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之骨髓》太平洋君

3、第 3 章

　　宿舍是旧楼，只三层，三楼连天台，木楼梯的，没有灯，很安静，大家都去享受难得的红粉佳人去了。

　　江元尘虽是粗人，他曾经也是读过书，只是读到中学后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便上了战场。那会儿上战场会死人，主动参军能拿饷，家里还少个人吃饭。

　　摸着良心说，他身材健硕，符合当下对男人的审美，理应得女人的青眼，可是他干的营生都太差，打打杀杀好不血腥。

　　他没结婚，整天就在行动队，不是去抓人就是在审讯。这种人没有感情生活，他肯定孤独……

　　乔鲁诺一边跟踪一边分析，幸好江元尘喝醉了，否则对方很可能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很疲惫，虽然没干什么，但跟踪了褚裟一天。天不亮，鸡未鸣，褚裟就出门长跑，去海边后跳下去游了很久才回家。

　　之后，褚裟换了身精心搭配的衣服，乔鲁诺看得出来一点，对方的胸围绝对比衬衫大一寸，这样安排是为了每次肩部动作的时候能够展示胸围。

　　心机，非常心机了，别说男人，就是男女老少合起来找，也没这么多的招数叠加……

　　褚裟几乎是一秒钟就调整出笑容和门房打招呼，“张大爷，早。”

　　“褚科长，早啊。”张二庄受宠若惊地拒绝递过来的包子，“您太客气了。”

　　“昨晚听说有点闹，您肯定没睡好，我怕您到现在都没工夫吃饭。”

　　“哎，在这里，间谍闹得凶，他们那些……”
　　张二庄靠近褚裟小声道，“这话我其实不敢跟人说，褚科长，您是好人，来错地方了……”

　　“还有这种事？您要小心啊，太危险了。”

　　乔鲁诺听不到两人对话，他从结果推过程，现在褚裟是得到了门房的好感，往来的官员里，只有褚裟如此亲切，其他的都多多少少会有官威。
　　这点高，对高官进退有度，全程维持富贵公子哥的形象，面对普通人，甚至是毫无利用价值的角色，褚裟反而能俯身倾听。

　　大概七点，褚裟就坐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即使没啥重要信息，他也看得认真。
　　他提取了要点，让下属清了块墙，写了一幅大字给贴上，又画了简单的漫画，让下属送去报社，用于宣传。

　　中午，褚裟邀请了站长吃饭，乔鲁诺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注意到校长频频回头看前往军校的褚裟。

　　“唱得不错，可惜没有琴。”褚裟鼓掌，他拿起粉笔继续写乐谱，“我们用学歌的方式先学简单的外文，回头琴来了，我给你们伴奏。”

　　间谍应该低调行事才对，乔鲁诺在一众学生里百思不得其解，他承认这人有些姿色，玩美人计是手拿把掐，但还是觉得对方手段没那么高明，为什么最后五国大战是这人挑起来的？

　　当权者会那么蠢吗？

　　乔鲁诺在放学后继续跟踪到了花楼，他盯着跟江元尘闹僵后离开的褚裟，就要悄悄跟上去时，身边传来巴掌声。

　　“贱——人，给你脸了！”男人穿着的军装被他肥胖的身材撑得很是丑陋，他面目狰狞，女人差点被他一巴掌甩出二楼栏杆，但他没就此罢手，继续施加暴力。

　　“啊！”

　　褚裟推开人群，上前一下接住了女人，即使二楼不是很高，徒手接下个大活人还是很不容易，明显他被伤了胳膊。

　　“她不愿意，军爷何不绅士点？”

　　男人是喝多了，但他立刻察觉到褚裟稳定的情绪和古井无波的语气，一看就来历不凡。

　　“抱歉，是我大老粗，吓到大家了。”

　　“给，拿去吃个宵夜压压惊。”
　　褚裟本打算独自离开，但是女人害怕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放手，他笑着将女人推开。

　　乔鲁诺怀疑这女人是间谍，她很可能在跟褚裟接头，不过褚裟刚来没多久，两人应该就只是认识下彼此。
　　他决定守一夜，反正表哥的下属也有监视褚裟，当然他们监视所有人，只不过是附近守着，然后远远地跟踪。只有感觉被监视者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才会加重监视。

　　那是一扇漆黑的门，房间主人在门口铺着厚厚的一块脚毯。

　　吱呀一声，门开了，褚裟正坐在沙发上，就着昏黄的台灯看书，他戴着眼镜，懒懒地抬了下眼皮。

　　“那女人呢？”江元尘似乎有点生气，他把酒瓶砸在地上。

　　褚裟揉着额头，“我只是给她解围，江队长请你绅士一点，我们又不是土匪。”

　　“你太懈怠了，如果她接近你是别有用心，那么你现在就危险了。”

　　“有江队长在，我相信自己很安全。”褚裟只用一只手翻书，另一条胳膊几乎不动，“把衣服都脱掉。”

　　江元尘身体僵硬住了，他神色难辨地看向褚裟，“什么意思？”

　　“我让人备了热水，去泡澡。”

　　“哦。”

　　衣服扔到地面，挂到衣架，通通都从身上剥下来。

　　江元尘回头，发现褚裟在打量自己。虽然他觉得对方总是高人一等，但必须承认，褚裟曾经一定受过很好的家庭教育，对待人宽容有礼貌，对方不会是刻薄的人，不应该用挑剔的眼神。

　　“你说我必须选一个人，对吗？”

　　“这样站长才会放心你，他不喜欢清高做作的人。”

　　“那我要你。”褚裟干脆挑明，前两次接触他就发现了。

　　看看手表，已经是八点了。
　　如今这个时代，电灯质量一般，经常坏，发电不易，所以基本上人们遵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江元尘洗完澡直接从浴桶起身，他跨出来后光脚踩在地毯上，身上的水洒落。

　　“喝点醒酒汤。”

　　“你煮的？”

　　“门房帮忙煮的，这里只有他，将就喝。”褚裟慢条斯理地解扣子，他把戒指、手表、胸针和袖扣一一摘下来放到柜子里，随后拉开上面第二层抽屉，选了根戒尺。

　　“你明天上课要用的？”江元尘没发觉，他径自上了床。

　　“不是，这点你也可以向站长汇报。”
　　褚裟一下抽在江元尘右胸，他扶了下眼镜，戒尺抽在另一盏台灯上，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