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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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右手勾着秦天，左手挽着亨利，就如摇头风扇般的不断掉转了头同他们说话，有时还跟后面的阿文和小武聊天逗趣，偏就对陆月笙和苏盼不理不睬。
“小家伙，你看你是坐我的车呀，还是坐你毓仁表哥的车？”刚才我们等秦天的间隙，洛二爷已坐到了自己车上，此时见我出来，便隔着车窗笑眯眯的问我。
我扭头看了看一旁满脸期待的范毓仁，真是倒霉，认了个干爹，还要认这讨厌的男人做表哥。这俗话真没有说错，有得必有失啊！
“我当然是跟您一起啦！”这还用考虑么？我暗自想着，又接着说道：“你们俩也跟我坐一辆车吧。”
“这车坐得下吗？”亨利对着面前的车打量了半天，皱着眉头直白的问。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挤一下总行吧。”
“那月笙你们就跟着毓仁吧。”洛二爷朝我身后喊了一句。
我看了他们四人一眼，没什么觉得不妥的特别表情。倒是那范毓仁苦着一张脸，像是失望至极。
上车以后，我被彻底惊讶到了。这车从外面看起来，就跟那些电视剧里的老式轿车没什么差别，可一坐到里面，才发现车内空间极其宽敞。张秘书自然是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后排坐了洛二爷、我、秦天和亨利四人，却一点都不显拥挤，反而还坐得相当宽松。有钱真是好啊！我在心里感叹。
“小姐，前面是永年百货公司，您看您要不要去买套衣服？”张秘书忽然回头问我。
“啊？我为什么要去买衣服？”我蹙眉反问。
张秘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这身衣服……”
不等他说完，我就不耐的翻了个白眼，“我这衣服怎么了？又没脏又没破的。”
其实上午张秘书见到我时，已经对我的穿着有些无奈了。因为着急出门，我随手拿了件灰白色的棉麻衬衣和一条宽松长裤。想起早些日子他到家里来时，曾经嘱咐过我今天要好好打扮一下，如今看我穿得如此随意简单，根本没有一点精心装扮过的迹象，他恐怕早就有些崩溃，暗地里吐血三大口了。
“好了小张，这小家伙本来就不像那些个喜欢打扮的姑娘家，咱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不还穿了男装、扮成个男娃娃嘛。她喜欢穿得简单就由着她吧，反正只是自家人吃顿饭，用不着讲究那些个虚的东西。”洛二爷笑着说道，“我看呀，她就适合这假小子的装扮，江城小子要真穿了旗袍、裙子，说不定我们还看不习惯呐！”
洛二爷一口一个家伙、小子的，听得我脸部肌肉直抽搐，哪有人这么叫自己干女儿的？虽然是帮我说好话，只是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呢？在喜福坊里表演的时候，我也穿过裙子啊，他们也没被我雷得外焦里嫩嘛。
“你还装过男人？”亨利在一旁听了奇道。
“是啊，怎么了？”我不以为然的看他一眼。
他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我，一副观察研究的表情，看得我感觉怪怪的。亨利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也不知他得出了什么科研成果性的结论。
“你要是个男人，一定是个大帅哥！”他郑重其事的说道。
之前闲聊的时候，我曾经开玩笑的说他是帅哥，也把这个词的意思解释给他听过。此时他举一反三用到我身上，竟是让我哭笑不得。心里不断涌起阵阵无力感，额际隐隐约约挂下三道黑线。
“城儿要真是个男子呀，不知要倾倒多少姑娘，夺走多少芳心了。”气氛轻快，秦天也忍不住打趣道。
我玩笑心起，伸出食指勾了勾秦天的下巴，“那要是天天你的心也给我夺走了，指不定会有人找我寻仇的。”
秦天笑我不成，反被我调戏一场，脸颊顿时羞红一片，嗔怪的等我一眼，不敢再说话。
一路上有说有笑，不多久，车便驶进了一幢别墅的大院里。由于被夹在了当中，我没法从车窗探出脑袋看个清楚，只能隔着人往外眺望个大概。
这有钱人的别墅真是气派十足，那幢房子之大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就连外头的草坪和空地，都比我们整条弄堂还要大好多好多。
突然想起阿文和小武以前曾给我讲过洛家的事情，这大宅子里除了洛二爷和花花大少范毓仁外，还住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是洛二爷的掌上明珠——洛婉芳。听说当初洛夫人生女儿时难产，最终虽然诞下爱女，可因为大出血而过世。洛二爷对这唯一的女儿是百般疼爱，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好将她养在深闺中，尽量让她与繁杂尘世隔绝。
只是洛二爷膝下无子，虽是极其宠爱女儿，可心里总是有些缺憾。所以初见我时，觉得我非常符合他心目中对儿子的要求，于是就起了认我做干儿子的念头。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也是个女孩，一来二去，竟是又多了个女儿。
另外一个则是洛二爷的二姨太。就跟所有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一样，这个二姨太原本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也不知是因为洛二爷色心忽起还是这二姨太使计勾引，反正当初小武说起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不屑。
虽然做人家小老婆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身在豪门富家里，真能如那些柔弱女子所愿保全其身吗？无论是自愿还是强迫，现在至少有了依靠。只要不勾心斗角、作怪害人，何必要看不起她呢？
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大宅门口，一位跟洛二爷年纪差不多的管家模样的人连忙过来开车门，他对洛二爷毕恭毕敬的躬了躬身子。他的脸同样被无情的岁月刻下了印记，但却依旧是慈眉善目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亲切。
我从车里窜出，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那车座虽然宽敞，可坐久了还是手脚僵硬的。身后是刹车的声音，看来陆月笙他们也到了。
“小家伙，这是管家，洛东。”洛二爷对我似乎又有了新的称呼，小家伙、小家伙的叫得不亦乐乎。
“东叔好。”我笑眯眯的对着他点点头，叫了一声。
“哎，城小姐好。”东叔回我一个笑容，“老爷在家可是一直提到小姐您啊，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我一听，连忙摆手说：“东叔，您是我的长辈，就别您啊您的叫我了，不但折杀了我，而且听着也怪别扭的。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啦。”
“那怎么行呢？您是小姐，我是下人，不能坏了规矩的。”东叔有些惶恐。
“好了好了，阿东啊，你就听她的吧。这小家伙一向无法无天，从来不讲规矩的。”洛二爷在一旁朗声笑道。
东叔这才答应：“那我就听老爷的了。早就听老爷说城小姐待人宽厚，极讨人喜欢的，今天一见果真如此啊。”
我被他一夸，脸也不红，只是挠了挠头发呵呵笑了两声。
“好了，都别站在门口了。咱们进去吧。”洛二爷开口，带着我们一干人走进大门。
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进到洛宅内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豪宅！底楼的客堂就跟我住的整幢房子一样大，而且还不算独立隔开的餐厅。天花板与地板之间相距甚远，精致华美的吊灯宛若流苏般垂下，西式的楼梯盘旋而上，显得富丽堂皇。
我犹如郊区人民进城般瞪大眼睛环视四周，忽然听得一阵娇笑，循声回头看去，一个身穿艳丽旗袍的女子正笑着朝我们走来。看她样子，似乎是三十岁左右，面容虽说不上极美，却别有一番风情。那旗袍花团锦簇，满目都是姹紫嫣红，喜庆得不得了。只是她的妆容搭配了这件衣服，稍显艳俗。
“哎哟，老爷子回来啦！”她咯咯笑道，“这位应该就是江城小姐了吧？明明是个俊俏的漂亮姑娘，老爷子怎么就总说你像假小子呐？”
她说话有些一惊一乍，我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也不知该如何接口。
“城小姐，这位是二太太。”东叔在一旁介绍。
“二太太好。”我朝她点点头招呼。
她继续咯咯笑着：“你是咱们家的干小姐，怎么叫我二太太呢？干小姐要是不嫌弃啊，叫我声姨娘或者小妈就好。要是不愿叫啊，就喊我名字，我做姑娘时叫做陈冬梅。”
经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对这二姨太产生了些莫名的好感。她似乎没有那些姨太太们特有的娇纵和傲慢，言语中也感觉不到任何讥诮与讽刺。
“什么干小姐、湿小姐的，您是干爹的夫人，自然就是我干娘。哪有娘叫自家女儿小姐，又哪有女儿叫自己娘做小妈或是姨娘的呢？”话虽有甜言蜜语之嫌，可我却笑得诚挚、说得赤诚。
二姨太听我这么说，竟是愣了一下，笑眼中似是蒙上层水雾，波光里含带了些许感动，“乖孩子，乖孩子。老爷子总是说看到你就高兴，我算是彻底信了老爷子的话了。你这孩子啊，真是让人喜欢的紧呵！”
她边说边情不自禁的搂住了我的臂膀，我也不缩瑟，不但任由她勾着，另一只手还负在了她的手背上。也不知是从未有人与她如此亲近还是别的原因，二姨太的神情竟是十分欣喜。
“爹您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一个年轻女子落入眼中。淡雅的紫色长裙，漂亮的白色皮鞋，乌黑长发披肩垂落，细巧的金色发箍缀在发间。想必她就是洛家小姐——洛婉芳了。这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就是气质出众，光是站在那儿就尽显端庄，家教之好足以可见。只可惜这洛小姐相貌不如我预想般的倾国倾城，五官中规中矩，顶多算个中等的普通姿色。
不要肤浅，不要肤浅！妖艳美女喜福坊一抓一大把，但都美得落了俗套。人家这气质，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比得上的。我在心里暗暗纠正自己的想法。
“这应该就是爹常说的江城妹妹吧？”她淡淡说道，可目光却未停留在我身上。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原来她把秦天当成我了。咳咳，这事态，发展得有些乌龙啊。我嘴角脸颊不断抽搐，不知该不该说话。
“小姐您认错了，这位才是城小姐。”东叔指着我对她说。
她看了东叔一眼，又转而望向我，目光中似乎闪过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东叔提醒的是，倒是我眼神不好，认错了。”
东叔的脸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煞白，原本慈睦的表情变得极为尴尬难堪，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微微蹙眉，随即换上灿烂笑容：“想来是我侧着身跟干娘说话，婉芳姐姐正好没看到吧。”
“我看啊，人家洛小姐是看秦天温柔贤淑，比你更有小姐的气质，所以才认错了人。你要是没有这头长发，指不定有多少人把你当男孩子。”亨利开玩笑说道。
他的话引得大家笑出了声，也算是缓解了略显压抑的气氛。东叔的脸色好了不少，可还是有些没来由的惶恐。
洛二爷将其他人一一介绍给洛婉芳，她也温和有礼的向大家打了招呼。那二姨娘好像相当喜欢我，拉着我家长里短的聊着，完全没有才刚认识的生分。
“梅姨，你去厨房看看吧。你最了解爹的口味，要是那些老妈子没调好味道就不好了。”是洛婉芳的声音，依旧淡然，可又分明带着些不满和不屑。那语气，就像是在吩咐一个她极其看不起的下人一般。
“哎，我这就去。”二姨太眸光一暗，牵起嘴角朝我笑笑，便低眉敛目的走了。
这大房看不起二房的戏码我可没少看，可是那洛婉芳看上去温和端庄，怎么也有这把人看低一等的坏毛病呢？再怎么着二姨太也是她爹的老婆，总该给予基本的尊重吧。
我正兀自想着，洛婉芳已走到我身边拉住了我的手，“城儿妹妹，刚才是姐姐没看清，所以才错把秦小姐当成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怪姐姐啊。”
这有什么好怪的？也许教养严的人家比较注重这些吧。我扬了扬眉，笑道：“当然不会啦，刚才亨利说得对，我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姐姐你不把我当成男孩子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几句，二姨太便招呼着大家吃饭去了。洛婉芳拉着我的手，牵我朝着饭厅走去。
餐厅正中是一张大的红木圆桌面，洛二爷是长辈，自然是头一个面朝南边落座。二姨太和洛婉芳分立他两边，拉开椅子就要坐下。
谁想到那洛二爷朝我招了招手，说：“小家伙，坐到我旁边来。”
他这么一说，身边的二姨太和洛婉芳动作顿时一僵，两人真是站也不好坐也不是，面色略显尴尬。
我一看，笑嘻嘻的拉开洛二爷正对面的椅子坐下，“干爹您不是跟干娘说看见我就高兴吗？那我就坐您对面，让您整顿饭都吃得高高兴兴的。”
洛二爷听得眉开眼笑，二姨太则感激的看着我，洛婉芳淡淡望了我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正想要叫秦天坐到我身边，没想到范毓仁却是一屁股坐在了我右边的椅子上，还一脸洋洋得意的笑容，看得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翻了个白眼。
右边的位子被占了，还有左边呐。可还没等我想完，陆月笙已经微笑着坐了下来。要是换做平时，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不满，可偏生今天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于是毫不避讳的对着他撇了撇嘴。他面容有些僵滞，满脸温和里带上了点苦笑。
这红木圆桌面极大，纵是围坐了我们十一个人都不显拥挤，反而还有空余。所有人坐定，二姨太便招呼一旁的佣人开始上菜。我本来还想叫东叔一起坐着吃，可想到这些旧式大户人家所谓的规矩，就只好作罢。
山珍海味、鲍参翅肚一样不少，面对这些平日里看都没看到过的美味，我虽然食指大动，可却生生没了胃口。原因无他，正是因为身旁的二世祖——范毓仁。
也不知他是不知道自己招我讨厌，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整顿饭他都不停的对我献殷勤，每上一个菜，他一定会抢在我动筷之前夹上一大箸给我。如果是别人对我如此之好，我肯定会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但是行为人偏偏是这个范毓仁，我嫌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感激他呢？
当他再一次涎着笑脸舀了一勺瑶柱虾仁给我时，我碗里的菜已经堆得再也装不下了。额际挂下三道黑线，我嘴角抽搐的斜睨了他一眼，寻思着该对这二世祖说些什么。
“毓仁表哥，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自己也吃啊。”当着洛二爷的面，我不好意思直接发作，便皮笑肉不笑、假装好意的说道。
范毓仁听我这么说，脸上笑容更甚，那对桃花眼里甚至有些得意，一只手竟是直接负到了我手上，“我就喜欢看着城妹妹你吃，看你吃得越多啊，表哥我心里就越是高兴。”
这二世祖竟然用他的咸猪手占我便宜！我看他那张笑脸，心里不由得起了火气，但脸上却压抑控制着没表现出来。
我不着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暗暗使劲拍到了他的手背上，五指正要用力握紧，他忽的脸色一变，慌慌张张的将手缩到了桌下。看样子，他是没忘记之前吃的苦头。
“城儿还真是讨人喜欢，惹得咱们毓仁少爷都忍不住要倾心照顾呢。”二姨太不明就里，娇笑着说。
我不置可否的扯起嘴角一笑，右手悄悄摆到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使劲用力一握。指骨间发出的“卡啦”声，别人虽然听不到，可范毓仁绝对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自命风流的笑容顿时僵住，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真是尴尬到了极点。斜眼看了看，那二世祖的额际竟然缓缓淌下一滴冷汗，我瞧得分明，差点嗤笑出声来。
吃完饭，大家全都移步到了另一侧的客厅，喝茶聊天。我从小就养成了吃好饭站着消化的习惯，就一个人背着双手来回踱步，好奇的东张西望，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也不知他们说到了什么，洛二爷忽然叫了我一声，把我招到他身边，“来来来，小家伙你嗓子好，唱首歌给大家听听吧。”
我怔了一下，不由答道：“唱歌？唱什么歌？”
“随你呀，反正你的那些歌，咱们都从来没听过，也点不来呀。”洛二爷笑着说。
哎，来吃顿饭还要唱歌，这天下真是没有白吃的午餐啊。哦，不对，是晚餐。我想了一会，便打定了主意：“那我就唱一小段吧。”
……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送别》，作词:李叔同(弘一大师)）
唱完了李叔同的《送别》，我象征性的鞠了一躬。其实这首歌和现在的气氛一点都不搭调，只不过是我突然想唱了，反正洛二爷他们也不会计较我唱些什么。
“哟！我听人家说，老爷子的喜福坊里有个叫段翎的姑娘，唱歌那是极为好听的。依我看呀，咱们城儿的歌也不比她唱得差呀！”二姨太听完，惊喜赞道。
我眼角抽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江城和段翎本来就是同一人，唱歌的本事当然是分不出高低的。
他们以我为话题又说了一会，便开始谈起了公司里的事情。二姨太闲着无聊，就拉着我问长问短，闲话家常。我虽然和她讲着，可那边谈话的内容，还是会时不时有几句钻到我耳朵里。
“月笙啊，今天第一天开张就接到不少单子了吧？”洛二爷抿了口茶说道。
陆月笙恭敬点头说：“嗯，大大小小的订单，估摸着有七、八张。”
“不错不错，年轻人就是能干。”洛二爷满意的笑笑，接着说：“只要这头开得好，以后就不愁没有生意做啊。”
“那些老板也都是卖二爷您面子，知道有二爷您的口碑做了担保，才会放心把货托给我们运的。”
洛二爷点点头，果然谁都喜欢听好话，“对了，咱们第一张单子几时出船啊？”
陆月笙想了想回答道：“第一单是万老板的，他订了后天装货开船。”
“后天？怎么这么急？”洛二爷扬了扬眉毛，“老万他的货要运去哪儿呀？”
“万老板说对方卖家急着要，本来是想直接到码头找船老大的。可是码头上的都是小船，这批货又多，所以就托了我们。地方倒也不远，就在凤州。”这次答话的是苏盼，他说得不紧不慢，有条有理。
凤州？什么地方？我脑海里浮现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家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