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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你只管去，她会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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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车外莫念在说话，随着话音落下，骏马嘶鸣，车厢一顿。
萧流年重新变回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他笑了一下，推开帘子跨了出去。
毒素扩散后，花闲已经基本能够看清远处的轮廓，即便依旧模糊。
马车停在蜿蜒的山道上。
眺目远望，是一个山坳。
山坳里藏着一座古城。
古城面积不大，以几人的高度，直接就能窥见全貌。
“相城。”
萧流年跳下马车。
天色昏暗，金轮斜挂，竟然在冬日里带来独属于它独一份的温暖。
“相城？”
花闲跟着念了两遍，轻声自问：“什么相？”
萧流年四处逡巡，终于在一处灌木丛后面，找到了出去的山路。听到她的疑问，他眯了眯眼，思索道：“……或许是法相的相。”
万法唯心造，诸相由心生。
他没有多说，只劈开了碍事的枝丫，后头露出一条宽敞山路，足够马车过去。
“走吧，下山，进城。”
……
……
与此同时，花府里翻天覆地。
陈蓼雨跪在佛像面前，念念有词。
用于平心静气的经文经她的嘴，吟泄而出。
瑾嬷嬷得到消息，醉红楼里早已没了萧二踪迹，那个独属于他的牡丹厢房也被一道铜锁彻底尘封起来。
说不出来的可笑。
她，或诺兰朱，二人汲汲营营半生，竟不如佛祖一句“天意自有安排”。
花闲和萧二走了！
猎人解开了猎物枷锁，猎物却被另一个猎人看中，强行带回了他的领地。
她突然有些好奇，诺兰朱气成什么样了？她是以怎样一个心态，写下了萧二的婚书？
只能是被萧二骗了。
否则以她的性子，怎会允许蝼蚁成日在她眼前徘徊？
萧二骗她……
“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佛前溢出。
瑾嬷嬷等到笑声止住，轻声询问：“那药是否还要继续煨上？”
“煨！”陈蓼雨扯紧缠绕的佛珠，道：“我就坐在佛前，我倒要看看，诺兰朱是怎么作茧自缚的！”
瑾嬷嬷注视着她的背影，以前陈蓼雨跪在佛前是虔诚的，是毕恭毕敬的，念出来的每个字听起来铿锵有力，但自从大姑娘走后，仿佛攒了十年的气力顷刻间一泄而尽，整个人佝偻苍老，丧失了生气。
如今又好像活过来了。
这世上似乎多了份坚持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是。”
这药一直都由瑾嬷嬷亲力亲为，她应了声，正要去厨房。
“等等。”陈蓼雨将她叫住：“你拿着我的帖子，请闫夫人明日酒楼一叙。”
闫夫人？
瑾嬷嬷听到后，脚步一顿：“可是刑部那位闫大人府上？”
陈蓼雨闭上眼睛，手指搓着佛珠，缓缓捻起来。
瑾嬷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闫夫人怕是不会收下夫人的帖。”
陈蓼雨冷哼了声，说：“你只管去，她会应的。”
真的吗？
闫家列于文人清流顶层，哪怕是夫人之间的邀约也是有说头的，何况那闫夫人是个极重面子的人。
就连官家赐下的赏菊宴，她都敢不应邀，随便一个帖子真能把她请出来吗？
瑾嬷嬷眉头微蹙，她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安静退了下去。
府里因为两件喜事，一下子热闹，又片刻间静默。
听下人说李公公走后花老爷愁眉紧锁，捧着萧二的册子，心事重重去了书房。他也没喊人，一个人闭上房门，到了晚上，连盏灯都没点上。
瑾嬷嬷路过书房时看了一眼，里面传出哈哈的笑声，和佛前的疯癫期望不同，花惟道充满了老道和算计。
小厮被书房的声响吸引过去，瑾嬷嬷一略而过，找到账房取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帖子，草草写了几句场面话，便拿着出府牌子，去了闫家。
……
……
闫家。
守门侍卫看到帖子的时候，纷纷惊掉了下巴，但有闫家家规钉死了，始终保持着风云不变于色的表情。
“稍等。”
略一抱拳，侍卫进了府，余下的侍卫脸皮绷紧，并没有请她进去一坐的意思。
瑾嬷嬷只好在外吹风。
花家请帖本来是没有资格送到闫夫人面前的。
管家正要命人送回去，突然叫停侍卫：“这花家今日是不是刚收到了公主府婚帖？”
侍卫道：“是。”
管家拿回帖子，思索片刻，说道：“你先回去，这帖子我去送给夫人。”
“那人……”
看来风向要变，侍卫赶忙问。
管家细细问个清楚，才知花家只派了个嬷嬷过来，身边跟着一个府卫，当家的并没有出面，便道：“不用请进来坐，得到消息，我会立刻出去回她。”
侍卫道：“是。”
侍卫回去后，管家马不停蹄去了家主的院子。
此刻天色已晚，闫老爷洗漱完正准备上榻歇息，闫夫人还在为儿子担忧，下一刻，两人再次看到了关于花家的东西。
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闫夫人头晕目眩，看也没看，一听到是陈蓼雨递的帖子，立刻扔了出去。
她接过丫鬟拧干的帕子，拼命擦手，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什么样的人家，还妄想攀附名门贵族！以为结成姻亲就能掩盖满身的铜臭味了？恬不知耻！恬不知耻！！”
说话之时帖子掉在地上，翻了个页，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其上并未提到婚约，但猜也能猜到，肯定不是邀她谈天说地这么简单，再说两人碰上面，说不定话不投机。
手指干净后，闫夫人缓了口气，恢复到贵妇人的模样：“找个理由打发了，告诉他们，我儿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无论他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统统不作数！”
管家捡起帖子，犹豫了下。
闫公清流，从不沾染黄白，但府里主子又样样要用顶好的，尤其是笔墨纸砚更是贵得离谱。
这些主子们清楚，却都不以为意。
靠着那点世人津津乐道的束脩，根本维持不了只剩那点宏光的闫府。
以前花府帖子或许不值一看，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管家斟词酌句：“今儿下午李公公带着一堆内库的宝贝，停在了花家门口，据说……是替萧二公子提亲去的……”
闫夫人脸色微微一变。
闫老爷也来了兴致，诧异地确定：“李公公？官家身边的大总管李虎李公公？”
“是。”
闫老爷穿着中衣，屋子里来回转了两圈，眼底透着艳羡，嘴里念叨：“不得了，不得了，这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花府就是一门绝佳的亲事。
闫夫人唇色微白，松动地问：“向谁提亲？”
闫顷收到花闲婚帖的事，闫夫人嫌丢人，府里一直瞒得紧，连管家都不清楚，听到夫人问话，他埋下头，回道：“长虹街上传遍了，是花府的大姑娘。”
顿了顿，他可能以为闫夫人不认识，补充一句：“就是视力有损的那位。”
话音落下，闫家夫妻登时一僵，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一夕之间，花闲攀上了公主府？！如此，花夫人为何还要向闫府下帖子？！
他们两家也没哪处冒出过花闲要和闫顷定亲的说法，根本不必见这一面！
闫夫人霍地起身：“送帖子的人呢？”
“在府外候着。”
管家怔了怔，眼见夫人往外走了两步，正欲引她过去，就在此时，闫夫人身子猛地停住。
只见她僵硬地退回原位，瞥了眼他手里的帖子，脸色铁青道：“回去告诉她，帖子我应下了。”
瑾嬷嬷没想到真能请动。
她带着闫府回帖，回到陈蓼雨身边。
陈蓼雨还在佛堂。
她一遍遍捻着佛珠，听着瑾嬷嬷的禀报，冷冷撇了下嘴：“她当然会同意，一个靠卖铺子维持生计的清贵，有机会攀上权势，又能和富商做姻亲，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拒绝？”
佛堂燃着白茅香，冉冉升起的烟气蕴杂甘甜气味，染在衣服上，挥之不去。
姻亲？
大姑娘已经跑了，夫人又做主应下了和公主府的婚事，花府还有哪位适龄姑娘能和闫府结亲呢？
想到这里，瑾嬷嬷冷汗涔涔，后背一片湿濡。
……
……
与京都的沉闷不同，相城的夜晚可谓热闹非凡。
花闲一行人进入城内。
城内张灯结彩，百姓也异常热情。
安顿完毕后，闲情仿佛刚从笼子里放出的蝴蝶，拉着花闲，飞快窜进了人群。
这里离京都不远，没什么新奇的小玩意，但胜在自在，花闲也被感染了，翘起嘴角，笑了笑。
萧流年就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看到那抹笑容，啧啧称叹：“稀奇啊稀奇，明明是在逃命，她们却搞得好像在赏景，姑娘们的世界都这么好懂吗……”
莫念对他不定时发疯早已免疫，不咸不淡应和一句，嘴里叼着根糖葫芦，应和时口齿含糊。
萧流年头疼地离远了些：“你能不能克制克制，公子的脸都快丢光了。”
说完，他一溜烟冲出去，顺着人流追上了花闲。
莫念酷爱甜食。
尤其是这一嚼糊一嘴的糖葫芦，他在京都有萧流年控制着，但凡离京，每到一处地方必要吃个够。
花闲停在一个小摊前。
摊主拿着新剪出来的之人，细细描摹颜色，花闲如同一道阴影笼罩住他，但他丝毫不受影响，颜色的搭配与纸人交相适宜。
花闲和摊主一个比一个安静 萧流年站在一旁，颇有些抓耳挠腮。
要他说，花闲真是选了个最适合她的地方。
“要不……我让他也剪一个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