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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宴席与喜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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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喝着热茶,看着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婀娜的舞女们,只觉得乏味和无趣。
柳虞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拉过她的手和她讲话。
“怎么了?觉得无趣?”
祈安点点头,看样子像是困了。
柳虞轻笑着弹了她的头一下。
一曲舞毕,皇帝一旁的太监拍了拍手,开始诵读各宫送来的贺礼,若是皇帝听到有钟意的,就进行封赏。
等读到纯昭仪时,一声乐曲打断了太监的诵读声。
接着一位蒙着面纱,穿着红纱的女子踏着铃声而来。
随着舞曲的演奏,那位蒙面女子舞蹈的身影也越来越游刃有余,脚上的铜铃随着步伐与乐声踩入了在座每一位的心中。
乐曲最后,女子揭开面纱,完美的结束了舞蹈,随后她俏生生开口:
“臣妾冒昧打断了诵读,斗胆为皇上献上一舞,皇上可还喜欢?”是纯昭仪。
这位纯昭仪,祈安也是有所耳闻。
据说她曾经是皇后的婢女,在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对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一见钟情。
等先皇过世太子上位,她便在某一日皇帝独自就寝时使计爬上了龙床,彻底背叛了从年少时就对她爱护有加的主子。
而对她的一系列行为皇帝始终保持着默许的态度,也不处罚她以下犯上的此种行为,态度一直暧昧不清。
呵,祈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带一丝感情的望向端坐在大殿上方的男人。
“好,好,爱妃一舞倾城,朕不会怪罪你,你有心了。”
大殿上方磁性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祈安轻微撇过头看了一眼柳虞。
柳虞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轻笑了一下。暗地里手却攥紧了帕子。
太监咳嗽几声继续读了下去,读到柳虞时,皇帝出声赞颂了几句,并单独赐给了她南海献来的珊瑚。
之后的贺礼皇帝再没有说过话,最后都给众位妃嫔赐了些不大不小的布匹与首饰。
当晚皇帝翻了柳虞的牌子。
长春宫内
噼里啪啦玉石碎裂的声音吓得殿外值守的宫女们都为之一抖。
“凭什么?!凭什么今晚还是柳虞那个贱人侍寝?!”
女人将书架上的书统统都一扫而下。
“他应该早就对那个女人厌烦才对,难道他之前对我说过的话全都是假的?”
上好的瓷器又被她摔落一地,各色珍贵的首饰被她不眨眼地一件件甩了出去。
“他明明在大殿上都夸赞我了,为什么不来?”
纯昭仪缓缓跌坐在这一地狼藉中。
“柳虞……我会让你付出比我此时更痛苦的代价。”
冬至一过,便是新年了
可好巧不巧,祈安这身子骨在这辞旧迎新之际发了一场重病,或许是夜里着凉得了风寒,又因为她体弱,此后便一烧不止。
等柳虞带着御医风风火火赶到永寿宫时,祈安已经病了两天了。
“安妹妹,怎么病的这么重?”
御医给祈安把了个脉,说了两句要好生修养,写了个方子就去抓药了。
祈安疲惫的睁开眼,没什么力气的回柳虞。
“没事的………虞姐姐,老毛病了,咳咳咳……”
“哎呀,快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吧昂。”
等到祈安一觉醒来,柳虞已经走了,她连忙起身唤来婢女。
“春鹤……咳咳……春鹤?”
春鹤赶忙跑过来,将她的帘子掀开。
“小主醒了?”
祈安点点头,忙问:“虞姐姐什么时辰走的?”
“柳妃娘娘看着冬鹊拿来了药,又看着从自己宫中拨来的炭火送到咱们院中才走。小主放心吧,我们已经谢过娘娘了。”
祈安心头一暖,点点头就又躺了下去。
过了几日,身体稍微好了点,柳虞就又来拜访了。
“虞姐姐怎么又来了?”
“怎么,你这语气是不希望我来?”柳虞将永寿宫当自己宫似的,熟练的就坐下了。
“哪有哪有,我还在病中,若是将你也传染了那罪过就大了。”祈安连忙摆手否定。
柳虞轻哼一声,“我才没你这么娇气。”
“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祈安见她如此欣喜,也高兴起来:“什么事能让姐姐在这寒冬都忍不住出宫来告诉我啊。”
“哼哼,我诊出喜脉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
祈安的双眼直直盯向柳虞的肚子
“这…这咳咳咳……”祈安忍不住咳嗽起来。
缓了一会,她握着柳虞的手说:“虞姐姐,你怀孕一事可千万千万不能被别人知晓。”
“嗯嗯,我知道。我已经吩咐了太医了。”
柳虞看着蹲在祈安一旁的长玖,逗了他两下被猫咪一爪拍开才收了手。
“长玖还是老样子啊…怎么每次我逗你你都不爱搭理我……明明一开始是你这家伙来找的我吧。”柳虞气呼呼的将长玖举起来抱在怀里。
“虞姐姐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祈安一边接过春鹤递来的药碗一边问柳虞。
“唔,名字……还没想好。不如安妹妹先想一个小字吧?”
“唉?我想?”祈安两手托着碗仔细的思考了好一阵,久到柳虞都快要忍不住开口。
“不如,叫阿璟如何?”
柳虞启唇慢慢念了两下,“是玉石光彩的意思吗?可以,我喜欢。”
“虞姐姐喜欢就好。”祈安松了口气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长玖已经在柳虞的怀中睡着了,柳虞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猫咪,好奇的问道:
“安妹妹为什么要给长玖起这个名字呢?”
祈安眼中倒映着小猫安稳熟睡的样子,缓缓开口解释:
“因为啊,我捡到他的那日他太可怜了,我只想让他能在我的照顾下活的久一点,幸福一点。”
“但那个久又有点单调,我就给他换了一个同音的玖。”
“原来如此……我当时听到他的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你想让他陪你久一点呢。毕竟是自己的宠物嘛。”
两人又说笑许久,柳虞看着祈安有些倦意就告辞了。
这天,祈安还在睡眠中屋外就传来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只一瞬间,祈安就猛地从床上挣扎的爬起。
随着门被推开,祈安也披了件衣服就匆匆忙忙的向皇帝行礼。
“臣妾因病未能及时候驾,求陛下恕罪。”
“无事,起来吧。”
祈安抬头看着俊朗的帝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头就又低了下去。
“听柳妃说,你这些日子都在病中,宫里炭火可够?”
“回陛下,足够的。”
“那就好,有什么事就传唤御医。”男人接过春鹤递来的茶水,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那你好生休养,朕就是过来看看你。”
“恭送陛下。”祈安轻轻跪下目送男人离去。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春鹤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胸脯道。
“……”
祈安看了一会门口,转身进了内室。
冬去春来,随着一场场淅淅沥沥的大雨,春风吹散雪雾,气温也渐渐回升。
阳光明媚的一天,祈安正在院子里种花,院外响起了几声通报,她也没转头继续勤勤恳恳的播种子,盖土。
“安妹妹~~~”拖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虞姐姐。”对柳虞的到来现在已经丝毫不惊讶了。
“种什么呢?还是你去年送我的花?”
祈安背对着她点点头。
“对啊,去年多存了点种子,今年又能种好多。”
柳虞也蹲在她旁边,指着一个个小土坑问她:
“你之前说这花叫何名字来着?噢对,旋覆花。你之前还说这东西能泡茶喝,我可是试了,没苦死我。”
两人蹲在这小小一方园子里,说说笑笑许久。
“虞姐姐这几日睡的可好?”祈安托着茶杯问。
“不是很好,这几日也吃不下什么……”
“这怀孕一事本就是女子的生死关,虞姐姐还是要小心才行。这几日你还是多在宫中休息吧,这外头要是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无事,陛下这几日赐了我轿撵。不过我还是会小心些的。”
告别了柳虞,祈安心中依然担忧不已。
如今,柳虞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即便再如何遮掩依旧有小小的风声引起了宫内小范围的骚动。
而这一切如同轻柔的春风般也送进了长春宫内。
“什么?!她怀孕了?!”
纯昭仪立马站了起来。
“她居然怀孕了,甚至都四个月了?”
她抬脚踹了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
“让你们盯紧她,你们便是这样盯紧的?”
“奴婢……奴婢是今日在祈贵人院子里听到的。柳妃宫中实在不好打探……望娘娘恕罪。”
“她们二人常常走在一处,形影不离。奴婢这才稍微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纯昭仪撇了她一眼。
“呵,起码你还是有点用的,下去吧。”
那个祈贵人?和柳虞?
纯昭仪托着茶杯,静静思考着。
自从柳虞孕期过了五月后,就改为祈安天天往柳虞宫中跑了,一天天除了一些平稳胎像的汤药,就是一些补身体的羹汤。
“安妹妹,你若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会变胖的。”
“生孩子辛苦,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祈安说了两句就忍不住似的偏头咳了几下。
“你呀你呀,身体明明都不如我。”
柳虞无奈的看着祈安,“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等回到寝宫喝了些药,祈安才轻松了些。
这几天是她哮喘最爱犯的时候,她唤来冬鹊让她去太医院那多拿些药便睡下了。
此时正是季节交替之际,身体不好的妃子自是要多抓些药候着,身体强健一些的妃子呢,也来抓些药预防不知何时就降临的小病小痛。
所以一到这个时间就是太医院最忙碌的时候,从早到晚几乎没闲过,不是抓药写病方就是去各个宫中出诊。
尤其最近,宫里又恰好有正在怀孕的娘娘,太医们更是忙的头晕目眩。
等冬鹊来到太医院时,便是如此一副热热闹闹的场景。
“我是永寿宫祈贵人的侍女,来拿先前配好的药。”冬鹊对着以往和她们宫中熟络些的太医说道。
“冬鹊姐姐来了?你们宫的药还没来得及包,实在对不住今日太医院格外忙,不如您先等等,我先把这魏淑妃的药先配好给她们。”
小太医一边看着药方抓药一边向冬鹊歉意的说道。
冬鹊看着这人来人往的屋子也不好说什么,就站在了尽量不妨碍他们的地方候着。
正等着,一个穿着粉色服侍的婢女就气势汹汹的进来了。
“太医呢?我家娘娘已经传唤了好几次,怎么一个太医都没去?”
“告诉你们,我家娘娘要是因为来不及诊治,加重了病情。通报到陛下跟前有你们好果子吃!”
冬鹊闻言抬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下。
是长春宫下人的服饰。
一位中年太医赔笑着往她跟前跑了几步。
“对不住,景春姑姑,这几日太医院忙,我这就跟您去啊……”
太医院这才安静些许。
“冬鹊姐姐,给,您的药。”小太医抱着一提药包向她走了过来。
“她们宫一直都这样吗?”冬鹊接过药包掂了掂。
“是啊,长春宫那位每次侍寝半月后,都要叫太医去给她诊脉,诊不出来喜脉就各种训斥。”小太医一边抱怨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久而久之,太医们都不敢去她们宫中诊脉了,也就周太医上赶着去。”小太医鄙夷一般撇了撇嘴。
看起来就是刚刚那个太医了
冬鹊笑着又客套了几句便回宫了。
自此冬鹊每次来拿药时,偶尔都会撞见长春宫的下人带着这位御医匆匆忙忙的走出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