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波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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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赶潘若玫走，我又实在不想去看她和陆月笙说话的情形，便干脆走到店门口看“风景”。可经过接待客人的柜台时，我斜眼瞥到了一个布包。
哎呀，这个是要托秦天还给秦朗的衣服，刚才因为急着去看陆月笙的伤，所以被我随手放在这里了。
我拿着包重新走回到里面，“天天，这是你大哥的外套，我昨天忘记还他了，你帮我给他吧。”
秦天笑盈盈的接了，又是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问我：“城儿，昨天你和我大哥去哪儿了？他到家的时候已经好晚了，还带回来包炸臭豆腐干，我哥他可是从来不吃这个东西的。”
“我想他对东申熟悉，所以拖着他随便逛逛。后来在春绻江那里碰到个卖臭豆腐的小摊，就买了到江边去吃啦。”除了故意略去的前情细节，我说得还算坦白老实。
“春绻江？你们去情人道哪儿啦？”秦天略显兴奋，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瞧我。
不知她为什么会如此惊喜，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嗯，是去情人道那里了。”
“情人道？是不是很多情侣会去的地方？”亨利插了进来，摇头晃脑的问。
“是啊，昨天那里也有好几对情侣。不过后来都受不了臭豆腐的味道，被我们熏走了。”我回忆起那些人“落荒而逃”的情景，忍不住嗤笑起来。
小武和阿文也凑过来讲话，小武听了更是咧嘴大笑道：“在这么个浪漫有情调的地方吃那种东西，你们两个还真是够会煞风景的。”
“嘁，我们俩只是找个地方吃东西而已，谁管他那么多呀。”
我大手一挥，却一把被秦天扯住，整个人失了平衡蓦地往前一冲。要不是及时稳住身形，只怕就要跟“大地母亲”来个贴面亲吻礼了。她却浑然不顾自己的反常举动，饶有兴致的接连问我。
“你们在那里散步聊天了？”
“没有散步，坐着吃臭豆腐了。呃，边吃边聊。”
“那你们聊了些什么呀？”
“乱七八糟的，我也记不全了。”
我和秦天之间进行着不知所谓的对话，至少，我是不明白她干嘛要问这些问题。
“城儿，你觉得我哥怎么样？”秦天冷不丁抛出了个脱离之前对话逻辑的疑问。
我张着嘴愣了片刻，回想了下秦朗那个自大狂的样子。嗯……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还不错吧，他人挺好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又买花又请我吃东西，这样的人当然不错啦。
秦天一听更加来劲，抓着我的手说：“真的吗？我告诉你啊，昨天我哥回来的时候，笑眯眯的，看上去可高兴了。”
“哦，是嘛。那很好啊。”我有一搭没一搭，心情好总算是好事吧。
“还有啊，我哥他之前从来不吃炸臭豆腐干的，以前胜男姐吃的时候，他总会躲得远远的。昨天竟然带了十几块回来，后来还当宵夜全吃了。”
“那是我硬塞给他吃的，起先他还嫌弃呐，后来还不是比我吃得都多。”想到自己把一个对臭豆腐百般抗拒的人改造成功，我不由得成就感十足，脸上不自主的浮现起笑意。
“那看来，你和我大哥处得很好啊。”秦天露出欣慰满意的微笑，见我们都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便连忙补充道：“呃，之前我看你们老是针锋相对的，所以怕你们吵架。”
“嘁，我江城肚里能撑船，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嘞。”我拍拍胸膛，摆出一副大气十足的架势。
下意识的朝另一边扫去一眼，却出乎意料的看到陆月笙也正看着我这边，眼神定定的样子，好像已经瞧了我们这边很久。原本轩昂的眉宇似是打了死结、皱得解不开一般，眸光不再清洌，反而像是被什么烧着了。明明是黝黑乌瞳，却仿佛泛着闪亮得骇人的光华。
哼，瞪什么瞪。我示威似地扬起下巴对着他，完全是副挑衅的姿态。他一愣，双眼的光芒忽的黯淡下去，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
算算日子，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喜福坊练歌了，虽然晚上不一定要登台，但是能和亨利配合着练习唱歌，也是相当有乐趣的一件事。
我技痒，终于忍不住帮亨利请了假，把他拖到喜福坊去过瘾。我们俩完全奉行“自助”模式，把这偌大的夜总会当成自己家一样，径直跑到钢琴旁弹唱起来。
或许是琴声歌声引来了经理，他一看到我，就忙不迭跑到面前激动道：“干小姐，你可来了。”
经理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我真实身份和了解我是洛二爷干女儿的人之一，他原本就对我很照顾又客气有加，知道我和洛二爷的关系以后，更是毕恭毕敬了。尽管我说过让他不要叫我什么“干小姐”，可他还是改不过来。
他见我惊讶迷茫，又接着说道：“干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上一次来唱过歌以后，那个西蒙领事先生的儿子就每天都来喜福坊，还嚷着要听你唱歌看你表演。我跟他说，你不是每天都会来的。他非但不听，昨天还说，要是这两天再见不到你，他就，就……”
“就怎么样？”我歪了歪头问。
“他说他以后就天天包场子，不让其他客人进来了。”
哟，还挺财大气粗的。
我勾起一边嘴角笑笑，“他来包场子还不好吗？不照样有钱赚么。”
经理连连摇头叹气，“可不是这么个说法呀！包场子的费用虽然不少，但比起正常的打开门做生意差得多了。时间长了还得得罪别的客人，财神爷都跑光了，到时候还不知该亏多少呀！”
这倒是挺麻烦的，我了然的“哦”了一声。努力回想了一下，那天我只顾着一门心思的捉弄秦朗，除了瞄到领事和他夫人几眼，对这个领事的儿子倒真是完全没在意过。、
我记得那个西蒙领事绝对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想不到他儿子竟然是个花花大少。看来“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也不尽然正确啊。
“他说了今天晚上要来吗？”
“来的，他这几天每天都来，今天当然也不会例外啊。”经理颌首，“干小姐你今晚要是有空的话，就来唱两首歌吧。你不知道啊，那个领事公子不但自己来，还让巡捕房里的巡捕陪着他一起来。说是保护他的安全，其实就是来威吓人的。”
“是吗？他的阵仗还真大呀！他带来的那些巡捕带枪吗？要是有武器的话，我可不敢来唱。”我佯作胆小，开玩笑道。
经理听得哭丧着一张脸，“我的干小姐诶，您就不要再捉弄我啦。你要是再不来表演，咱们这喜福坊指不定就要关门了。”
我不禁莞尔：“哪有这么严重，我跟你说笑呐。他那么嚣张，干爹不管吗？”
“管？怎么管？人家可是外交领事的少爷公子，可得罪不了呀！二爷有好多生意都在蒙租界里头，要是真惹了他不高兴，麻烦事多着呐！再说了，他也只是到咱们这儿来消遣，没有惹什么麻烦，二爷也不好插手啊。”经理哭笑不得，话却真实有理。
看他四五十岁的大男人急得满头大汗，我不忍再打趣，便劝慰他道：“方经理你放心，我今天晚上来唱就是了。”
“好，好！你来就好！那你们练吧，我不打扰你们了。”经理感激的说完，转身走了。
我无奈的对着亨利耸了耸肩，他也是一脸好笑，“看来你的fans还真多啊。”
“这么麻烦的fan，我宁愿不要。”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亨利青春洋溢的帅气脸庞漾起阳光灿烂的笑容，碧绿胜似上等翡翠的眼睛闪闪亮亮，透着让人愉快的朝气，又混杂着些顽皮的狡黠。
打了个电话告诉陆月笙他们今天要在喜福坊唱歌，我和亨利便在外面随便找了家饭馆解决了晚饭。
照老规矩提前换了衣服，我挑了第一次登台时穿的那件黑色衣裙，一头长发也只是在脑后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幸好我把面具寄放在经理那儿，不然还得跑回家去拿。
轮到我上场，司仪报幕，台下观众忽然得知我来，全都极尽了全力鼓掌欢呼。这一次，我没有让灯光师傅制造什么神秘氛围。反而同亨利一起携手登台，如此的出现显得甚为平凡。
……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隔着半透明门帘嘴里说的语言
完全没有欺骗
屋顶黑色的瓦片安静的画面
灯火是你美丽那张脸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
你的微笑结束我疲倦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
免得你觉得我不切实际
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
是妈妈告诉我的哲理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
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只为你倾心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终于找到所有流浪的终点
你的微笑结束我疲倦
千万不要说天长地久
免得你觉得我不切实际
想多么简单就多么简单
让我大声的对你说
I’m thinking of you
那回城的票根你留作纪念
不必害怕面对离别
简单一束头发让我放在胸前
走到哪里都有你陪相随
啦啦啦……
乌黑的发尾盘成一个圈
缠绕所有对你的眷恋
那一种寸步不离的感觉
我知道这叫做永远
……（《大城小爱》，作词:王力宏陈镇川 K Tee；作曲：王力宏）
一曲唱罢，我点头致意。这首歌其实应该用吉他伴奏，只是亨利从没接触过这种乐器，我虽然知道，却又完全不会，所以只好凑合着用钢琴。不过如此听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刚才唱歌的时候我就不着痕迹的在找，果然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坐在正当中的位子，他衣着考究，容貌长相也算中上等。
看他听我唱歌的样子，那脸上的痴迷，让我不由得眼角眉尾一同抽搐。真是瀑布汗啊，想不到我江城也会有这样的歌迷。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身边坐着的人竟然是秦朗！我猜想他们巡捕房是轮班来保护这个少爷的，看来今天该是他来了。
我走到亨利旁边轻声和他商量了一下，把原定的曲目改成另外一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秦朗那张英俊有型的明星脸，我就忍不住想唱那个歌手的歌，难不成我也有“班门弄斧”的变态心理？
依旧是一首不怎么适合钢琴的歌，但亨利乐技高超，把旋律演绎得流畅如水，抑扬起伏毫无不妥。
……
听着请借我你的耳朵
我心里有话想说
我只想借这首歌的几分钟
你说我总是被动懒惰
不像谁的男朋友
总对女友体贴温柔
我想大多数的日子我们
忙着生活没想太多
快乐时候很快乐
难过时候一起难过
但女人的心我想一辈子
我也不可能真的搞得懂
男人怎么能猜得透
爱情的逻辑会是什么
我不会太温柔我不会给承诺
我有的只是一双
拥抱着你的双手
现在到以后
我不会太温柔我不会说太多
但你陪着我
我会让你是最幸福的一个
我想我和你在一起以后
我的世界变了许多
为你的烟少抽
甚至会开始想以后
但女人的心我想一辈子
我也不可能真的搞得懂
男人怎么能猜得透
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听着请借我你的耳朵
有三个字我想说
我只对你一个人说
……（《不太温柔》，作词:严云农；作曲:郭文贤）
比起女歌手的歌，我更喜欢唱男人的，深情的拨人心弦，伤心的惹人哀伤，表白的动人甜蜜。而且我音域够广，低音高音全都唱得，所以演绎起男人特有的低沉嗓音，也是游刃有余。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司仪再次上台，开始主持组织观众拍歌。我走到帷幕旁，让人给我找了对沙球。等回到舞台边，已经有人竞投到了我的第三首歌。
我看着所有人艳羡目光集中之处，果然是那个西蒙来的领事少爷。
处于礼节对着他点了点头，谁知他竟是满面受宠若惊，我只觉额际垂下几道黑线。移开视线朝秦朗望去，发现他的表情正反映了我此时的心境——无奈。
回头和亨利交换了眼神，我轻轻摇动沙球，打起节拍。脚下步伐摇曳，我随着亨利弹奏的旋律开始摆晃。
……
六朵鲜艳的干花
打个漂亮的时间差
啊 啊 啊
翻越睫毛的水滴
顺着那孤独的墙壁
从隙缝流向巴黎
公园里白色的旋转木马
转来又转去
感情里常用的甜言蜜语
就那几句
无非对不起我爱你
我很想你
重复一千遍也不会腻
就算失去你离开你
见不到你
还有你能听懂的暗语
凌晨三点的烟花
透露出心里的想法
啊 啊 啊
听着欲望的呼吸
顺着长长的楼梯
满屋子都是香气
公园里白色的旋转木马
转来又转去
感情里真正的红颜知己
寥寥无几
那句对不起我爱你
我很想你
重复一千遍也不会腻
就算失去你离开你
见不到你
还有你能听懂的暗语
啦啦啦……啦啦啦
……（《流向巴黎》，作词：吴向飞；作曲：郭亮）
中板的舞曲节奏轻快悠然，带着异国风情的旋律迷幻性感，歌词隐隐道出了爱情中的玄机。虽然这首歌发行的时候，如此的曲风并不为人所追捧，但是我却非常喜欢。每次听及唱及，都会有种忍不住想要随之起舞的冲动。
往日我唱歌总喜欢看着陆月笙四人，因为看到他们，我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心。但是因为我今天赌气，所以没让他们过来。
初时有些空落，就像失去了寄托一样。可目光无意扫过秦朗，看他沉稳中略带笑意的神情，竟也让我不由得心绪淡定。
或许我是需要一个熟悉的人，来安抚紧绷的神经吧。不管我表现得再镇定自若，但多少还是会有些怯场的。毕竟，我面对的那些客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掺带了些不怎么纯洁的念头。
唱完了歌，我和亨利携手下台。可刚一回到休息室，经理又苦着张脸过来找我了。一问之下才知道，那个领事公子竟然要他来叫我去陪酒。
其实说是陪酒，这只是经理自己简略了的说法。他看到我脸色微变，连忙解释说，人家只不过想要我过去陪着说说话、聊聊天，相互认识一下而已。
不过我才不管是陪酒还是聊天，只唱歌、不接待客人，这可是我的原则。既然称得上是“原则”，那就不能轻易打破。
我叉着双手愣是不去，经理见他怎么说也劝不动我，都急得快要哭了。其他的歌女舞女从来没见过经理这般低声下气，全都在旁边偷偷的指指点点看笑话。
“我的段小姐，你就行行好，出去见他一面吧。”经理在众人面前不好叫我“干小姐”，只好改口，对我苦苦哀求。
我不应，只是一派闲适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要是不去，他闹起来，洛二爷一生气把我辞退了。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呀，段小姐你就算卖我个面子，帮帮忙吧！”经理恨不得给我跪下，“你就去跟他说说话，就见一面罢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后这句话，他是附在我耳边轻轻说的。
我斜眼睨他，“就只说话？”
“就只说话！”他见我松口，忙不迭的附和我道。
“绝不喝酒？”
“不喝酒，不喝酒！”
“我想什么时候走就走？”
“这……”，他迟疑，但最后还是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咬咬牙道：“好，当然好。”
“那好，就去见见他吧。”
我双手撑住椅子两边的扶手一下站了起来，让亨利在休息室里等我一会，便让经理在前面给我带路。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一波未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