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侍]Her Secret》羡橘

17、复仇行动

　　说实话，这辆车和家里收藏的跑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可露西娅就是开出了一种心跳加速的刺激感。

　　手心渐渐渗出了汗渍。
　　眼睁睁仪表盘上的数字跳上了180，她暗暗咬牙。耳畔的风声盖过了流弹的声音，她只能听见玻璃被击碎的声响，催促着再快一点，而道路两边的景色在不断疾驰中也从高楼林立变成了荒芜人烟的公路。
　　谢天谢地，这辆老车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不得不说一句话，亲爱的，我们好像偏航了……”死侍指着手机上的导航图，“你看，这条路……Icoming！天呐，他们居然毫无体育竞技精神！！”
　　果不其然，一阵激烈的子弹声应证了他的话。
　　东躲西藏都躲不开猛烈的袭击，后玻璃车窗迸裂开来，炸醒了窝在后座打瞌睡的Max，它跳进死侍的怀里，换了个姿势安安静静地舔毛，而与之相反的是它主人的态度——拽着方向盘的手指青筋毕露，露西娅早已忍无可忍：“拜托，你第一天知道我是路痴吗！”

　　“老子他妈的根本没想到你连导航都看不懂！”雇佣兵的声音比她更大。
　　“I wasn't born yesterday*！”露西娅生气地朝后看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她看见了几个穿着黑色皮衣的陌生男人，正骑着摩托车追赶，离他们的车越来越近，像是黑手党的人。

　　她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他们？
　　不用想，肯定是死侍的原因。

　　“都怪你。”露西娅抱怨道。
　　死侍看了她一眼，困惑地歪了歪头。

　　电影里出现过追车的场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让露西娅不觉万分紧张，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她不得不分散点注意力到身后的追逐上，因此并没注意到前方悄然出现的一道分叉口。
　　“卧槽！他妈的你不看路吗！”死侍伸出手握住方向盘，竭力制止偏航的车，“再晚几秒，我们恐怕就要成为美国芝士肉酱了！”

　　露西娅慌张地回神。
　　他们的车只差几米就要冲出绿化带，冲向边缘地带，复刻当年她和死侍初见的冥场面——不同的是，今天她才是那个断掉的手臂的家伙，而不是拎着甜甜圈的路人甲。

　　见鬼！

　　借着死侍伸过来的一只手，露西娅就熟练地打死方向盘，加深油门后当场表演了一把刺激的原地漂移，视野内的景物瞬间换了个角度，吓得在死侍怀里睡觉的Max立刻跳了起来，钻进了后座的椅子下。
　　几道眩目明亮的灯光直直地摄入了车内。
　　露西娅被迫拿手捂眼，另一只手暗自灵活地勾起傀儡丝，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径直击碎了挡风玻璃，擦着露西娅的额头射穿了座椅头枕。

　　几乎是同一时刻，傀儡丝线瞬间织起密网，总算是搏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Max发出了尖利的叫声，不知为何跳出了车窗。
　　几秒后，外面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重归黑暗的世界变得寂静无声，四周蔓延着莫名又诡异的危险。
　　趁此机会，死侍骤然翻身而起，拖着露西娅躲入后排座位之下，两个人蜷缩着身体，挤在后排狭窄的空间里，他们近在咫尺，彼此依偎，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互相缠绕着密不可分。
　　露西娅嗅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

　　“Max跑了……”她忍不住说些什么来驱散恐惧。
　　“嘘，别说话。”死侍伸出两根手指压住了她的嘴唇。
　　“你是不是没洗手……”露西娅嫌弃地撇开头，余光看见男人垂着头搓了搓指腹。

　　这是在嫌弃自己吗？

　　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视野陡然晃动了几下，她的脑袋磕到了坚硬的车座椅后背上，一股橡胶灼烧过后的刺鼻气味在鼻尖无限放大，掩盖了新制服上血液的味道。在声声发颤的心跳声中，那道透过面具的呼吸声，在头顶清晰地徘徊着。
　　并不暧昧，却能使她的心安定下来——
　　仿佛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因为死侍天生具备这样的魔力。

　　“他们不该这么对待一只可爱的猫咪。”男人的声音轻柔却又莫名凶狠，揉杂着不加任何掩饰的挑衅和讥诮，“哥最期待的戏剧开场了，现在是成年人的时间。”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头发流进了脖子里。
　　露西娅艰难地抬起眼皮，借着车内盈盈幽光，看见了他手腕上的新伤，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

　　x

　　脚步声逐渐逼近，带着迟疑——看来Max的能力的确令他们感到忌惮。

　　“我跟你一起。”露西娅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从车座的行李中摸索到了一把手///枪，轻轻拉开了保险，“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呃嗯嗯嗯，”死侍恶人先告状，“我觉得肯定是你的仇人。”
　　露西娅用手肘往他心口上捅，“绝不可能。”

　　“此刻的我无比怀念原来的你，是什么咖啡让你变成了大力水手？”死侍捂着胸口欲作痛苦状，然而狭小的空间不允许他变身戏精，再一次得到露西娅的白眼后，他总算是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说真的，死侍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小开心。
　　对方貌似收起了英国人最在意的社交距离，对他不再那么拘谨。

　　“Stop！他们来了……”比了个“嘘”后，死侍把手慢慢放上门把手，又倾过身将小傀儡师的脑袋往下压了压，低声道：“我负责解决他们，你负责音乐，把车开去安全的地方等我，明白吗，明白的话点点头，我数到3……”
　　露西娅攥紧手///枪，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我绝不能抛弃你。”

　　“那我可真是太感动了，”死侍没有答应，反而摇了摇头：“用我那快死了的叔叔的话来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要说男人的责任有多大，就应该和他的生殖器匹配，而你什么都没有，小甜心。”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时候粗鄙下流的话语适时驱散了露西娅的紧张。

　　“所以……3！”
　　“我喜欢倒数，以及，别忘了我们的计划！”

　　计划就是她赶紧跑。

　　一把拉开战损版的车门冲了出去，死侍从背后拔出了刀，如此大的举动立刻引发了外面的骚动，也吸引走了众多注意力。而留下来的露西娅则手脚并用爬回了驾驶位，手指哆嗦着好几次都没能发动汽车，只能一边观察局势，一边在心底暗暗着急。
　　Come on！！
　　Honda你争气点啊！！

　　她咬着唇，望向千疮百孔的中控台不断祈祷。

　　或许是祈祷被上帝听见了，又或许这是一辆耐造的日本系车。
　　总之，几秒后，露西娅十分顺利发动了汽车。
　　按照原计划，露西娅一面开车，一面寻觅机会，待找到薄弱的突破口后，她立刻找准时机冲出了包围圈，毫不犹豫地朝着另一边的大马路逃去，打斗的嘈杂声离她越来越远，夜风吹散了浓郁的血腥气和枪药味，灌入了泥土的气息。
　　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露西娅把车停在了草地里，平缓着急促的呼吸。
　　DC机大概是坏了，停车后竟然自动放起了音乐。

　　「Only seeing myself
　　When I'm looking up at you
　　I know you're seeing black and white.」

　　她想起那日午后暖融融的夕阳，流淌进了热可可似的眼眸里。
　　挡在她前面，流淌着鲜血的手臂。
　　那套破损的制服。

　　这个雇佣兵似乎正在慢慢地突破自己划定的界限。

　　“Go away，我才不负责音乐。”
　　深吸一口气，露西娅果断关掉音乐。

　　下车后，她在后备箱找到了自己沾满了灰尘的背包。拉链被打开，里面堆在一起的小傀儡们完好无损，在手机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温润的金属光泽，露西娅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们还在。”
　　——第六感告诉她，她不能就这样在原地等待。

　　x

　　又一个男人扑了上来。
　　死侍狠狠踹开他，将钢刀插进了他的心脏之中，“你们的套路让我感到厌倦。”

　　刀身再次拔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沾染上预料之中的鲜红色，反而是一种奇异的蓝色填满了刀槽，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的莹光，死侍垂下眼，看见那个男人胸口处正缓缓渗出同样颜色的液体。
　　——居然混入了变种人？
　　他很快就联想到了那个都是变种人的地下酒吧。

　　正在思考的时候，一颗子弹遽然破空袭来，击中了他的肩膀，熟悉的疼痛在肩胛骨炸开，死侍并没有太过在意，他飞速回身掷出钢刀，刀身正中开枪之人的咽喉，鲜血迸射淋漓。
　　“哇哦，我就知道偷袭这个套路经久不衰，anyway，你的血看起来很健康，”死侍吹了个口哨，“让我想起了墨西哥taco上涂满的辣椒酱，它们很辣。”

　　领头人显然对墨西哥卷饼辣不辣不感兴趣。
　　他招了招手，越来越多的人从面包车上下来，冲向死侍。

　　大概是活动幅度太过巨大，死侍觉得肩膀上的疼痛越来越显著，疼得他有些握不准刀，只能换成手//枪。战斗的时候，他抽空看了一眼肩上那道枪伤，恍然发现想象中愈合的情形并没有发生，伤口处愈发湿漉漉了。
　　他想起那个死去的变种人，不由得暗暗咒骂了几句。

　　失去了自愈因子的压制，癌症细胞开始失控作祟，让他变得虚弱。

　　“药起作用了。”混乱中有人喊，“停下！”
　　剩下的人很快停下动作，自发围成一个圈，将死侍包围其中。

　　有人走了过来，在距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哇喔哇喔哇喔，瞧瞧这是谁，韦德·威尔逊，你看起来真是狼狈极了，”嘴上说着嘲讽的话，穿着黑色皮衣、梳着油光水滑大背头造型的领头人却仍旧不敢靠近他，只谨慎无比地站在原地，“失去了自愈因子的你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我会杀了你给我弟弟报仇。”
　　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枪，对准了死侍的眉心。

　　“容我多嘴一句，你弟弟也是个大背头吗？”死侍艰难地抬起手，虚弱道：“等等等等，嘿，兄弟，你会不会找错人了，我都不知道你弟弟是谁，而且据我所知，弗朗西斯没有弟弟。”
　　“不，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
　　领头人瞄准了他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的巨型傀儡突然挡在了两人面前。
　　它的速度要比子弹更快，只听见一声金属摩擦的锵鸣过后，子弹被卸了力道，轻轻落在了机械傀儡的脚下，而替死侍挡下子弹的傀儡依然毫发无损，与此同时，更多的机械傀儡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沙沙”声令人不寒而栗。

　　哦吼，看来是救援来了。
　　死侍冲满脸震惊的头领眨了眨眼，贱气十足。

　　“不听话的小孩吃不到糖。”他撑着傀儡的手臂站了起来，不顾疼痛调侃道：“但这一次我承认你来得很及时，是学会用Google地图了吗？”
　　傀儡的另一只手臂重新拆卸组装，变成了电锯的模样，似乎不太满意，它又组装成了一把冲锋枪的形状。

　　大背头领头人和他的手下们十分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当然，我该感谢Google地图的，”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另一道气喘吁吁的女声忽然从包围圈外传了进来，像是跑了很远的路，“其实我并不喜欢吃糖，但如果是你葬礼上的奶糖那就另当别论了。”
　　死侍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白眼睛睁大：“……God，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的？”

　　“Yesterday.”露西娅回答。

作者有话说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