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念》浅墨洛殇

5、身世

　　十三天转瞬即逝，上元节如约而至。天还未亮，楚墨辞和苏玹尘就已起身，洗漱更衣后，踏着晨露赶往“遇才”大会的起点——彼时广场上已聚了不少人，衣袂翻飞间，满是期待与紧张。
　　一个时辰后，大典进入报名环节。楚墨辞和苏玹尘填好名册，随着人流来到公告前，逐条细看规则：
　　1. 禁止借他人力量登顶，需凭自身修为；

　　2. 仅限25岁以下的人、妖、魔、仙、鬼、神参与，且需保持人型；

　　3. 登阶过程中不得伤人，违者即刻取消资格；

　　4. 每登一阶，威压便会递增一分。
　　待众人吃透规则，司仪高声宣布大会开始。一阶阶青灰色的石阶在晨光下延展，如一条通往云端的路。前一千阶，众人皆走得得心应手，脚步声整齐划一；可到了第一千五百阶，威压骤然增强，不少人脚步踉跄，额头渐渐渗出冷汗，速度也慢了下来。
　　等众人艰难爬到四千阶时，楚墨辞已冲到六千多阶——他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后背的衣袍早已被浸湿，每走一步都要咬牙稳住身形；而苏玹尘却依旧从容，距离登顶仅剩375阶，他额上不见半滴汗，步伐平稳得像在闲庭信步。
　　很快，苏玹尘踏上最后一阶。顶端的平台上，几位主持九重天运行的神明早已端坐，气息沉稳，目光如炬。可当苏玹尘看清主位上的人时，却猛地后退一步，心脏骤停——那神的眉眼、轮廓，竟与自己一模一样！
　　主位上的人也在打量他，眼神深邃，带着几分探究。苏玹尘定了定神，才注意到主位右侧坐着位穿橙色衣袍的男子（浴鹤），左侧则是个红衣人（贺遇）。此时贺遇手里正攥着张纸条，是浴鹤刚递给他的：
　　- 浴鹤：“按这进度，你留在凡间的分身，现在早就凉了吧？”

　　- 贺遇：“嗯，咋了？”

　　- 浴鹤：“没猜错的话，苏玹尘这一世，是你小徒弟？”

　　- 贺遇：“嗯。”

　　- 浴鹤：“你看过欺师灭祖的话本子没？”

　　- 贺遇：“看过，咋了？”

　　- 浴鹤：“你家小徒弟，来找你喽～”

　　- 贺遇：“滚！”
　　贺遇把纸条揉成一团，脸色黑了几分。就在这时，主位上的人开口了，声音沉稳有力：“晓穆青。”
　　“在。”右侧第三位座上，一个穿浅绿色衣袍的公子懒洋洋地应了声，他原本趴在桌上，闻言只抬了抬手，很快又耷拉下去，活像没骨头的藤蔓。
　　主位神明见他这般失态，眉峰微蹙，却还是压下不悦，继续道：“带他去探查前世。”
　　“是～”晓穆青拖长了语调，慢悠悠直起身。可当他看清苏玹尘的模样时，却愣了一瞬，随即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处空旷僻静的平台，晓穆青抬手轻挥，一道泛着蓝光的门凭空出现——门扉上刻着细碎的云纹，透着股神秘的气息。他推开门，示意苏玹尘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踏入之门的瞬间，周遭世界化作一片澄澈的蔚蓝，像浸在深海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苏玹尘率先打破僵局，轻声问：“我可以叫你穆青哥哥吗？”
　　晓穆青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应道：“可以……”
　　“穆青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苏玹尘又问。
　　“问吧。”
　　“主位最左侧，穿红衣服的那位，是贺遇吗？”
　　晓穆青闻言，轻咬下唇，眉峰微蹙，眼神有些迷茫——显然，他分不清左右。苏玹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补充道：“就是穿红衣服的那个。”
　　“哦！是他。”晓穆青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耳尖微微泛红，“那人就是贺遇。”
　　好在晓穆青虽分不清左右，查探记忆的本事却不含糊。他抬手结印，指尖泛起淡蓝微光，很快便锁定了苏玹尘的过往，一幕幕画面在蔚蓝的空间里渐渐浮现。