　　我早饭本来就吃得多，刚才区区一根油条根本就不顶事。听秦天这么一说，连忙点着头朝她伸手讨要。
　　秦天拿起摆在一旁的小包，从里面掏出块用油纸包得细致的东西递给我，“哝，这桂花糕是我大哥做的，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我一层一层揭开油纸，点点桂花缀在晶莹剔透的糕上，这卖相再加上阵阵桂花香气，真是馋得我垂涎欲滴啊。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恰到好处的甜味，软糯适中的口感，极品啊极品！
　　亨利见我一脸享受的样子，也想凑上来尝尝味道，却被我一脚踹了老远。他拍了拍我留在他腰间的脚印子，劈里啪啦的用他的利兰语陈述着自己的不满。我则大口大口消灭手上的美味，顾不得满嘴糕点，边吃边笑他，惹得陆月笙他们笑着直摇头。
　　秦天见我们两个这副样子，连忙做起了“和事老”，给我倒了杯水，说道：“城儿你慢些，这糯食的东西，噎着了可不好。你要真喜欢吃呀，下次我让我哥多做些带来给你。”她看了满脸“怨怼”的亨利一眼，又补充道：“还有亨利也是。”
　　她的话让亨利眉开眼笑，还没吃到糕点，就已经连声道谢。
　　我喝了口水，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咂了咂嘴。唇齿间似乎还萦绕着那股香甜诱人的桂花味，真是回味无穷啊。
　　“小天姐，你哥哥是糕点师傅吗？做的点心真好吃！”我真心赞道。
　　“他才不是糕点师傅呐，他在巡捕房里做事的。”秦天温和一笑。
　　我还想问些什么，可门外却传来叫声，原来是送花篮的车到了。我们六人一起出门，留下秦天在店内等着。
　　好家伙，原先我以为只有几个花篮，却没想到来了一辆卡车，后头满满当当的装了十几个花篮。这些花篮又和其他的不同，比普通的篮子重了许多，饶是陆月笙他们几个男人，也只能一次搬一个。
　　在卡车司机和花店工人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把所有花篮全整齐的摆放在店门。乖乖，听说这些花篮都是洛二爷置办的，如此大手笔，一定花了不少钱啊。我看着门口两排花篮，边摇头边感叹有钱人一掷千金的豪气。
　　过了一会，洛二爷就带着许多人来了。他一见到我，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并不叫他，只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洛二爷知道我不怎么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他干女儿，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满，笑意并未减少半分。
　　“城妹妹好啊！”一声轻挑浪荡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
　　我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那范毓仁。只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跟我打招呼，我也不好意思不理不睬。
　　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我应了一声：“范公子好。”
　　“城妹妹这句‘公子’可叫得生分了。”他边笑边说，忽的凑近我低声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呢？”
　　我心里顿时生厌，一下子窜到距离他好几步的地方。没想到这范毓仁竟然哈哈大笑，一双桃花眼盯着我，看得我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陆老板，苏少爷。”
　　我被范毓仁缠得烦躁，突然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循着方向抬头看去，果然是潘若玫。她依旧是张浓妆艳抹的妖媚脸庞，一身金色旗袍衬得曲线毕露，双眼勾魂摄魄般的在陆月笙和苏盼的脸上来回。
　　无名火在沉寂多时以后再次燃起，我握紧双拳，把指骨捏得“格拉”作响。那不识相的范毓仁见我模样古怪，竟是不怕死的拉住我手，调笑着问我怎么了。
　　我在心里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自己撞到我枪口上的！舒展拳头反握住他的手，范毓仁没想到我如此主动，一时欣喜过望，可还来得及开口，笑容已僵滞在脸上，慢慢被痛苦取代了。
　　手下暗暗使劲，我脸上却笑得愈发璀璨。看着范毓仁渐渐扭曲的脸，我故意柔声问他：“毓仁哥，你怎么了？这么凉爽的天气，你怎么满头都是汗呀？”
　　“手，手……手，手痛……”范毓仁不断挣扎，可他毕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怎么也脱不开我的钳制。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故作惊讶的低呼了一声，连忙甩开他的手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个练武的粗人，所以手脚重。毓仁哥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哦。”
　　范毓仁有苦说不出，揉着被我箍红的手。他抬眼看我一副难得的娇俏样，又骨头只有三两重的想要同我调笑。
　　这色狼还不死心！我暗自腹诽了一句，假装关心的想要查看他的手，他连忙把手往背后一藏，摇着头多谢我的好意。
　　好好作弄了一把范毓仁，我心情好了不少，哼着小曲往旁边看去。这一看，怒火猛的又旺了三分。那潘若玫正和陆月生、苏盼聊得起劲，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反正都是笑意盈盈的样子。潘若玫更是不时的花枝乱颤，一双勾魂媚眼不断朝着两人放电。
　　笑笑笑，笑着开心，就不怕下巴脱臼吗？那陆月笙以前还说苏盼不大和女子说话呢，现在不是聊得可起劲了嘛！
　　我气咻咻的将脚边的一块小石子踢得老远。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笑脸相对的三个人身上不知已经被我捅出多少洞来了。
　　“鬼小子，虎着一张脸干吗呢？”
　　也不知那范毓仁是几时离开的，我一转头，洛二爷的脸映入我眼中。
　　“干爹。”见身边没有旁人，我撅着嘴叫了他一声。
　　洛二爷见我一脸别扭，不禁扬眉笑问：“哟，是谁那么不长眼，惹了我的宝贝干女儿呀？”
　　“没有人，我自己跟自己憋气。”我没好气的回答。
　　“傻瓜，今天可是公司开张的日子。你为了这恒顺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应该高兴才是啊。”
　　“我是高兴来着。”我扁了扁嘴敷衍。
　　“高兴？高兴怎么还皱着一张脸？”洛二爷宠爱的笑道：“干爹最喜欢看你笑了，你笑起来呀，就像春日里的太阳一样，朝气蓬勃，让人看了就精神。好了，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闹脾气，现在笑一个给干爹看。”
　　被洛二爷这样一哄，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我心头顿时一暖，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划出一道弧度。
　　“这就对了！刚才我听月笙说，你出主意招了一个秘书、一个助理，那助理还是个利兰国来的外国人。你这鬼小子，真是了不起啊。”洛二爷见我展颜，便笑着转开了话题。
　　一听陆月笙的名字，我撇了撇嘴，“干爹，要不要我叫他们来跟你见见面，毕竟你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认识认识下属也好。”
　　“不用那么刻意，这会儿客人也快到了，我们一起出去迎客吧。”
　　我点点头，跟在洛二爷身后走到门口。陆月笙和苏盼也来到我们身边，我斜睨了他们一眼，忍不住“哼”了一声，把两人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果然，才等了几分钟，客人便一波接一波的来了。大多数人都是冲着洛二爷的面子来的，老远都抱拳作揖，恭喜庆贺的话不断。
　　我虽然喜欢热闹，可是却不善应付这样的场面。于是只站在一边，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点头欢迎。
　　每个人基本都是带着礼前来，大包小包的，我便从“迎宾小姐”的身份转换成“收礼门童”，不停接过别人送的礼物。我本就穿得普通，再加上那些客人都不认识我，见我拿着东西，就不客气的将礼物全往我手上塞。几个盒子堆叠在一起，甚至超过我的头顶。我发挥着高超的“杂耍”技术，摇摇晃晃的将礼物抱回店里摆好，再重新跑到店门口去收礼。
　　几个来回，我竟是已经满头大汗。我扯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见陆月笙他们在门口同别人客套，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那潘若玫又似藤蔓般缠在他们身边，步步相随，笑得妩媚动人。我心火大盛，恨不得摔门离开。
　　“城儿，你怎么了？”秦天走入店堂，见我额头滴汗，便掏出手帕轻轻给我擦拭。
　　“那帮没心没肺的家伙，见了女人什么都忘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忙里忙外的，只怕累死了，他们都不知道！”
　　“哟，江城你生气啦？”亨利也进来了，正巧听到我这番话，不由得笑着问我。
　　“我才没生气呐！”明显的睁眼说瞎话。
　　“小妮子，你这副火冒三丈的样子，换成是谁，都不会信你没生气的。”秦天嗔怪的笑我。
　　我白眼一翻，看着天花板不说话。
　　“你们三个都在呀，”是苏盼，想必是在外面寻不着我们，所以进来看看，“马上就要剪彩了，快点出去吧。”
　　秦天和亨利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我却扭过头坐在了椅子上。
　　苏盼一见，走过来拉了拉我：“城儿，走了。”
　　“我不去！”我头也不回的冷声回答。
　　“你……”苏盼一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城儿。”
　　“城儿，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你给我一个面子，一起出去吧。”秦天开口劝道，还来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往外拖。
　　我拗不过秦天，只好让她牵着向外走。经过苏盼面前时，我看见他那张魔魅的脸上满是迷茫和不解。他这相貌配上这样的表情，还真是显得无辜啊。
　　门外人声鼎沸，祝贺的、采访的、看热闹的全都围成了一圈。秦天被叫去做事，我趁机挣脱了她的手，挤到了一旁的人堆里。
　　洛二爷、陆月笙并排站在店门口，两人身旁各自是潘若玫和苏盼，而小武、阿文和范毓仁则立在他们后排。张秘书和亨利手牵一条色锦缎分站两边，红锦正中是一个用绸布结成的彩球。秦天拿着托盘候着，等待绣球被剪落。
　　聘来的司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着大段大段的吉利话。当不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下，司仪宣布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洛二爷和陆月笙人手一把彩剪，应声一齐将红锦剪断，鞭炮声顿时大作，拌合着掌声震耳欲聋。前来采访的记者抓紧时机，镁光灯此起彼伏不停闪烁，一团团烟雾缭绕盘旋。
　　人们接连着恭喜道贺，洛二爷脸上满是笑颜。看着他身旁那四张我熟悉的俊帅容颜，全都是一派意气奋发的昂扬。少年得志，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那张一向温润如玉的脸庞，此时也是笑得灿烂。如月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点点耀眼光芒。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模样，我看得有些痴迷。
　　从小就家境困难、饱尝艰辛，当初弃学从商，除了养活自己，更多的则是为了争那仅存的骨气。从一条小小货船到这间店铺，能有今天的成就，他该是喜不自禁的吧。如果说每个人心底都潜藏着一份骄傲，现在，或许就是他彻底释放内心情绪的时刻。
　　鞭炮声停，那些无冕之王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向洛二爷提问。也许是为了提携后生晚辈，洛二爷将陆月笙他们四个拉到身边，尽量让他们多发言回答。
　　又折腾了好久，看热闹的人也基本散去了。我抬头看了眼离得不远的钟楼，巨大的钟面显示时间已接近正午。看着店里那些还在采访、寒暄的人，我皱皱眉头，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去吃饭闲逛了。
　　随便解决了午饭，我找了间书店消磨时光。我以前也喜欢一个人去市中心的书城看书，在那里一坐就能耗去整整一天，直到尽兴而归时，已是满天星斗朦胧的夜里了。
　　看完一套外国小说，书店柜台旁的座钟时针直指五点。乖乖，我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啦？把书放回书架，我赶忙跑回店里。
　　那些客人和记者早就走了，陆月笙他们几个正坐在店堂里聊着什么。见到我回来，全都一脸关切的迎了上来。
　　“丫头你去哪里了？”陆月笙皱着眉头问，可语调却温柔异常。
　　我努了努嘴，不情不愿的回了句：“看书去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刚才陆老板他们一直在找你。”秦天拉着我的手嗔怪说道。
　　“嘁，他们那么忙，招待这个招待那个的，哪里顾得上我啊。”我一翻白眼，向右上方扭头四十五度。
　　“嗯哼！”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我循声望去，洛二爷正板着一张脸，无不严肃的看着我。
　　“鬼小子，跑哪里闲逛去了？”
　　“我……”支吾了半天，我脖子一梗，“我肚子饿去吃饭，然后再去看书。”
　　“那也该跟我们打个招呼啊。”
　　“你们都在忙，就我一个闲人，我找谁打招呼去？”我小小声嘀咕。
　　洛二爷一声轻叹，我偷着朝他瞄了一眼，只见他满脸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心里一松，知道接下来应该没什么事了，就涎着张笑脸，一把勾住洛二爷的臂弯把他拖到一旁，轻声说话。
　　“干爹，您别生气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啊，刚才剪彩的时候也不知道钻到哪个角落去了，人影都见不着。”洛二爷溺爱的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在下面看你们剪彩呗，干爹您那个时候真神气！”我摇头晃脑的竖起大拇指拍马屁。
　　他朗声笑道：“就你是个鬼精灵，知道说好话哄我。我一个糟老头子，神气什么神气？”洛二爷笑得合不拢嘴，抬手轻轻敲了我个爆栗子。
　　“才不是呐，干爹您还年轻着呢。”
　　“好啦好啦，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等会跟我一起回家，说好了今天晚上一道吃饭的。”敛起笑容，洛二爷正色说道。
　　“哦，知道了，忘不了的。”我连忙点头，心念一转问道：“那陆月笙他们去吗？”
　　“去，当然去。这次也算是庆祝公司开张嘛，他们当然得去了。”
　　“那我也带秦天和亨利一起去！”我歪着脑袋说。
　　“随你高兴，他们要是愿意啊，就一起去吧。”洛二爷点点头。
　　“那……”我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陆月笙和苏盼，只见他们两个正定定的望着我，见我转头，都是微微一笑。
　　哼，我朝他们飞去一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两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不知所措的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是满脸茫然。
　　“那个潘若玫去吗？”我撅了撅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洛二爷双眉扬了扬，“她？不去。咱们这是家宴，只不过是顺便庆个功，和她不相干。”
　　我听他这么回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的确，刚才进门的时候，我就没看见潘若玫，倒是范毓仁仍旧坐在店里，看见我时还朝我笑了笑。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好像不喜欢她呀。”难怪人家说姜还是老的辣，洛二爷果然是目光如炬，一下子看透了我的想法，“当初她推荐你来喜福坊唱歌，我还以为你们俩关系挺不错的。　　现在看来，你倒是有些讨厌她啊。”
　　心里的别扭被说穿，我皱皱眉回答：“谁跟她关系不错了？我也不是讨厌，就是看不惯她到处对男人抛媚眼。”
　　我这么一答，似是出乎了洛二爷的意料了，他瞪大虎目看了看我，随即就是一阵大笑，“你这孩子，我还当你把谁都当成是朋友对待呐，想不到也有看不惯的人啊。呵呵。她一个歌女出身的女子，对着男人曲艺承欢都是为了生计。不然，怎么有好日子过呢？”
　　“我也是唱歌的，我就没有刻意去讨好客人呀。”我不甘示弱的反驳。
　　洛二爷失笑：“是是是，你段大小姐全靠本事，别说讨好客人了，你就连真面目都不愿示人呐。整天戴着个鬼脸面具，害得大街小巷间都是对你相貌的猜测传闻。可是，不是人人都有你的本事，能一夜赚取几百金的。”
　　我听他说得有些语重心长，对自己没来由的嫌恶潘若玫不禁有些愧意。可一想到她和陆月笙、苏盼说说笑笑，对着他们直抛媚眼、直放电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对她腹诽了几句。
　　“好了干爹，我在书店看了一下午的书，肚子早就饿扁了。咱们快些去吃饭吧。”我转移话题撒娇道。
　　洛二爷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好吧，我们这就走。”
　　我转身对着秦天和亨利招手，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去洛府吃饭。亨利一口答应，秦天本来还在犹犹豫豫的，可禁不住我的“死缠烂打”，终于点头同意，只是还要给巡捕房打个电话，跟她大哥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