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选个地方做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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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流年：“本公子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我们互相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上，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这个秘密确实足以任何人捶死萧流年，但他是蠢货吗……还是觉得自己永远都没有暴露那天。
以前一直没察觉，她现在似乎有点理解世人对他的评价了。
疯子。
花闲收回惊愕的目光：“如果像你说的，那你哥的事会不会跟这块令牌有关？”
萧流年脚步轻快，他笑了，笑声穿过面具，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大姑娘，这就是下一个秘密了。”
显然，他没有再说一个的打算。
……
……
萧流年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说这些秘辛，或许是看在两人有相同境遇，又或者憋得太久了。
左右说完后，一路上再没人开口。
“到了。”
花闲停在一处院子门口，刚才被萧流年的秘密惊出一身汗，如今冷静下来，浑身冷涔涔的。
萧流年跟着停下。
幽深无人问津的深巷，一道散发着腐朽气味，陈旧，暗红的木门吱呀作响，风从里面贯出来，呜呜地鬼叫。
要不是莫念跟在后头，萧流年深刻怀疑今晚要交代在这儿。
萧流年：“这是哪家……额，银楼？”
“这不是银楼。”花闲将面具重新套起来，脸挡得严严实实，眼睛处被黑纱封住，一点神色都没露出来。
萧流年：“……”不是银楼？确实，看着更像义庄。
闲情上前敲门，敲了两声撂下手，说：“肃公子，这是四海楼，一个当铺。”
“喀喇——”
话音落下没多久，门内传来一阵虚虚浮浮的脚步声。
萧流年听到门栓被人撂到地上。
早前，花闲和莫照山通过气。
见到几人时，莫照山毫不意外，只举着灯笼将人领到大堂，自己则带着莫念出去点钱，闲情不放心跟了过去，整个过程一声不发。
萧流年看完全程，敲敲桌面，饶有兴致地说：“你是想将黄金存到当铺，这样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拿着当票，这家当铺的连号都会将黄金取给你，黄金就这样成了活当。”
佩服啊。
这位大姑娘和一般的闺阁女子完全不同，她心思活络，从来不会被一潭死水困住，就像将当铺当银楼来用，不仅目的达到了，还能避开许多窥伺的目光。
“姑娘果真让人刮目相看。”
花闲睨他一眼，见他正在四处打量大堂，空气中有些湿漉漉的雾气，房梁门柱上爬满寒霜，和外界终有不同，他似乎很感兴趣。
黄金放到四海楼不过是从她左口袋挪到右口袋，花闲想想，关于她的本钱还是极少透露为妙，她垂下眸：“也是替自己留点本钱，到了哪里都不会断了生路。”
到了哪里都不会断了生路。
嗯？
萧流年将目光拉回。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稍显突兀。花闲一个大家闺秀终其一生会出几次门，能走多少路？
“姑娘愿意同我离开京都？”萧流年惊道，还以为这事要多折腾一番才能成。
花闲挡着脸，看不出思绪。
既然萧流年生出带她离开京都的心思，无非想拉着她去找萧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正好也要出去。
女子孤身上路，道阻且长，何不乘借东风，也不枉她做一回别人的替死鬼。
花闲：“不瞒肃公子，我是动了离家的心思，既然肃公子从我家下人口中知道了一切，就应当清楚我在花家的处境，亲爹入狱，亲娘又思量着榨干我这瞎子最后那点利用价值，再不想些招，怕是一辈子都毁了。”
花闲顿了顿，瞧了一眼：“虽说如此，但凭我的本事，使些办法也能离开，没必要一定跟着公子走。”
萧流年频繁点头。
花闲继续道：“肃公子想同我一道，也不是路上孤单，想必是为了无面。”
萧流年不用夸她聪明，他的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花闲：“但我又为何非要走这一趟呢？这回的祸事逼得无面连京都都呆不住，我无需弄清你家身份，也知道能拿到神机弩的，绝非寻常户子，至少比花家高上好几层。”
话不用说太明白，萧流年自然清楚她猜到了他们出自官宦之家，这样就够了。
大堂连通后院的过道里传来脚步声。
花闲侧了侧耳朵，讥诮地笑了笑：“这件事说到底是无面拖累了我，按理说我不来找你们讨要说法，你们更不该将我继续往深处拖拽……”
这回不只脚步了，时不时还夹杂着人声。
“姑娘想要什么？”萧流年直截了当地问。
这样其实不错，无利不起早说明她不会轻易叫人伤了，可萧流年心里就是堵得慌。
花闲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但萧流年提了，便冷冷说出目的：“堪舆图，我要详细的南庆堪舆图。”
……
……
“姑娘要堪舆图做什么？”闲情服侍花闲睡下后搬了个软垫，靠着床尾终于可以休息片刻。
花闲轻声说：“我这不用守夜。”
闲情裹了层被子：“奴婢省的，只是最近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心里总不踏实，呆在姑娘身边，奴婢安心些。”
花闲伸手摸了摸床头的穗子，穗子在她手中特别乖顺，还从没被人启用过，“院子里不是埋了机关，想悄无声息潜进来，要有些本事。”
有这本事的，哪怕多个闲情在场，也不过白搭一条命进去。
闲情却不管，大着胆子道：“这两日奴婢总做噩梦，梦到姑娘将奴婢丢了，奴婢边哭边想，姑娘看不清，身边没有奴婢，遇到人或事，谁又来提醒呢？”
气氛一时有点悲伤。
花闲：“……”
花闲噗嗤笑了一声，之后捂住嘴，侧过身去，闲情看一眼，只见花闲肩膀不停发抖，呜咽的声音从指头缝里泄出来。
她认识的姑娘很少笑。
闲情没考虑原因，摸着头跟着笑了下。
平静过后，花闲转过来：“你既说要在我身边，自然不会再将你送走，你可想清楚了，以后就是你跟我闹，我也不能放你走了，除非你心里有了别人。”
花闲冷着脸说出这番话。
闲情发愣。
没听懂话里的真假。
花闲坐起身，指了指软榻上的一摊纸和压在上面的书册，吩咐道：“你去将那东西拿来。”
闲情重新掌灯。
花闲从被子里出来，随手抽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她将被子叠好放到一边，等到闲情将东西拿来的时候，一把摊开，抻平放在床上。
一张标注着山川沟壑，桑麻鸡犬的堪舆图徐徐展现在她们面前。
再看一眼都觉得震惊。
花闲感叹道：“不愧是长公主府，萧世子送来的图虽然只是半成品，但已令人十分震撼。”
“这是半成品？”
闲情将蜡烛靠近些，担心蜡烛油滴到图上，小心翼翼护着。
“图绘方舆，象分疆理。脉络贯于毫芒，气脉通于尺楮。①”花闲手掌贴到图上，缓缓抚摸过去，仿佛要将每一个地方刻印｜心底，“堪舆图不仅仅是山水形态的表达，它能让人在方寸之间观天地气脉之走势及变换，是天地造化的缩影。有诗云：八纮脉络宛成图，四海分疆若剖符，俯仰乾坤参造化，始知方策蕴玄枢②，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闲情一头雾水：“奴婢不懂什么天地造化，但您不是说，这是半成品么。”
“是啊。”花闲遗憾地点点头，“这幅图光有形脉，却未见气脉，但绘图之人又将每处地点都绘制得当，做好标记，再配以书册，将人文光景如同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想必是用极了心思。”
古时人大多信奉风水，为了满足市场，花闲可是做足了功课，将风水和机巧融合到一起，才能在一众老将中脱引而出。
但对风水的了解也仅限了了，再多可品不出来。
花闲惋惜：“可惜了……”画图之人一定爱极了山山水水和市井天下，才能花费如此巧思在一幅图上，不过只要不辅以风水，这图终究要如废纸一张埋没下去，浪费了这般心思。
闲情明白了，应和道：“是啊，可惜了这图。”
花闲抬了下眼，手指移到西北方位一块区域，说道：“这里就是昭冀关。”
而后挪到中间点，轻声道：“这里是京都。”
最后说：“我们要在两点之间找出多重路径，然后选出一个地方。”
闲情疑惑：“选个地方做什么？”
花闲：“造一个家。”一个完完全全独属于她的地方。
以后在这南庆疆域一定会有一个地方，写着她花闲的名字，全是她花闲的足迹，他人想要进来，要敲门喊话，要询问意见，要叫她主人家。
“姑娘想半途逃走？！”闲情咽了咽口水：“以萧世子的家世，他若非要拉姑娘一道走，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如今还能以礼相待，不过因为姑娘与无面公子是旧识，有几分情面在。萧世子有他的目的，身边又高手云集，不到地方，我们如何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偷偷离开？”
这点简单的道理，闲情都想的明白。
闲情继续道：“姑娘与萧世子合作，本就是去边关，如果我们半途离开，如何再去昭冀关，那里时时刻刻都在打仗，可能我们人还没进去，就被杀了，姑娘，我们就这样借势上边关，难道不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选个地方做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